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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她疼得浑身发抖,几乎说不出话来。

    沈忆白直接走到沈轻轻的身后。

    推动她的轮椅。

    沈轻轻也没有说什么,任凭沈忆白推着她的轮椅离开。

    阳台变得出奇的安静。

    薄靳修拉着姜辞忧的手,走到天台的一边。

    两个人并排站立,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

    薄靳修开口:“我一直想和你在这里看一次日出,择日不如撞日,今晚我们在这里看日出如何?”

    姜辞忧也不扫兴:“好啊,明天看完日出正好去参加股东大会,免得来回奔波了。”

    没一会儿。

    高岑就过来了。

    他俩要看日出,最忙的是他。

    帐篷,充气床,被子,全套给他们搬过来了。

    还有沙滩椅,毛毯,露营桌。

    一整套装备上阵。

    四个人来回搬了三趟。

    一个小时之后。

    这天台上已经完全是另外一番光景。

    姜辞忧都惊呆了。

    本来以为就是简简单单的看一个日出。

    但是没想到是这种看法。

    一室一厅的充气帐篷。

    里面所有的设备齐全,甚至还有取暖设备。

    外面还挂着彩旗和小灯串,氛围感满满。

    高岑甚至还给他们整了一个烤炉。

    各种食材也是应有尽有。

    还有一套茶具,上面已经煮了一壶上好的武夷山大红袍,香味扑鼻。

    很快,姜辞忧就窝在松软的沙发上,喝着茶,嗑着瓜子,吃着小蛋糕,烤着空运过来的日本和牛和阿根廷红虾。

    姜辞忧身上披着一件羽绒服,喝了一口热茶。

    暖意直达心底。

    她满足的长吁一口气:“还是资本家会享受啊。”

    薄靳修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当然不能委屈夫人。”

    姜辞忧噗嗤一声笑了。

    她答应陪薄靳修看日出。

    原本是想他一定是因为明天的大选而焦灼。

    现在看来,他就是纯享受。

    姜辞忧笑了笑,两个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你早猜到了是吗?”

    “猜到什么?”

    “沈轻轻会陷害你?”

    薄靳修的眉头微微皱起,喝了一口茶,然后似乎轻轻叹了一口气:“猜到了,但我希望她不要这样做。”

    沈轻轻终究还是走了最后一步。

    姜辞忧倒是有些佩服薄靳修。

    他总是算无遗漏。

    “那你不怕沈轻轻当时真的跳下去?”

    薄靳修的目光看向远方:“她不会跳的。”

    “你怎么知道?”

    薄靳修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这里景色太美,太繁华,看一眼,对这人间的眷恋就会更深一点。”

    薄靳修幼年的时候站在这里很多次。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在天台站的越久,就越不想跳下去。

    薄靳修低头抿了一口茶。

    他的那些过往,自然没有必要让姜辞忧知晓。

    薄靳修收回目光,算是正式回答姜辞忧的问题。

    “这下面三十米的地方,有一层防护网。”

    姜辞忧有些意外:“为什么会有防护网?”

    薄靳修开口:“十几年前,老太太梦见有人从天台跳下去,后来就命人装了一圈防护网。”

    薄靳修没有说谎。

    十八年前,老太太几次在天台找到他。

    后来做了那个梦。

    他从天台跳下去了。

    所以求着老爷子硬是花了巨大的代价,在天台下面三十米的地方,装了防护网。

    所以刚刚即便沈轻轻真的跳下去,也死不了。

    “既然你知道沈轻轻根本死不了,为什么还要过来?”

    薄靳修开口:“来撕破脸,这样以后大家都不需要伪装了。”

    “失去了沈轻轻,你或许会失去沈家的支持,为了我,值得吗?”

    第350章

    生死之战薄靳修转头看向姜辞忧。

    就看到了姜辞忧眼底的一抹忧虑和心疼。

    薄靳修突然从椅子里探身过去。

    在她的唇上烙下一记深吻。

    然后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

    认认真真的开口道:“不是因为你放弃,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薄靳修郑重且认真:“我从未因为你而失去什么,相反,在遇见你之后,我无时无刻不在庆幸和感恩。”

    姜辞忧也看着他的眼睛。

    薄靳修的眸光深邃,如同夜幕下的大海。

    里面还有细碎的星光闪烁,仿佛有一种魔力。

    能将人的灵魂给吸进去。

    姜辞忧被这样的目光盯着,竟然一时间忘记了呼吸。

    良久,才反应过来。

    她轻轻的推了他一把:“肉麻死了。”

    薄靳修轻笑一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姜辞忧却转过身去,隐秘的深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一只手捂住胸口。

    心跳如擂鼓。

    剧烈的仿佛要从胸膛里面蹦出来。

    姜辞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们在一起已经三年半了。

    哪怕最激烈的时候,她的心跳都没有如此的剧烈过。

    但是现在,只是看一眼。

    便觉得自己要沦陷一半。

    姜辞忧有些恼,只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不争气了。

    薄靳修看着姜辞忧脸颊上的红晕,心情也是大好。

    两个人晚上聊了很久。

    都讲起两个人的小时候。

    这大概也是姜辞忧第一次彼此敞开心扉。

    讲她被抛弃的不甘,对家庭的眷恋,对父母的失望和希冀,讲内心的孤独之旅到自我的和解。

    薄靳修说他小时候遭受的迫害,对薄婉华的复杂的情感和恨意。

    讲他十岁之后在国外的一个人的艰难求学之路。

    讲这些年认识的朋友,经历的事情。

    他也说了很多,仿佛将自己的人生托盘而出。

    但唯有一个秘密,他没有说。

    这是一个永远见不得光的秘密,是他心底永远溃烂的伤口。

    兴许,他这辈子也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

    他有时候也会想。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发现那个秘密就好了。

    或许这些年,在遭受那些迫害的时候,他不会那么在意,也不会那么痛苦。

    姜辞忧见薄靳修说着说着就分神,似乎陷在某种情绪之中。

    姜辞忧隐约察觉到薄靳修的内心深处,有一个黑洞。

    一个无论如何都填不满的黑洞。

    这个黑洞会让他脱下伪装,但也会让他的情绪坠入深渊。

    但是姜辞忧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

    她也遭遇了不少事情,但是她已经和生活和解。

    但是姜辞忧能感觉到,薄靳修并没有。

    虽然他伪装的很好。

    但是他的心底有一个巨大的伤口。

    无时无刻的不在淌着血。

    姜辞忧伸手握住了薄靳修的手:“别想了,你有我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

    薄靳修回过神来。

    冲着姜辞忧笑了笑:“如果明天我没有坐上继承人的位置,我们的处境恐怕会很艰难。”

    姜辞忧耸了耸肩:“大不了也就是你一无所有罢了,如果你想重头再来,我陪你东山再起,如果你厌倦了这些明争暗斗,那我们离开这里,找个地方隐居也可以。”

    姜辞忧畅想起来:“挪威?芬兰?瑞士?卢森堡?到时候找个没人认识的小村庄,包一个农场,从此田园风光,岂不也是悠哉惬意?”

    姜辞忧是百分百相信薄靳修的能力。

    他是个商业天才,他那样出众。

    只要他愿意,任何领域他都可以成功。

    但是姜辞忧也知道,但凡薄婉华夺权。

    薄靳修的处境就很危险。

    薄婉华是会杀人的疯子。

    没有权力的支撑,没有家族的限制,薄婉华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他们谁都不知道。

    或许到时候就只有一个办法。

    就是逃离。

    薄靳修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说的严重一点。

    这是一场关于生死存亡的战争。

    这么多年,他和薄婉华等的就是这一天。

    他不能输。

    心里虽然已经涌出千头万绪。

    但最后,他还是轻轻的握住姜辞忧的手,笑了笑:“好,如果真的失败了,到时候我们去卢森堡,去过田园生活。”

    姜辞忧的心里也很焦灼。

    大战一触即发。

    但是一想到最终的结果,大不了就是换一个地方。

    倒也心安了。

    夜深之后,她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薄靳修将厚厚的毛毯盖在她的身上。

    却也没走。

    坐在她的旁边,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姜辞忧醒过来的时候。

    天色已亮。

    虽然还没有透亮。

    但是太阳早已经从天边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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