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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陶年纶表情略显几分严肃,却十分镇定。

    他确信陶曼会来救他,所以被掳走后一直十分配合,不哭不闹,因此对方并没有动手。

    一天的功夫,陶年纶也听他们说了许多。

    “妈妈,他们说是我的爸爸欠钱不还,把我抓来抵债。”

    “他们是坏人,是骗子对不对?我没有爸爸。”

    陶年纶的小嘴紧紧抿住,几乎成了一条直线。

    他从来都没有享受过父爱,也从来没有见过所谓的“爸爸”,为什么这些人要抓他去还债?

    “对,他们是坏人,胡说八道,他不是你爸爸。”

    陶曼将孩子紧紧抱在怀中,失而复得让她松了一大口气。

    此刻她的脑袋也逐渐清明,若要说抵债,似乎傅钧才是首当其冲。

    当初他来家里求告,不正是为了尽快筹钱还债吗?

    沉稳的脚步声再度响起,傅铎的脸骤然出现,房屋内的人全都慌了神,看向正当中的壮汉。

    那壮汉面色悻悻,站起身子低声喊道:

    “傅总——”

    “人呢。”

    傅铎似不愿意听解释,听见壮汉答人在隔壁,才微微抬手,示意段涛把人带过来。

    于悠落后他们一步,踏入房间时段涛手里还拎着鼻青脸肿的傅钧。

    “你这……”

    段涛咧嘴一笑,“不太听话,欠钱不还还想跑,略略收拾了下。”

    略略?

    于悠望着傅钧眼睛都肿的睁不开,嘴角还挂着血迹,明显是被“好好”伺候过。

    第374章

    破镜重圆

    傅钧顶着“尊荣”进门,在场的人都并未诧异,仿佛应该如此。

    那壮汉也分外激动,指着来人大喊:

    “就是他,傅总,我上门催债,他就开始和我聊他儿子,我寻思也没见过,不知道真假,先抓来看看。”

    “等我拿住他儿子,他还能不还钱吗?”

    “傅总,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啊!”

    和催债人聊孩子。

    在场的人心知肚明,傅钧显然就是别有用心。

    陶曼愤恨地瞪着他,若不是自已身上没了多余的力气,恨不得能咬他的肉,喝他的血!

    陶年纶就是她的一切,她不允许任何人危及到孩子。

    傅钧似是不服,大喊道:“什么天经地义,你他娘的少装蒜,你和傅铎就是一伙的。”

    “一开始你们俩就不想我好过,来啊,不是催债吗,有本事你俩就打死我!”

    “什么意思,什么一伙的。”

    段涛似乎想要阻止傅钧继续说下去,陶曼却不可置信地看着傅钧。

    傅钧往地上啐了一口带血的痰,咧嘴笑道:

    “傅铎恨我啊,恨你和我好,这些年就在背地里报复我,我生意失败,借高利贷,都是他一手运作的。”

    “包括这个催债的人,也是他弄来对付我的。”

    “至于抓陶年纶,我想是他自已不愿意看见我和你的孩子活着吧,在他眼里应该是个孽种,抓他走,不是很正常嘛?”

    “少放屁,自作孽,不可活,傅总没工夫天天盯着你。”段涛一把捂住傅钧的嘴,朝陶曼道:“陶女土,我们不会对孩子动手,您千万别……”

    陶曼推开段涛,站起身子看向傅铎。

    二人四目相接,毫无温度。

    “傅铎。”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

    傅铎没有说话,有时沉默可以代表一切。

    果然是他的人。

    “你怎么报复我,报复傅钧,无所谓,别碰我的孩子!”陶曼拉起陶年纶,冲着傅铎,似是诀别:

    “有什么本事冲我来,如果年纶再出事,我和你没完!”

    她摔门而出,徒留室内几人,气压低的吓人。

    外头黑灯瞎火的,于悠担心陶曼带孩子出什么意外,便也准备追出去。

    出门前,她瞥见傅钧面上的疯狂,出于好意,她开口提醒道:

    “傅总,你这个兄弟,嘴里可没什么实话,还是仔细甄别的好。”

    “当年的事情除了傅钧,我父母的说辞与他一般无二,于总是觉得我父母在用生命欺骗我?”

    “说到甄别,我与陶曼相见,不也是于总的刻意运作吗?如何?是否觉得发展不太如意?”

    傅铎毫不留情地戳穿于悠之前耍的小把戏,完全没了之前的克制得体,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刃,逮谁削谁。

    “我的人,我会处理,于总请便。”

    于悠来不及消化他话里的意思,再耽搁下去陶曼就该走远,只能扭头去追。

    可脑海里依旧盘旋着傅钧的回复。

    怪不得……

    待到于悠离开,房间内彻底陷入了寂静,傅铎面无表情地点起烟,垂眸望着窗外。

    汽车发动,瘦弱的女人抱着孩子钻入车内。

    车灯闪了两下,旋即飞速离去,直至消失在视野之中。

    “傅铎,我人就在这儿了,要杀要剐随你便吧。”

    “当年是大伯亲口说待我如亲子,结果你们去国外享福,把我一个人丢在国内。”

    “我好不容易混出一番事业,你一回来,丝毫不念旧情,让我沦落到这个地步,算了,我认命!”

    傅钧舔了舔牙关,将两颗被打落的牙齿吐了出来。

    “总归我已经有后代了,年纶那么聪明,一定比我有出息,百年以后,我这一脉肯定强过你!”

    “当年你优秀又如何,陶曼还不是——”

    “砰”

    一声巨响,傅钧后腰撞上了床角,满脸痛苦地趴在地上。

    傅铎缓缓收回脚,段涛立刻上前擦去他皮鞋上的浮灰。

    “咳咳咳……哈哈,你也就现在动怒的本事了。”

    “我们俩当年在京市得罪了人,从陶曼救我们回家的那天起,你就喜欢她了吧。”

    “你什么都有了,一个女人也要和我抢!好在老天有眼,你什么都得不到!”

    也不知傅钧的哪一句话刺激了傅铎,他沉着脸上前,抬起脚,一下又一下,狠狠踹在了傅钧的脸上。

    直至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如同一滩烂泥,倒在了地上。

    可傅铎似乎还未解气,额角上的青筋突起,呼吸乱得不像话。

    多年前,他和傅钧也一起挨过这样的毒打。

    两个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在京市得罪了人,被人当街打到几乎断气,还是躲在垃圾堆里逃过一劫。

    是陶曼路过,好心把二人捡回了家。

    她戴了一条鲜红的围巾。

    在昏暗又潮湿的雨夜十分扎眼。

    围巾只有一条,傅铎记得,陶曼分明就是给了自已。

    明明先握住了他的手,二人后来无数的暧昧,临走前他与陶曼表明心迹,当初的女孩分明是满脸娇羞地回答:

    “我等你。”

    为什么不等他?

    是谁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傅钧。

    傅钧自小借住在他家,样样都不如他,可吃穿用度,包括父母却全都偏向傅钧。

    任何人都可以,但绝不能是他。

    傅钧明知大祸临头,却还要得意洋洋地与他炫耀自已得到了陶曼,与他少时那暗含讥讽地炫耀如出一辙。

    叫人恶心!

    “傅总,还有气。”

    段涛隐隐有几分担忧,闹出人命可不好收场。

    “送医院。”傅铎系上袖扣,“送他们俩去黑爷的地盘,告诉他,这个人从此以后,和我傅铎再无瓜葛。”

    他不再将傅钧当仇人。

    同样,傅钧的傅和他的姓氏也毫不相干。

    面临傅钧的将是无休止的讨债,如果还不上,自有别的办法。

    段涛点头,试探地问道:“陶女土那边,要不要再解释一下?”

    “不必,我和她——”

    傅铎深吸一口气,眼底一片孤寂。

    “再也不见。”

    “整理一下适婚资料,在珠州安排会面。”

    段涛心漏跳一拍。

    傅铎一个人支撑偌大家业,若想要永葆昌盛,终究是独木难支,商业联姻是迫在眉睫。

    只是之前他从未松口,如今却显得急不可耐。

    终归是破镜难圆,覆水难收。

    第375章

    借东风

    回城大路,街道两边已经有了路灯。

    陶曼的脸被路灯照得忽明忽暗,一直紧绷。

    于悠打破宁静,低声问道:

    “年纶,饿不饿,阿姨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好吗?”

    “没关系的于悠阿姨,我不饿,他们给我买东西吃了。”

    倒还挺讲道义,没有对孩子下手,也知道不能饿着。

    陶年纶握住陶曼冰冷的手反问道:“妈妈,你吃过饭了吗?外婆呢?”

    “外婆在医院呢,我们待会儿去看她,她很担心你。”

    孩子被当着季婉萍的面被抢走,老人很是自责,即便是醒了也一直状态不佳。

    “还是先回家一趟吧,收拾下,我再送你们去医院。”

    于悠考虑的比较周到。

    如果陶曼和陶年纶这样风尘仆仆的去,季婉萍看着也心疼。

    陶曼感谢于悠的好意,却婉拒道:“您把我们送到家就行,我们自已去医院。”

    “大晚上的,不安全,还是我送吧,你们不用和我客气。”

    “还是不了,安安宁宁也在家等您呢,我和年纶可以自已去。”

    陶曼似乎心意已决,于悠将车子缓缓停下,刚想开口安抚,就被她打断。

    “于总,您不用安慰我。”

    “我和他的事情,我自已心中有数,不管傅铎如何想,我自已心中明白足矣。”

    “至于年纶,他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总归那么多年都过来了,以后不需要旁人。”

    陶年纶也开口道:“妈妈,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长大了,以后我也可以帮你。”

    陶曼的眼角似有泪花闪过,最后都统统憋了回去。

    她伸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欣慰笑道:“真棒,不愧是我的乖儿子。”

    于悠见状,心也稍稍安定。

    既然陶曼自已能想通自然是最好。

    “一个人也很好,我大姑姐之前也是一个人带着孩子,过的很舒心。”

    即便是孙泽华不出现,秦之初的日子也不会差。

    并非是每个家庭都必须有父亲这个角色。

    “是,我能养活他,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没有了先前的执念,陶曼反而一身轻松。

    她的等待换来的不是想要的结果又如何,生于天地之间,问心无愧即可。

    ……

    军区大院,彭家。

    庞美婷大着肚子坐在沙发上织毛衣,彭博站在她身后,看着上下翻飞的花样,略显诧异。

    卓蔷惊叹道:“你手真巧,打出来的样式也好看。”

    她没有工作,也不用出门,闲暇时间只能靠这些来打发。

    不同于卓蔷这样的富太太,乡下人自然是能自已动手都不愿意买,她家弟弟还有哥哥的毛衣都是她织的。

    庞美婷难得透出几分娴静,拿着袖口朝彭博身上比划。

    “看起来大小应该合适,到秋天就能穿。”

    “到时候再织几件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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