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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这会儿司空瑾和裴静枫应该找到了宝藏的所在地,得到神功秘籍,等他们练有所成,

    便能破开地宫而去。

    他们二人气运加身,遇难总能逢凶化吉,

    而萧木不过是男女主光环下的一介蝼蚁炮灰,

    若非萧赢到来,

    萧木就会像原剧情那样,

    枯死石室,永不见天日。

    萧赢靠着墙壁,

    盘膝而坐,

    慢慢将真巫法身与这具肉身融合。

    这个世界仅是四级世界,无法承载她所有力量,

    但融合真巫法身后,

    萧赢将力量封禁,

    在不打破世界极限之下,仅动用一两成的巫力,

    还是可以的,

    不会造成这个世界坍塌崩毁。

    地宫不见日月,不知过了多久,萧赢慢慢睁开眼。

    她的身体不如原本那般粗壮,

    却仍然高大黑丑,别说女儿娇态,若非没有喉结,

    一般人都看不出她是个女人。

    这具躯体体质极为特殊,不宜擅动,不到万不得已,萧赢并不想改造什么,所幸她对自己的外貌并不怎么在意,丑便丑了,反正她也不是靠脸吃饭。

    萧赢取下墙上的一只火把,以内力震碎重逾千斤的巨大石门,强行破门而出。

    石室之外,是一条黑暗无光的密道。

    密道通往一座吊桥,那吊桥连着这地宫密藏主宫,也是这地宫主人存放财物与神功秘籍的地方。

    只有练会了上面的神功,才能与看守地宫大门的怪物一战,拖住它,解开地宫大门上的机关谜题,从地宫逃生出去。

    那神功秘籍需要两情相悦的一男一女同时修习,方能大成。

    裴静枫和司空瑾在修成神功后,没有带走那秘籍,而是在走之前把秘籍给烧毁了。

    萧赢对那神功并不感兴趣,即使裴静枫和司空瑾短时间内练有所成,也不过是联手有大宗师实力罢了,单人使出神功,更加不济,比原本半步宗师的萧木强不了多少。

    萧赢一路强破机关,到达地宫出口巨门之前。

    她本以为守门的怪物,会是某种异兽,半晌才发现,那守门怪物不过是巨门石缝中生出的一条黑藤变幻而来,根本不是什么怪物异兽。

    萧赢盯着那细小的黑藤半晌,朝它伸出手。

    后者像一只小狗似的,用藤尖“嗅”了几下,似是确认了味道,一溜烟极其麻利熟练地蹿到萧赢腕上,本想化为萧赢腕上手串,却发现……它藤身太短小,萧赢这身体骨架又大,缠不住她手腕了。

    这个认知让黑藤非常难过,勉强试了几次都缠不住萧赢手腕后,黑藤蔫蔫地爬到萧赢掌心,自闭地缩成一团。

    萧赢见状轻笑,伸出一根手指,让这小藤崽在自己首之上缠两圈,全当多了个“戒指”。

    黑藤也不知受了多少苦才破虚,随着她的步子到了这个世界,如今又成了这小小嫩嫩的藤芽儿,也不知何时才能长成当初那般作天作地威武神气的藤妖。

    想到这,萧赢心下叹了口气,看向黑藤的目光柔和微软。

    黑藤是凭气息和契约印记认出萧赢,它被萧赢封抹去的记忆,短时间内却没办法恢复,不过有主人在身边,恢复以前的记忆也是迟早的事,要不了太久。

    十余丈高的巨大石门紧紧闭合,非常人之力能推开。若要开门,只能通过墙壁上的机关石。

    萧赢仔细瞧了那机关,破解倒是不难,难得是得配合天时地利,先前裴静枫、司空瑾二人出去,已解过一次机关,若要解第二次,便要再等三年。

    萧赢不想在这白白浪费三年的时间。这么巨大的石门,常人推不动,却难不倒萧赢。

    她选了一个最省力的位置,双掌附在石门之上,掌心聚足巫力,不到片刻,随着轰隆声响,这巨大的石门,便被推开一道缝隙,恰足她一人可过。

    萧赢身形一闪从石门缝隙中脱身而出,在她收力的一瞬,那石门便快速关闭,震地地面都晃了几下,顶上石壁也不住地落些尘土碎石下来!

    地宫之外是一条暗河,顺着暗河一路往上便是一个露天出口,直达地表。

    萧赢从地底飞身而上,外面正值晌午,阳光正好,刺地她险些睁不开眼。

    这里仍是北漠中心,不过这附近是一片岩石区,到处都是被风化地形状千奇百怪的巨岩。

    时有狂风卷着黄沙吹来,让人看不清前路。

    萧赢不知道这北漠沙道路线,只能凭着感觉走,走了大半月还真让她碰着一支驼队。

    这支驼队里有外族人,也有大晋人,领头的是一位身材姣好,蒙着面纱的女商人,听其口音,像是萧木记忆里大晋朝江南一带的,也不知为何会领着商队千里迢迢到这危险的北漠来。

    萧赢此时也用身上碎掉的布襟蒙着脸和脖子,倒不是她故意隐瞒身份,而是这身体样貌有些凶恶,在这大漠里,碰着人保不齐会被当成什么马贼沙盗,还不如遮着来的方便。

    她身形高大,那领头的女商便把她当成了男子,“妾姓胡,南北两道上的兄弟给面子喊一声三娘,不知阁下从何处来?可是要出漠?若是同路,不如跟我们这驼队一道走,路上还能有个照应。”

    胡三娘瞧着娇俏弱质纤纤,声音却很是爽脆,带着江湖儿女的利落干练,再瞧她握着鞭子的手指,肤色微蜜,十指纤长,却并不柔嫩,显然也是个会武的。

    萧赢只一眼便看出胡三娘的武功境界,乃凝丹境九层大圆满,离通天境只差临门一脚。

    这等实力,放眼江湖,虽说算不上一流高手,却也是相当不错了,比一些大派弟子都要强不少。

    胡三娘身边还跟着一个六七十岁的驼背老伯,那老伯看着沉默寡言,极不起眼的样子,却是整个驼队里,武功境界最高的,乃是碎天境三层的实力。

    先前萧赢与驼队碰面,便是这驼背老伯附在胡三娘耳边说了些什么,这才有了胡三娘出言相邀同行。

    这大漠里人心难测,换做别人或许不敢轻易应邀,就怕落入什么陷阱,萧赢却不一样。她身上无财无物,孑然一身,根本不怕人算计。

    再说,这些人也打不过她。

    “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夫人……”

    萧赢话一出,便听得胡三娘娇笑几声:“什么夫人不夫人的,妾还是未嫁之身,郎君唤妾三娘便可。”

    说着胡三娘的视线,还在萧赢高大的体格上扫了几眼。

    萧赢:“……那,多谢三娘了。”

    她声音粗粝,半点也让人听不出是女子,反倒比驼队里的男人,还爷们几分。

    驼队里除了胡三娘,也有几位女子,瞧着都跟胡三娘差不多年纪,许是对萧赢好奇,视线常在他身上流连。

    萧赢入了驼队,胡三娘便让人按照其他人的份例,每日供给她干粮和净水。

    在大漠,食物和水无疑是最重要的。尤其是水,那真真是比金子还贵重。胡三娘每日供她半袋净水,听着不多,在旁人眼里那可真是大手笔了。

    胡三娘的驼队,显然很熟悉大漠沙道,走的都是安稳快速的近道,每隔几日,就能到一个补给客栈。

    这中间不是没碰到过找茬的,但大多数都能被胡三娘身边的驼背老伯“四叔”解决。

    又走了几日,胡三娘以及驼队中其他人的神情逐渐严肃起来,萧赢觉得反常,却又不好多打听,只按捺下来,随着他们一起赶路。

    约莫走了半日的功夫,众人眼前便隐约能看到一家客栈,这一次胡三娘等人面上毫无先前将到补给客栈的放松。

    这客栈规模极大,占地是先前那些小补给点的数倍,门前立着一道旗杆,旗子上写着“销金窟”三字,旁边停着不少马匹骆驼,显然在这留客的人还不少。

    胡三娘带着大家走到客栈门口,便有一个跑堂小二,肩上挂着条白巾,一脸笑地迎上来:“这不是胡家商行的大掌柜么,打尖儿还是住店呐?”

    胡三娘面上挤出一抹笑,递给小二两块半掌大的金元宝:“住店,住三日,三日后我们买了水就走。”

    那小二毫不客气地把金子收进怀里,还是那副笑意满面的模样道:“实不相瞒胡掌柜,咱那运水的队伍在路上碰着了点小麻烦,怕是得七日后才能把水运到客栈,您看……”

    胡三娘闻言脸色一变,她这驼队,仔细算下来足有三四十号人,要在这销金窟住上七日,那他们这一趟得的货,将来即使全部高价出手,算下来怕是也赚不了几个钱,着实血亏了。

    可这方圆几百里只有这一个客栈,而且按销金窟的行事规矩,他们不落脚都不行……

    胡三娘定了定神,道:“那就住七日罢,还请小哥帮忙安置一番。”

    小二笑得眯起眼,把一干人迎进客栈柜台前:“好说好说。”

    “不知胡掌柜和你们驼队的人,是吃荤,还是吃素啊?”

    “近来这附近不太平,生意不好做,我们老板娘发了话,这东西啊,都涨价了。”

    “荤菜一日三顿,包冷热水,这一人一日是一百两,素菜一日两顿,只有冷水,不包热水,一人一日是五十两。”

    胡三娘听得眼皮直跳,好一会儿才道:“吃荤吧,钱好说,这热水你们得供好了,我们这一干兄弟一路到这都没什么力气精神了,就靠这热水醒神休息一番。”

    小二一听忙道:“您放心,咱这销金窟何时亏过客人的热水,只要钱到位,别的您就放心着罢。”

    胡三娘闻言也不再多说,拍拍手让人抬了两个箱子上来。

    那箱子一打开,金晃晃的一片着实闪着人眼,另一个再打开,满满的一箱银票看得人直眼。

    都说财不露白,胡三娘在这销金窟却似没这担心一样,小二喊来几个人,点好金银,便让人带他们到客房安置。

    萧赢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隐在驼队里,几乎没人注意到她。

    看着胡三娘眼都不眨让人抬走的金银,萧赢不禁心想,这客栈当真“名副其实”,是个销金窟。

    三十来号人,在这住七天,便足足花费了十几万两银子,说出去谁会信?但在这销金窟,大家却习以为常。

    活像这钱买的不是住宿吃食,而是自己的命。

    第49章

    表白心意

    这客栈给人住的地方,

    说是客房,其实简陋地很,窑洞一样的房间,除了桌子和床,什么都没有,门口倒是有一串铃铛,据说只要拉响就会有小二上门询问客人需求。

    在这里,

    只要肯出钱,什么都能买的到。

    一百两一天的住宿,

    三顿荤菜也不怎么丰盛,每顿只有一斤咸牛肉和一碗瞧着没什么油水的鸡丝面。

    好在这里的冷水热茶是不限量供应的,

    晚间还有最多三桶热水供客人洗漱。

    晚间送水的人来了,

    萧赢便用了一张净尘巫符,再用热水泡了个澡。

    洗漱完换上店家送的新衣,

    萧赢便和衣躺下休息了。

    这销金窟半夜极不安稳,

    时不时便能听到惨叫声传来,

    另外则是一些男女暧昧的声响,

    心智不坚定的人怕是觉都难睡好。

    一夜过去,

    萧赢蒙脸出门时,

    正巧遇到对门同一时间出来的胡三娘,对方显然没怎么睡好,

    眼底下一片青黑。

    “萧大哥昨晚睡得可好?”胡三娘笑了笑问道。

    萧赢点点头。

    想到昨晚的参叫,再回想昨日胡三娘同那店小二的一番话,她要还不明白这销金窟的规矩,

    那就是真的傻了。

    那“荤”和“素”的差别,其实就是买命和不买命的差别。

    买了荤的,送冷热水,这热水是指晚间供洗漱用的热水,同样也是指客人的安全。

    买了素的,店家只给个住的地方、一日三餐和冷水,却不包“热水”。

    哪怕客人死在客栈里,店家也是不管的。

    至于官府……这里荒无人烟,方圆百里只有这么一家客栈,别说官府来管,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遵循销金窟的规矩。

    随着运水日临近,胡三娘和驼队其他人越发紧张起来,像是担心自己会出意外一样。

    而客栈里,每晚的惨叫声越来越多,每天早上,都能看见店中杂役把一具又一具尸体往后堂的方向拖走。房间和地上的血迹,即使清洗完,仍然有红印留下。

    运水队伍到达客栈那天,一大早,胡三娘和四叔,就来敲响萧赢的房门。

    四叔向来话少,这回竟是意外开口道:“萧兄弟,老朽知你武功极高,这一路带你同行,也是打着关键时刻你能出手相助一二的主意……”说着四叔弯驮的脊背,深伏下去。

    “这次销金窟水价卖地极高,大家比往常更缺水,我们纵然有钱,怕也是护不住这水的,还望到时萧兄弟能看在一路同行的情分上多少相助一二,若能平安出了这大漠,我们胡家商行必有重谢。”

    萧赢不是热络的人,却不代表她毫不懂人情。或许胡三娘等人确实存了些小心思才主动相邀同行,但这一路上她吃用花费的,也的确是胡家商队的真金白银。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人情是要还的。

    萧赢微扶了胡四叔一把:“您言重了,这一路承蒙大家照顾,萧自是都记在心里,到时能帮的绝不吝啬。”

    胡三娘和四叔得了话,脸上显而易见放松不少,他们带着萧赢一起到买水的地方。

    那里乌鸦鸦坐了一片人,都是江湖人的打扮,偶尔也能看到打扮漂亮的姑娘,或者斯文俊秀的书生,但那些人无一例外都身负极高的武功。

    铃响三声,一个瞎了左眼,蒙着黑色眼罩的大汉,背着一把大刀跳上台,饱含内力的声音传入四方:“还是老规矩,总共一百枚水筹,一枚五十金,抢到多少是多少。”

    说完那大汉,把怀里抱着的水筹,朝空中一丢,漫天水筹落下,底下的客人顿时飞身而起,各显神通去抢。

    有些没抢到,便去抢那些手里有水筹的人,场面顿时一片混乱,四周全是刀光剑影。

    而那台上的大汉,却走到一个锦袍年轻人的身后,默不作声地站着。

    那年轻人约莫二十上下,玉面红唇,眉眼秀致,很是俊俏,笑起来时却隐约透着一股子邪气。

    他手中拿着一把折扇,瞧着底下人不要命似的抢那些水筹,眼中笑意越发深了几分,手中折扇也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自己的掌心。

    萧赢按照先前跟胡三娘和四叔商量好的,尽可能多的抢了水筹,却也没有抢太多,只抢了二十五枚。

    胡三娘和四叔一共才抢到手五枚。

    他们这数量着实不少了,水筹总共百枚,底下坐着的人却足有数百,大多数人连一根水筹都难抢到。

    铃声再响,那大汉让抢到水筹的人去交钱。

    轮到萧赢等人的时候,大汉看着胡三娘手里的三十枚水筹,眼睁大了一瞬,似是有些惊异,却很快恢复常态,从胡三娘手里收了金箱子和银票,扬声喊道:“下一位!”

    胡三娘没想到萧赢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一鸣惊人,抢到足足二十五枚水筹。

    这么多水筹,除去他们驼队要用的七枚,剩下的都可以转手卖出去!

    在销金窟,多得是抢不到水筹,愿意出高价买的人。

    上一次一支水筹私底下售价达到百金一支,如今用水比上回更吃紧,怕是一支水筹卖两百金都使得!

    萧赢听了胡三娘的解释,便道:“我这一路花费都是三娘供给,这水筹我也用不了多少,若是卖出,得的钱,我只留一成,剩下的算是给商队的路费罢。”

    胡三娘一听,只觉这样萧赢吃了大亏,哪里肯,她虽是商人,却也没有让人如此亏损的道理。

    萧赢一路花费自是不少,可也要不了那么多钱,胡三娘正想说什么,四叔却有所悟,忙扯了胡三娘的衣袖一把,拦住她的话,先一步道:“此事,便按萧兄弟所说。等水筹卖出,定把萧兄弟那份一分不少奉上。”

    “四叔言重,胡家商行的信誉,我自是信得过的……”

    “水筹明日才能换水,今晚怕是不太平,这水筹放老朽身上怕是险地很,不如还是萧兄弟保管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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