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访客“咚咚咚。”
深夜，寂静的房间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昏暗的房间内，宇智波念当即睁开了眼睛。
他迅速合上卷轴，贴身放好，旋即翻身下床，朝天花板、墙角、桌下，丢出三张起爆符，这才放缓脚步，贴着墙壁轻手轻脚地来到门口。
能在这么晚的时间来找他，除了宇智波桐人便再无他人，可现在桐人已经被前辈带走，那么门外的访客……八成是敌非友！
他一脸警惕地靠在门口，握紧苦无，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小狼，以便随时给出致命一击。
稳妥起见，他并没有说话，也没有贸然开灯，黑暗中睁开了一双猩红的双眼。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传来，急促却并不有力，动作透着一股子心虚，看来访客并不希望自己的敲门声搅扰到邻居，或者，他不想这次深夜造访的行为被人发现。
念皱眉沉思，又贴着墙壁，悄无声息地返回了卧室。
“咚咚咚！”
这次的力度大了一点，访客似乎有些着急，但依然没有出声。
这时，房间内终于传出念困醺醺的声音。
“哈欠——这么晚了，是谁呀？”
访客立刻用气声回答：“地狱谷，不用开灯。”
房间内，念微微一愣，尽管是气声，但声线中还是透出几分婉转和隐藏的清脆，这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地狱谷？’
熟悉的词汇，瞬间拉开了他的思绪，一年前，血之池暴动，他的确去地狱谷执行过任务，任务中的女孩子，排除掉治里姐，那就只有一个了。
纲手？
沉默了片刻后，念按了下门把手，门扉渐渐拉开一道缝隙。
月光清冷如水，顺着门缝涌进房间，整个客厅都沐浴在皎白之中，除了月光，还有一张明媚的脸蛋，做贼一般往里看。
“纲手？你有什么事吗？”
“别废话，先让我进去。”纲手探头探脑地看了眼周围，光洁的额头上晶莹点点，缀着细密的虚汗。
念主动替她开门，纲手立刻溜入房间，“咔”的一声轻响，房门彻底掩实。
“呼……”纲手终于松了一口气，但立马就发现了不妥，因为念的家里太暗了，所有窗口都窗帘紧闭。
“你家里一直都这么暗的？”她好奇道。
念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嗯，朋友刚死，我没有什么安全感。”
“额……”纲手有些惭愧，歉声道：“桐人的事，我也很遗憾。”
“没什么，比起这个，你这么晚来我家……”念试探着问：“应该不是来睡觉的吧？”
“呸呸呸！”小纲手脸一红，声音禁不住拔高了一分：“你小汁看着挺文静的，怎么说起话来比自来也那家伙还色呀！”
念没说话，依然面不红气不喘地盯着她。
纲手颇为大气的摆了摆手，叹气道：“算了，我是来给你送情报的。”
“情报？”念有些困惑地眨眨眼。
“在此之前，我有个疑问，当然，如果你觉得冒犯的话，也可以不回答。”纲手快言快语：“你去年觉醒了木遁之力，但一直不想让村子知道，我能理解原因，可是今天为什么主动暴露了呢？”
“这没什么冒犯的。”念用反问的方式给出了答案：“力量是为了守护而生，如果不能用来保护同伴，再隐藏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好吧。”纲手点了点头，犹豫片刻，轻声道：“其实……我好像知道你你木遁之力的来历，以及你的父亲是谁了？”
“什么！？”念微微睁大了眼睛，心头猛地悸动。
“是这样……”纲手斟酌着语气，低声道，“自从去年我看过你的木遁，心里就起了调查的念头，但无论是图书馆、还是火影大楼的机要密室，我甚至连千手战国史都查了，但都没有任何关于宇智波的木遁资料……”
念沉默着没说话，显然是在等待她的下文。
“直到我去问了奶奶，她才隐约跟我提过一嘴，当年忍界大战，她并不是正面战场的统帅。”纲手蹙眉道：“这就让我有些困惑，当时的村子，二爷爷被邪恶的宇智波神羽重伤，失去了战力，只有奶奶才是最强者，那么究竟是谁，才有实力统帅正面战场呢？”
“我尝试继续追问，可奶奶却什么都不肯透露了。”
“顺着这个思路，我去二爷爷的故居查看，果然发现了……一张照片，以及一本实验日记。”
说着，她从胸口的内襟掏出了一张照片，以及一本薄薄的日记。
念没有接，而是转头看向卧室。
纲手有些疑惑，直到卧室门打开，第二个宇智波念提着小灯走了出来，先前与纲手交谈的念“嘭”的一声散成了白烟。
“影……影分身？”
念点了点头，“刚才不确定你是敌是友，必要的防范措施而已。”
他接过照片，借着灯光，可以见到是一张合照，为首的成年人正是二代火影千手扉间，他的面貌比火影岩上要清晰许多，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三个少年。
他们分别是当今的三代火影猿飞日斩、以及木叶高层的志村团藏，以及……
念瞳孔一缩，照片上的最后一个少年，分明和自己的相貌相差无几！
黑色的卷发、清秀的五官、白皙的肌肤、慵懒的眼神……
“这……这是……”
他的指尖微微颤抖，巨大的情绪淹没全身，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直到纲手说出了那个名字：
“他叫宇智波镜，是二爷爷曾经的亲传弟子之一。”
“轰！”
脑海中宛如惊雷炸响，将他整个人劈得外焦里嫩，念张大了嘴，如果有人在他嘴里塞下一颗鸡蛋，他大概都不会发觉。
“仅凭相貌，可能还无法断定，但直到我翻了这本日记，在结合时间推断……”纲手语气轻缓：“这位宇智波镜，应该就是你的父亲了。”
念失神般夺过日记，机械地翻看了几页，整个人面色晦暗，颓然地坐在了地上，情绪汹涌。
那日记上所记载的，正是前后为期一年的柱间基因融合实验！
“9月25日，根据样本对比，千手柱间的基因与宇智波镜的基因存在一定的共性与差异，预期的实验结果仍存在部分风险……”
“9月27日，实验持续失败，基因融合技术并不成熟，其关键仍然在于试剂的配比的细微误差……”
“
10月2日，据监测结果来看，实验体的生理反应符合预期，鬼芽罗试剂的配比数据已保留，这都得益于镜的万花筒瞳术，对比先前的数据记录，可以初步分析，融合实验可以进入下一阶段……”
虽然言辞简练，只记录实验进展，但前前后后依然清晰了记录了移植目标的名字：
“宇智波镜。”
第57章
真相不是问出来的
房间内，念合上日记，贴着墙壁重新站起身。
他眼眸低垂，沮丧与冲动交织，让他的身体一寸寸浸泡在这股复杂而汹涌的情绪中，仿佛波涛起伏的海面，时而随着洋流沉没深海，时而掀起万丈怒涛。
实际上，在看到日记之前，他的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因为“宇智波镜”这个名字，前辈在很久之前就告诉过他了。
可他不理解，也搞不懂，为何当初同时拥有万花筒写轮眼与木遁之力，同时继承了宇智波与千手一族珍贵力量的天才忍者，竟成了族中人口中的逃兵、村里人口诛笔伐的对象？
他……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宇智波念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发酸的鼻尖，将所有的心绪尽数压下。
他对纲手轻声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我只是觉得，这件事里里外外透着蹊跷怪异。”
纲手握起雪白的拳头，定声道：“父母从小就教导我，即使成不了爷爷那样伟大的忍者，也必定心怀正义，兼爱天下，如果你的父亲真的是统帅战场的英雄，即使他最终牺牲在战场上，那为何你作为英雄之子，却要活得那么……那么……”
她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念的表情，借着幽影绰绰的灯光，能看到他发红的眼眶，以及一双湿润冰冷的写轮眼。
“如果有误会，大家澄清说开就好了，但如果这件事真的有什么阴谋，我也会替你做主，让真相大白天下！”纲手走到他面前，一副坚定的语气。
“毕竟，你也是继承了木遁和写轮眼力量的天才，我作为公主，绝不允许这种不公义的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
念忽然笑了，“所以，如果我一直是个实力平平的小透明，是个乏善可陈的庸才，想必纲手公主也不会站出来吧。”
“这……”纲手张了张嘴，有些窘迫。
她有心反驳，但她的确是因为念的木遁天赋，才被吸引注意力的。
如果当初的地狱谷任务，念依旧保持忍者学校的水准，那他根本就不会走进自己的视野，更不会有今天的一切。
“果然，实力才是掌握话语权的根本啊。”念默默地想：“前辈的话当真是至理名言。”
“纲手，这件事我谢谢你，这本日记和照片，可以给我吗？”念露出恳求的眼神，“这可能是我对父亲唯一的念想了。”
“这个……”纲手犹豫了下，但看着对方恳切又可怜兮兮的表情，终是有些于心不忍，只能点了点头，“好吧，那你可不要外传，回去以后，我会继续调查真相。”
她当即准备离去，走到门口拎起自己的鞋子，轻巧地套在脚丫上。
“对了，今晚我来找过你的事，暂时不要跟任何人声张，在弄清楚真相之前，我不想打草惊蛇。”纲手嘱咐道。
“抱歉啊……”念小心翼翼地将照片和日记放好，目光变幻，“你好像已经暴露了。”
“什么！”纲手心底一惊，玉颜带着少许疑惑。
明明已经避开了所有巡卫，可她是怎么暴露的？
念轻叹一声，“自从白天见过火影大人与团藏大人后，我的房间周围，就时刻布满了眼线。”
“这……”纲手这才猛然想起，念还是个出色的感知忍者！
或许是因为木遁的光环太盛，导致她下意识忽略了他的感知能力。
“你要是不来还好，可你一来，事情就变了，等你一走，这群人会做出什么事都是未知。”念摇了摇头，“但我并不怪你，因为关于我父亲的事情，直到今天我才有所了解。”
“不，不行，我这就出去让他们住手。”纲手下意识就要推门，手掌搭在门把手上。
“不。”
念立刻道：“如果你真的想探明真相，那就什么都不要做，正常出门，正常回家。”
“为什么？”纲手有些着急，她觉得是自己的贸然行动连累了念。
“有时候，真相不是问出来的。”念活动了下肩膀，这是战斗前的热身准备，“其实我也很好奇，外面的人会如何做，而他们的反应，会向我说明一切。”
“笨蛋，你可能会有危险的！”纲手瞪眼道，“我带出的东西可是机密中的机密！被他们知道，绝对饶不了你。”
“我的处境越危险，就越能证明，这件事背后的猫腻。”念微微抬眸，轻声说：“纲手，谢谢你，但你该走了。”
纲手无奈，但这毕竟是念自己做出的选择，她没有任何立场去坚持自己的做法，况且已经贸然行动了一次，她不想再坑念第二次。
“你……自己多加小心。”她推门而出，夜里微凉的空气沁入鼻腔，让她打了个冷颤。
她略微环视一圈，不知道为什么，来之前她觉得周遭空无一人，可现在却觉得，四处阴暗的角落布满了隐晦的视线，仿佛交织密布的蛛网，盯得她浑身发毛。
这时，房间内传出了念淡淡的声音。
“往前走，别回头。”
纲手抿了抿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宇智波族地。
长夜漫漫，有生以来第一次，她觉得村子内似乎并不总是充满阳光与希望。
月光如水，洒落大地，为这个低矮的房间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银光。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
“我们是‘根’的忍者，团藏大人的部下。”
门外传来低沉的声音：“宇智波念，团藏大人看中了你的潜力，从今天起，你就是根部的忍者了。”
第二个声音接着说：“根部之人没有名字，亦无感情，没有过去，亦无未来，心中只有任务，是在背后支撑起木叶村这棵大树的、深扎于大地之中的……根，一切都要听从团藏大人的意志，现在就出来，我们带你去根部接受身份。”
沉默了一阵，念说道：“听起来，我似乎没有拒绝的权利？”
“要么加入根部，要么……死！”
一抹尖锐的风声划过，门口的把手应声被切断，房门大开的一瞬，四个人身穿劲装、头戴彩色面具的人迅速冲进了屋内。
为首之人身材魁梧，蒲扇般的大手将惊慌失措的念一把按在地板，指节发力，似乎一个念头就能捏碎他的头骨。
“乖乖听话，或许我们还能成为同僚。”
“哈哈哈哈……”这时，念轻笑出声，“看来……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呀……”
几人诧异地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这小子哪根筋搭错了。
突然，念‘嘭’的一声化作一阵四散的白烟，而房间的几个角落，也燃起了火光。
第58章
冷月杀机
隐藏在天花板、桌面下、墙角的起爆符同时燃烧，在几人震惊慌乱的眼神中，瞬间爆炸！
“轰！”
剧烈的爆炸声响彻深夜，烈焰蒸腾，汹涌的火光将四名根部忍者吞噬，气流顷刻间冲破了房屋框架，宇智波念居住了11年之久的小房子，彻底炸碎成了废墟。
两道冒着黑烟的身影狼狈落地，虽然侥幸逃出了爆炸范围，但彼此都受伤严重，那个壮汉的面具都被炸烂了一半。
“丁、寺都死了，那小鬼提前设好了陷阱。”壮汉机械地汇报着情况，鲜血顺着胳膊淋漓而下，但他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这时，废墟中传出了土石滚动的声音，原本归属于卧室的范围，碎瓦翕动，宇智波念推开床板，从地下的坑道中走了出来。
“宇智波念，你已经触怒了团藏大人，你的行为与叛忍无异！”
四周人影纷飞，接连二十几名头戴面具的根部忍者相继落地，将废墟团团包围。
念环视四周，尽管周围每个人都气息强盛，但他的眼里没有丝毫惧意，“好大的威风啊，一个我连听都没听过的组织，竟然敢直接进我们宇智波族地抓人？”
“首先，不管你是宇智波族地还是日向族地，都是村子的地盘，只要是村子的地盘，我根部就是有权抓人，其次，这个地方，是西区最边缘地带，算不算宇智波族地的范围都另说。”
“尽管放心，方圆几百米已经被结界笼罩，就算警卫队来人，也发现不了任何异常！”
“哼哼，就凭你这个人微言轻的小鬼，会有谁为你出头！”
根部忍者气势汹汹，根本不讲理，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架势。
念有些警惕地抽出苦无，“是你们先袭击我的，我实在不知道，不过是拒绝加入根而已，为什么团藏要急吼吼地消灭我？”
“住嘴，竟敢对团藏大人不敬！”立刻有人发出怒喝声。
念冷笑一声，“我只知道，在木叶效忠的是火影，你们如此行事，就不怕火影怪罪吗？”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领头的一个带着猴脸面具的根部忍者微微侧头，瞥了眼身旁的感知忍者。
后者立刻会意，俯下身子，单指点在地面，片刻后，他抬头汇报：“是真身无疑！”
猴脸忍者高高扬起右手，声音冰冷：“确认目标已无加入可能，执行B计划，消灭目标。”
念微微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
‘冷静，冷静，如果换成前辈的话，他会怎么做？’
随着猴脸忍者一声令下，众人立刻行动起来，默契了拉开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