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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这位姑娘可以离开。”韩译指了指白婳,又对景倾予说道,“但你不可以。”

    闻言,景倾予一愣,随即笑笑:“为什么?”

    韩译的语气公事公办:“船上的灯亮起来的同时,有人看到姑娘从船舱里走回来。”

    景倾予觉得,韩译是在胡说八道的诈她。

    她回来的时候,根本没人注意她,所有人都顾着害怕。

    而且,她灯亮后便再没动过,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她离开过。

    除非当时船舱里的人是韩译,并且已经发现她了。

    景倾予盯着韩译,松开白婳的手,示意她先回王府。

    有些事情,景倾予也想单独跟韩译谈。

    白婳却不干了:“我们可是摄政王府的人,你空口无凭,为什么不让景姐姐走。”

    闻言,韩译一愣,似乎并没有想到景倾予居然是摄政王府的人。

    不过片刻,韩译便恢复了自然:“无论是谁都要接受调查。”

    景倾予被韩译带走后,白婳连忙上了马车准备回府搬救兵,找云珞行做主。

    毕竟,景倾予可是云景的大夫。

    依照表哥的面子,这个什么韩译就不敢这般放肆了。

    白婳回府后,衣服都没来的及换,就去了云珞行的院子,却发现云珞行一早进宫后便没有再回来,似乎是宫里出了事情。

    白婳急得连忙乘马车去了宫门口,准备进宫去求淑贵太妃。

    可是已经太晚了,宫门已经下锁了,根本进不去了。

    这边景倾予被韩译带着找了几个丫鬟先把湿透的衣服换掉。

    换好衣服后,韩译直接把景倾予带到了大理寺的大牢里。

    “韩统领这是什么意思?”景倾予隔着牢房的铁质栅栏看向韩译。

    韩译道:“我怀疑你杀了丞相府的大公子。”

    景倾予觉得这人真是可笑,倒打一耙的功夫真是厉害。

    明明他自已嫌疑最大,却莫名其妙让她当替罪羊。

    第72章

    交易

    夜已经深了,天色依旧沉得吓人。

    朦胧的月光透过云层露出微弱的光晕,借着牢房的窗户洒在景倾予脸上。

    景倾予换了一身轻便简单的青色裙装,外面罩了一件厚实的棉大氅,却还是感觉有些冷。

    这大理寺的监牢还真是阴森寒凉的很呀。

    景倾予忍着那刺骨的凉意,湛蓝的眸含着沉然望向韩译,语气里含着轻松,丝毫没有深陷牢笼的窘迫与害怕:“韩统领,陆之平是谁杀得,你我心知肚明,何必搞这些,你吓不到我的。”

    景倾予之所以不怕是因为她本身就是清白的。无论怎么查也查不到她的头上。

    况且景倾予觉得韩译把她弄到这里来,肯定是有其他事情的。

    “我还真不知道陆之平是谁杀得,请姑娘赐教?”韩译拱手一礼,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景倾予真是没想到韩译如此不要脸,揣着明白装糊涂,这种话他也说得出口。

    真是把景倾予当成傻子糊弄了吧。

    “赐教谈不上,只是想问下韩统领,画舫上的灯熄灭后,你又去了哪里?”景倾予眸光含着深意,仔细打量着面前的韩译听到这句话的反应。

    就许韩译诈她,景倾予也非要诈一下韩译才行。

    如果船舱里的人真的是韩译,那么他的嫌疑就是最大的。

    可是韩译表情却没有半点动容,只是黑眸幽深的望着景倾予,云里雾里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姑娘聪明,所以更不能让姑娘离开了。”

    景倾予觉得,韩译这是承认了,陆之平是他杀得了,不然他也不应该如此说吧。

    如果是韩译杀的那么这人还真是不容小觑,毕竟那毫不留情的一刀,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御前统领的作风,反倒像个训练有素的杀手。

    景倾予眉眼弯弯笑道:

    “所以,韩统领是承认了,陆之平是你杀得。”

    韩译听到这句话后竟笑了起来:“姑娘说笑了,我与陆之平本就是好友,为什么要杀他。”

    韩译很是坦荡,说话的时候甚至都注视着景倾予的眼睛,没有半分闪躲。

    景倾予瞪了韩译一眼,深知这人不是什么好人,说话滴水不漏,心思又缜密,诈也诈不出话来。

    所以景倾予也懒得搭理韩译了,没有再继续搭话的心情。

    韩译把她弄进来根本毫无证据,早晚要放她出去的。

    是以景倾予半点都不害怕,转身想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休息会。

    刚刚在水中救人的缘故全身酸软的厉害,真想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呀!

    可是,她现在偏偏在这冰冷的牢房里。

    这大理寺牢房里,条件未免也太艰苦了些,只有一张草席子,上面乌漆嘛黑的,也不知道有没有虫子。

    景倾予环视了下四周,发现能休息的地方只有那张草席了。

    景倾予拿衣袖蹭了蹭上面的灰尘,唉声叹气的瞅着那张草席子,腿都软的打颤了,只能认命的坐了上去。

    刚坐下去,凉透肌肤的触感,穿透衣裳瞬间透进骨头缝里,凉的景倾予直打哆嗦。

    景倾予猛的站起身来,皱着眉头盯着那张像冰块一样的草席子,暗骂了句姑奶奶怎么这么倒霉。

    景倾予觉得,她是真的是穿越界的倒霉者了,又穷,又悲催。

    这活她不想干了,谁愿意穿越谁穿越。

    景倾予只想回华国,这里实在是太不把她当人了。

    正当景倾予皱着眉头,盯着那冰块似的草席子火冒三丈时,她似乎听到了一声轻笑,很浅的,让人甚至怀疑是幻觉。

    景倾予望向韩译,见他依旧沉着一张脸,怎么看也不像会笑的人。

    景倾予觉得韩译把她弄到大理寺的牢房来,肯定是有事的:“韩统领说吧,让我干什么事才能放我出去。”

    听到这话,韩译赞赏的看了景倾予一眼。

    “只要姑娘答应一件事,便不用在这里受苦。”

    这下,景倾予越发肯定杀了陆之平的人是韩译了,他费劲吧啦的把自已弄到这里来,不过是想跟自已做个交易。

    一个如果景倾予不答应就要在牢里吃牢饭的交易。

    景倾予并不相信韩译能只手遮天。

    所以,景倾予并不想答应这个交易。

    景倾予站在光影下侧脸对着韩译,讥讽道:“原来这才是韩统领的目的。”

    韩译扬眸望向光影里的那个人,只见景倾予面色平常,只是那双眸里却含着阴鸷与冰冷。

    让韩译觉得本不该如此,那是一双本该温情脉脉的桃花眸。

    良久,韩译才收回视线:“那姑娘意下如何?”

    景倾予问:“韩统领还没有说让我答应什么事呢?”х00

    “我以为以姑娘的聪明早就猜出来了。”韩译道,“只要姑娘答应不乱说话,我也能保证没人能证明姑娘离开过甲板,去了船舱。”

    果然,韩译已经猜出来跟着他去船舱的人是景倾予了。

    不然也不会这般大费周章的把她弄来。

    景倾予望着韩译笑道:“韩统领,空口无凭,又没有其他证明,凭什么说我离开过甲板。”

    景倾予就不信韩译真能拿出证据来。

    韩译侧身,从衣袖里掏出几缕雪狐毛,对对着景倾予道:“我记得这种雪狐难得,恐怕当日画舫上也只有姑娘穿着,这是我在船舱门口捡到的。”

    景倾予眸色暗沉的盯着韩译手中的雪狐毛,垂在衣袖的手攥起。

    莫名的景倾予觉得这次的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也没那么容易脱身。

    “韩统领,就算这雪狐毛能证明我离开了甲板,你也没证据证明我杀了陆之平吧,而且我与丞相府的大公子无冤无仇又素不相识的,我为什么要杀他?”景倾予望着那缕雪狐毛,又说道,“你这个交易对我没有半点好处,我是不会答应的,而且你没证据总不能平白无故杀了我吧。”

    韩译既然光明正大的把她放进了大理寺牢房,就说明这人不会暗地里偷摸杀掉她。

    既然这样,景倾予也就没什么怕的了。

    画舫沉船,兹事体大,不能这般轻易糊弄过去吧。

    “是吗?没有证据就不能杀了你吗?”韩译轻飘飘道,任谁也能听出语气里的威胁,“你们真的无冤无仇吗?我记得姑娘和陆之平可是有婚约在身的,明与姑娘有婚约在身,却与二小姐私相授受。”

    第73章

    她与回生录有关

    闻言,景倾予的心里都咯噔一下子,她没想到韩译行事竟然如此迅速,而且看起来手段了得。

    不过也就景倾予随着丫鬟换衣服的一炷香时间。

    这韩译居然就把她的身份查了个一清二楚。

    这也太恐怖了吧。

    韩译这人的手伸得可真是够长,这么厉害。肯定连她在摄政王府的事情都知道了。

    韩译还敢这般堂而皇之的触摄政王府的霉头,就说明韩译根本不怕。

    听韩译这语气也并不像吓唬她,似乎自已的命在他眼里不值得一提。

    景倾予心中波涛汹涌,面上却仍旧平静,扫过韩译那暗黑色的劲装,莫名一股不好的预感席卷而来。

    这韩译该不会真的只手遮天吧。

    景倾予记得画舫上有人说,韩译是当今天子近臣,深受宠信。

    所以韩译这般有恃无恐,连摄政王都不放在眼里。

    是因为韩译知道没人敢拿他如何,还是说,韩译今日所做之事都是听命他的主子——当今大昭国的皇帝。

    所以,无论韩译做什么,杀什么人,都没人敢阻止。

    如果韩译是奉皇命的话又为什么要杀陆之平呢?

    景倾予可记得很清楚,陆之平之前在画舫上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自已马上就要入朝为官了。

    既然这样那皇帝为什么还要杀了陆之平。

    还是说韩译的主子另有其人。

    好家伙,这是碟中谍呀!

    这朝堂之事真是让人头疼。

    景倾予觉得自已当时就不应该管韩译的死活,如今被人拿着把柄这般威胁,简直太憋屈了。

    景倾予仿佛卷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朝廷争斗,真是烦死人了。

    早知道就应该把毒药放进去,管他船舱里是谁,直接让他死翘翘算了。

    “好,我答应你。”

    景倾予想了很久,无论韩译暗地里是谁的人。明面上都是皇帝的近臣,那必然是有恃无恐的,她狠狠瞪了韩译几眼,咬牙答应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韩译的顶头上司那可是天下之主皇帝呀。

    连云珞行都要忌惮的,她可不敢对着干,算了算了,小命要紧,怂点就怂点吧。

    反正那劳什子丞相府的大公子想也不是什么好人,背着原主和原主的妹妹暗度陈仓,死了也是活该。

    “那可以放我出去了吗,韩统领。”景倾予立在那浅淡的月光下,望着韩译,目光含着憧憬与倦意。

    景倾予实在太累了,她只能靠在栅栏上盯着韩译,听他说话。

    “景姑娘不必着急,明日想必摄政王会亲自来接姑娘。”韩译冷漠道。

    什么?

    你说什么?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景倾予觉得她被别人空手套白狼了。

    韩译这个王八蛋要自已答应不乱说,居然不放自已出去,还是得让云珞行来接她出去!!

    这是什么歪理。

    景倾予越想越气,刚想跟韩译理论,一抬眼才发现韩译人都没了踪影。

    景倾予双手扒着栅栏,对着过道扬声喊道:“韩译,你个王八蛋,你回来,我反悔了。”

    “韩译,你个小人。”

    韩译脚步轻快,却还是听到了景倾予的叫骂声,不由得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那是他来京都后从未有过的愉悦。

    韩译从大理寺的监牢里出来,纵身一跃便消失在了黑暗的天际中。

    韩译跃进一所老旧的宅院内,借着微弱的月光,踏着血色慢慢往里面走。

    等走到一处小亭子旁,韩译停下脚步,对着负手立在亭子里的锦衣男子屈膝行礼:“主上,事情办妥了,陆之平已死。”

    闻言,锦衣男子转过身来,银色的面具在溶溶月色下格外耀眼:“小皇帝真是越来越不老实了,居然想找条狗对付我,那就不要怪我拔了他的狗腿,让他再也凶不起来。”

    锦衣男子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嗜血的冷意。

    “主上英明。”韩译垂首行礼。

    锦衣男子盯着韩译,缓缓低下身子,抬手勾起韩译的下巴,玩味一笑:“韩译,还有你,是不是跟在小皇帝身边久了,忘了自已以前的身份了,那女子杀了不就行了,何必费这么大功夫?”

    韩译丝毫不介意自已下巴上那修长的手指:“主上,此女子有古怪,恐与回生录有关,还不能杀。”

    闻言,锦衣男子放下勾着韩译下巴的手,直起身来,望着云层中若隐若现的月亮轻笑出声。

    “两年了,傅莳染和裴玦死了两年了,回生录终于现身了,哈哈哈。”锦衣男子狰狞的笑声伴随着沙哑的声音传来,莫名让人凉了脊背。

    “此事就交给你了,务必把回生录给我拿回来。”

    “是。”

    韩译跪在地上,望着锦衣男子离去的身影消失在了黑夜中,才扬起嘴角嘲弄一笑。

    复而抬起手背狠狠地擦拭被那手指碰过的下巴,直到下巴红的要出血了,韩译才停手站了起来。

    ……

    第二天,天还没大亮,天际一片灰蒙蒙的。

    大理寺卿李大人府的门便被敲响了,来人正是云珞行和云景。

    大理寺卿听到下人回禀说是摄政王和世子来的,吓得连腰带都系好,鞋子才穿个一只就着急忙乎的跑了出来。

    边跑还边想着,这也还没到上衙时间呢。

    摄政王来他府邸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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