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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关于她的。”沈司羲指着祁嫣:“我可以把她的秘密告诉你。”

    祁嫣暗叫不好,沈司羲真的是疯了,居然想要出卖她!

    傅歧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带着探究和考量,似乎在思考其中价值。

    他轻啧了一声:“我不需要知道她的秘密,我没兴趣,很遗憾沈先生,我们的交易失败了。”

    “哪怕是关于你的,你也可以不在乎吗?!”沈司羲瞪大眼睛,拿出他最大的筹码。

    “关于我的?”傅歧一把揽过祁嫣的肩,胳膊搭在她的肩上,凑近她,“他说,你有一个关于我的秘密,你说这个秘密值多少钱?”

    祁嫣大脑飞速转动,快速思考着对策。

    沈司羲拿不出证据,但只要他出卖她,指控她,就足以让傅歧对她所有的信任崩塌。

    怎么办,她应该怎么办?

    D77适时提醒:

    祁嫣认可D77的话,她也决定采取必要措施了。

    就在这时,始终站在一旁的中年男人小声地说:“傅总,那个,我要不要把窗户关一下?动静闹得挺大的。”

    傅歧扫了中年男人一眼。

    祁嫣一直惦记着让沈司羲闭嘴,所以目光始终停留在他身上,但就在傅歧移开目光的功夫,她清楚地看见沈司羲对她眨了两下眼睛。

    两下?

    他装的?

    祁嫣惊愕。

    傅歧收回目光,“随便你。”

    祁嫣思绪复杂,若不是刚才那两下眨眼,祁嫣真的看不出来沈司羲是装的,他眼里的贪婪,身体的迫切,一切都那么真实。

    或许他也不是演的,他是真的,但他始终保持着一分清醒,他还记得自己应该干什么。

    但是录音设备在哪?

    祁嫣想不到他能怎么录。

    傅歧答应了交易,他也好奇沈司羲能说出来什么秘密。

    交易达成,沈司羲吸了吸鼻子,跪坐在地,“傅总,你过来,这个秘密得悄悄地说。”

    傅歧走了两步,靠过去,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说。”

    沈司羲笑了笑,“秘密啊,就是……”他慢腾腾站起来,直到与傅歧近乎平视,眼底清明了不少,“祁嫣爱我,她这辈子不可能喜欢你,你永远,永远也得不到她。”

    傅歧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一拳挥到沈司羲脸上,怒喝:“你耍我。”

    他这一拳用的力道极大,沈司羲摇摇晃晃站不住身体,撞到一边的墙上,嘴角开裂,流出血来。

    即便挨了揍,沈司羲也是笑着的:“你看,被我说中了吧,哪怕我落魄至此,她也不会放弃我,因为我俩年幼玩得好的时候,你还在阴沟里爬呢。”

    傅歧眼底好似夹着风暴,阴沉得可怕,他一把攥住沈司羲的衣领,强行拉过来,又打了一拳。

    祁嫣此时不能劝,越劝傅歧下手越狠。

    沈司羲为了刺激傅歧,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傅歧连踢带踹,打了沈司羲足有五分钟,打得他奄奄一息,吐出血沫来。

    “好了,别打了!够了吧,再打会出人命的!”她劝阻着,伸手去拉架。

    傅歧直起腰,目光失望:“你真的喜欢他?”

    祁嫣知道沈司羲想递给她的剧本,从此刻开始,她变成了对沈司羲有爱意的女人,在傅歧身边所做的一切都是委曲求全。

    太烂了,沈司羲平时能不能少看点乱七八糟的剧。

    她不能让沈司羲白白忍辱负重,就算这出戏的剧本再烂,她也要演下去。

    “是,我不喜欢他难道要喜欢你这样的人吗?你为了让我们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把他骗入赌局,让他输得倾家荡产,再教唆欺骗他,你的手段除了脏的只有脏的!就连你这个人,也脏!”

    她满眼冷漠,字字诛心。

    他知道自己手段不干净,但这话从她嘴里嫌弃憎恶地说出来时,他还是被伤到了。

    傅歧只觉得手脚冰凉,那钝刀在他的心口上割来割去,疼得他无法呼吸。

    “好,好,我脏,你喜欢他是吧?”

    傅歧冷笑一声,一直从厨房抽出一把刀,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奔着沈司羲砍去。

    第41章

    狠厉新贵(41)

    祁嫣是绝对不能让傅歧当她的面动手的,如果她视而不见,就是她的失职。

    她第一时间蹲下来试图用身体帮沈司羲挡刀。

    傅歧大惊失色,立刻收了劲儿,将菜刀扔到一边,却还是在她肩膀处划出一条大口子,那瘦弱的身板顿时鲜血淋漓。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沈司羲眼睛陡然睁大,“祁嫣!!”他心中震动,那一刀连他都没反应过来,她居然想扑过来帮他挡?

    她是不是疯了。

    由于突然转变力道,傅歧手腕抽筋一般地疼,但他顾不上其他,大喝:“老羊!找纱布来!”

    老羊哭丧着脸:“傅总,我这没有这玩意啊。”他颤抖着拿出手机:“我,我打急救电话叫救护车。”

    目光中的鲜红刺激到了沈司羲,他的理智恢复了不少:“先止血,酒精有吗?双氧水有吗?”。

    老羊更加心虚:“我这小破房子哪备着这些东西,我……我下楼买。”老羊一边打急救电话告诉医院这里的地址,一边飞速跑出去,下楼声格外响亮匆忙。

    像金海这样的大城市,救护车使用紧张,更何况这里位置相对偏僻,等救护车过来最快也要十五分钟。

    傅歧二话不说将身上的高奢西装脱了下来,团成一团,内芯在外,压在祁嫣的伤口上按着,鲜血很快将黑色的西装浸染。

    沈司羲的手朝祁嫣的胸口伸去。

    “你干什么?”傅歧一把抓住沈司羲的手,眸色凛冽。

    “按压心端那里,可以阻断动脉血流,能止血,你找不准位置,我来。”

    傅歧皱紧眉头,相比心里的不舒服,当然是她的安危更重要,他知道沈司羲在中心医院是外科医生,这点毒品应该不至于让对方把专业知识都忘干净了。

    他松开手,注视着沈司羲进行指压止血。

    祁嫣跪在地上,半个身子趴在傅歧的怀里,他的白衬衫也沾上她不少血,由于失血过多,她的意识有些模糊了。

    D77控制着祁嫣的失血速度,但为了不露出破绽,没敢直接痊愈,只是保证她的生命安全。

    老羊买到了纱布和酒精,沈司羲立刻对祁嫣进行伤口紧急处理。

    祁嫣疼得脸色发白,她虚弱地和D77沟通:调低痛觉。

    D77:

    系统不会人性化的主动帮助她,一切指令都需要使用者提出要求。

    痛感减弱后,肩背的伤口只有酥酥麻麻的痒感,但伤口依旧真实存在,祁嫣脑子有些迷糊,不知不觉便昏睡过去,之后发生什么事便不清楚了。

    她醒来的时候,鼻尖萦绕这消毒水的味道,耳边好似有人在说话。

    “……还有,最近不要吃辛辣的,饮食清淡一些,多吃锌类,补充维生素C。”

    “谢谢医生。”

    祁嫣睁开眼,她侧躺在床上,身上换了干净的病号服,病房是整洁精致的单人间。

    傅歧睨她一眼,“醒了?”

    祁嫣想问他沈司羲怎么样了,但直觉告诉他,现在不能提。

    系统会因为主人的昏迷而进入休眠,所以做不到实时监控,她不知道在她失去意识之后,沈司羲还跟傅歧说什么了,所以眼下她只能静观其变。

    傅歧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他打电话让蒋韬去买点粥,他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给她削苹果。

    水果刀被他横握在手中,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红彤彤的苹果上更显净白。

    傅歧想,他恐怕一辈子都忘不了她扑过去替沈司羲挡刀的画面。

    正如沈司羲所说,她不爱他,也不会喜欢他,是啊,他害得她家破人亡,她能喜欢他那才可怕。

    但他总会抱有那一丝希望,两人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互相陪伴,他可以给她全部想要的,也可以给予全部的信任,她会不会有一点动容,哪怕就一点。

    就在今天,所有的希翼被打破。

    苹果削好,他切出一块,用刀尖插着,递到她嘴边。

    祁嫣刚想去接,傅歧却恍然一般把刀收回来,转了个方向,将刀柄递给她,说:“忘了,你可能会嫌脏。”

    祁嫣干脆把人设做到底,“是啊,我不吃。”

    她本以为他会生气,谁知他居然笑了,“没关系,那就先放一边,等你什么时候觉得干净了再吃。”

    祁嫣越看傅歧越陌生。

    他怎么了?他不是这个性格的人啊。

    但很快她就知道答案了。

    “告诉你一个消息,你的青梅竹马在你昏迷的时候,十分自责,难以自控之下,他自杀了。”

    傅歧语气平淡,没有起伏,仿佛依旧在谈论那个苹果一样。

    “自杀?!”祁嫣差点从病床上弹起来,“不可能!”沈司羲绝对不会自杀,他是清醒的,他甚至还知道眨眼睛对她做出暗示,他绝对不会难以自控到那种地步。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傅歧主动杀人。

    她跪坐在病床上,去抓他的衣服:“你丧心病狂是不是?你还有人性吗?你到底要害多少人啊,你图什么啊!”

    “我图你!”傅歧近乎是低吼的,脖颈青筋毕现,他钳住她的手腕,重复着:“祁嫣,如果一开始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你不是嫌我脏吗,我可以更脏。”

    祁嫣觉得有股寒意从脊背攀升,她本以为沈司羲已经沦落到没有人样的地步,傅歧会放手,但她想错了,她低估了他的残忍。

    人命在他眼里,真的不重要。

    “你松手。”她试着从他的钳制中挣脱,“你的喜欢我承受不起,让我离开。”

    “你忘了你答应过我的吗,只要我放你父亲无罪出狱,你就会一直跟着我。”傅歧将她拉近,“十天之后,你的伤口拆线,我们去民政局领证。”

    他松开手,大步离开病房,关门之前,他冷冷道:“这几天你好好养病,哪也别去,如果你听话,我会给你发沈司羲的葬礼视频。”

    病房门砰得被关上。

    祁嫣缓了几秒情绪之后,立刻在床头寻找手机,上面显示她的私人邮箱里收到了一封署名邮件。

    第42章

    狠厉新贵(42)

    邮件里是一份录音,她立刻让D77读取拷贝,随后将手机的记录清空。

    录音里的对话内容并不清晰,可以说很闷,但对话内容明显是她和傅歧争执的时候,她对傅歧手段残忍的指责,以及傅歧动手时的混乱。

    随后,录音突然停顿一瞬,接着声音变大了些,显然中途停止过录音,这说明这段录音是人为操控的。

    当时在场,谁是那个能录音的人?

    只有一个,老羊。

    老羊不是傅总的人,他是沈司羲的人吗?严格来说,沈司羲应该从某种层次与老羊达成合作,这才有了老羊对傅歧的背叛。

    接下来的录音内容,便是在她昏迷之后,沈司羲和傅歧的对话。

    傅歧在极端愤怒之下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因为他决定把沈司羲灭口,在他愿意吐露出所有实情的时候,他已经起了杀心。

    随后他让老羊动手。

    傅歧之所以没有对老羊怀疑警惕,是因为老羊也算为了钱的亡命徒之一,老羊犯的错更多,被抓起来下场就是死刑,所以他盲目信任老羊的忠诚,因为出卖他就等于出卖自己。

    别说傅歧没想到,就连祁嫣也想不明白,到底怎样的条件才能让老羊这种人背叛。

    音频中,沈司羲的痛苦声音越来越虚弱,他在意识不受控之前如回光返照一般喊了很响亮的一声——

    “愿我爱的人可以挣脱黑暗,我们下辈子见!”

    那个声音格外清楚,就是在讲给她听,仿佛穿过了时空和通讯,直达她的耳朵。

    她的脑海里甚至能浮现沈司羲的瘦骨嶙峋的身影,明明他是高岭之花,却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

    当录音听完时,她的脸颊早已满脸泪痕,眼眶里的眼泪如同决堤一般流淌。

    D77:

    祁嫣擦了擦眼泪:好,让我伤口速度恢复得稍快一些,但别太反常。

    D77:

    眼下,所有的证据既清楚又确切,瞧不出任何漏洞。

    桩桩件件都有证据,数罪并罚,至少死刑。

    D77:

    祁嫣撇嘴:然后填写信息,提交之后他们会打电话核实,确认无误后我本人再去提交相关证据。

    也就是说,所有证据是没办法直接上传发过去的,傅歧经常在她身边待着,一旦机关的电话打到她的手机上,那她真就要等死了。

    傅歧哪怕再喜欢她,也一定会以自身利益为主。

    她得找个机会把证据带出去举报。

    ……

    沈司羲的告别会没有大操大办,沈叔叔也拿不出那么多钱了,沈家破产后原来联系的豪门都成了疏离的朋友,前来吊唁就算给了面子。

    祁嫣收到了傅歧发来的视频,葬礼上,沈叔叔和阿姨哭得伤心欲绝,她的父亲也在陪着二老。

    一个家庭说垮就垮了。

    她甚至收到了阿姨发来的信息:小嫣,司羲走了,你不来送送他吗?

    祁嫣鼻尖一酸,咽下喉中酸涩,她没有回复,只得忽视这条消息,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傅歧发疯,做出更过分的事。

    她只有远离亲人,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她不能辜负沈司羲的牺牲。

    祁嫣伤口恢复得很好,连医生都夸她体质不错,拆线后依旧要多加注意。

    傅歧心情不错,他牵着她的手,顾着她腿上的伤,慢慢带她回家。

    她的骨折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不能快走和奔跑,离开拐杖慢慢走是没问题的。

    傅歧发觉祁嫣最近出奇的听话,只是比往常沉默了许多,他虽然心疼,但想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会慢慢好起来,而他也会陪着她。

    祁嫣在家里歇了两天,就被傅歧领到了民政局。

    身份证、户口本,他都帮她准备齐了,她简直不敢想象祁唯业生气的样子。

    她跟着他拍了免冠合影红底照片,照片里,傅歧容貌俊朗,眉梢眼角都是笑意,而她也在笑,只是有些勉强。

    就这样,结婚登记潦草而匆忙的办好了。

    她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单独出去,因为傅歧最近愿意腾出大把时间去准备婚礼。

    祁嫣在家里养伤,傅歧还特意雇了一个保姆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保姆是个年轻的女人,名叫魏楠,甚至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什么话题和知识都会一些,眼界也很开阔,祁嫣不敢相信这年头保姆行业都卷成了这样。

    魏楠最近在研究美甲,她保存了几张图片,兴致勃勃地来到祁嫣身边:“祁小姐,挑挑你喜欢的款式吧,以白色为主怎么样?你皮肤这么好,又干净又白,跟电视广告里似的,做美甲一定很漂亮,还和婚纱很配。”

    “都行。”这是祁嫣这两天说的最多的台词,无论傅歧提出对婚礼怎样的想法,她都会回答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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