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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她吃力地扒着他的手,她能清晰感受到,哪怕北堂殊在极度生气之下,掐她脖子的力度依旧克制着,只会让她呼吸艰难,不会喘不上气。

    他舍不得动她了。

    “你,你答应过,我的。”

    看着她小脸痛苦的表情,北堂殊忽然松开手。

    “咳咳,咳咳咳……”

    她从榻上翻滚下去,坐到了毛绒的地毯上,捂着脖子剧烈咳嗽。

    北堂殊心绪复杂,拧眉看着她,见她痛苦的模样,凤眸中的怒意渐渐散去。

    他弯腰拿起矮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她瞥了眼他手中的茶盏,没有伸手去接,而是伸着头,主动将嫣红的唇递到杯子边,让他喂着喝。

    北堂殊也不想她呛着,顺着她喝茶水的速度控制着力道。

    一杯茶水喝下去,那种窒息带来的喉咙不适感好多了。

    北堂殊被她的样子磨得没了脾气,他胳膊从她腋下穿过,将她抱回软榻上。

    “以后别惹孤生气。”他抚着她的后背,替她顺着气。

    她趴在他的怀里,脑袋靠在他的肩上,没有说话。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见她沉默,北堂殊便主动开口:“担心名声?怕世人辱骂你与孤在一起,忘了自己的国家和死去的亲人?”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有些难过地说:“你说过,会放我走的,你是君王,一言既出……”

    “好,孤放你走。”

    她怔住,有些惊讶地起身与他面对面,“真的?”

    “嗯,等取完玉玺,孤就放你离开。”

    北堂殊声音凉薄,妖冶魅惑的声音和他的相貌一样,带着蛊惑的意味。

    她相信他的话,满是感激地道谢,可她没有注意到北堂殊嘴角扬起的笑容,透着诡异与冷漠。

    ……

    淮州。

    战乱结束,负责淮州的地方官员为了做出好的成绩整日兢兢业业,安抚百姓情绪,几乎是十二个时辰连轴转。

    现如今淮州一片宁和。

    这里依山傍水,四季如春,空气中透着淡淡的湿意。

    听闻大晋君王重新来此,淮州子民吓得不敢出门,淮州地方官无论是威逼也好利诱也罢,那些人说什么都不肯出来迎接队伍。

    好在北堂殊满心都扑在隗国玉玺上,没有计较这些,若换做平时,恐怕这里又要血流成河了。

    隗国曾经的王宫经过修缮已经变成了行宫,变成仅供北堂殊临时所住的地方,平时普通官员无权踏足。

    她带着她一路来到她的寝殿。

    由于她的寝殿和父王母后的寝殿很近,都是王宫主殿,所以这块建筑被完好地保存了下来,甚至因北堂殊的到来收拾得十分干净。

    就连那浴池,也都特意蓄满了水,龙闸开着,接连循环的水流源源不断,水池边上,从龙口建筑中吐出的水流打在浴池上,伴随着热腾腾的雾气,激起无数小水花与层层涟漪。

    北堂殊打量着浴池,“玉玺在这?”

    “嗯,下面有机关。”

    北堂殊正欲开口派人去取,只听扑通一声,那道倩丽的影子居然直接跳了下去。

    他惊讶地看着她潜入水底,在墙壁上摸索着什么。

    咔嚓一道脆响,浴池四周的吐水龙头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转动起来,全部对准了他。

    北堂殊暗道不妙,多年征战的敏锐直觉让他迅速向后退。

    刹那间,纯金龙口中喷出数道利箭。

    飞箭的破空声极为刺耳,带着凶狠的杀意全部奔他而去。

    第266章

    残暴君王(32)

    这浴池之下的机关一共有两个,一个

    是开启玉玺所在位置的石砖,另一个是暗箭机关,用来防止‘被迫取玉玺’的意外情况出现。

    祁嫣的计划很清晰,借机行刺,若是成功,一切都可以结束,若是失败,还有萧听延,只要北堂殊受伤,萧听延就有造反的机会。

    无数利箭刺向北堂殊,即便他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却还是来不及。

    一支箭穿透了他的肩膀。

    一支箭扎入胸膛。

    与此同时,周围的暗卫齐齐出动,有的拿出长剑挥斩飞来的利箭,有的干脆以身挡箭,誓死保护大晋君王的性命。

    数名暗卫,其中赫然有流影和碎玉的身影。

    即便所有暗卫身手矫捷,北堂殊身上仍中四箭。

    北堂殊步步后退,隔着暗卫拼死保护的身影,他死死盯着浴池里浮出水面的女子。

    她如出水芙蓉一般,眉如墨画,唇似点樱,她没有甩掉头上的水,而是湿漉漉地看着他,那双妩媚动人的眼眸带着浓烈的杀意。

    她好似极为期待着他的死亡,目光灼灼炙热地盯着他。

    那一瞬间,她好似变了一个人,是他从未见过的狠辣与张扬。

    他不可置信,原来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的乖巧都是伪装,只不过是为了在他手底下活着,寻找刺杀他的机会。

    北堂殊的大脑空白了一瞬,犹如掉进了冰窟,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冻住了一般。

    可渐渐地,他却兴奋起来。

    原来猫儿一直没有被磨平爪子,而是巧妙地藏了起来。

    好,真好。

    浴池中,祁嫣的身体被温暖的热水包裹着,披散的头发尾在水中漂浮,单薄的衣衫因水的压力紧紧与她曼妙的躯体贴合。

    隔着氤氲的水气,她注视着北堂殊步步后退,在暗卫的掩护下撤离。

    她失败了。

    身体所有的力气被抽空,哪怕她给自己留了后路,这个结果也令她失望至极。

    耳边传来寝殿的落锁声,祁嫣闭上眼,仰头倒入水中,让全身被温暖的水包裹着。

    在水下憋了一分钟的气,祁嫣才爬了出来。

    D77:

    祁嫣:不是绝境,没关系。

    她在寝殿中寻找,只是这里被人清理过,没有她的衣物了,她只好将身上的衣物全部脱下晾在架子上,自己光溜溜地爬上床。

    万幸,床上是有被子的,摸着绵软清香,这应该是当地官员下令铺的,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君王最后会选择住在哪个殿,又不方便冒昧去问,于是干脆把所有主殿都收拾干净。

    她静静待在寝殿中,等待着北堂殊对她的报复,不过她也很期待听到他死亡的消息。

    只可惜,她最期盼的事没有发生。

    她等啊等,等到了北堂殊下的旨意,将她囚禁此处。

    而她的寝殿外,居然派了三名暗卫亲自把手,防止她逃脱。

    祁嫣再次见到了一个人——青鸾。

    对于青鸾的到来,也在祁嫣的意料之中。

    “嫣姑娘。”青鸾拿着一个包裹,里面装着两件白纱衣裳,和一条极长的细细锁链。

    那件白纱裙装,与她第一次侍寝时有异曲同工之妙,皆是薄透的衣衫,根本挡不住什么,穿了和没穿一样,反而欲拒还迎。

    “他什么意思?”祁嫣指尖挑起两件破纱,一件是白色,一件是嫩粉色,就算是叠穿都挡不住它们的透。

    “陛下说,若姑娘不想穿便光着,他都行。”青鸾将架子上湿漉漉的衣衫收走,或许是她本身的表情不多,哪怕声音温和,瞧着也淡漠。

    “这个呢?”祁嫣看了眼那条盘在一起的锁链。

    “一会我帮姑娘戴上。”

    青鸾将湿衣裳扔入包裹中,转而拿起锁链,锁链的一端是一个项圈,她拿出一把小巧的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那环形项圈便咔嚓一声开了口。

    祁嫣皱着眉头,“拿走,我不喜欢这些东西。”

    哪怕这个锁链瞧着并不笨重,甚至为了美观做得精细漂亮,那也改变不了它的本质。

    青鸾回忆着北堂殊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陛下说,宠物就要有宠物的样子,既然姑娘不喜欢自在的日子,那便拴着。”

    成王败寇,是她运气不好,那么多暗箭都没杀死他,北堂殊这般命大,倒还真有几分帝王运。

    青鸾将那纯黑色的环圈戴在了祁嫣白皙的天鹅颈上,被束缚的颈项霎那间有了破碎的美感。

    链条很细很轻,不会有沉重感,显然是珍贵的材料打造,做工复杂特殊,无法轻易扯断。

    一端是项圈,而另一端系在床头上,链条颇长,足以她在寝殿任何一个地方活动。

    其实这也没限制她什么,只是扣上了一条用来羞辱她的链子罢了。

    “嫣姑娘,我先告退了。”

    “等等,阿愿呢?”

    青鸾疑惑,“阿愿?”

    “一直伺候我的丫鬟,这次她也来了,她现在在哪?”

    青鸾这才想起来阿愿是谁,“陛下说姑娘不需要人伺候了,你说的那个小丫鬟应该去做庭院洒扫的活儿了。”

    祁嫣放下心来,这丫头没事就好。

    青鸾点头示意后便离开了,临走前她将殿门关好,祁嫣隐约能听见她吩咐外面值守的暗卫盯紧各处。

    傍晚的时候,下人端上来一些简单的吃食,祁嫣没什么胃口,便让人撤掉了。

    她多少可以吃些,但是心底仿佛坠了一块沉沉的石头,一部分是她不喜欢这些锁链,另一部分是锚点留下来的情感。

    执行者虽然无法继承锚点的记忆,却会将那些感情一一接纳。

    这里是小公主祁嫣的寝宫,承载着许多美好的回忆,如今家没了,国灭了,独留她自己再次回到这里,物是人非,心中自然压抑。

    祁嫣就这么被困着,每日都会有下人来打扫清理,一日三餐面面俱到,丝毫没有克扣亏待。

    外面的天色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她独自被困在寝殿,在有限的范围内活动,一困就是七天。

    萧听延那边始终没有消息,祁嫣渐渐浮躁起来。

    她只能安慰自己,兵马集结调派需要时间,萧听延想要谋反,直接起兵夺王宫是最好的办法。

    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在去行军的路上了,她要等等,再等等。

    萧听延早有反心,他已经被压迫到那般地步,再不反抗简直是蠢。

    入夜,寝殿大门被推开。

    祁嫣原本以为是下人按时来送晚膳,可对方进殿后便关了门,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她这才抬眼看去,北堂殊穿着暗红色宽松长袍,领口袖口镶绣着黑金色滚边,腰间束着墨黑的宽边锦带,这般压抑的黑红色正如他的面庞一般,如绽放在甚远的曼陀罗,极致艳绝又可怖。

    北堂殊走到床旁,骨节分明的手勾起黑色锁链,他拽了拽,轻笑:“怎么样,喜欢吗?”

    第267章

    残暴君王(33)

    “戴你脖子上,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她眼中轻蔑,目光落在他的领口,隐约能看见精壮的胸膛上缠着纱布,“那么多箭都没整死你。”

    “是啊,很可惜。”北堂殊狠狠一拽,控制着锁链将她拖到他的身前,“想好接下来你会面对什么了吗?”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她受锁链的控制,被迫跪伏在床上,抬起头看着他,眼神冷漠。

    北堂殊弯下腰,在她耳旁呢喃:“当然是,养着你。”

    她气得浑身发抖。

    瞧他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那场刺杀根本没有出现过,她做事就好像孩子过家家,让他在看笑话。

    她一把推开了他,大声怒骂:“北堂殊你是不是贱!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放了我!”

    北堂殊踉跄一步,狭长的眼眸攀上欣喜之色,“会动爪子了。”他一把扣住她的下巴:“下一步是不是要咬人了?”

    果真,话音刚落,她一口咬在他手掌的虎口上。

    北堂殊倒吸一口冷气,却任由她咬着,他不仅没有闪躲,反而用左手抚摸她的发丝,一下又一下地安抚着。

    她用力到牙关颤抖,喉咙里发出兽鸣般的呜咽。

    她被关了整整七天,天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加上有这条锁链束缚着,她真觉得自己像狗一样活着,哪有半点当人的样子。

    北堂殊垂眸,看着虎口处渗出的血,淡淡道:“以前你都是装的。”

    “但孤没告诉你。”

    “孤更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北堂殊的每一句话都很轻,却又如千斤重,夹杂着疯魔与痴狂。

    他喜欢看她挣扎看她痛苦的模样,配上那绝艳罕见的容貌,破碎得如一朵被暴风雨摧残过后的凋零蔷薇,煞是好看。

    她越崩溃,他的心中越愉悦。

    她没了力气,颓废地松开手,她到底杀不死他,现如今,她拿他没办法。

    北堂殊对外唤了一声:“抬进来。”

    殿门打开的同时,北堂殊扯出锦被披在她的身上,从前进来收拾寝殿的都是丫鬟,如今抬东西的是侍卫,她一身轻薄的白纱衣自然不能给旁人看去。

    那抬进房中的赫然是三副棺材。

    她目光惊愕,不可置信。

    北堂殊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上的血,“隗国皇室斩首后,大晋军回朝,驻守此处的萧将军心生怜悯,虽没把尸体搬入皇陵,却也让你的家人入土为安了。”

    那厚重的三副棺材依此摆在房中,里面放着她亲人的尸身。

    “北堂殊你是不是疯了?你,你把他们挖出来,你简直丧尽天良!”

    她抓住他的衣衫,心中涌起滔天恨意。

    “孤也是给他们一个惊喜。”北堂殊一把掀开她身上的锦被,让她的娇躯暴露在空气中。

    她拼命向后缩着,试图离那些棺材远一些。

    仿佛这样才能躲避亲人的目光,如果她的父王母后与兄长知道她这样狼狈的活着,该会有多么失望。

    北堂殊将她摔倒在床上,随后欺身压了上去,隔着那若有似无得轻薄纱裙肆无忌惮。

    “不行,不行!”她自然知道他要干什么。

    不一样,以前怎么都可以,但是这次不行。

    那棺材里是她的家人啊,太荒唐了!

    北堂殊不顾她的挣扎,抓起长长的锁链将她的手腕捆住,他拨开她的薄裙,掏出腰间佩戴的匕首,将裙子割成两条细长的布条,分别固定住她的两个脚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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