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姜慧娴露出羞涩的笑容:“想。”谁不知道早晚有一天北堂殊会成为天下共主,更何况他现在改了性子,早日追随没准可以飞黄腾达,她的姿色也不差,定是比那公主强的。
北堂殊看向青鸾:“就她了。”
姜慧娴难掩喜色。
有一宫人小跑过来,在北堂殊耳边说了什么。
“什么?”北堂殊皱紧眉头。
刚刚宫人告诉他,隗国公主从侍卫手中夺了剑,正直奔浮芸宫。
扬言,要当场刺杀他。
北堂殊哭笑不得,他扶着额头,倒是第一次有人这般正大光明地行刺。
“别拦她,让她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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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国人犯错:奴才错了,请陛下降罪。
大晋人犯错:奴才错了,但请罪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不不不,请不了一点。
第255章
残暴君王(21)
没过多久,一位身着银白色云纹曳地裙的女子走入浮芸宫。
浮芸宫满园春色,柳树成荫,她腰间缠着红色锦绳,极致的艳色掐出不盈一握的腰肢。
而她的上身,竟只是薄薄一层,隐约透着其中细嫩泛着粉色的肌肤,若隐若现,胸前的柔软饱满圆润,窈窕诱人,这满园春意竟不及她一抹魅色,只看一眼便叫人心神荡漾,失了魂魄。
那含着水光的微挑眉眼带着冷意,她手持长剑,一路向最前方的君王走了过去。
无论是侍卫还是宫人,竟无一人敢阻拦,甚至退后一步让了位置。
北堂殊眼带笑意看着她朝他走来,众目睽睽之下登上台阶,剑指他的面庞。
“何事?”他笑问。
“杀你。”
北堂殊点点头,吩咐道:“赐座。”
阶下入宫的女子见状极为震惊,这,这人竟敢剑指君王,这无论在哪都是大不敬之罪啊。
北堂殊不是最为暴戾残虐吗?他为什么可以容忍到这般地步?
宫人将铺着柔软狐皮的椅子搬上来,放在御座旁。
祁嫣没有理会,亦没有移开剑,对于常在北堂殊身边伺候的宫人来说,包括青鸾在内,都觉得她的刺杀是在闹着玩。
因为这段时间以来,她把杀他两个字挂在嘴边,天天咒他死,起初北堂殊还会生气,现在已经习惯了。
她要是一天不骂他两句,他都得好奇地问为什么。
眼下,就是最适合动手的机会。
祁嫣的手心微微出汗,在所有人对她没有防备的时候就是她最好的时机。
D77跟了祁嫣那么久,自然明白她的盘算:
D77:
祁嫣留意了一下四周。
不远处的茂盛的树冠上,偶尔有微微闪烁的星光。
那是冷兵器在阳光照射下折射出的锋芒,若不细心观察,根本瞧不清楚。
正如D77所提醒的那样,北堂殊表面云淡风轻,实则早已做好周密的安排,此刻若是真的动手,那她现在处于的优势将全部散尽。
沉稳点,祁嫣,有的是机会。
她为自己做着心理建设,留意到北堂殊眼底逐渐消散的笑意。
那双素白的玉手一松,手中的长剑坠落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青鸾弯腰将剑捡了起来,交还给侍卫。
祁嫣依旧没有落座,先发制人:“为何选人入宫?”
北堂殊挑眉:“每年各国都会送,今年也不例外。”
她把头偏到一边,“畜牲。”
瞧着她生气的嗔怒模样,北堂殊把人拉到他的腿上坐着,揽着她的腰,“生气了?”
她冷笑:“你不配。”
“嗯,生气了。”
他的小宠物好像很在意其他女子入宫的事,但他可以解释。
“你知道孤安排她们侍寝会做什么。”北堂殊托着祁嫣的面庞,在她耳边道:“孤许久没剥美人皮了,实在是心里痒。”
当一个习惯养成之后便很难戒掉,多年来,杀戮带给他的不仅仅是刺激,还有舒缓与放松。
北堂殊恢复原来的音量,调侃着:“那位姜姑娘是上穹国臣子庶女,自愿想侍寝的,孤便成全她了。”
祁嫣瞥了眼阶下。
姜慧娴恭顺地低着头,祁嫣能感受到她身上的不甘,看来是真心想要侍寝的。
随她吧,让这位姑娘见识一下残暴的君王并没有改了性子,以此为例也算为世人敲响警钟。
“好吧,那今夜便不等你用膳了。”
“一起吃。”北堂殊掐着她腰间的软肉,用腿颠了一下她的身子。
她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脸上带着被吓到的惊恐表情。
真的很有意思。
北堂殊低低笑出声,凤眸如漾着春日湖面的潋滟水光。
她瞪了他一眼。
众人将二人的眼神姿态看在眼里,任谁看了都觉得这是一对恩爱的眷侣。
“报——边关战情!”
穿戴盔甲的将士匆匆赶来,身上带着尘土,手中拿着一张卷起来的羊皮纸。
祁嫣识趣起身,北堂殊神情严肃,大步下阶,从将士手中拿过羊皮纸,一边看上面的内容一边向正元殿的方向走去。
一切皆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青鸾对祁嫣行了一礼:“陛下忙碌,走得急切了些。”
“无碍,你去伺候吧。”
祁嫣知晓青鸾非同寻常,是北堂殊身边最得力忠心的手下,她的道歉很有份量。
待青鸾走后,祁嫣准备四处走走,浮芸宫拥有整个王宫最美的大园子,既然都来了,不逛逛可惜了。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走,那姜慧娴便主动上前,“见过隗国公主。”
她行礼到一半,又惊讶地捂住嘴巴:“呀,差点忘了,隗国灭国了,听说隗国王室全部被陛下斩首了。”
这番话无非就是讥讽祁嫣承欢仇人身下,觉得她忘国忘本。
不过面对这种挑衅,祁嫣毫不生气,她叹着:“人丑就要多读书,大晋和上穹乃是邻国,如今边关打仗,你猜大晋打的是哪?”
姜慧娴脸上的得意之色骤然消失。
“醒醒吧,你家快没了,还有心情在这阴阳怪气。”祁嫣亲昵地拍了拍姜慧娴的肩,摇头离开,一副‘没救了’的模样。
“不可能!这不可能!”姜慧娴发疯般大喊,脸色惨白,嘴上说着不信,人却惊慌失措,开始胡思乱想。
这一定是骗她的,一定是,她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打仗了。
浮芸宫很大,是王宫最适宜赏景的地方。
祁嫣慢慢走着,青石小路旁阶柳庭花,假山奇石数不胜数。
“姑娘,你是怎么知道大晋攻打上穹的?”阿愿十分兴奋,她依旧沉浸在方才的‘战况’中。
姑娘只说了三两句话,就能把对方逼疯,实在太厉害了!
“我哪知道,瞎猜的,反正她又得不到外面的消息。”祁嫣心情颇好,天天在高端局的生死线上徘徊,偶尔跟段位低的斗一斗简直和散心一样令她身心舒适。
D77:
祁嫣:位置。
D77:
萧听延……
春风徐徐,吹得她发丝拂起。
祁嫣伸手感受了一下风的方向,来自常年狙击练习对风的敏锐,她很快掌握了角度。
她掏出一张素白干净的手帕,再次感受着春风,手腕做出细微的调整。
细白的指尖一松,那手帕顺着风飞扬起来。
吹动着,飘荡着,在半空中打了个转,最后落在乘风亭前的石路上。
亭内,男人放下手中的酒杯,乌木般深邃的眼眸落在那张柔软的手帕上。
第256章
残暴君王(22)
他正起身去捡,假山后却匆匆绕出来一名女子,提着裙子小跑着来到他的面前,弯下身将地上的手帕捡了起来。
她俯身的时候,难掩春光。
那身衣料太薄了,只是单单一层,虽不会将娇躯全部展现出来,但影影绰绰,半遮半掩,让人有股撕开的冲动。
既如此,那此人的身份便不难猜了,陛下羞辱隗国公主一事早已传开了。
“嫣姑娘。”萧听延沉沉开口。
她有些惊讶:“你认识我?”
“末将萧听延。”
他行了江湖礼,简单却大气。
萧听延五官凌厉,脸庞如刀削斧劈般硬朗,面庞黝黑,浓眉大眼,双目坚定,炯炯有神,脸颊左侧有一道疤痕,为他增添一抹凶煞之感。
他的身上涌着浓郁的杀伐气。
她眼中闪过陌生,显然是没听过这个名字,不过还是很客气地打了招呼,“叨扰了将军了,风有些大,一时没拿住帕子。”
她观察着周围的景色,乘风亭是经典的六角形式,搭建在一处台子上,里面布置着大理石圆桌和圆凳,内部摆放着陶瓷与画轴,使得整座亭子颇有意境。
桌上,放着一壶酒,一只杯。
“萧将军好雅兴,不知喝的什么酒?”她露出笑容,迎着春潮滚滚,宛若这个季节中绽放开来的娇媚鲜花。
“一些……烈酒。”萧听延难得有些局促,因为这壶酒正是他从隗国带回来的。
是他率领一众铁骑踏碎隗国的山关,说来也是她的灭国仇人之一,他怎好意思把此事说出口。
万一他借景伤情,再给她惹哭了……不行,麻烦,太麻烦了。
“今日风大,嫣姑娘回去吧。”
萧听延下了逐客令,祁嫣自然不会再留,礼貌施礼后带着阿愿离开。
走出几步,阿愿捂着胸口害怕开口:“吓死奴婢了,那个萧将军站在那里,奴婢的腿就发软。”
“哪有那么可怕。”
祁嫣调笑着,同时在心里询问D77关于萧听延的故事。
萧听延没有家世背景,原本是流浪在外的孤儿,但其下手狠毒果断,被外出的北堂殊一眼看中。
萧听延先是做了几年的侍卫,之后主动入军打仗,凭真本事一路晋升,最后辅佐北堂殊夺王位,封将,可谓当世传奇。
但君臣之间哪有不猜忌的。
大晋的疆土越大,萧听延手中的兵权也就越大,北堂殊始终忌惮萧听延会不会造反,后者始终表现得忠心耿耿,毫无破绽。
可实际上,萧听延早有反心,一个残暴不仁弑兄杀父的君主都能称帝,他凭什么不能?这天下也是他打下来的,自然有他一份。
可萧听延清楚北堂殊的手段,一旦他的反心被察觉,势必引来杀身之祸,所以多年来他一直隐藏得极好。
只要兵权能握在手里,这天下他就有争的机会。
若不是有D77这个系统存在,祁嫣就算怎么试探都不可能知道萧听延有造反之心。
无论是朝堂还是其他各国,皆知萧将军的忠诚,对于北堂殊的旨意,向来说一不二。
对于祁嫣来说,这是极好的机会。
北堂殊与萧听延,无异于热油与沸水,而祁嫣只需要将水滴入滚烫的热油中,那么整个锅都会炸了。
她要做的,便是引导萧听延造反。
……
月上柳梢,琉璃瓦上披上一层细碎的银光。
突然,一阵惨叫声传来。
姜慧娴试图跑出房外,却被侍卫一把抓了回来,将她扔回屋中。
她倒在地上,抖如筛糠,惊恐地抬起头。
那位君王此刻依旧在笑,美艳至极的面庞在烛光中却透着诡异可怖。
侍女青鸾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拿起工具。
那是一把凿子,上面残存着斑驳的血锈。
“不,不,求求你,别杀我。”姜慧娴拼命摇着头,心中万般懊悔。
为什么和传言中不一样,大晋王不是已经不杀嫔妃了吗?
那个隗国公主早已侍寝无数次,凭什么她可以安然无恙地活着?
姜慧娴想不通,现在也没时间去想,她痛哭流涕地哀求,希望他能放过她。
“陛下,我错了,你饶了我吧,别杀我,给我一条活路吧!”
北堂殊觉得这个女人的哭喊声十分刺耳,蹙眉道:“把她的嘴缝上。”
青鸾拿出针线,左右侍卫立刻将姜慧娴控制住。
姜慧娴惊恐地摇头试图躲避,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那森冷的针带着粗黑的丝线朝着她的脸庞逼近。
一针,扎入肉里,上下嘴唇穿透。
二针,缝合,带血的乌黑细线拽出。
“唔!!!”姜慧娴痛得流血流泪,瞪大双眼,胸腔剧烈浮动,从嗓子眼里溢出绝望的喊叫和哭声。
不仅嘴巴是痛的,她的牙齿也仿佛被人敲碎了一般。
忽然门外,有侍卫隔着门板道:“陛下,隗国公主让卑职传话。”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