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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沈夫人却是应了下来。

    待服务生离开,沈夫人道:“你拒绝了反而给他脸!就风轻云淡最好,让他摸不着你真实想法。也让他知晓,这种小儿科的殷勤,在咱们沈家小姐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小烟你想想,难道298块的水果拼盘,就值得你跟他说一次话?那也未免太给他脸!就原封不动地收,就原封不动地丢在这里,这样才叫他失落呢!”

    “你若是说不要!”

    “男人会想……她嘴上说不要,其实就是想要!”

    ……

    沈夫人一顿输出。

    孟烟很是受用,她果真如同沈夫人所说,并未理会。

    她们专心看戏。

    对面的乔时宴根本无心看戏。

    曾太太却是小百花的戏迷。

    她不时跟乔时宴说上两句,他也应付着,但目光一直瞅着孟烟这里,她今晚穿了一件藕荷色的丝质连衣裙,黑发挽在后脑勺,整个人看起来温柔动人。

    她偶尔抬手吃瓜子。

    露出的一截手臂,细细嫩嫩的,很白。

    只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碰他送的果盘点心。

    乔时宴不禁失落……

    两小时以后,戏散了。

    孟烟起身时,对面的乔时宴已经不在了。

    她轻轻松了口气。

    她想,他要陪伴那位曾太太,不敢轻易得罪,是没有时间纠缠她的了。她回到沈宅,梳洗过后照看了孩子们,而后便睡得深沉。

    月亮西沉时,她的身子被人压住。

    她缓缓睁开眼,看见一张放大的俊颜,是乔时宴。

    淡淡月光下――

    他脸上青紫,明显是跟人打过架了。

    乔时宴捂着她的嘴。

    他不让她叫出声来。

    他来时,沈自山守在门口,直接跟他动手了。

    沈自山当然不是他对手,但是沈自山带了四个保镖。

    乔时宴再怎么彪悍也是双手难敌四手,当然,他也没让沈自山好过,那一脚足够姓沈的养半个月的!

    他一身是伤,又疲惫至极。

    他看过孩子们又来孟烟这里,他几乎没有精力逞凶。他只是把她的双手绑起来……然后搂着她,慢慢地舔舐身上的伤口。

    这一刻,他狼狈得不像乔氏总裁。

    他像是才出狱的混混。

    大半月,他没有一天睡过好觉!

    每天睁开眼睛,沈老都有可能将他置于万劫不复之地,他压力巨大,但他是个男人,男人不会轻易落泪、轻易认输,那会让人看不起!

    他正门进不来,后门不让进――

    他从角门进来的,正巧佣人牵着金毛去溜,被他瞧见了。

    门窄小、要钻进来!

    进来后,他一身的灰,掸了半天……

    第324章

    小烟,我同意离婚

    乔时宴未做什么。

    他的领带束缚着她的细腕,她整个人都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她更没有脸面叫人,因为他将她半边衣裳敞开了。

    他伏在她上方,黑眸涌动着一丝光亮,就着月光瞅着她。

    良久,他慢慢地靠进她怀里。

    他高大精壮。

    孟烟却是纤细娇小的,他就那样地靠在她的肩窝里,他呈现出一种少有的脆弱,这种脆弱来自于害怕和恐惧。

    他一向自信,他觉得孟烟不管怎么闹腾,都不能真的离开他,因为他有权势,他可以用尽各种手段限制她的自由。

    现在意外出现了,沈老成了孟烟的亲生父亲。

    沈老强大到可怕!

    乔时宴用自己全部的积累,下一个赌注!

    他不怕输、他也不怕一无所有,他最怕的是一无所有以后……他的小烟还是会离开他。

    等他东山再起时,已是经年。

    那时,他已过不惑之年,但他的小烟却不到三十,正是女人最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他伏在她薄薄肩头,嗓音低到几不可闻。

    他说:“对不起!”

    孟烟没有回应他。

    他知道她怪他、不原谅他,他将脸往她的脖子里挪了挪,他跟她贴得很紧很紧,高挺的鼻梁顶着她细腻的肌肤,不断地喃语着这几个字……

    他没有告诉她,

    他跟沈老之间看似打了五五开,但是沈老根基深厚,而他表面风光却已经有强弩之末之势,他不知道他能撑多久……但他不想放弃。

    夜深之时,人最脆弱。

    他轻声告诉孟烟:“你哥(沈自山)找过我了,他跟我谈话让我放了你,说是老爷子的意思!但是小烟,我不想放手。”

    孟烟侧头,望着窗外的黑夜。

    她声音略带破碎:“放了我吧!彼此安好。”

    乔时宴黑眸凝视她――

    下一秒,他按住她细软的身子,开始亲她。他将她从衣裳里剥离,就那样赤生生地放在自己的怀里,他没有继续做什么,就让她像婴儿般蜷在他的怀里,他的面孔紧紧地挤着她的。

    有一滴热烫的眼泪,自他眼角滚下,滴落在她的心口――

    烫得她全身颤抖!

    ……

    天微微亮时,他悄然离开。

    走时,他替她穿好了衣裳,他捧着她的脸不住亲吻她的红唇。他没有再说什么,只用黑眸瞅着她,眸色里有着她不能理解的深意。

    他走,才解开她手上束缚。

    得到自由的那一刻,孟烟的腿脚一软……

    ……

    后来,乔时宴没再出现。

    他跟沈老的斗争,到了白热化的地步。虽有曾先生助力、但毕竟在b市这个地方沈老还是强龙,没有谁能轻易撼动得了。

    半个月后,曾先生撤了。

    一个月后的某天,乔氏集团出现多个负面消息,股票连续三天跌停…公司高层忙得睡觉时间都没有。

    金秘书两天没回家了。

    她顶着黑眼圈,抱着一叠文件走进总裁室,让乔时宴签名。

    乔时宴正在接电话――

    沈老亲自打的。

    沈老的语气十分温和,他说:“晚上8点我有一个小时!你有空的话过来,我想跟你谈点儿事情。”

    乔时宴握着手机,关节发白。

    半晌,他听见自己声音:“地点?”

    沈老很淡地笑了一下:“就在宅子里吧!家里的私事我不习惯在办公室里谈,再说人多嘴杂……很不好!”

    乔时宴挂了电话。

    他低头、用手掌捧住面孔,他问金秘书:“我一败涂地了,是吗?”

    金秘书久久未回答。

    乔时宴靠到真皮椅上,他望着金秘书说:“都在看沈慈的脸色呢!哪里有人敢公然站在我这边跟沈慈叫板?我想,他们都在偷偷抛售乔氏集团的股票吧!”

    他让金秘书:“他们抛多少,我私人吃进多少!”

    金秘书觉得不妥。

    乔时宴点了一根香烟:“我输了面子,不能连里子也输得精光!我要那些钱财干什么,我要保住乔氏集团的壳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金秘书觉得他疯了。

    这么搞,乔总会破产的!

    但乔时宴已经决定了,他将香烟头插在水晶烟灰缸里,起身:“我要回家一趟……公司的事情你看着办!”

    ……

    乔时宴开车回了一趟别墅。

    傍晚。

    天际,彤云浮动――

    乔时宴的黑色劳斯莱斯停在庭院里,他仰头看着这座宅子,再看看手上的方向盘,还有他身上穿的高级手工衣裳……

    这些,很快就要被法院查封。

    因为他会破产!

    他舍不得这座宅子,这儿是他跟小烟一起生活过的地方,以后就连一个念想也没有了……

    他下车时,佣人见他回来,有些吃惊。

    “先生怎么回来了?”

    乔时宴穿过玄关、朝着楼上走,他淡道:“回来换套衣服,一会儿出去有个应酬。”

    佣人欲言又止。

    先生事业不顺利,她们都知道,她们很怕工资结算不了。

    但总归没有敢问。

    乔时宴来到二楼,推开主卧室的门,里头幽静甚至还有一丝灰尘的味道……属于孟烟的那股淡淡香气,几乎闻不见了。

    他木然地走进衣帽间,挑了一套正式的西服。

    换掉衣裳,抹上发蜡。

    镜子里的人,仍旧衣冠楚楚!

    ……

    他去沈家,是司机开的车。

    黑色房车停下,

    徐秘书早早等在那里,看见乔时宴从车上下来,微微一笑道:“乔总请这边走,沈老已经在等您了。”

    淡淡月色下,乔时宴丰神俊美。

    沈老在书房见了他。

    古朴的书房内,却挂着一盏淡粉色的琉璃灯。

    乔时宴看得出神。

    沈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很淡地笑了一下:“小烟挂上的,说不伤眼睛!我看她就是喜欢淡淡粉粉的东西,但弄到我这里来……太不庄重了。”

    他嘴上抱怨,实则心里甜蜜。

    乔时宴被刺了一下。

    曾经,小烟还是他真正的妻子时,她也喜欢在家里挂这样那样的小东西,每个节日她都有认真好好的准备,想要给他惊喜!但他从未像沈老这样,佯装不在意地跟旁人分享、炫耀。

    他神情恍惚……

    徐秘书上了茶,自觉退出去,带上了门。

    茶香袅袅。

    他们终于开始了谈判。

    沈老端起茶盏吹掉茶叶末子,轻轻抿了口茶。

    他道:“我知道你的过去!你好不容易重建乔氏集团,拿回属于乔家的一切,我想你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现在的名利地位!但是,作为一个父亲,却是可以为小女儿拼尽所有的。”

    乔时宴只是淡淡一笑。

    史书,向来都是胜利者书写的!

    沈老是狠角色,狠狠地打了他一个月的巴掌,现在给甜枣了!

    果真,沈老要求他跟孟烟离婚。至于好处,是北方一个大型的新能源项目,足以让半死不活的乔氏集团起死回生。

    乔时宴仔细地听。

    末了,他轻声开口:“我同意离婚!但是您说的那些恩惠,我不想接受!我乔时宴当初从监狱里出来能白手起家,现在也是一样。”

    沈老目光如炬。

    他冷笑:“你当你还是30出头呢!”

    乔时宴并未理会他的讽刺。

    他慢慢地起身,

    他起身时想起,其实他来这里时想过很多,想过跟沈老讨价还价,想过种种,但是最终他不愿意他跟小烟的婚姻变成一桩生意。

    她总说,他们的开始充满了欺骗。

    结束时就美好一些吧!

    他又恍恍惚惚地想,小烟是不是时常过来陪伴沈老,他坐的这个位置是不是她经常坐的?

    手指,不禁轻抚沙发背。

    沈老说:“辞书倒是爱坐这儿。”

    乔时宴收回手指,没再说什么,他走向书房门口却又顿住步子,他转身看着沈老爷子:“那盏琉璃灯、能送给我吗?”

    沈老爷子摘下那盏灯,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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