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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5章

    将柴珣侍卫硬生压制。

    院门一开,繁花小径尽头房门紧闭。

    含山长公主提着裙摆上前,才到门前三两步,便听得门板都隔不断的娇吟艳语。

    “好个色中饿鬼。”

    就是本身不太靠谱的含山长公主,也被里头发生的事气个倒仰。

    竟在姑母举办的赏花宴上,幸了弟弟未过门的侧妃。

    这丑闻,简直是将她脸往地下踩。

    含山长公主怒道:“给我撞开,让我也参观参观。”

    这命令就是公主府的侍卫,也相互看看一时不敢上前。

    诡异的寂静中,只听得屋中人抽空说话:“待我登基,便高筑瑶台藏着你。”

    院中众侍卫丫鬟脸色煞白了一个度。

    又听屋中女子道:“我要将赵鲤削成人彘,放在床边,叫她日夜看着。”

    “好,好,让她看着我夜夜宠你。”

    话音落,两道满足的长吟前后脚响起。

    旁听侄儿艳情戏码的含山长公主,两个太阳穴突突直跳。

    血液沸腾之下,一丝丝腥臭气味从她身上毛孔散出。

    “都是废物吗?叫你们撞门!”

    含山长公主话音未落,院门处传来一个声音:“对,撞开房门,叫本王与小顺子公公一道听听大哥还有什么野心。”

    院门前,冒雨奔马的瑞王浑身湿漉漉。

    在他身旁,是一脸空白的小顺子。

    婉仪郡主有些惊愕瑞王为何回来得如此之快。

    一旁小顺子道:“小的奉陛下之命来宴会上送点东西。”

    “半道上遇见了冒雨奔马的瑞王殿下。”

    小顺子手里捧着装着内造头面首饰的匣子,小心翼翼解释。

    含山长公主嘴巴开合数下,什么话都说不出。

    院外场面已极难看,屋中却淫言秽语不绝一点没受打扰。

    瑞王听了满耳朵,终是胸口一闷,转头哇哇大吐。

    “瑞王殿下。”小顺子忙去扶。

    长公主见此情形,长叹一声:“去请太医。”

    既给倒霉瑞王瞧瞧病,也彻底查验此事是否有隐情,柴珣是不是着了别人的道。

    一众婆子径直闯入,打断了里头的鸳鸯。

    产于成阳枣仙的蜜枣,大个又甜,并非单纯低劣的情欲催动。

    而是牵动男女双方一线真情,使事情自然而然发生。

    真情之下无心权衡利弊,柴珣见闯入的仆妇,大被一卷将赵瑶光裹住述尽回护之言。

    听长公主暗示是赵瑶光使了手段,柴珣更是抗怒而辩驳。

    最终太医内外查验都无问题。

    没得奈何,这问题只能交给隆庆帝决断。

    野鸳鸯整理了衣衫,赵瑶光散着头发藏在柴珣身后踏上回宫的路。

    小顺子在后长出一口气,手里捧着那只装着首饰的匣子,正想命手下人送去给赵鲤。

    毕竟是陛下亲自挑的。

    不意听得一阵马蹄得得之声。

    他一转头,一彪马队疾驰出了琼林苑。

    一身裙装的赵鲤纵马越过他们的队伍,溅起满地积水。

    小顺子看她头也不回的背影,心中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又有大批靖宁卫自远处疾驰而来,看着架势是包围了琼林苑。

    沈晏立马横挡马车前,眉眼冷肃:“婉仪郡主何在?”

    他一声喊话如阎王点名,含山长公主心里突然狂跳。

    满车厢都是一股死老鼠味。

    掀开车帘强撑着要骂时,两个人影窜上马车。

    将与含山长公主同坐的婉仪郡主一左一右扣住,生生拽出车厢,扔到了车下。

    刚下过雨地面全是坑坑洼洼的水坑。

    婉仪郡主跌倒在地,扑得半身湿透。

    “沈晏,你要干什么?”

    含山长公主被眼前的变故弄懵,待要呵斥时,立在车辕上的两个靖宁卫猛然抽刀。

    两柄寒光凛凛的长刀交叉,拦住了含山长公主的喝问和去路。

    “素日玩归玩,这一次婉仪郡主却是闹过头了。”

    沈晏坐下马匹前行几步,立在婉仪郡主面前。

    婉仪郡主未如此狼狈过,她咬紧牙关,袖下衣衫突然一动。

    只见一道黑光急射而出,直扑沈晏面门。

    这惊变,便是后车柴珣都是一惊。

    小顺子一声惊呼脱口而出:“沈大人小心。”

    下一瞬,那扑来的黑光被沈晏凌空扼住。

    这时众人才看见那是一只,后背甲壳生着怪异人面的蚰蜒。

    沈晏双手渐渐收紧,指掌间黑火缠绕。

    那左右扭动的蚰蜒,烧得百足乱动。

    婉仪郡主脸逐渐发白,随后猛咳出一口血。

    须臾间,沈晏掌心的蚰蜒已烧成了一把黑炭。

    有侍卫几步走出来,报道:“沈大人,倭国使臣源雅信已潜逃。”

    “鲁百户和沈校尉带人包围了围楼。”

    沈晏嗯了一声,不顾含山长公主惊呼,命手下将婉仪郡主以鸡血红绳绑缚。

    婉仪郡主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人在舌上压了两枚填了朱砂的圆球,一时只能呜咽出声看向含山长公主。

    沈晏一扯缰绳调转马头,回头对着含山长公主露出一个冷笑:“长公主心中疑问,可入宫说给陛下听。”

    “关于,您的女儿在通草楼中所作之事。”

    第1028章

    昆古尼尔

    雨后官道上,空气清新。

    大宛良驹在官道上疾驰,马蹄顿地发出如急雨似的得得声。

    马蹄踏处,积水飞溅。

    赵鲤发上那朵祥瑞牡丹早已不知遗失何方,她身上过长的裙摆半湿。

    虽不停催促着坐下马匹疾驰,脑海却意外清明。

    昆古尼尔之枪,北欧神话中主神奥丁的武器。

    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命运之矛。

    北欧神话里,阿萨神族与华纳神族之战时,奥丁就是拿着昆古尼尔,投出了第一枪。

    围绕昆古尼尔,有许多传说。

    昆古尼尔之枪枪头为卢恩符文,枪身却是世界之树尤克特拉希尔的树枝。

    从神秘度与信仰度而言,这柄奥丁的武器都是极具传奇色彩的神器。

    赵鲤从没想过,在大景会出现一块昆古尼尔之枪的碎片。

    此物在盛京人口众多的河房出现,简直是灾难。

    赵鲤迎着烈风,浅浅吁了一口气。

    从郊外琼林苑沿官道,小半个时辰便能看见盛京城高耸的城墙。

    赵鲤速度不降,在马背上便打开了心眼。

    目之所及盛京城上空一片平静。

    但常开心眼观测的她,分明见得天空隐约有气旋成型。

    及至近前,赵鲤远见城门紧闭,李庆按刀立在城墙。

    见赵鲤来,李庆一喜,一溜烟奔下城楼,喊道:“速开城门放行。”

    他才重新‘出生’没几日,有些气喘,跑了两步便驻足官道旁。

    城门洞开,赵鲤骑行进入城中。

    来不及下马细问,只冲李庆打了声呼哨。

    李庆立时翻身上马,控马骑行在赵鲤身侧。

    原本繁华的盛京城,各个街道鼓楼上鼓声不停。

    催促着百姓立刻回家。

    街道上空无一人,赵鲤双腿夹紧马鞍腾出双手。

    胡乱将身上钗环耳饰摘去,裹成一团塞进马鞍袋。

    同时问道:“河房情况如何?”

    李庆骑术也不错,跟在赵鲤身侧,将一只革囊丢给赵鲤。

    “一切正常。”

    听闻一切正常,赵鲤反倒心中一突。

    河房里供奉有祖师爷,有狴犴。

    风水大阵四角有镇物蹲兽。

    这时候的正常,恰恰就是最不正常之事。

    那堂皇盘踞在屋顶,手足缠绕大景国运的玩意究竟是如何在诸多大神眼皮下藏匿?

    答案大抵与昆古尼尔之枪的碎片有关。

    偏生赵鲤对昆古尼尔之枪并不了解。

    后世昆古尼尔之枪和卢恩文字,早已遗失。

    赵鲤挠破脑门也想不通,这种创世级的玩意为什么会出现在源雅信身边那白毛犬手中。

    掌握此物者,怎甘心为奴。

    赵鲤撕下一条布带,将乱发束起,:“去会同馆。”

    赵鲤所能想到的最大联系,就是这些信仰圣母的泰西人。

    毕竟神典中,圣母是侍奉世界树的修女。

    会不会是那些泰西人,将这神器碎片带来?

    赵鲤不知道,只秉持者宁抓错不放过的原则,先去将那些人按住。

    赵鲤又道:“我去会同馆,你领玄泽立刻赶赴河房,配合玄虚子真人开启风水大阵。”

    李庆得令,下一个路口两人分道扬镳。

    盛京因赵鲤通过狴犴神像传递回的消息,采取管制政策。

    会同馆中大门紧闭,里边人心惶惶。

    正值此时,只听一声巨大声响。

    主事的曹大人,从门房赶出,便见赵鲤纵马闯入的背影。

    会同馆中大门暴力破拆成满地碎屑。

    “曹大人,调动兵卒立刻配合我抓捕泰西人。”

    赵鲤从马背上跃下,说出的命令却叫曹大人一惊。

    不待他细问,一枚玄铁令牌激射而来,正钉在他脚尖前,入石板三分。

    曹大人惊了一身细汗,看了眼赵鲤,一扶官帽连连称是。

    有他配合,赵鲤领着一队兵卒,在诸多番邦使臣惊骇的视线下,直闯入泰西人的住处。

    薄薄的门扉一脚就散,赵鲤前脚踏入门内,便有一双带着铁圈套的手臂来拦。

    两个泰西信教骑士,齐齐立在门前。

    雷德明疾步走出:“赵千户,为何如此?”

    赵鲤一手攥住一个骑士的手手臂,巨力之下,震得两个骑士同时后退了数步。

    “昆古尼尔是怎么回事?”赵鲤问话开门见山,听得雷德明脸色巨变。

    “什么?”

    “我问你们昆古尼尔是怎么回事?”赵鲤一手扼住一个教廷骑士,双臂用力,硬生将两个近两米的壮汉甩出。

    一路撞入花园中。

    后面跟来的教廷苦修士闻言踉跄:“昆古尼尔在哪?”

    听他反问赵鲤发笑:“你倒来问我?昆古尼尔在我大景现世,你们不知道?”

    苦修士与雷德明对视一眼,双方同时惊骇。

    见赵鲤气势逼人,两人同时举手,在胸前一划:“以我们的信仰发誓,我们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

    赵鲤心中兜着火气,借怒气道:“我不想听你们解释,若想自证清白,跟我走一趟。”

    她这一遭实是被触了逆鳞,千不该万不该,那白毛狗不该碰她的小信使。

    见她这种状况实在不好惹,雷德明看两个被她单手掀出去的骑士,与苦修士同时长叹一声:“我们愿付出行动,自证清白。”

    ……

    河房,玄虚子一脸凝重立在不归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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