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猛然间，他想起了扉间刚才那个问题的意义，也终于意识到，为何扉间会当众宣布自己为三代目火影。“老师……他难道早就知道哥哥会来！？？”
正想着，他迎上了扉间的目光，那眼神没有恐惧，没有无奈辛酸，只有看破生死的坦然，以及一抹欣慰的鼓励。
‘如果非要做出选择，我会选择更有希望的那一条路，所以不管选择哪个，只要能让村子的未来更加光明，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去执行。’
青色剑光照亮了扉间那张苍白的脸。
宇智波镜飞身扑到日斩等人面前，金光膨胀，木芽生长，一只金光闪闪的手臂横在众人头顶，层层木盾叠加成坚实的锭壁，无数枝条从镜的体内蔓延，将木叶众人紧紧缠绕。
“轰！”
黑色利刃毫无花哨地砍在金色骨臂上，金光飞溅如漆，只坚持了不到一秒，凝如实质的黑色弯月就将骨手斩断，劈砍在木锭壁上。
趁着这个时间，镜果断发动飞雷神，带着所有人凭空消失，视野的最后一帧，神羽挺剑刺穿了扉间的胸膛。
微风袭来，扉间的银发微微飘起，他仰头看向神羽，尽管口吐鲜血，但他的目光始终一片坦然。
神羽歪了歪头，蹲在他面前，好奇道：“死到临头，你倒是一点都不惊讶啊？”
扉间眼皮轻颤，他的生命在飞速流逝，“你的目的……始终都是镜而已，挑起战争、设下阳谋，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他，为了那双眼睛么？”
“真不愧是扉间大人，说得完全没错。”神羽摇头微笑，“但那又如何，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还真是……自信啊，该说你果然是斑的弟子吗？”扉间的呼吸越来越弱，叶上秋露与原本就滞留在他体内的剑气产生了共鸣，顷刻间让他心脉尽断，已经无力回天了。
“镜……已经是完美的火之意志继承者……他是木叶的三代目火影，同时掌握木遁与万花筒写轮眼的力量……就算是你，想要夺眼，也没那么容易……”
“是么？”神羽附耳轻声，眸光清冷，“自信的是你，扉间大人，你对所谓的火之意志太自信了，木叶的嘴脸，我早在11年前就看透了。”
神羽起身离去，月光模糊了他的身影。
晚风送来飘忽的声音，这是扉间弥留之际，听到的最后话语：
“从此以后，我与你们千手一族恩怨尽了，如果你的后人想找我报仇，那就尽管来吧。”
……
当镜返回现场，这里早已空无一人，只剩下千手扉间冷冰冰的尸体。
他抱着扉间的尸体，神色凄然，失落地返回了木叶。
然而，迎接他的是……赤裸裸、不加掩饰的指责。
“可恶，你这家伙，为什么不先救火影大人！？”
“镜，你到底怎么想的？大家选你去谈判，不就是为了营救火影大人吗？”
镜愣住了，眼角的泪痕还未干涸。
面对众人的不解，他满是自责地解释了一遍，但大家非但没有认可，谴责的声音更大了。
“原本以为你能对得起大家的信任，结果……哎……”
“你根本对不起扉间大人对你的培养！”
……
那一夜，他躺在冰冷的床上，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时间一天天过去，但木叶对镜的偏见并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就连当初他救下的同伴也没有替他解释，纷纷闭门谢客，团藏甚至站出来指责他：
“你当时明明可以救扉间大人的！难道说，你不会以为扉间大人一死，你就能当火影吧！？”
“镜，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字字如刀，钉入镜的心脏。
……
几天后，在有心人的煽动下，当初在战争时对镜的不满，也趁机宣泄了出来：
“哼，我早就说这家伙没安好心，在战场时就优柔寡断，明明可以坚守阵地，却非要眼睁睁看着坐视云忍入侵，打得一点骨气都没有！”
“什么？你说他是为了保护我们才放弃的阵地，可笑，我们已经做好了牺牲的觉悟，他凭什么玷污我们的意志？”
“说起来，那晚的‘斩首行动’，要是他能直接干掉金角，战争直接就结束了啊，我们也不至于白白损失这么多人……”
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指责他，走在大街上，就连普通村民也会投来厌恶的目光。
经过时间的发酵，那个曾经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英雄，如今竟成了过街老鼠，成了一个贪生怕死的废物。
甚至因为他的原因，整个宇智波一族也受到了木叶的排挤。
第107章
再见，哥哥
“喂，听说了吗，他当初还说扉间大人要选他做火影呢？”
“笑死，这种人也配？宇智波要是能当火影，当初宇智波斑就不用叛逃了。”
“哎哎，再怎么说，他也是现今村子的第一强者，这样说有点过分了……”
“切，不过是靠着那双眼睛以及扉间大人的研究成果罢了，这样的资源，堆在猪身上，猪都能成为影级强者！”
……
某天夜里，镜失魂落魄地坐在火影岩上，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他的信念，他无往不前的忍道，那支撑他走到现在的“火之意志”，第一次出现了动摇。
“我……真的做错了吗？”
某天清晨，突然有一则消息传遍木叶的大街小巷：
“宇智波镜早就觊觎火影之位，他里通外国，配合云隐村削弱木叶的实力，骗取扉间大人的信任，最终在谈判会议上，配合他的哥哥、叛忍宇智波神羽害死扉间大人，只是为了让自己成为火影！”
荒诞的事情发生了，这条不知道从哪传来的谣言，居然莫名其妙被宣扬成了“真相”。
大街小巷，无数村民游行请愿，意图处死宇智波镜，还木叶一个朗朗乾坤！
这件事引起了木叶高层的高度重视，他们立即召开会议，但会议的重点不是查明真相，而是在争论处死宇智波镜之后，他的身体和写轮眼归谁处理。
这天夜里，宇智波裕子哭着跑到镜的家里，红着眼哭诉：
“镜……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知不知道，哥哥因为你的事，已经被族里长老弹劾！”
“裕子，就连你也不肯相信我么？”镜睁大眼睛，最后的信念也崩塌了。
裕子声音凄厉：“我真是瞎了眼，居然会喜欢上你，甚至……怀上了你的孩子……我恨你！”
那一刻，镜仿佛被雷劈了，从心口到指尖一寸寸冰冷，不再有任何温度。
他迷茫了，一生奉行的火之意志彻底崩溃，也没有反抗，只是默默注视着自己的同伴，注视着这些曾经他拼死保护的人，将自己推向了刑场。
他跪在断头台前，目光一点点扫过刑场下的村民，他们的脸色各异，有人欢呼，有人喝彩，还有人在怨毒地咒骂，仿佛镜奸杀了他们的母亲一样，可镜完全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这些人。
“我果真是错了……”
他脸色苍白，嘴唇紧闭，事到如今再多的辩解也是无用，这些人甚至都没有将他绑起来，因为他们算准了他不会反抗。
他没有求饶，没有怒骂，只是默默看着这群希望他去死的人，将所有的委屈与不甘深深埋在心里，化作刺骨的寒冷。
“原来……这就是遭人背叛的感觉啊……”
时辰已到，负责行刑的志村一族长老立刻挥了挥手，刽子手领命，准备升起铡刀。
就在这时，晴空忽然降下一道落雷，“咔嚓”一声将刽子手劈得外焦里嫩。
耀眼的雷光，即使是在白天，也让木叶众人禁不住揉了揉眼睛。
等视野恢复清晰，他们赫然发现，镜的身旁竟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身影。
“时候差不多了，你也该跟我走了。”神羽微微侧头，笑容清澈无尘，“弟弟。”
镜无动于衷，他的眼神黯淡无光，像是失去生机的葡萄。
“真是丑陋啊！”神羽摊开双手，淡淡的语气中藏着冷笑的妖魔，“看看吧，这就是真实的忍界，这就是真实的人心，这就是所谓的木叶村！”
……
火之国境内，某处山崖之上。
“你的眼光不错，这里山清水秀，作为决斗场来说刚刚好。”神羽背负双手，悠然地欣赏着美景，“这一年我也没闲着，开发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正好拿你试试刀。”
镜轻声问：“哥哥，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吗？”
“除了挑起战争之外，我什么都没做，甚至全程都没有参与。”神羽嘴角上挑，“是不是很可笑？”
镜茫然地抬头，望向湛蓝清澈的天空，“我曾经以为，保护同伴就是保护村子……可如今的结局告诉我，我做错了……”
“现在觉得委屈了？”神羽轻轻摇头，“木叶从来都不是一个伟光正的地方，背负同样悲惨命运的人，你可能是第一个，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皱了皱鼻子，忽然有些不耐烦，“好了，战斗开始吧，你那为了守护木叶而提出的可笑的五年之约，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了。”
“来吧，我已经做好了觉悟。”镜深吸一口气，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杀死我，如果你能做到的话。”
残影一闪，神羽一记剑指破入镜的胸口，青光洞穿心脏，他的前胸后背开出一个血淋淋的大洞，连带着身后的十几棵大树都被剑气贯穿。
镜咳血后退几步，摊手入怀，神羽还以为他要掏出忍具，结果只是一个卷轴。
“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前行下去了，或许，我的消失，对木叶和哥哥来说才是更好的选择吧。”
他将卷轴抛给神羽，而后缓缓抬手，指尖探向了自己的双眼。
“我知道你在我心脏种下了符咒，以护住我的瞳力，这一点，确实在战争中帮了我不少，但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说着，他亲手挖出了自己的眼睛，颤巍巍地递给了神羽。
“对不起，当年我不该背叛你，我知道事到如今这些话已经毫无用处，但这是我唯一能补偿你的东西了。”镜露出惨烈的苦笑，紧闭的眼皮中流淌着赤金色的血液，“哥哥，未来的路，就由你替我去看看吧……”
“那个卷轴是柱间阁下开发出来的木遁忍术，或许会对你有帮助吧……”
他后退两步，像是要拥抱谁那样张开双手，黑发无风自动，空气中逐渐弥漫出浓郁的生命气息，只是呼吸一口都觉得神清气爽。
周围花草疯长，顷刻间荡开一抹清新，大片的花田滋生而出，桃红柳绿，芬芳馥郁，随着微风吹拂，各色花瓣漫天飘舞，落英缤纷。
神羽注视着弟弟，眼瞳温润，“最后你还想说什么吗？”
“再过一年，我的小孩会出生在木叶，他的不幸与否，就随你处置吧。”
镜的身体开始绽放出神圣的白光，这光芒愈发浓郁，最终将白昼天地映照得一片透亮。
“再见，哥哥。”
光芒绽放，一棵枝繁叶茂的巨树拔地而起，地面持续震动，那是无数条强壮的树根在土壤中蔓延，汹涌的气流在花田上空一扫而过，鼓荡起片片花瓣。
宇智波镜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棵上百米高，数十人合抱的参天大树，以及一片五彩缤纷的美丽花田。
神羽默然无语，在花田中伫立良久，黑色族衣随风起落。
最后，他收好弟弟的双眼，双手插兜，转身离去。
“从今天开始，你我的恩怨，了了。”
第1章
宇智波念
木叶20年，木叶村。
宇智波念是个孤儿，至少从他开始记事时起，就知道自己是个没爹没妈的孩子。
这些年，他都是靠着族内的抚恤金生活。
冰冷的床板、变质的面包、过期的牛奶、一个人的房间……念不知道何为孤独，只知道这种生活是他的常态。
族里一位好心的大叔告诉他，他的父母都死在了忍界大战中，被无情的战火吞噬了生命。
但从小缺乏亲情的他，对此并没有什么实感，只是好奇，他的父母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才会让族内的大家对他这个孩童如避蛇蝎。
他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见，族里的某些人见到自己，就跟见到苍蝇一样厌烦，尤其是一个名为“裕子”的奇怪阿姨，每次看到她，都是一副嗔怨恨狂的样子。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性格孤僻，可当他结交到第一个朋友时，却不这样想了。
“姐姐告诉我，大家不喜欢你，是因为你父母的原因。”宇智波桐人咬着三色团子，这样说。
桐人的话让念深信不疑，毕竟这是自己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不在乎自己身世，肯正常看待自己的朋友。
他找到那个名为“刹那”的大叔，求问关于父母的事，大叔无奈，只说他的父亲是一个背叛了村子的家伙，他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别说族内，就算整个村子的人都恨不得将其食肉寝皮。
好在这个消息只封锁在了族内，村里基本没人知道他是那个人的孩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言罢，那大叔面色复杂，也不再多言。
“什么嘛，原来是逃兵啊……”
死在战争中，却背叛了村子，那可不就是逃兵嘛？
念心中明了，只有弱小的家伙才会败给恐惧，大敌当前却选择当逃兵，他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变得更强，不能重蹈覆辙。
于是，为了成为一名强大的忍者，他开始省吃俭用，终于在今天，买了到属于自己的第一枚手里剑。
族里的训练场不欢迎他，他就跑到村内的训练场练习，却被告知只有忍者和忍者学校的孩子才有资格使用训练场。
这就让他很无奈了，他今年才五岁，还没到入学的年纪，桐人都已经上二年级了，他能感觉到，二人的实力正在被飞速拉开。
有人指导修炼，和自己摸索修炼，完全是两码事啊。
他苦苦练习良久的手里剑术，在别人的面前却如同吃饭喝水般简单，他奋力丢出的手里剑，保持不脱靶就很不容易了，可桐人只是轻描淡写地挥挥手，就能正中靶心。
桐人告诉念，这根本算不得什么，他的姐姐可以同时操控数十支手里剑的落点。
桐人的姐姐，名为宇智波治里，今年刚刚在忍者学校正式毕业，是个很温柔的大姐姐，同时也很强大。
但念不以为意，因为在他心里，始终认为忍者的实力和年龄是成正比的，等他们到了那个年纪，也会变得和治里姐姐同样厉害。
桐人很快就反驳他，说班里有一位叫做大蛇丸的少年，那个人比自己还厉害，但性格却比念还要孤僻，也是个双亲都在战争中阵亡的可怜孩子。
“或许，咱们仨能有很多话题聊。”桐人说，因为他的父亲也死在了战争中。
提到这个话题，念不免有些失落，因为他不想以这个为资本去结交朋友，他的父亲是个逃兵，这非但不光荣，还让人觉得羞耻。
大街上，桐人拉起念的胳膊，“走，我带你去找他。”
“找谁？”
“大蛇丸呀。”
“这……这不太好吧……”念有些拘谨。
桐人歪了歪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姐姐说过，多个朋友多条路嘛，等明年你上学，我们俩都能罩着你呢。”
他笑着，拉住念就走，却匆匆和一堵墙撞了个满怀，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呀。”桐人揉着脑袋，念连忙扶他起来，一道高大的身影遮挡住阳光，投下充满压迫感的长影。
桐人这才发觉，原来自己不是撞墙，而是撞到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他连忙起身道歉。
那男人戴着面罩，一头披散的中短发，只看双眼都觉得凶神恶煞。
“走路小心点，小鬼。”男人开口道，声线粗砺低沉，有些发闷。
两名幼年宇智波，立刻小鸡啄米般点头，目送男人走进了路旁的一家居酒屋。
男人随手点了几道菜，靠着窗边坐下。
“真是麻烦，没想到木叶村居然这么大。”他自言自语道，语气稍显抱怨。
这时，身旁飘来一道好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