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常素贞却一脸早就知道的表情，不屑的看了一眼四周的先天妖神的神魂说道：“只有血脉斑杂的废物才需要来这里被这些老掉牙的老家伙取而代之。”“您老都知道？”欧阳呆滞的看着眼前的长素质干巴巴的说道。
“小子，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妖族千万年来就靠着这些所谓的先天妖神的传承存续着吧？真正的妖族是不屑与接受他人的真名，而是自己创造出独属于自己的真名！”常素贞平淡的语气中却满是霸气。
人家都知道，那自己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喊666了！
常素贞盯着欧阳怀中的小狐狸看了一会，随即把欧阳和小狐狸直接卷进一道黑风之中，消失在这万妖殿之中。
直到常素贞离开之后，随着一声怒吼，萧峰才重新掌握了自己的身体！
“自己果然还是太弱啊！面对强者自己竟然连自己的身体都不能支配！”萧峰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不甘。
“卧槽！大佬怎么把我们也留在这里了？”靓仔三只宠物一脸懵逼的叽叽喳喳。
那些先天妖神的神魂恢复意识的瞬间便钻进了雕像之中，刚才那个女人给他们的压迫感实在是太恐怖了！
萧峰捡起唯一被欧阳打碎的猪首人身雕像的碎片，看了一眼大殿中央的王座，握了握拳头，眼神中满是战意。
第三百九十二章
她怎么能活下去啊
“呕！”
欧阳扶着一棵大树疯狂呕吐，差点没把昨天的隔夜饭吐出来，这师娘的传送手段实在是太粗糙了，体验感极差。
常素贞还在盯着手中的小狐狸出神，仿佛陷入了漫长的回忆中。
“师娘，呕....你能不能给点心理准备，手法那么粗糙，怪不得老头不怎么喜欢找你！”欧阳直起身子朝着常素贞抱怨道。
随之而来的是头上一个爆栗，欧阳只感觉眼前一抹白色飞过，常素贞便抱走了自己怀中的小狐狸。
一身白纱的常素贞站在山崖之上，手中抱着小狐狸，正朝着远方眺望。
天上飘着紫青色的烟云，凄凄沥沥的小雨飘洒在山林之间。
正是春末夏初之时，雨水冲刷掉了刚升起的一丝燥热，山林间满是凉意。
淡淡的真元隔绝了雨水，眺望远处的常素贞长长叹了一口气，脚下则有斑斑血迹出神。
“师娘，这里风大，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欧阳蹲在常素贞身边，看着远处的笼罩在烟雨之中的山景，有些无聊的开口说道。
“这血是你师父吐的，当初他一心想要逆天，被反噬还全然不在意，没想到这口血竟然融进了石头里！”常素贞看着眼前的血迹答非所问的开口说道。
欧阳看向石块上的血迹，沉默了一下，随即从储物空间之中掏出一把铁锹，把带有血迹的石块给挖了出来，收回储物空间之中。
欧阳对着一直对着他的常素贞笑了笑说道：“我这人就有个坏习惯，自家的东西丢在外面，我心里不干净！”
“我从来不相信轮回，命运，但命运现在就在我眼前，小子，你说我把这只小狐狸掐死是不是命运就终结了？”双眼蒙着丝绸的常素贞声音平静开口说道。
听到常素贞的话，欧阳吓得一激灵，急忙看向常素贞怀中的小狐狸，常素贞素白的手已经放在了小狐狸的脖颈之上，似乎随时会捏下去。
“师娘！冷静！冷静点！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欧阳上去拉住常素贞的衣袖急声劝道，这女人是什么都干的出来，欧阳还真怕这女人直接掐死小狐狸。
一个是自家师妹，一个是自家师娘，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女人是真的烦！
要不是和胡云有一腿，欧阳现在就想炖辣条了！
常素贞看着拉着自己衣袖的欧阳，突然笑了一声，松开了小狐狸的脖颈，熟睡的小狐狸还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常素贞每次看到欧阳都感觉惊奇，自己讨厌别人触碰自己，除了胡云之外，也就眼前这个臭小子能在自己面前放肆。
常素贞随手把小狐狸扔给了欧阳，欧阳连忙接住小狐狸，用衣袖遮住雨。
“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差点杀了我，说什么斩妖除魔是他的本分，要不是上任国主，恐怕我就死在他剑下了！”似乎想到当时的场景，常素贞脸上多了一丝嫣红。
这师娘该不会也是个受吧？说起差点被自己师父宰了，竟然还一脸幸福的表情？欧阳古怪的看着常素贞想道。
“没你想的那么龌龊，当时的我只是不服气，一个小小的人族修士，竟然能打败我而已，但我从来没有胜过他！”常素贞没好气的开口说道。
“瞧您这话说的，哪次我师父来，他不是扶着腰走出去的？您早就赢了！”欧阳立刻替常素贞争论道。
一个爆栗又敲在了欧阳的脑袋之上，这娘们下手还挺重，敲的欧阳都带着眩晕感。
常素贞气的满脸通红，扭头朝着欧阳骂道：“有你这样编排长辈的吗？你小子以后肯定死在你这张嘴上！”
欧阳抽着凉气揉着自己脑袋上被敲出来的包，这娘们还真用劲敲啊！
“你们把晓月算计到死，她可是一直都相信你们的！”看着如此珍视小狐狸的欧阳，常素贞没来由的替自己的徒弟鸣不平。
“师姐，吉蛇自有天相，没问题的。”欧阳咧嘴笑了笑说道。
“你那么肯定？”常素贞不满的开口说道。
“无非是死一死，生灵总是要死的，不死怎么可能有新的开始？”欧阳望向远方出神轻声说道。
说出这话的欧阳，在常素贞眼中恍惚之中和胡云重叠在了一起，被丝绸遮盖的双眼微微一热，情不自禁的低声叫了一声：“云哥儿....”
欧阳扭过头，语气老成的开口说道：“小贞啊，以后别敲我头了！哎哎哎....错了...错了，师娘！”
话音刚落，立刻捂着脑袋的欧阳被气急败坏的常素贞揪住了耳朵。
玩笑开完了之后，常素贞和欧阳对坐在山崖之上，迎着春末的雨喝起茶来。
茶水在茶壶和茶杯之间腾转，碧绿色的茶水如同游龙一般在常素贞手中翻腾，最后落入到了欧阳面前的茶杯中。
“好活！”欧阳赞美了一声，说不定眼前这位师娘就是靠着这一手摁下自家老头的。
欧阳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气，唇齿留香，欧阳的评价是不如青云宗的极品悟道茶！
“你师父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了？”常素看着喝完茶的欧阳，眼神有些复杂。
晓月的事情那么隐晦，胡云竟然告诉了欧阳！
对于自己的这个徒弟，自己心中的感情一直很复杂，经过了那么多年，也早就放下了成见，视如己出。
每当想到常晓月必死的结局还是自己身边人亲手策划的，饶是已经渡劫九重境的万妖女王都不能免俗的感觉心中难受。
欧阳放下茶杯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是刚知道的，亦或者说刚猜到，师娘，能有拥有真名的先天妖神，世界上只有一位对吗？”
常素贞听到欧阳的询问，身影晃了晃，艰难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这点也是她和常晓月之间绕不开的死结，亦或者说，常晓月的出现绝对和眼前的万妖女王有着必然的联系。
欧阳顿了顿却没有开口而是在心中叹息道：
“所以啊，顶着和您相同名号的晓月，怎么可以活下去啊！”
第三百九十三章
何为布局
山风吹到茶几上，混着雨水的湿气，吹凉了手中的茶。
欧阳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位在万妖国之中杀伐果断的万妖女王，此时这位在万妖国之中万人之上的女王却手足无措的胡思乱想。
每一只妖族的顶点，都必须觉醒自己的真名，这件事欧阳还是在青丘山时听那只老乌龟说起的。
只有拥有真名的妖修，才能配的上大妖修！
当听到这件事时，欧阳在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常晓月，自家老二的御用老婆，现在名义上还是两人师姐的那条蛇妖。
属性面板之上，常晓月和眼前这位万妖女王的后缀几乎一模一样，同样都是吞天蟒。
已经成为了大妖修的常晓月势必要觉醒真名，但觉醒的真名却和自己的师父常素贞一模一样。
这就是常素贞和常晓月的死结，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真名的大妖修，就像这世间不可能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一般。
“如果有两只大妖修拥有一样的真名该怎么办？”欧阳在青丘山醉倒之前，问出过这样一句话。
同样喝的迷三道四的老乌龟也喃喃自语道：“一样的真名？呵呵，当然是不死不休！”
当时的欧阳直接被吓的酒醒了一半，也瞬间明白了自家师父为什么会在人间给自己和老二安排了这么一场问心局！
常晓月和常素贞中，未来只有可能有一个活在这个世界之上，她们两个必须有一个死，在常晓月跻身大修士之后，两妖之间必须做出一个了断！
但已经跻身大修士的常晓月获得了和眼前的万妖女王一样的真名，这件事本身就值得推敲。
亲生的，亦或者同时出生的，都不可能拥有一样的真名。
就算自家老头子手段神鬼莫测，拥有和前世捕蛇达人一样的本领，也不可能让眼前这位万妖女王生出和自己真名相同的常晓月。
欧阳目光落在眼前的万妖女王身上，那就说明，常晓月的存在其实是为了常素贞而创造出来的！
“都是我的错，却又让晓月受这样的苦，如果不是我.....”双目无神的常素贞喃喃自语，把一切的怪错全部归咎于自己。
“师娘，我刚才说了，师姐肯定吉人自有天相，没问题的！”欧阳心中瞬间有了答案，并没有说出口，反而开口劝慰道。
常素贞听着欧阳的话，却脸色一变，朝着欧阳厉声说道：“你和你师父一样狠的心，晓月对待你师父就像是对待父亲一般，他却狠下心让晓月去死！”
当一件让自己绝望的事情成为定局之时，人会疯狂攻击自己所能埋怨的一切，不是为了推卸责任，而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无能。看来就算是蛇妖也不例外。
欧阳看着癫狂的常素贞，闭口不言，任由常素贞语言攻击着自己。
反正挨骂又不会掉两块肉，现在和这娘们讲道理也讲不清楚，先让她发泄发泄吧，发泄完了之后，她自然会冷静下来。
喋喋不休骂了很久之后，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
常素贞情绪稳定了之后，才对着明明是自己徒弟辈的欧阳道歉道：“抱歉！”
欧阳则笑着摆了摆手，端起已经凉的茶一饮而尽。
提前知道至亲之人的死期，却无力改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至亲之人离世。
这对于任何一个重感情的人来说都是残忍的。
但如果这位至亲之人的死还是自己一手策划的，那对于那位亲手策划这一切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件更加痛苦的事情。
自家老头子活的还真是惨啊！
欧阳放下茶杯，撤去真元，任由山风夹杂着雨水打湿自己的衣服，雨水的清凉丝毫浇不灭自己心中的怒火。
虽然不知道常晓月什么时候会死，自己亦不知道常晓月的死代表着什么。
但是欧阳已经模糊的猜出来，自家师父已经把常晓月的死和自家老二联系在了一起。
几年前，自己和青松一起前往人间之时，便落入了自家老头子的局之中。
那位原本应该是老二白月光的萱儿被老头子算计，成为了权利趋势的怪物。
而同样是青松青梅竹马的常晓月便代替了萱儿在冷青松心中的位置，从朱砂痣变成了白月光。
如果她死了，那青松将再也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太上忘情。
毕竟死去的白月光比活着的白月光杀伤力更大，青松势必不能领悟太上忘情大道。
若是青松不能领悟太上忘情之道，又怎么可能重开天门，打开仙路呢？
那些背后想要让冷青松重开天门的推手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们自然不会看着常晓月去死。
甚至还会拼命保护常晓月，直到冷青松跻身大修士之前，常晓月都是绝对安全的！
而常晓月不死，那青松连摸到太上忘情的门槛都不可能，更不可能打开仙路，这就成了另一个死结。
这样死与不死之间，原本必死的常晓月反而多了一线生机。
胡云一个后摇传球，直接把这样一个难题踢给了那些妄图想要让冷青松重开天门的幕后推手们！
老子是没什么办法，那就勉为其难让对手去帮自己解决这个难题，把常晓月的生死推给对面去解决！
不愧是老头亲手布局十几年，布下让自己和冷青松入局的问心局。
不但是问的自家老二的心，更是问的那些幕后推手的心！
自家老头这一手实在是绝妙！
即救了常素贞，又救了常晓月，又帮了老二，最后还恶心了幕后那些推手们。
可谓一箭四雕！
而老头所做的不过是腰有些酸，递出去一块玉佩而已。
这样的手段，这样的推演，这样的方法就算是仙人恐怕都望尘莫及。
概念性五五开，恐怖如斯！
欧阳有些猪脑过载，但却抑制不住的亢奋，想通了自家师父的天人手段之后，丝毫没有成为师父手中的棋子而感觉生气，反而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这老小子做的不错，这点我愿意承认他和我一样强！”欧阳自谦的感叹道。
“你师父至少还会说点油腻腻的情话，你小子嘴笨成这样，以后连媳妇都娶不到！”常素贞的声音飘然传来。
听到这个，欧阳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不忿的想道：
“你以为他把你哄上床的情话从哪里来的？竟然敢质疑我这位恋爱带师！”
第三百九十四章道兄，好久不见
“师姐去什么地方了？”
“那孽畜，我看她一眼就想杀了她！上次竟然想要趁我闭关之时噬师！”
你瞅瞅，刚才还为了常晓月悲痛欲绝，现在提起她又一副恨不得杀了她泄愤的表情。
女人都是暴变的，男人都是鳝变的，孔夫子诚不欺我！
欧阳有些感慨的看着眼前的常素贞，也明白过来，青丘山的老乌龟说的不死不休是什么意思了。
拥有相同真名的两只大妖修，只要见面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对对方的杀意，就算是身为渡劫期九重境的常素贞也不例外。
“你师父.....真的.....”常素贞话到嘴边却没有继续开口，她很明白胡云已经去了什么地方，只是还抱有一丝妄想，亦或者想要从欧阳口中听到一句安慰。
而欧阳施施然站起身，双袖轻甩，抖落袖子上的水珠，望着天空说道：“师娘，茶就不喝了，天也该晴了！”
常素贞还没有反应过来欧阳的意思，只见欧阳身上真元暴走，化作一道光柱直接冲散了漫天靛紫色的云烟。
霎时间天晴云白，原本戚戚沥沥的一场雨被一扫而空。
下午的阳光洒在欧阳身上，宛如镀上一层金光。
轻描淡写的改写一方天气，这种手段放在常素贞身上都要费些手段，而眼前的欧阳只需真元外泄便可以做到。
这也是欧阳在向她表明，就算是胡云不在，大树依然还在，他欧阳依然能成为遮风挡雨的大树！
常素贞虽然双眼蒙着丝绸，但丝毫不影响她的视力，看向站在阳光中的欧阳，不免有些痴了。
眼前的欧阳一如当年自己与胡云初见时，在魔道大战之中杀红了眼的自己被胡云摁在地上一般神武。
欧阳看向小嘴微张，脸上都红透了的常素贞，连忙收回自己的真元，要是再装下去，自己恐怕就要对不起自家老头子了！
“咳，师娘，别看了，再看我也不是我家老头！”欧阳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开口提醒道。
常素贞冷哼了一声，并不在意自己的失态，慕强本就是妖族的天性。
“小子，跟我走一趟。”常素贞一手托着小狐狸，抬起另一只手，一道黑风再次出现，顿时让欧阳脸色一白。
“不是吧还来？师娘，你都渡劫九重境了，瞬间移动这种高端手段你就不能用的高大上点？”欧阳想起刚才吐成狗的模样，连忙抗议道。
常素贞却没有搭理眼前的欧阳，化作一道黑风，带着欧阳消失在了山崖之上。
只留下雨后天晴的山林，还有一壶微凉的茶水。
热水刚凉，品茗正好。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像是坐了前世的无敌夺命过山车一般的欧阳，再次扶着一根金柱吐的稀里哗啦。
这里是万妖国国主的宫殿，而现在欧阳所在的地方也正是万妖国的国都，万妖城！
金碧辉煌的宫殿之内，站满了兽首人身，身穿官服的众多妖修，所有妖修都茫然的看着眼前扶着柱子吐的稀里哗啦的欧阳发呆。
女王殿下刚才突然消失，现在又突然出现，为什么还带着一个人族修士回来l
?
这人族修士竟然还当众在这妖族权力的最中心的光明殿内呕吐不止，简直有辱斯文！
常素贞坐在属于自己的王座之上，一手托着小狐狸，脖颈处缠着一条玉白的白蛇，皱着好看的眉头开口说道：“虽然境界不过筑基，但真元比我还有浑厚，怎么那么不堪？你师父交给你的担子，你能扛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