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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汀兰搀扶着季明瑶下了马车,季明瑶改乘坐荣升准备的软骄,汀兰打算跟上前去服侍,但却被荣升拦着,“世子爷吩咐不许任何人跟随,他和季姑娘有话要说。”

    “但一直我跟在姑娘身边伺候的,我不放心姑娘。”

    荣升为难道:“小的也不敢违抗世子爷的命令,若是世子爷怪罪起来,小的无法交代,请汀兰姑娘在此等候休息片刻。”

    季明瑶的声音隔着帘子传来,“汀兰,你在马车上等我!”

    汀兰只得等在西侧门外,荣升则命人抬着软轿进了西园的一处暖阁之中。

    “请季姑娘下轿。”

    暖阁中炭火烧的很足,是那种上好的银炭,不见半点烟尘,应该是一个时辰前便燃着的,屋子里暖烘烘的,季明瑶刚进屋,似一股热浪迎面扑来,没一会儿,她便已经浑身发热,白皙的脸庞热出一团红晕,额上渗出了一层薄汗。

    季明瑶以为陆文瑾在这暖阁之中,可却不见人影,只见两个穿粉缎衣裙的丫鬟入了暖阁,丫鬟手中的托盘中放着一件华丽衣裳,那是一件正红色的喜服,衣裳不知是用何种料子所制,竟然泛着一种异常华美的光泽。

    季明瑶此前经营锦绣坊自是见过无数华美锦缎,但却不曾见过这般华美的缎子。

    那缎子美得不需要任何点缀,已是足够耀眼,婚服的领口处缀着十数颗耀眼的明珠。

    这是南珠。

    南珠是贡品,她曾在一本游记上见过,这婚服之上的南珠颗颗浑圆饱满,就连大小也是一致,光彩耀眼,这般品相的应该只在宫里娘娘的凤冠上才能见到,没想到去出现在嫁衣上。

    婢女霓裳上前对季明瑶福身行礼,“奴婢伺候季姑娘沐浴,试穿嫁衣。”

    第11章

    阿瑶,我们成婚吧!

    季明瑶皱眉道:“世子在何处?我要见他。”

    霓裳笑道:“这也是世子的意思,请季姑娘换上这件喜服,奴婢自会带您去见世子。”

    季明瑶觉得厌烦恶心,但想到阿弟还在受苦,一切需忍到救出阿弟后再做打算。

    如今的陆文瑾算是彻底撕破面皮,连装都不装了。

    便是笃定她今日上门,定会妥协服从。

    季明瑶沐浴更衣后,由霓裳和云霞两位婢女摆弄,替她梳妆。

    她们为她换上那件华美的喜服,戴上最华丽耀眼的珠翠,但季明瑶根本没兴趣看一眼镜中盛装的自己。

    两个婢女眼中皆是惊艳之色,“季姑娘真的太美了!这喜服衬得姑娘肤白胜雪,宛若瑶台仙子,世子见到姑娘定然十分欢喜……”

    季明瑶神色不耐,“陆文瑾现在愿意见我了吗?”

    霓裳点头笑道:“那是自然,世子爷早在定亲宴之前便照姑娘的尺寸精心准备了这件喜服,足见世子对姑娘的重视,世子对姑娘的情意可真让奴婢们好生羡慕啊!”

    女子出嫁是要自己绣嫁衣的,陆文瑾竟然连嫁衣都提前备好了,可谓是体贴入微了。

    “如此名贵价值连城的嫁衣,是多少女子做梦都求不来的福气呢!”

    霓裳也不是没动过心思的,但这些年陆文瑾为了季明瑶刻意疏远府中婢女,霓裳也知无论是容貌和出身皆不如季明瑶,也只能淡了心思。

    季明瑶虽然看上去是个冷美人,但经过相处了解之后霓裳发现她并非是那种刻薄的人。

    不会因为她们身份低微,便对她们颐指气使。

    霓裳心想既然当侍妾是没指望了,倒不如抓紧机会讨好季明瑶,等到将来季明瑶过门,她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世子竟然连嫁衣都准备好了,那便表明婚期将近,世子要娶妻了。

    她原本还想再恭维几句,季明瑶却道:“这福气给你要么?”

    霓裳一愣,尴尬地笑了笑,“姑娘说笑了!”

    “时辰也不早了,请姑娘上轿。”

    方才送季明瑶来暖阁中的那顶软轿早已等候在外,软轿中燃着上好的银炭,便是身着单衣也一点都就不觉得冷。

    半个时辰后,轿夫将西园走了大半,才终于到了目的地,是个温泉小院。

    院中遍种红梅,但比起梅园,这里却因温泉水滋养,加之炭火足,此处没有梅园那般寒风刺骨,但景致却丝毫不输梅园。

    季明瑶也很惊讶镇国将军府内竟然藏有如此大的温泉池。

    她没去过皇宫,镇国将军府是她见过的最气派最奢华的府邸,心想皇宫怕是也不过如此吧。

    软轿停下,霓裳快步行到轿子旁,“季姑娘,请下轿。”

    季明瑶随霓裳进入了温泉小院,虽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喜服,但途经那冒着热气的汤池,阵阵暖意袭来,温暖如春日。

    季明瑶被带进屋内,屋中布置着重重纱幔,犹如身处仙境一般。再往里靠近墙边放置着一面一人高的大铜镜,霓裳上前奉茶,“世子很快就来,姑娘先请用茶!”

    天青色的茶盏中的西湖龙井是取梅枝上的雪水烹制,飘出一缕若有似无的梅香。

    季明瑶却没碰那盏茶。

    “姑娘可要用些点心?”

    季明瑶摇了摇头。

    见季明瑶什么都不吃,霓裳和云霞只好退到一旁,垂手待立。

    只听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陆文瑾大步迈进屋内,见到身穿喜服,立于铜镜前的季明瑶,忍不住惊叹:“这件嫁衣穿在阿瑶身上比想象中还要惊艳。”

    他目不转睛地欣赏着镜中美人。

    季明瑶常年穿着素净,尤其是家中突遭变故,生活拮据,衣裙也都是旧衣,诸如月白、浅粉及青色之类的颜色,给人一种过分素净的清冷感。

    她身上的喜服是丝绒所制,丝绒是一种名贵奢华的缎子,尤其是她身上的这件正红色丝绒喜服,冲淡了她身上的清冷气质,更添华丽妩媚。

    皇帝特许她和陆文瑾的定亲宴比照皇室的规制进行,好处便是大婚所用皆是参照郡主的穿戴用度,明瑶不用自己绣嫁衣。

    自从季明瑶得知陆文瑾有了别的女人,便对他失望彻底,再未想过成亲之事。

    再者她等定亲便已等了整整七年,成婚又不知会拖到几时。

    这是陆文瑾专门让人从西域购得丝绒面料,比蜀锦还要珍贵,通过官船运到京城,历经数月才运到京中,请尚衣局的绣娘做了整整半个月才制成这件婚服。

    丝绒只为宫中嫔妃提供,不仅价格昂贵,寻常的富贵之家连见都没见过。

    季明瑶本就生得清冷美艳,穿上这件红色掐腰的丝绒的喜服,更衬得肌肤比霜雪还白,那束腰衣裙更衬得她身量高挑婀娜,美艳却不俗气,整个人都在发光。

    陆文瑾走到季明瑶的身后,环握住她的细腰,靠近她那细长的脖颈处,一股温热的气息擦过季明瑶的耳垂。

    陆文瑾盯着那莹白的耳垂,娇小的耳垂慢慢变红,一根细小的线穿过耳洞,垂下一个红色的珊瑚耳坠,那晃动的珊瑚耳坠,似在邀他品尝。

    他抬手轻轻触碰那耳垂,季明瑶偏头躲过,又挣脱了陆文瑾的触碰,往后连连退了几步,“请世子对堂兄高抬贵手!”

    “阿瑶这是何意?”陆文瑾压下心底的不悦,皱了皱眉头。

    季明瑶觉得他在装,冷冷地看着他,“堂兄是皇上亲点的探花郎,此次同榜的进士皆已授官,唯独漏了堂兄,此事可与世子有关?”

    陆文瑾温声笑道:“阿瑶冤枉我了!阿瑶是觉得我用季兰辞的授官之事要挟你?”

    “是,你二叔前两日来寻我打听过季兰辞授官之事,但我并非是为了逼你上门,只是因为我想你了。”

    他轻轻地握住季明瑶的手,“阿瑶,你可知你能来,我有多欢喜?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就不要再耍小性子了,好不好?”

    季明瑶静静地看着陆文瑾,唇边却含着讽笑,她在来的途中便一直告诫自己要忍耐,但此时,她面对陆文瑾这张虚伪嘴脸,觉得恶心想吐。

    季明瑶深深吸气,强忍着恶心,看向镜中的自己,嘴角上扬,一脸假笑,就像一个精致的牵线木偶。

    她静静地等他说完,才道:“今日我原本是来认错的,既然都是误会,我便回去禀告祖父,是他老人家多心了。”

    她懒得再和陆文瑾兜圈子,和陆文瑾多呆一刻,她便感到压抑,感到窒息。

    陆文瑾的目的是逼她上门,如今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不会再插手季兰辞授官之事。

    再说她上门只是为了做样子给周氏看,只为接回阿弟。

    长公主真的有如此大的权势?陆文瑾无官职无爵位,便可左右一个新科探花的前途吗?

    季明瑶虽然心有疑惑,但她也不想再管了。

    婚退不成了,那她便先想办法凑到银子离开季家,将母亲和阿弟先安顿好,再图谋以后,至少不会像今日这般,再被人拿捏,被人胁迫做她不喜欢的事。

    “阿瑶这是不信我?”见季明瑶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敷衍态度,陆文瑾更皱眉不喜。

    “十天前,有人状告大理寺,季家二老爷卖给军营将士的那批冬衣出了问题,季兰辞并未授官许是因此事受到了牵连。”

    二叔陆开畅的生意有了起色,季明瑶是知道的。听说他好像最近巴结了一位神秘的王公贵族,制冬衣卖给军营应是那位达官贵人给介绍的生意。

    陆文瑾笑道:“阿瑶放心,季家的事便是我的事,我一定查明真相,还季家清白,我也会托人去打听季兰辞授官的事。”

    季明瑶言语淡淡:“好,那便劳烦世子。”

    季明瑶想过陆文瑾不会承认,毕竟他一直以来都伪装成一副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模样,也因此骗过了自己整整七年。若非她心思细腻敏感,觉察到他的不对劲,又收到卫初的那封信,恐怕她也不能轻易拆穿他伪君子的真面目。

    他既不承认,季明瑶也懒得再应付周旋。

    她再次福身行礼,礼数得当,冷漠又疏远,“天色已晚,我便先回去了。”

    可陆文瑾却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看着她的眼睛,深情地道:“阿瑶,那日我见你想赏梅,又怕你冷着,便让人将梅园里的梅树移植到这温泉小院来,还让人移植了许多珍贵的绿梅。”

    陆文瑾轻拍手掌,十多个婢女鱼贯而入,点燃了屋中数十支蜡烛。

    在烛火的映照下,季明瑶这才发现屋子竟然四面都是琉璃所制,竟是透明的。

    透过这些琉璃,便可观赏雪中摇曳的绿梅,雪花静静地飘落,洁白的花瓣混在大雪中,花瓣随着风雪舞动,静悄悄地飘落温泉水中,眼前的这一幕美得像是人间仙境。

    “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阿瑶喜欢吗?”

    景色确实很美,但季明瑶却想到了梅园中那有着胡姬混血的舞姬,舞姬有着一双美丽的琥珀色眼睛,笑起来妩媚又勾人,虽然那日捉奸女子并未现身,但那舞姬看陆文瑾的眼神可不一般。

    她的脸色很快便冷了下来。

    陆文瑾说是为她准备的,那说明这温泉池和这成片珍贵的绿梅原先是没有的。而在短短十几天,便修建了这温泉小院,引活水蓄成汤池,还移植了这大片的绿梅,寻常公侯富贵人家恐难以做到。

    “修这院子花了多少钱?”

    陆文瑾怔了一瞬,他没想到季明瑶会突然如此问。

    “不多,一万两银子。”

    季明瑶知道这院子可能是原先便有的,可引温泉水建汤池和移植绿梅竟然花了一万两银子。

    京城的今年冬天格外冷,雪已经下了大半个月了,京城郊外和附近州县受了雪灾,百姓们过冬储存的余粮不够,饿死冻死的不计其数。

    饥寒交迫无家可归的流民如今就躺在街角和破庙中等死。

    听说长公主捐了五万两银子,但建温泉池就花费了一万两。

    镇国将军府哪来的这么多钱,陆文瑾无官职无爵位,轻描淡写便花了一万两,他又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钱?

    季明瑶觉得不寻常。

    镇国将军手中握着重兵,长公主财力惊人。

    细思极恐,季明瑶的心猛地一跳,若是长公主生出异心。

    她又想到了一件事,长公主在民间的声望极好,民间传言,长公主是观音娘娘转世,救民于水火,有权有势还笼络民心。

    季明瑶越想越觉得后怕……

    陆文瑾突然开口道:“阿瑶,我们成婚吧!”

    陆文瑾趁机走到季明瑶的身旁,将一件斗篷披在季明瑶的身后,斗篷之上缀着流苏,薄若蝉翼,为季明瑶添了几分仙气。

    季明瑶被陆文瑾的话吓了一跳,下意识便要推开他。

    却被陆文瑾紧握住手腕,“阿瑶怎会如此惊讶?你从前不是一直想嫁给我吗?难道是还在生我的气?”

    季明瑶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尽量从容应对陆文瑾,“你知道的,我的亲事由祖父做主,若是世子要提亲,不该问我。今日我有些累了,我便先回府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分析对不对,但心中总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她或许可以以此为理由说服祖父取消她和陆文瑾的亲事。

    陆文瑾一直知道季明瑶心中是有他的,不然也不会等他七年。

    可今日的季明瑶每一句话都在敷衍,每一个眼神都漫不经心。

    他不能容忍季明瑶对他如此冷淡,哪怕是强留,他也不许季明瑶离开自己。

    “阿瑶可是因为那天在荣宅看到了什么,这才对我如此冷淡?”

    陆文瑾渐渐失去耐心,选择挑明一切。

    那天季明瑶突然出现,他便已经有所怀疑,恐怕她已经知道了林棠的存在。

    当初母亲要为他纳妾,季明瑶知道后几天没和他说话,也不见他。可他实在喜欢季明瑶,最后不得不妥协答应,这些年来,他也一直为季明瑶守身如玉。

    除了三年前的那次意外。

    那天是乐阳县主的寿宴,三皇子肃王也在,肃王贪杯好色,身边姬妾无数,得知陆文瑾因为有婚约在身,这些年来身边连一个伺候的通房都没有,醉后取笑了他几句。

    若是旁人,畏惧长公主的身份地位,是断断不敢对陆文瑾如此无礼,肃王喝醉了,况且又是皇子,陆文瑾无法反驳,心情郁闷,只闷头喝酒。

    后来,寿宴上来了一位特殊的舞娘,他还记得那女子带着异族血脉,举手投足间甚是妩媚妖娆,那女子在宴席上献舞,席间便一直偷看他。

    他刻意忽略那道目光,只是闷头喝酒,等到寿宴结束,他也离席归府,忽闻不远处传来嬉笑声。

    他寻着那声音望过去,见几个官家子弟正围着方才的那位舞娘,邀那舞娘陪酒共饮。

    那舞娘却只是低低笑着,走过他们所有人,径直走到陆文瑾的身边,“这位公子,能赏脸同奴家喝一杯吗?”

    “这小娘子胆子真大,竟然挑中了陆世子,小娘子还不知道吧?当年陆家和季家口头许下婚约,世子是与那季三娘子一生一世的!”

    原本只是一句恭维的话,陆文瑾却觉得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刺耳的嘲讽,想起肃王的取笑,他心中愤恨,而后俯身衔住了那舞姬的杯盏,饮尽了那杯酒。

    那舞姬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个地点。

    那一夜,不知是醉酒的一时冲动,还是压抑已久的放纵,他原本已经离开了华阳县主的府邸,却去而折返,与那女子一夜春宵。

    那夜之后林棠便不知去向,本就是露水情缘,陆文瑾便并未放在心上。

    那件事之后便将林棠抛在了脑后,直到他和季明瑶的定亲宴当天,林棠竟突然出现,在梅园和那些王公贵族的子弟嘻戏取乐。

    陆文瑾又怎能容忍自己曾经的女人当着他的面同其他的男人取乐调情,尽管他知道林棠和其他男子亲昵是为故意激得他吃醋,但他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再次沉沦。

    趁着季明瑶离府之际,同她在假山中偷欢,事后答应将林棠安置在荣宅。

    不过这在陆文瑾的心中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他只是一时失控,他的心里只有季明瑶。

    林棠的出现,从来都不会威胁到季明瑶,他不能理解季明瑶为什么因为此事冷落他这么久,甚是还打算放弃他们的感情。

    “都是她勾引在先,那夜醉酒我这才着了她的道,不过我都已经处理好了。阿瑶,再也不会有人打扰我们。”

    处理好了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如何处理的?自从陆文瑾撕开了伪装,他表现得越来越强势极端,心思也越来越深。

    季明瑶深觉此人可怕,短短数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或许他从前隐藏太深她未发现他的真面目。

    季明瑶甚至开始胡思乱想,神色恍惚,导致陆文瑾触碰她之时,惊得连连后退。

    “阿瑶在想什么呢?

    季明瑶摇了摇头,或许是此处炭火烧得旺,头有些晕,又觉得今夜的陆文瑾实在太可怕,她只想赶紧逃离。

    “阿瑶,你信我,她根本就不重要,我心里从来都只有你!”

    陆文瑾面容冷峻,五官深邃,对旁人都是一副冷若冰霜,不苟言笑的模样,对季明瑶却很温柔,眉眼始终含着笑意,但那嘴角始终不变的弧度,季明瑶更觉毛骨悚然。

    季明瑶本能地往后退,却觉得双脚似踩在了棉花上,头也越来越晕,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这种感觉就好像喝醉了酒。

    她晕得快要看不清眼前的人了。

    陆文瑾赶紧上前扶着她,“阿瑶,你怎么了?可是觉得身体不适?”

    第12章

    被下药

    温泉小院中遍种梅树,处处可闻梅花香。

    房中桌案的琉璃瓶中插着新鲜的梅枝,花朵上雪水融化,变成一颗颗小小晶莹的水珠从花瓣上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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