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很舒心。今晚应该能睡个好觉。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有了放松的信号，一整个下午，顾宥辞都效率很高，不管是开会还是各部门主管来送策划，都感受到了自家总裁心情不错。
虽然没笑。
但是顾总嘛，笑一笑值千金了都……
而阮予那边，正是拍摄期间——
今天已经是练习室的第三天了，阮予这一队融合不错，夏茉也接到了节目组的通知。
拍摄了新的《星引力》练习生代言广告。
效果颇为不错。
已经很晚，整栋楼的练习室黑了不少，稀稀拉拉几个教室还亮着灯，Star成员就不用说了，通告十分的多，不少都提前离开了。
反倒是宋柠之的练习室还未熄灯。
尽头的练习室，阮予一身简单的T恤，清爽的马尾和刘海贴，一次次给傅薇儿伴奏，“这个地方不是喉咙发音，会很难上去——”
“转音往上。”
“很好，再一次。”
每个人都在练习自己的部分。
夏茉基本功扎实，加上最近斗志满满，是最快能配合上阮予高强度训练的，而这就苦了其他几个，一边练体态一边练唱。
中途姚楚楚和傅薇儿感受到落差，哭过几次，但是没有人放弃。
主要是阮予——
她真的太好了，几个女孩儿舍不得不努力。
从第一天开始，阮予帮她们纠正细节，一天钢琴伴奏下来，可能四五个小时，虽然是坐着的，但能看出来额发都是湿的。
当然，阮学姐出汗之后那个红扑扑的小脸儿……
漂亮死了！
但是真的是要了她们命啊，练习生们和阮予实力不同，华笙每天都按时催艺人下班，然后夏茉就打了鸡血，带着她们继续练！
不过大家都乐在其中。
很快时间过去，依依匆匆从后台过来喊人。
“阮姐，下班啦！”
外面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阮予俯身轻趴在钢琴上，和夏茉说细节，后者不但认真听，还乖乖在歌词上做笔记，“今天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好，我会带她们继续。”
阮予笑着拿过外套。
和练习生道别之后，她就忍不住揉了揉酸软的后腰，还有刚才开始就抽筋的小腿，“宝贝儿，扶我一下——”
“姐！”依依吓了一大跳。
阮予重重按了几下，轻快道：“我今天约了朋友，你先回酒店。”
“可是，华哥说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不能自己单独出门的，到时候遇到一些私生会特别危险……”依依显然不太放心。
阮予带上帽子口罩，“我有分寸，没事的。”
“姐——”
“房卡帮我放在前台，我就不带出去了，怕丢！”阮予挥手，径直往训练营后面的小门去，看得依依担忧不已。
连忙给华笙发了个短信。
今夕不同往日，但愿阮予不要被路人认出来。
这年头粉丝很吓人。
训练营每个门通行需要指纹，阮予自然有，她出去的时候没看到熟悉的车身，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骤然，花坛前传出一阵脚步声——
“柠柠！”
“你非得来节目组找我吗，工作日没有通告，我会去你的别墅，你到底还想让我怎么办，我真的没有想逃！”
阮予捏着手机的指尖放下。
这——
声音太耳熟了，简直是……太熟了。
过了不久，一道车灯洒在身侧。
银灰色的车身在草坪前停下，顾宥辞摇下车窗，路边停着另一辆跑车，而那身形颀长的男人也反应过来，“宥辞？”
“陆总这么晚……”顾宥辞看了一眼陆羡洲，还有他怀里面色苍白的宋柠之，没有表露态度，“不打扰二位，我来接人。”
宋柠之听到这话，纤细肩膀颤了颤。
没多久，花坛后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阮予和陆羡洲点头示意，故作淡定地坐进顾宥辞的副驾驶，“走吧。”
陆羡洲不由沉思：“原来是顾夫人。”
听到这句话，宋柠之发觉腰间男人的手愈发紧了，她眼底划过一丝绝望，看见尊贵的跑车，将他们慢慢甩在身后。
“放开我。”
“宋柠之，你如果再这样——”
“我说了放开！”宋柠之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狠狠推开陆羡洲，脸上的妆容精致美丽，可是整个人像是要碎掉了。
她近乎无声地说道：
“我节目没有排练完，我不去你那儿。”
“好。”陆羡洲也难得对她冷漠，“你确实需要冷静一下。”
“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宋柠之没有说话，在陆羡洲的跑车开走之后，一个人默默蹲在路边，忍不住埋进双臂抽泣，看上去和荧幕上落落大方的女神……
截然不同。
而听到一些对话的阮予，显然也不是很好过。
“宋小姐还和陆总在一起？”
顾宥辞听她沉默一路了，第一句就问这个，于是如实回答：“他们之间的关系比较特殊，外人不好多做探究。”
“两年前酒会上——”
顾宥辞知道她想问什么，“那场私人宴会，出席的女伴身份都比较重要，陆羡洲当时带着宋小姐，应该是很看重她的。”
阮予默默点头。
就像当时顾宥辞带着她出席，一众上层人士没有人认出她，却因为“顾太太”的身份，不少人对她都是处处夸赞。
而陆羡洲的女伴，是宋柠之。
那是阮予自Twinkle之后退圈一年，两人第一次见到对方，昔日同为练习生，还有过合作舞台的两人，那次私人宴会简直是……
都发挥了最高的演技。
一个顾氏集团的夫人，一个陆氏集团少东家“女朋友”。
完全就是世界观崩塌的程度。
阮予想着就脑袋疼。
这时候看到前方红绿灯，一大条熙熙攘攘的夜市，她下意识拍了拍男人的手，“找地方停一下，好多小摊，我带点吃的走！”
顾宥辞扫了眼，“不干净。”
“我不吃，给小朋友们带。”
阮予发现数码产品自动关机，忍不住无语了一下，而且……小包也没兜什么现金，她只能随意问了一句，“带钱了吗？”
顾总单手打转方向盘，将手机卡包都递过去。
“所有密码你都知道。”
阮予：“……”
好帅。
真是大晚上昏了头了！！
第28章
显眼包！这条夜市不是专门用来做地摊的，都是居民区的小胡同，京市难得还能碰上老城区没拆迁的房子，阮予瞧着石门小巷，真是有了点兴趣。
坐了一天，走一走也挺好。
“逛不逛？”阮予解开安全带，眼神示意。
最后给顾先生一次机会。
说实话，她一个人也可以，但想到顾宥辞的心理问题，说不定走一走，贴近人间烟火地儿，会对他烦躁的情绪有安抚作用。
加上她只有一只手，提不了很多东西。
顾宥辞也意识到这一点。
“嗯。”
两个人连掰扯都没有一个来回，就宣布逛夜市了。
老胡同里的巷子格外有味道，纵使阮予从小在京市长大，也没有来这种老房子逛过几次，他们这一批的人尤其不能怀旧。
但是可以想象。
一路上，阮予看到每个稍微干净点、合眼缘的摊子都要了一些吃的，结账的时候，出了个小意外……这一条街只收现金。
阮予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当然，顾总也是。
不过很有意思——
阮予无奈地看向顾总，看上去有点失落。
顾宥辞一席高定西装，与周围格格不入，不过俊逸显眼的面容格外精致，导致来往的人年轻人频频侧目。
他竟然也没有拘谨。
顾宥辞巡视一圈，落到不远处摊贩前，等炸串儿的年轻女孩儿身上，他迈开步子过去，礼貌开口：“你好，请问我可以和你换一些现金吗？”
“啊？”那小姑娘明显有些惊讶。
她愣愣盯着面前一米八六、西装革履的顾宥辞，下意识点头，“好……好。”
“谢谢。”
顾宥辞全程礼貌又自然，让人没有一点感到冒犯。
阮予眼神露出一丝惊讶。
很快，顾总似乎还说了些什么，那女孩儿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神情诚恳地开始从双肩包里拿出钱包，看上去很开心。
阮予：“……”
就他会哄骗人家小姑娘。
这么多情侣他怎么不去问，还有一些中年人呢……
全程不到两分钟。
顾宥辞带回来三张崭新的红票票。
给了几个老板钱后，阮予拿到了剩下的所有现金，而身边顾总满满一手食物包装，看上去十分接地气。
阮予忍不住咬了一个地瓜丸。
看到他一蹙眉，连忙解释：“一个！我不会再吃的！”
顾宥辞都换到另一只手，牵住在人群穿梭的女孩儿，她忍不住问：“你刚刚和人家小姑娘说什么，她都没有拒绝？”
顾宥辞脚步微滞，又继续往回走。
“没什么。”
阮予眯着漂亮的眼睛与他对视，“顾总心虚啊——”
“不是。”顾宥辞神情不变，“我说你怀了宝宝，我们夫妻没带现金，你要是半夜吃不到东西，会哭一晚上。”
“你——”
阮予瞬间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她平复好心情，没有了说笑的心思。
顾宥辞将东西都装在一个白色方袋，放到她副驾驶手边，“怎么了？”
夜里的顾宥辞看上去十分温柔。
阮予心里慌乱，没有一点欣赏的心思，“没事，有点困。”
她往后靠着假寐，很快，一件带着温热的西装外套披上胸口，完美的扮演着丈夫的角色，阮予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灯，悄悄抚上肚子。
“顾先生。”
“嗯？”
“当初和我结婚的时候，想过要一个孩子吗？”
顾宥辞难得和她谈这个问题，以为阮予在意刚才自己说的话，语气平淡道：“你当时太小，身体也不是很好，当初的协议并没有要求。”
“那你想过吗？”阮予轻声问。
就像一定要问出个什么答案。
“有。”
顾宥辞温声道：“但是决定权一直在你，不是吗？”
阮予继续闭上眼睛。
孕激素的影响，是的人在夜晚太容易觉得愧疚，她只能低声应了句，“对不起，没有问过你的想法。”
就算问了，当时的她也不会愿意。
他们之间交易大过于感情。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当然，是对整个顾家来说。
“我可能感冒了。”阮予在自己吸鼻子的时候，淡定地找了个理由，拿过手机，发现了储物箱里小小的充电宝，“还有电？”
“你以前开车的时候落下的。”顾宥辞看了一眼。
阮予又emo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在提醒她，自己他么就是个负心汉！
顾宥辞真的是个细节怪！
但是下一刻，阮予给手机充上电，先给练习室的夜班工作人员打了电话，“孙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