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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只有一个黑壮汉子站在原地。

    众人心中咯噔一下,这货瞧着就不像什么洁身自好的好人。

    田百户叹了口气,正想说想其他办法。

    那黑壮汉子已经羞羞答答的撩起下摆。

    “头,您说吧,往哪尿!”

    田百户惊悚回头,下意识的问道:“这要命时刻,你他娘可别骗人害死兄弟们。”

    黑壮汉子面上一阵扭曲。

    仿佛受到严重侮辱:“头,你怎能凭空辱人清白?”

    “我练童子功的!功力大成之前不能破身。”

    田百户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说你那身手,干脆还是别练了。

    不过他没说出来打击小伙伴的积极性,而是指着墙根道:“朝那尿!”

    末了还补充一句:“只尿一点啊!留点后面用!”

    黑壮汉子一哆嗦,强行憋了大半回来。

    嘴里嘀嘀咕咕的抱怨:“这小的不得弄废了啊?”

    “回去给你报工伤请大夫。”田百户宽慰道。

    他们一路走,遇上转角就尿一点。

    到了最后黑壮汉子脸都紫了。

    但他的牺牲很有效果,那间挂着白花的宅子再也没有出现。

    他们拿着的火把将熄前,远处飘飘摇摇出现了一处亮着灯火的人家。

    看位置,就是村长家。

    田百户心中高兴,招呼众人一块过去。

    那牺牲颇大的黑状汉子,却苦着脸:“头,等我解决一下。”

    说完他溜达去墙根,解放了个彻底。

    田百户等人站着等了他一会,几人这才一块走向那处亮着灯火的宅子。

    到了门前,田百户十分礼貌的叩了叩门扉。

    敲门的声音,在夜间格外清脆。

    一直敲了许久,门内无人应答。

    但凑近门板的缝隙看,里边堂屋窗纸确实透出光来。

    “头,不如我们翻进去?”

    这位的话未说完,就挨了旁边几人齐齐整整的几个大白眼。

    “动动脑子!”

    田百户骂了一句,又再举手叩门。

    他抬高了音量喊道:“里面有人吗?请问长宁村村长在不在?”

    他的喊声在夜间听来十分响亮。

    门内顿时传出一声尖锐的猫叫。

    夜里猫儿的叫声,格外尖锐。

    田百户等人急忙拔出腰间长刀。

    却听见里面传来咄咄的响声。

    一个苍老的声音骂道:“大晚上吵死了!”

    也不知是在骂猫,还是在骂人。

    院子里的脚步声,哒啦哒啦的,走得慢极了。

    田百户急忙示意手下,收起刀子。

    第320章

    灯下

    吱嘎——

    木门打开的声音,在夜间听着就叫人发毛。

    田百户抬手,制住属下的异动。

    定睛一看,开门的是一个极佝偻的老翁。

    腰弯成一个看着都累的弧度,手里拄着一根拐杖。

    “门前是何方来客啊?”

    这老人须发都白了。

    田百户正想回答,一道黑影从院里窜出。

    蹲坐在老翁的脚边。

    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夜里看着叫人害怕。

    田百户也被这突然窜出来的猫,吓得一哆嗦。

    不过他到底经历多。

    很快镇定下来。

    “敢问是长宁村的村长吗?”

    田百户亮出腰牌:“我等来此调查一桩案件,请你配合。”

    他本想以官面上的身份,走捷径询问情报。

    不料这个村长根本不理会他。

    老翁侧着头:“啊?你说什么?”

    “我听不见!”

    敢情是个耳背的,难怪那么久才开门。

    田百户嘴角抽搐了一下,凑近了些大声道:“我说,我们是来查案的!!”

    他话说完,老村长就啊了一声,责备道:“你说话那么大声干什么?吓死人了!”

    田百户面无表情就想去摸刀。

    被属下联手制止。

    那老翁似乎根本没注意到他有多气人。

    抱起了地上的猫,侧身让开了门。

    “算了,来的都是客,黑灯瞎火的,先进来再说。”

    说完,他将在脚边磨蹭的黑猫抱在臂弯,转身回屋。

    把后背露给了田百户等人。

    田百户这才对属下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人挨个进门。

    村长家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

    院中有一个空掉的牲口棚,还有一个磨石。

    老翁走得很慢,但田百户几人老实的跟在他身后,都不敢越过他。

    这种鬼地方,出现这么一个人,必有隐情,撕破了脸大家都尴尬。

    田百户四处打量,发现不止是堂屋,在旁边的厢房,也亮着灯。

    灯影之下,有一个侧坐人影。

    看发髻是妇人打扮,正对着灯在缝补什么。

    不知是不是村长家女眷,田百户移开视线。

    免得叫村长看见了,生出误会。

    他们跟着村长进了屋。

    屋中陈设很简单。

    一张条案供奉着先祖牌位。

    中间一张原色方桌。

    招呼田百户他们坐下,老翁便说要去烧水煮茶。

    看他那个慢吞吞急死人的速度,烧完水天都亮了。

    田百户急忙拦住他:“老人家,别忙活了!此次有事相询。”

    老翁间歇性耳聋又犯了,啊了半天,被田百户按住坐在了凳子上。

    “老人家,请问村中女子接二连三吊死,究竟是什么事?”

    田百户直接问道。

    整个村子都被临时迁走,弄了这个老头儿在这,肯定是有用处的。

    “什么事?”

    老翁又问了一句。

    田百户无奈叹了口气:“村里女人吊死的事!”

    老翁这回听清了,他打了个哆嗦:“大晚上念不得,一念就来,不吉利!”

    田百户简直想要掀桌。

    手握住桌角,又强行忍耐。

    对他这样的性格来说,这种半截半截答非所问的对话方式相当于受刑。

    他偏生还不得不忍耐。

    咬着牙关,重复了一遍。

    村长家的那只黑猫,喵的叫了一声,跃上老翁的膝盖。

    村长这才叹了口气道:“村子里啊,闹了讨死……那啥!”

    “总是唆使着村中女子上吊。”

    田百户急忙叫属下取来舆图。

    “请问老人家,最开始死人是哪一天?哪一家?”

    村长闭目回忆了一下,这才道:“是在八月初,村子西边的连家。”

    田百户心中狂喜。

    第一户受害人家,必然是触发了什么机制,才会招来那玩意。

    这样一来他们也有了目标。

    田百户又再问:“不知连家出事前,家中可有什么异常,或是发生过什么稀罕事?”

    村长依旧是听了两遍才听清,他垂头思考。

    时间久得,田百户都以为他睡了过去。

    正想开口问时,他猛的抬头道:“事情发生前,连家娘子在野地里捡到了一只好看的花瓶!”

    “那妇人还到处显摆呢。”

    田百户精神一震,花瓶!

    他又问还有哪些受害者。

    老村长挨个将八家受害人名字报了。

    田百户几人,围在桌旁,用熄灭的火把上沾的炭灰在舆图上画。

    他们惊喜的发现,八个受害人家,都围绕在连家周围。

    齐齐整整画了个圆。

    显然,那东西的活动范围,就在连家附近。

    这个圆圈几近完满,只在左上角缺了一个点。

    田百户又问:“老人家此处是哪一家?为何他家幸免?”

    村长探头看了一下,开口道:“哦,这是村中屠户家,也不知是家中黑犬护宅还是杀猪佬杀气重呢。”

    田百户简直快要乐死了。

    黑犬!

    破煞黑狗血!

    弄不好还有一把杀猪刀。

    他激动的搓了搓手。

    又反复询问了一些事情,见老村长确实不知了,他才站起身。

    时间不等人,现在就打算先去屠户家弄到那只黑狗。

    田百户站起身,眼睛一转。

    “老人家不知您家可有礞石灰和朱砂?”

    “能否全部卖给我?”

    他算盘打得好,竟是一点也不打算给后边人留。

    老村长摇了摇头,在田百户失望前,开口道:“不过村中曾先生家应该有。”

    “曾先生喜好丹青,家中应该入画的朱砂。”

    田百户问了位置,拱手道谢后,仍不死心:“那您家可有雄鸡?”

    村长不耐烦的摆摆手:“我家只我一人,腿脚不便,不耐烦养那尖嘴玩意。”

    这也无法了,田百户松了口气,正想告辞。

    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老村长说,他家只有他一个人。

    那么坐在厢房里缝东西做针线的,又是谁?

    田百户浑身顿生寒意。

    要么厢房中的人不对劲,要么村长在撒谎。

    如此一来,他们先前问话所得的答案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田百户此时再顾不得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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