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啊?”马静愣住。
迎着暴雨楼小楼,则用力咬住了嘴唇。
“崔向东同志!”
路雪算是看出崔向东要做什么了,赶紧大叫:“虽说李老实确实犯了错,但他终究是贫困农民。再说了,就是两袋小麦而已。”
“贫困农民怎么了?”
崔向东语气极其严厉的喝问:“什么叫两袋小麦而已?”
路雪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吓的一哆嗦。
“难道就因为贫困,就可以偷盗别人的东西?就能颠倒黑白?贫困是现状,却不是他在犯罪后,能免遭惩罚的理由!”
崔向东看着路雪,再次厉声喝道:“如果这次李老实犯罪后遭到的惩罚,只是被打一顿!那么他犯罪的代价,就太低了!别的贫困户,是不是也可以去犯法?李老实这次偷的是小麦,如果是他拦路抢劫呢?是不是也要因他贫困,对他网开一面?纵容犯罪行为,那就是最大的犯罪!亏你还是县长秘书,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你——”
路雪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人家崔向东,说的完全在理。
本次事件的重点,不是李老实偷了什么东西。
而是他的所作为法,触犯了法律!
“触犯法律,却没有遭到箱等处罚的这种事,在我彩虹镇绝不能出现。必须得让犯错的人,接受应有的惩罚,才能起到警示他人的作用。”
崔向东目光从楼小楼的脸上扫过,转身看向了马静:“马委员,如果你怕把事情闹大,会得罪人。那你带我去村子里,我要亲自给陈勇山打电话。”
马静也明白过来了。
就算她息事宁人,但也让楼小楼丢了大脸,牢牢记住了她!
她现在最正确的做法就是,全面配合崔向东,依法守规的照章办事。
只有紧随崔向东的脚步走,马静才能背靠大树,避免直接遭受楼小楼的打击。
“崔镇,我马上去打电话。”
想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后,马静当机立断,转身带着几个小叔子快步去了。
那些看热闹的村民,早在李老实去盖小麦时,也抱着脑袋的跑开。
随着马静等人的离开。
现场只剩下了崔向东,和楼小楼以及路雪。
大雨倾盆。
三个落汤鸡。
崔向东却不在乎这些,只是看着正在那边忙活的李老实父子俩。
楼小楼和路雪,也只能站在暴雨中,被淋的瑟瑟发抖。
不是她们不想走。
是因为她们很清楚,绝不能走!
她们真要走了——
崔向东“主审”李老实时,再夹带私货的小题大做咋办?
他真要小题大做,肯定会把案子报到县里去。
县里看到这个案子后,会是啥反应?
有可能是这样子:“苦于家穷人丑没文化,只能一个沃糙走天下。”
说人话就是:“崔向东真要是把这件案子,给捅到了县里,楼小楼这个新县长的威望,直接会跌到脚后跟上!”
想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后,楼小楼不但不敢走,还得争取到崔向东的配合(服软)。
她给路雪使了个眼色。
楼县要对崔向东服软了。
即便路雪是她的绝对心腹,也最好是别在场。
路雪会意,把草帽戴在她的头上,双手护着装着电话的小包,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了车子那边。
“崔,崔向东。”
等路雪走远后,楼小楼才走到崔向东的身边,双手环抱,浑身发颤的说:“你真要,真要趁此机会,把事情闹大?”
“楼县,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崔向东装傻卖呆,侧脸看向了楼小楼。
顿时就觉得,眼睛好像被电焊弧给打了下。
当前是天气炎热的六月份,楼小楼即便再怎么注重个人仪表,也肯定不能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
就是一件素蓝色衬衣,和一抹黑围。
可这两件衣服,在倾盆暴雨的吹打下,再也起不到遮掩春色的作用。
反而因雨水的作用,紧紧贴在楼小楼的身上后,不但能看出绝对完美的形状,甚至都能隐隐看到本色。
恰好。
就在崔向东的眼睛刚被打了下时,一股子强劲的西北风吹来。
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吹走了楼小楼戴着的草帽,掀起了裙子。
崔向东的眼睛,再次遭到了电焊弧的暴打。
呼!
风更狂,吹的楼小楼身子趔趄了下,脚下打滑,连忙换位时,却因地滑再也站不住。
啊!
她惊叫声中,向崔向东的身上摔来。
纯粹是出于本能,她慌忙伸手去抓崔向东,来维系身体的平衡。
崔向东却及时错步,躲开。
当前他和楼小楼,可是孤男寡女的相处。
崔向东真要伸手搀扶住她,再被她趁机诬陷,大胆非礼美女上司呢?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扑通!
眼睁睁的看着抓空的楼小楼,扑通一声,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溅起的泥水,打在了崔向东的脸上。
“这个娘们自己摔跤,还得溅我满脸的水。真他娘的倒霉。”
崔向东暗骂了声,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泥水,快步走开。
第100章
你的意思,是让我背你?
趴在泥水中的楼小楼,看着快步走开的崔向东,徒增说不出的羞辱。
如果不是他!
她怎么可能会在马静等人的面前,丢那么大个脸?
又怎么可能在暴雨倾盆时,却不敢走开,只能陪他站在案发现场?
又怎么能摔在地上,无比狼狈的样子,却没人管!?
最为要命的是。
楼小楼双手撑地的爬起来时,才发现左脚脚踝扭了。
很疼。
她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在暴雨中扶住了麦秸垛后,徒增“全世界就剩下我一个人”的绝望。
“崔向东,你个混蛋东西!活该你被楼晓雅给踹开,给你戴上一顶绿色的大帽子!”
楼小楼因脚伤疼痛,不得不倚在麦秸垛时,看着站在十多米外的崔向东,再也无法控制的尖声大骂。
嗯?
为避免某些事,才特意远离她的崔向东,听她这样大骂后,猛地回头看来。
每个人的心底,都会有一个不想被人揭开的伤疤。
而被楼晓雅踹开,就是当年为了爱情不要仕途的崔向东,心底唯一也是最深的伤疤。
平时自己想想就疼。
那就更别说,是被人揭开了!
现在——
特意来找他麻烦的楼小楼,却无缘无故的揭开了这个伤疤。
疼的崔向东的心肝肺,都猛地哆嗦了下。
怒火上撞,转身就冲了过来!
其实。
楼小楼喊出那句话后,就后悔了。
因为她很清楚,站在客观角度上来说,她能落到当前下场,那就是咎由自取。
至于崔向东敢当着马静等人,就不守规矩的对她冷嘲热讽,那是因为他有那个资本!
如果换做是个草根镇长,即便明知道楼小楼是来故意找麻烦的,也不敢当众硬怼她的。
在普通老百姓的眼里,镇长和县长之间,隔着一条可能一辈子,都跨不过去的鸿沟。
可放在红色家族子弟的眼里——
镇长和县长的区别,也就那么回事!
楼小楼既然敢摆明车马炮的,来找崔向东的麻烦,崔向东就敢在抓住机会后,当众硬怼她!
崔向东就敢在俩人独处时,任由需要帮助的楼小楼,直挺挺的摔在地上。
这有什么错?
楼小楼又是凭什么,因羞怒交集下,当面揭开了崔向东心底最疼的伤疤?
楼小楼后悔了。
却晚了!
狂风暴雨中,崔向东冲了过来。
砰的一声。
他顺势抬膝,重重顶在楼小楼的肚子上。
又疼更怕的楼小楼,刚要惊叫,崔向东的左手,就及时掐住了她的脖子。
楼小楼的惊叫声,立即被扼在了咽喉处,慌忙闭嘴。
崔向东的右手,则用力捏住了她的双颊,迫使她张开了嘴。
“楼小楼。”
崔向东就像捕杀猎物的饿狼那样,盯着楼小楼的眼睛,轻声问:“你敢不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楼小楼敢吗?
不敢。
因为她能真切感受到,只要她再嘴硬一句,崔向东马上就会把她的嘴巴,给抽肿!
她那双带着恐惧的眸子里,闪烁着,躲闪着崔向东的“死亡凝视”。
“呸!”
崔向东一口口水,直接吐进了楼小楼的嘴里。
楼小楼的眼前顿时一黑,胃部剧烈翻腾了起来。
却能听到崔向东的威胁:“再敢拿楼晓雅来说事,我他妈的上了你!也给你丈夫,戴一顶绿帽子。”
及时控制住暴走的情绪后,崔向东松开了楼小楼。
呕——
楼小楼立即弯腰捂着心口,张嘴干呕了起来。
崔向东轻蔑的笑了下,觉得还是最好远离这个娘们。
她万一不管不顾的扑上来,造成被非礼的假象呢?
刚走了几步。
背后却传来楼小楼的沙哑叫声:“崔向东,你等等。”
“有事?”
崔向东回头。
“我的脚崴了。”
楼小楼擦了擦嘴,再次倚在麦秸垛上,抬起受伤的左脚:“麻烦你,帮我把脚踝复位。请别拒绝,我不会趁机诬告你非礼我的。”
脚崴了?
关我鸡毛的事!
再说了,我也不会整骨。
崔向东看着她的左脚,刚要说出这些话,却在想了想后,走过去屈膝蹲下,左手托住了她足跟。
楼小楼的脚型纤美。
看上去瘦,其实却很有肉。
皮也很滑溜。
风还在吹。
雨还在下。
楼小楼却在啊——
因为崔向东在帮她“复位”,却几次都不得要领,反而加重了伤势,疼的她接连啊呀那个啊。
“抱歉,我不会。”
崔向东真心道歉后,想到了什么:“哦,对了。塑料厂看大门的老张头,今天上午和我闲聊时,他说在当兵时,学过一些正骨的手艺。走,我带你过去。”
要不是看她疼的厉害,崔向东绝不会站在人道主义上,带她去自己租赁的厂子里找老张头。
楼小楼几乎崩溃:“既然你不会,为什么还帮我正?”
崔向东如实回答:“是你让我帮你弄的。你是县长,你的话对我来说,就是不可违抗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