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被沈晏的手指揉得晕开,凭空多了几分娇嫩魅色。“你现在头脑发热,不要轻许承诺,好生思考一个月,再告诉我答案。”
沈晏垂头看着她,片刻后道:“好,一月为限。”
他的心中已有明确的答案,也自信绝不会后悔。
可若赵鲤不安,多一个月又何妨。
只是现在满脑子杂念,该如何是好。
沈晏长长叹了口气,后撤想要抽身离开。
但袖子被赵鲤拽住:“你现在还很难受吗?”
沈晏心底苦笑,难受又能如何。
他摇了摇头:“无妨。”
赵鲤知道,并没有那么轻松。
她现在也难受得要死,脑中尽是不清白的念头。
赵鲤吸了口气,轻声道:“沈大人别担心,很快就会没事的。”
“你闭上眼睛,一切交给我。”
沈晏无奈低头看赵鲤。
这姑娘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吗?
他深呼吸几次,极力平复心中欲念。
许久,才温顺的低下头来:“好,交给你。”
不管她要做什么,他除了由着她还能如何?
他闭着眼睛,一副随她为所欲为的信任模样。
赵鲤忽地想到,撩开他衣衫看时,那结实的胸膛。
还有方才后背的触感。
遭受双重美色攻击的赵鲤,脑子一糊涂。
双手松开时,晕头转向顺带着在人胸口摸了一把。
沈晏无奈睁眼,又拒又撩,这姑娘当自己是在钓鱼吗?
世间哪个男子受得住。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赵鲤脸色羞红几分。
必须赶紧脱离梦境了,否则再把持不住。
赵鲤深吸一口气:“脱离梦境最简单的办法,需梦境主人阳精。”
沈晏闻言,心中一颤,愕然抬头。
却又听赵鲤道:“还有一种办法……”
赵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下头上发簪。
尖尖的金簪一闪,尖端没入了沈晏的脖子,穿颈而过。
正好破了动脉。
下手稳、狠、准!
赵鲤的脸溅上了他喉间的鲜血,自然的补充道:“梦境主人死掉惊醒,梦自然就破碎了。”
“沈大人,先死一下。”
沈晏颈子破了个口,呼吸不过来,咳嗽了两声,吐出一口血。
无奈看了赵鲤一眼。
话很有道理,只是下一次可以先通知他一声再动手。
大量的失血,让沈晏浑身发冷。
他站着摇摇晃晃,几乎失去意识。
最后只叹了口气,将头压在赵鲤肩上。
赵鲤这才抬手拥住他的后背。
这样的厚爱与信任,真像钝刀磨在心口。
酸胀又欣喜。
下一瞬,整个梦境破碎。
歪在地上的赵鲤睁开眼睛。
第一眼便看见阿白盘在地上,像根被吊起的麻绳舞动,在跟什么无形之物玩耍。
不用想,在赵鲤入梦的时候,跟小信使又交上朋友玩到了一起。
脚踏硌人,赵鲤正想起身。
从床上探下一双手,将她捞了上去。
一抬眼,就看见沈晏的眼睛。
赵鲤回想梦境之中的事情,心跳又开始加快。
好像梦中催情花粉,效用未散。
沈晏倒似已经摆脱了,微微皱眉问道:“为什么躺在地上?”
他说着话,把赵鲤放在床畔坐着。
他神色自然如往常。
动作之间,寝衣散开,又敞出半块胸膛。
或许是看见赵鲤狼狈,他皱眉,竟不知从哪摸出块帕子,给她擦脸。
赵鲤眼神乱飞,最终把持不住,抬手给他拉拢了衣襟。
她赵鲤很守规矩,说好一个月就是一个月。
在此之前,绝不随随便便被男色惑心,占人便宜。
看她从怀里兔子一样蹦开,沈晏唇角微扬。
“阿鲤,你为何突然来成阳?”
沈晏寻了件外衫披上。
赵鲤支支吾吾,把阿白从地上抓起来,递到沈晏眼前。
“阿白觉得最近功课有些拉下了,因而很想沈大人。”
赵鲤胡说的鬼话,让阿白整条蛇僵住。
急欲摇头,却看见沈晏微微挑眉,带着笑意问道:“哦?阿白竟如此想我?”
“那……近期就不加功课了?”
阿白顿了许久,思考许久,终于艰难的点了一下头。
如果可以少功课的话,它确实可以很想沈大人。
沈晏心中好笑,还欲同赵鲤说说话,门被叩响。
“沈大人,赵千户?”
一直等候在门外的阿詹问道。
他似乎听见了沈大人的说话时,难道是醒了?
没多久,门吱呀一声打开。
阿詹一眼看见沈晏摸着阿白的脑袋,摆张臭脸出来。
心里咯噔一声,坏事了。
急忙垂下头去装鹌鹑。
沈晏正正看了他许久,今日心情好,暂且放过,他决定将火气发向别处:“成阳那棵百年枣树,在哪?。”
第401章
树公祠
成阳,旧城门东。
清晨第一缕阳光投下。
成阳城中,惊惶的百姓发现,原先昏迷的男子们,纷纷醒来。
此前城中有谣言说是疫病,也有人说是被水中妖女摄了魂。
官府的安民告示起不了什么用。
大景虽泰平,但官府威信,还达不到让百姓完全信服的地步。
不少人已经手脚麻利,收拾包袱准备跑路。
城中富户更是早已经脚底抹油。
城中谣言四起,隐有乱象。
幸好,这些昏睡的男子陆续清醒。
否则,便是官府设卡也阻止不了生乱外逃。
醒来的男子,都清楚的记得那黄粱一梦。
躺在床上回味半晌。
旁人细问,绝大多数人是不肯说的。
也有那混不吝的无赖,当成谈资,四处炫耀,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
又有城中树公祠枣树一夜花败,结满了枣子。
不管哪个时代的百姓都很务实。
本着反正不要钱多少信一点的原则,纷纷聚集在这祭祀枣树。
树公祠,位于成阳城东。
一百多年前,这里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小庙。
里头供奉着前朝的一个将军。
据传闻,这棵树就是这位将军亲自手植的。
这颗枣树,许是沾了些香火气,每年都结出又甜又多的枣子。
成阳城中的皮孩子,都来这偷过枣。
庙宇阶梯旁的斜坡,都被往来的孩子,滑出了包浆,在青石上留下两个屁股滑下的印子。
成阳城里的孩子,都吃过这树上结的枣子。
从太爷爷辈吃到孙子辈。
历时百年,小庙里的泥塑神像早已风化成了沙。
小庙不再祭祀将军,反都来祭祀枣树公。
祈求子嗣延绵,家族繁衍兴旺。
这树公祠,成了成阳城中香火最盛的庙宇。
只有拄拐坐在街角,牙都掉光的老爷子,还能隐约记得从前的光景。
今日这树公祠门前,热闹至极。
可称人山人海,倒比平日庙会还要热闹几分。
贯穿成阳城中的河道上,船工摇橹,叫卖着一些水产。
树公祠前面方寸之地,人声鼎沸,挤满了无数的人。
卖炸小鱼吃食的,卖凉饮果子汤的。
当然,还有不少有商业头脑的,裁了红布条子在门前叫卖。
个别特别过分的,已经将香烛铺子开到了树公祠门前。
还有一些鬼鬼祟祟的喇唬混子,混迹其中。
“哎,兄弟,有好东西看不看?”
一个缺了门牙的黄带喇唬,拽过一个路人低声询问。
他目光精准,找的这位脚步虚浮,听了他的话,顿时露出意会神色。
两人走到桥头相对人少处。
这喇唬四下看了看,忽的掀开一侧外袍。
在他腰带上,竖插着几本册子。
这喇唬得意的小声道:“都是知情人口述的新本子,今早手抄的!要不要?”
奔着不见光交易来的那位,等的就是这个。
眼睛一亮道:“速度真快啊?让我瞧瞧。”
说完探手去拿。
只是手伸半路,就被一巴掌呼开。
卖东西的喇唬眉毛一竖:“这能让你随便看吗?这书末有入梦的诀窍。”
“保证能让你睡下就入梦,梦中妻妾成群。”
喇唬嘿嘿两声,倨傲道:“就说买不买吧?”
路人想了许久,心中知道自己存在上当的可能。
可架不住色欲熏心。
缠磨许久,还是掏腰包给了五十文。
卖书的喇唬抓了钱,从腰带抽出一本,一下拍到买家怀里。
他力气大,拍得买家往后一趔趄。
抬头想骂,可这卖书的喇唬已经像游鱼入海,混进人群不见了踪影。
买书这位心中有些不安,赶忙翻开手里还带着汗味的书册看。
下一瞬,成阳当地俚语响彻桥下。
他正骂得欢。
桥上投来一个小石子。
成阳县的捕头黑着脸,从桥上探出头:“骂什么呢?有没有素质?赶紧滚。”
买书的后退两步抬头看,才见桥上行过一支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