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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晏修灵道:“你知道我担心什么!”

    晏归之一笑,覆住晏修灵的手,说道:“三哥,我已然能掌控自己体内大半的妖力,一般人奈何不得我。我也不似年少时那般浮躁莽撞,这次去只是寻风吟回来,也不是去历磨难的,你不必担忧。”

    晏修灵面容严肃,说道:“二姐和琼玖是我们七个兄妹里身手最好的,你要亲去人界,可以,必须把她俩带上,否则,我不同意!”

    “三哥……”

    “莫多说,我若是劝不住你,便去跟大嫂大哥说,我们七人还拦不住你?”

    晏归之衡量了一回,说道:“好,我带二姐和六姐同去。”

    晏修灵点首道:“便让凌寰补上二姐,同辰寰去柴桑山,我这就去寻二姐和杜若来。”

    晏修灵离去,晏归之站在书房中,捂住怀中的脚铃,轻轻叹了口气。

    半个时辰后,三人整理妥当,站在东望宫门首,月皎急匆匆的跑来与晏归之三人汇合,后面还跟着莘生与几个哥哥。

    几人拉着晏归之千叮万嘱,又嘱咐晏杜若和晏琼玖无论如何要护好晏归之安全,好似这一趟淌的是龙潭虎穴。

    耽搁了不少时间,正要出发,苏家几个兄弟又赶过来了。

    苏家几个兄弟收到了苏风吟出走的消息,甫一落地,苏锡丙气势汹汹的扑过来,被苏锡丁和苏锡乙拉住,叫道:“三哥息怒,三哥息怒。”

    “三弟算了,三弟算了。”

    苏锡丙呲牙咧嘴,好不气恼,口里野兽的尖牙都露出来了。

    换苏锡乙上前来,忍了又忍,面部抽搐,咬着一口牙说道:“晏归之,你要是不把我妹妹找回来,届时我剥了你的皮做毯子,再把你血肉捣碎做了丸子,给我朝阳山上下族人分食,把你骨架……”

    苏锡甲走过来,他一把将苏锡乙扒拉到后边去,望着晏归之,面色沉重,却也不把话来责备她,只是沉沉道:“把她带回来。”

    当初苏风吟选晏归之,苏锡甲只以为苏风吟对晏归之有几分好感在,苏锡甲还是了解自家妹妹的,经仙筵一事,他看出来了,苏风吟是一整颗心都在晏归之身上!

    苏锡甲道:“好好的。”

    晏归之看着苏锡甲,道:“必定。”

    第二十一章

    当初神界划分六界,人界便是其一,又为每一界炼出三样镇界之宝,因见人间人微力弱,不论是资质还是天性都不能与其余几界相比,神界恐其余几界恃强凌弱,给人界的三样宝物,一为免战牌,二为龙脉,三为是非镜,免几界侵犯。

    免战牌和龙脉都埋于人界地底,无人知其在哪处地方,这俩神器,一为压制前往人界各路妖魔神怪的灵力修为,灵力越强,压制便越狠;一为人界聚敛灵力,让其子孙绵延,福祚深长。

    如今人界七国,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国力雄厚,民安物阜。

    七国地界钟灵毓秀,祥瑞萦绕的各名山高山之上也有不少修道的修道仙宗,只是修道之人要灭嗔痴,绝□□,除却出山修行,灭除为祸人间的妖魔,一般都是远离庙堂,极少理会外界事物。

    晏归之几人追到人界,刚到天枢便与月皓断了联系,一连几天,到今月皓才传来消息,告知苏风吟进了天枢国后宫,四人连忙赶来,不日便到了天枢皇城。

    人界得神器庇护,风调雨顺,七国繁盛从这皇城便只一二,处处高楼玉阁,锦罗绸丝牙行,酒楼欢娱场所,约有千百余家,大道上车轿人马,小道上摊贩行人,四方商贾来往,街道上是蜂攒蚁集,挨挤不开。

    晏归之几人上了一处酒楼,店中小厮见几人仙风道骨,气度不凡,又见晏归之鹤发童颜,清雅至绝,便以为四人是仙宗修道之人,殷勤道:“四位楼上雅座请。”

    小厮领几人上了三楼,适逢一行人出来,来往客人皆是避让不及,垂首不敢直视,这些人丰神威武,仪表非凡,中间一人身着白袍,看身形是个女子,脸上带着一张玄黑夜枭面具,与晏归之等人擦肩而过。

    几人回首,望着那女人的背影,晏归之沉吟道:“妖气。”

    晏杜若啧啧嘴,道:“腥味。”

    小厮在旁听得暗暗心惊,多嘴问道:“几位可是修真之人。”

    晏归之几人并不答应,小厮只道她是默认了。

    小厮又向晏归之问道:“这位大人方才说的妖气……”小厮将声音压的低低的,说道:“可是指那名带着夜枭面具的女子?”

    晏归之问道:“小哥认得刚才那名女子?是什么人?”

    “小的说了,还希望大人不要声张。”小厮依旧不敢大声,答道:“那女子乃是当今天子宠妃舒贵妃的亲信。”

    晏归之兀自沉思,没有说话。

    小厮再来问晏归之先前的话时,几人一笑,去桌边坐下了,小厮不敢再多问。

    四人坐在望台边上,望着栏杆下面人流纷纷攘攘。左边座上是先前那几人坐过的地方,右边坐着几个身着青衣的学士,在那边饮酒谈论时事。

    只见其中一人叹道:“如今舒贵妃得宠,其家族亲信把持朝政,蒙惑圣听,害死朝中数位老臣,又在外大动兵戈,与众国开战,致使边界民不聊生,陛下亲佞远贤,只知欢乐,近日又私自寻了两位绝美之姿的妃子在后宫,日后怕是要夜夜笙歌,不理朝政了。”

    另一人冷哼道:“先主暴虐凶残,捕杀鲛人一族,致使上界大怒,降下天罚,不惑之年便殒命,如今还不过三代,当今又是个昏庸无能的,叫个妖妃把持朝政,天枢气数将尽啊。”

    又一人道:“我观天象,皇城之中紫气稀微,妖邪之气大涨,怕是有邪祟要乱皇家命数。”

    最后一人劝说道:“诸位兄台少说两句,祸从口出。”

    这一桌上噤了声。另一桌上月皎说道:“他们说后宫新进了两位妃子,这其中一位会不会就是夫人啊。”

    晏杜若道:“管他是不是,去了不就知道了。”

    晏归之沉吟道:“人界正值多事之秋,不宜久留,找到风吟之后,还当速回盂山。”

    晏杜若道:“是了。”

    小厮给众人上了菜来。此时楼下有三人气势汹汹的走近店来,抓住那店家就喝问:“那妖妃的亲信在何处!”

    店家见来者不善,支支吾吾道:“方才上三楼去了,在望台边上坐着的就是。”

    三人速上楼来,望了一回,见望台边上就坐着两桌人,一桌是那几个学士,一桌是晏归之几人。

    三人之中为首的女子见那几个学士相貌不过是凡夫俗子,也无甚特别之处,又见晏归之几人气息不同,晏归之一头银发更是扎眼,当下就以为晏归之是舒贵妃的那名亲信,只是不知她为何没戴面具,心想要试她一试,手里取出一鞭,一鞭朝几人桌前甩出,破空而来。

    那张桌子一分为二,地上都鞭的木屑横飞,几人却是毫发无损,安然坐在椅上。

    为首女子见几人不简单,心中更有几分确定这女子是那妖孽。便说道:“妖孽,我乃天枢九阳公主,少时前往缪气宗修道,近闻天枢妖孽横行,特请师命,归国除妖。天假我便,路上听闻你这妖孽在此,便来捉你。妖孽,你祸乱宫闱,败坏朝纲,若是束手就擒,我还能饶你一命,若是冥顽不灵,我修道之人虽有好生之德,也饶不得你,定把你在火炉中炼成丹药!”

    晏归之刚端着一杯茶在喝,晏琼玖巴巴的望着的菜上来了,正准备动筷,九阳三人上来,二话不说一鞭打来,把个桌子打的稀烂。

    晏归之眼明手快,一手端着茶盏,一手端起了糖醋排骨,身子往后微仰,躲过了这一鞭。

    这九阳说完话,晏杜若火冒三丈,扰她用饭不说,还一口一个妖孽,当下就要与她见个身手,晏归之把糖醋排骨给了晏琼玖,拦住晏杜若,说道:“二姐,我们是来寻风吟的,莫要另生是非。”

    “九阳公主,有礼了。”晏归之将茶盏放在别桌上,打了个礼,走上前道:“你既是修行之人,一双明眼看出了我们不是凡人,也不瞒你,我们确实是妖界之人,但是个正正经经的妖,在下不知你要寻何人,可你一口一个妖孽,想必是哪里误会了。”

    这九阳道:“果真是妖孽,哪来的误会!抓的就是你!”

    说罢,祭出鞭来直取晏归之,晏杜若眼神凌冽,唤出斩气刀,上前拦阻,与九阳交上了手。因人界有免战牌压制,她妖力大大减低,与九阳战了数个回合,方把她逼退。

    九阳退到后面,说道:“师弟,助我!”

    两名男子拔剑向前,往晏杜若袭来,与晏杜若战在一处。

    晏杜若怒道:“别不识好歹,欺妖太甚!”

    九阳趁机祭出一物,模样似钟,不知是何法宝,放在空中,见风便长,足有一人多高,朝晏归之几人罩来。

    晏归之见气息不详,忙推开晏琼玖几人,祭出青锋来迎,晏归之还不待使出灵力,这钟罩来,晏归之便觉得身体一阵异样,说不出来的古怪感,一阵恍惚,眨眼间便被这钟罩住。

    晏杜若见状,勃然大怒,斩气刀灵力萦绕,殷虹似血,铮铮翁鸣,月皎和晏琼玖也变了脸色,三人一起出手,毫不留情。

    几个回合下来,将九阳擒住,晏杜若指着那钟,叫九阳收起,九阳宁死不从。

    毕竟是个人界的殿下,有六界互不相犯的规矩在,晏杜若不好把人怎样,憋着一口气笑了,她道:“你有眼不识泰山!我等本不欲暴露身份,今日你这般刁难,我便告诉你,我三人是妖界神兽后裔贪狼一脉!是妖界至尊,被你关在钟里的,你口口声声的妖孽,是我贪狼族长,仙界的圣贤仙尊!把好言劝你不听,这般不识好歹,亏你是修道之人,上界道友也不识得,修的哪门子道!”

    这九阳一听,心下大惊,现下得空,在把晏杜若几人细细观看,身正气清,并无血腥阴邪之气环绕,不像是吸食人血精元修炼的妖精,再看,又见几人气宇轩昂,眉目威严,心下捉摸不定,对晏杜若的话半信半疑。

    九阳身后一名弟子说道:“弟子曾在宗内一书上见过,贪狼族人身上佩戴玉石狼牙,灵力萦绕,一名族人终生只得一颗,世间稀奇,极为珍贵,阁下若能给出一观,方才能信。”

    晏杜若轻嗤一声,架在九阳脖子上的刀逼近了些,说道:“本殿下犯得着骗你?本殿下现在就能杀了你们,若不是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何必跟你们说这么多废话!”

    虽如此说,还是吩咐了月皎,让其拿出玉石,又落下结界,让他化出原身,只见一只黑狼,雄壮威猛,凛凛神气,头顶梁,脚踏地,一双狼眼寒光凌冽。

    那两名弟子道行尚浅,被月皎真身吓得脚软,立即便信了。

    九阳见一名弟子说那玉石确实是贪狼族人所配的模样,口里无话,也是信了,正要把那法宝收起。

    只听一阵翁鸣,继而是金玉相撞般的铿锵之声,这钟当场破裂,炸开四散成灰飞,青锋双剑急蹿而出,朝上飞去,钉在房梁之上,剑身没入了一半。

    晏杜若和晏琼玖往原先晏归之站的地方看,不见人影,只晏归之穿的衣服堆在地上,拱起一个小小的包来。

    那堆在地上的衣服一阵耸动,窸窸窣窣,晏归之从衣衫里把脑袋露出来,沉着脸色。

    晏杜若起先惊骇,而后迷惑,最后便是忍俊不禁,还带着几分欢喜。晏琼玖也是满目笑意,月皎在一旁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晏归之叫道:“月皎!”

    月皎忍着笑,说道:“族长恕罪!族长恕罪!”

    晏杜若笑道:“七妹,真真是几百年不见你这副模样了,好生怀恋!”

    晏归之幻出一身衣裳,站起身来,将到晏杜若腿根,银发齐腰,披散脑后,五官稚嫩,身材短小,竟是变成了一小孩模样。

    第二十二章

    修道之人最忌害了生灵性命,手上血腥越多,历劫所受天雷越多,所以人界所炼法器多是温和之物,并非那种一击便能叫人骨化形销的凶兵。

    九阳所持这法器,乃是缪气宗镇宗灵器之一,颇有些能耐,宗主见是国难,特予了她,以此在她降妖伏魔之际助她一臂之力。

    这法器原有颠倒岁月的大能,用的好能封印全身灵力,可九阳第一次用它,尚不熟练,又碰上了晏归之,灵力没能封印,到是把人岁月倒流,变成了孩童。

    ……

    众人把前因后果讲开了,将事情说了个明白。

    九阳同两个弟子半跪在地请罪。晏归之将衣衫中的银铃拾出,又把红绳捡起放好,坐在椅上,晏杜若几人分立两旁。

    晏归之两脚尚不能触地,一张稚嫩的脸上面色深沉,她道:“九阳公主太莽撞了些,一进来不由分说便来动手,如今是我们几人,道行稍深能抵挡一二,若换做了别人,怕是早就被公主炼成丹药了。”

    九阳公主羞得面上通红,她道:“弟子惭愧,是弟子鲁莽了。”

    晏杜若问道:“快说,如何解这法器的作用。”

    九阳望了晏归之一眼,嗫嚅道:“这,只需等上一段时日便能解开。”

    晏杜若道:“等上一段时日?”

    九阳见势不好,慌忙道:“这根据自身灵力而来,像仙尊这等灵力,大概八九天就能解了。”

    “八九天……”晏归之幽幽道:“你可知在我妖界,你犯的是死罪!你寻衅在先,我便是摘了你的脑袋,也不算是违背六界互不相扰的规矩!”

    九阳面色一寒,匍匐在地,道:“仙尊在上,弟子一时糊涂,冒犯仙尊,不求仙尊宽恕,只求仙尊将弟子性命多留两日,待九阳将天枢妖孽除尽,届时任凭处罚。”

    九阳不曾抬头,瞧不见晏归之神色,心中忐忑,直等了半盏茶的工夫,晏归之才缓缓道:“九阳公主既然是成心悔过,我又不慎毁了你的法器,算是一过抵一过罢。”

    九阳心中大松了口气,还未抬头,又听晏归之道:“不过……”

    九阳一惊。晏归之道:“我们此次前来天枢是有要事,却不想横遭你这一祸,我目前这副模样不便行动,须得在一处静养两日,如此,便叨扰公主府上一段时日了。”

    “诶?!啊!若是仙尊能去九阳行宫,不胜荣幸!”

    当下解了结界,三楼上的客人早已散去,几人下楼来,赔了店家银两,朝皇宫去。

    ……

    天枢皇宫雄伟庄严,金瓦红墙,富丽堂皇。

    晏归之等人到得正宫门,望着城内,果真是紫气黯淡,妖氛异象。

    晏归之唤了皇城守门仙将出来。两名仙将一人持锏,一人提锤,向晏归之拜道:“仙尊。”

    晏归之道:“这皇城内阴气森森,妖氛重重,你二人在此看守,可见过阴晦之物进入皇宫?”

    两人皆是摇头。晏归之又问:“近日有什么异动?”

    一人答道:“前几日有两位仙尊入了皇宫。”

    晏杜若连忙道:“哪两位?”

    另一人摇头道:“仙尊急急而过,不曾辨清。”

    晏归之说道:“去罢。”

    两人又是俯身一拜,身形散去,复又到门前值岗。

    晏杜若叹道:“能瞒过仙将耳目,来人不简单呐。”

    月皎不解道:“我听闻人界君主有帝王真气护体,不论何处妖魅在其身前都无所遁形,这邪祟就算能逃过仙将的法眼,在这天枢君主面前又如何蒙惑?”

    晏归之叹道:“这是有备而来,用了法器。”

    九阳在侧听她们交谈,一番思量,上前说道:“仙尊,弟子有个不情之请。”

    晏归之望了她一回,道:“且说来听听。”

    九阳话未说,人先跪了下去,随她一道的两名弟子也倒身下拜。九阳说道:“求仙尊助我除妖,保天枢太平,救万民于水火,弟子愿生效犬马之劳,来世亦当结草衔环,以报仙尊恩情!”

    晏归之偏身望向皇宫,说道:“六界有互不相犯的条约在,人界的事,还轮不到我来管。”

    九阳道:“可在人界兴风作浪的是妖,仙尊便有插手之理。”

    晏杜若揶揄道:“这作乱的人影都没见着呢,怎么就知是妖在作乱了,或许是修炼入魔的修士也说不定。”

    九阳道:“九阳也是得到了可靠的消息才敢在仙尊面前如此确定的说是妖孽作祟,不过二殿下说的也有理,此次作乱非止一人。我听朝中老臣所言,舒贵妃妖言蛊惑父皇,兴兵边界,不知哪里提拔来的几路将军,杀害了六国许多大将,两方将士伤亡惨重,死去英灵已达数十万,据别国道友所言,这领路的大将,不似寻常,是妖是魔是鬼是人,尚待查探……”

    晏归之打住九阳话头,说道:“不管是妖是人,都不归我管。九阳公主大概是不知道我妖界的规矩,在妖界,百族各自为政,井水不犯河水,我晏归之是贪狼族长,也只是贪狼族长,管得了的只我贪狼子弟,其余妖类犯事,与我无关。”

    九阳道:“可贪狼是妖界四族之一,德高望重,仙尊若是出手,也没人会说什么。仙尊贵为仙界上宾,应当心怀仁慈,如今天枢百姓在妖孽的侵扰之下惶惶不可终日,仙尊难道就没一点悲悯之心么。”

    晏归之说道:“正因贪狼是四族之一,才更不应该插手,否则,其余各族还以为我贪狼有不轨之心。至于你说的仙尊,你可知仙界法度最严,施云布雨,各有其职,不能逾越,许多事不是他们想管就能管的。”

    晏归之话语决绝,毫无旋转的余地,九阳张口再三,自知劝不过,只得一拱手,闷闷道:“既是如此,是弟子唐突了,仙尊莫怪。”

    ……

    一行人进了宫门,有宫人见了九阳,上前来行礼,连忙赶去大殿通知天枢君王,随后在前带路,领去见这天枢的君主。

    晏归之一行人在后,晏杜若问晏归之道:“你真打算等个八九日恢复了才去见风吟?”

    晏归之道:“这副模样不方便。”

    晏杜若笑道:“有什么不方便,我看你就是怕风吟看到你这样子,丢了你族长的面子。”

    晏归之:“……”

    晏归之说道:“我想用这几日在这宫里查查,若天枢国乱真是妖族所为,还当彻查清楚。”

    晏杜若说道:“妖族规矩不多,不能扰乱它界便是这为数不多的规矩里的第一条,百族认同,虽说有许多妖族行事张狂,但至少能认清形势,更别说如今牵扯到这么多条人命,稍有不慎,那妖整个族类都有被牵连的风险,受仙界天雷之刑。你说能有什么目的让一妖族甘愿冒这等风险!”

    晏杜若端着手臂,说道:“我认为此事,并非妖界的妖族所为。”

    晏归之问月皎道:“月皎,你觉得呢?”

    月皎说道:“我觉得二殿下说的对,妖族虽然张扬,但有底线,顶多在妖界闹闹事,像那种不守族规一早被逐出妖界的妖才会无法无天,祸害小的,尚且只是吸食人精元血气修行,祸害大的,便来魅惑君王,祸害天下。”

    晏归之沉吟道:“若是这两种妖,倒也好办。”

    晏杜若道:“听你话的意思,还有别的……”晏杜若面上神色遽变,她道:“半妖?!”

    晏归之说道:“此事不可小觑,还是详查一番为好。”

    “你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查一查,方才为什么拒绝了九阳,还拿这多虚话来唬她。”晏杜若说道:“这小姑娘心怀大义,好歹也是为了天枢一国,你这般决绝的回拒了,惹得人多丧气心闷……”

    晏归之不说话,只似笑非笑的望了晏杜若一眼,晏杜若立即改口道:“你落的这副模样全是她的过错,也是该她丧气心闷一回。”

    ……

    一行人被引到大殿里,彼时两边大摆宴席,朝臣散去不久。这天枢君主郝廷君端坐在宝座之上,金色华服,九龙冠,望着九阳归来,走下来道:“九阳,自你前去缪仙宗修道,已是十数年未见,想煞父皇了,快过来让父皇看看。”

    九阳走上前去与郝廷君诉父女相思之情。晏归之在一旁将郝廷君打量一番,郝廷君贵为天枢君主,本该帝王真气绕体,仪容威武,丰神俊逸,如今却是眼眶深陷,印堂发黑,一看便是沉迷酒色,又双眸黯淡,帝王真气稀薄,看来是被阴晦的东西败了不少真气去。

    郝廷君见了在一旁的晏归之几人,向九阳问道:“这几位是?”

    九阳刚要说话,晏归之上前行了一礼,说道:“陛下,有礼了。”

    “我等乃是缪仙宗长老,九阳师伯,本座道号玄殊。九阳天人之姿,乃缪仙宗内不可多得的弟子,此次是她首次下山历练,我等不放心,又闻天枢国内多乱,所以陪她来走这一遭。”

    九阳:“……”

    郝廷君回了一礼,道:“原来是道长,有礼了。”

    郝廷君把晏归之上下打量了一回,见其清丽可爱,面容如玉,站在那里小小一尊,像是团白粉团子,甚是讨人喜欢,又见她一头银发,说话老成,心中怪异,想着是修道之人精通奇门妙术,才显露这般身相,便问道:“不知道长为何这副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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