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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就像讨论到这个话题,随口扯了句题外话。

    纪棠抬了抬眼皮,红唇中吐出两个字:“贤夫。”

    季修延:“……”

    他咳了声,假装没看到他家队长投射过来的冷漠目光。

    笔尖快速在本子上记下了什么。

    随后再次将话题扯回到苏琮这件事上。

    说完那两个字后,纪棠不经意的看了眼对面的徐瑾屹。

    只不过男人神色依旧,刀削冷漠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让人根本猜不到他心底的情绪。

    回想起那天徐瑾屹说的那些撇清关系的决绝话语,纪棠暗淡垂眸。

    手上不自觉的扯了扯团子垂在她身边的尾巴。

    小家伙冷不丁被揪了一下。

    喵呜着在苏宛辞怀里动了动身子。

    第167章

    我是不是摁到你伤口了?

    苏宛辞顺着团子的尾巴,看向了心情转瞬黯然不少的纪棠。

    或许是女人生来的第六感,苏宛辞下一刻就抬眸望向了对面的徐瑾屹。

    徐瑾屹正在记事本上写东西,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头也没抬,轻声问:

    “晚晚,怎么了?”

    苏宛辞摇头,“啊,没什么。”

    “八年前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和出主意的人既然是冯曼琴,那她的下场是什么?”

    “最少十年有期起步。”

    还要看冯曼琴的配合程度以及她认错的态度。

    按照她前几天公开在媒体上错误指证苏铮那件事来看,冯曼琴会配合的可能性不高。

    不过也没关系,直接强行关押就行了。

    哪一个犯人在进局子之前是满脸高兴的?

    犯了罪的人,都不愿意伏法。

    但法律在前,由不得他们说不。

    不过真若这样的话,冯曼琴如果拒不配合,她的牢期还在后头。

    将陆屿和苏宛辞这边录好口供后,徐瑾屹收好记事本,对他们说:

    “待会我和修延再去苏府一趟,把那边的口供做好,这件事就可以定案了。”

    “好。”陆屿说道:“辛苦表哥。”

    这还是陆屿第一次喊表哥。

    听的徐瑾屹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注意到徐瑾屹记录期间,左胳膊似乎一直没有动,苏宛辞看着徐瑾屹的手臂问:

    “哥,你左手臂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徐瑾屹随着她的目光扫了眼自己胳膊,不在意回道:

    “没事,蹭了一下,不用担心。”

    听着苏宛辞这句问话,季修延倏然间想到这位苏医生的医术不是比他们警队医生的医术高超好几倍吗?

    这么一想,季修延当即抢说道:

    “什么没事?那么长的一道伤口,就差把骨头剃下来了,还没事?”

    听着这话,苏宛辞霎时皱紧眉。

    “哥,你如果受伤了,衣服捂这么紧,会发炎的。”

    说话间,她起身要去找医药箱,“正好今天有空,我给哥消消毒吧。”

    徐瑾屹拒绝的话,因苏宛辞这句话,而卡在了嗓子里。

    苏宛辞去找医药箱的间隙,纪棠盯着徐瑾屹的左胳膊,想到在华庭公馆门口徐瑾屹扶她的时候,她似乎摁到了他胳膊。

    那时事发突然,她也记不清摁的是他哪只胳膊了。

    “刚才在门口,我是不是摁到你伤口了?”纪棠蹙眉问道。

    徐瑾屹看了她一眼。

    回道:“没有。”

    纪棠眉心依旧紧蹙。

    半分钟的功夫,苏宛辞和陆屿带着医药箱下来。

    等徐瑾屹解开外套,将左臂的衬衣挽上去,苏宛辞和纪棠几人这才发现他手上的伤有多严重。

    包扎的严严实实的纱布,一直从手腕蔓延到手肘,白色的纱布上有不少血迹,可见中间伤口又出血了。

    苏宛辞将自己手面和手背全部消好毒,才一层层将徐瑾屹手臂上的纱布揭下来。

    当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惊现在几人眼前时,陆屿几人齐齐皱眉。

    看着那鲜血淋漓的伤势,苏宛辞对徐瑾屹道:

    “哥,这伤口太大,不能直接包扎,必须要缝合,家里就有相应的医疗工具,我现在给你缝合一下吧?”

    就这么大的伤口,让其自己恢复,所需的时间太长了。

    而且徐瑾屹出任务的时候,根本就顾及不到手上的伤,非常容易二次感染。

    徐瑾屹一时没有说话。

    似乎是在考虑。

    见状,季修延急道:

    “队长,别犹豫了,这伤现在还一直出血呢,老是这个样子也不行,苏医生医术好,咱们直接缝合几针,用不了几天就能痊愈了。”

    季修延说话的间隙,苏宛辞已经在医药箱中拿出消毒水,对着伤口开始消毒。

    见里面一直出暗白色的泡沫,纪棠凑近了些,弯下腰在徐瑾屹的另一侧近距离看了看那伤口。

    疑惑问:“苏医生,徐警官这伤又不是新伤了,怎么还一直出泡沫?”

    苏宛辞眸色渐沉。

    仔细观察后,说道:

    “这是被生了锈的利器划伤的,伤口太大,利器刺入的太深,导致大量的铁锈残留在了血肉中。”

    “那些铁锈在血肉中,会一直引发伤口感染,所以才会大量出白色的泡沫。”

    说罢,苏宛辞边给徐瑾屹消毒,边问道:

    “哥,这伤口你第一次是在哪里处理的?里面残留的铁锈和杂质太多,根本没有消毒干净,直接就用纱布包上了。”

    “现在伤口被捂了这么久,已经出现了二次感染的征兆,再这样下去,整个小臂都有可能会溃烂。”

    一听这话,季修延绷不住了。

    在沙发上猛地站起来,气怒说道:

    “那湘城分队都是招了一群什么垃圾医生!消个毒都消不利索,养他们还干什么?!”

    养只狗还能帮他们破案呢!

    大量的暗红色血水顺着手臂蜿蜒流下,冒着暗白色泡泡的血水不断滴落在短绒地毯上,很快积成了一小滩血水。

    苏宛辞尽量让自己动作快一些,轻一些。

    也好让徐瑾屹少疼一些。

    “哥,你忍一忍,我帮你把里面的杂质和铁锈都清理出来。”

    徐瑾屹看出了她动作间的小心翼翼。

    莞尔回道:

    “晚晚,不用顾忌太多,哥哥皮糙肉厚,一点儿都不疼。”

    看着地上越滴越多的血水,纪棠眼底微微有些发涩。

    刚才为了看清徐瑾屹伤口中的泡沫,她弯着身子靠近了些。

    现在苏宛辞正处理伤口,或许是怕打扰到她,她稍微往后退了些。

    徐瑾屹胳膊上的伤确实瘆人。

    如果是个娇养在室内长大的娇花,看到这么大的伤口,定然会害怕。

    察觉到纪棠后退的动作,徐瑾屹以为她是吓到了。

    下意识想说句“不疼”让她别怕。

    但这句话到了嘴边,恍然想到什么。

    他唇角动了动,什么都没再说。

    只低垂着眸,看着苏宛辞细致的处理伤口。

    第168章

    你那点力道,轻的跟羽毛似的

    徐瑾屹刚才对纪棠的那点异样,陆屿和苏宛辞两个都没有注意到,

    但却没有躲开季修延的目光。

    瞅着自家队长方才欲言又止的神情,再看着旁边沉默的纪棠。

    季修延眼珠转了转,心底出现一个损点子。

    由于伤口太大太深,足足处理了一个小时才完全消好毒并缝合完毕。

    等伤口处理好,苏宛辞回身收拾医药箱的时候,季修延清了清嗓子,状若无意地提了句:

    “刚才在门口,幸好队长反应及时,才没有让纪小姐跌倒。”

    听着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纪棠:“??”

    陆屿和苏宛辞:“……”

    徐瑾屹冷寂的眸,静静落在季修延身上。

    某人默默侧了个身,借着端茶的动作,避开了队长的视线。

    继续开口,声音中似乎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轻叹。

    “本来就被匕首刺伤了这么大一片,刚止血的伤口又正好被猛地摁了一下,这下一来,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痊……”

    “季修延!”

    “愈”字还没发出,徐瑾屹骤然脱口的声音便冷不丁打断了季修延的话。

    尽管被打断,但某人铺垫的意思已经完全说出。

    纪棠又不是没长脑子,轻而易举就从季修延话中听出了点什么。

    她转头看向徐瑾屹,“我刚才就是摁你伤口上了?”

    徐瑾屹语气冷淡,“你那点力道,轻的跟个羽毛似的,不碍事。”

    见状,在纪棠开口之前,季修延又忙道:

    “队长,伤口不在大小,关键在于伤的位置。”他看着他缠着纱布的胳膊:

    “就比如这手臂,队长,这么大伤口,平时日常生活都很不方便。”

    徐瑾屹眉心紧紧皱起。

    眸色警告地看向季修延,“你要是这么闲,就先去苏府录那边的口供,别在这里碍眼。”

    一听这话,季修延瞬间怂了。

    他默默坐在沙发一角。

    手中捧着一小杯茶,可怜巴巴缩在那儿,不说话了。

    纪棠目光从季修延身上扫过,落在了徐瑾屹身上。

    察觉到她的注视,徐瑾屹将手臂上的衬衣挽下来,遮住了伤口。

    冷淡回道:“跟你没关系,不用理会季修延胡说。”

    ‘胡说’的季修延:“……”

    陆屿接过苏宛辞手中的医药箱放在一旁。

    见苏宛辞似乎在颦眉想什么,徐瑾屹问道:

    “晚晚,怎么了?”

    苏宛辞犹豫了下,问道:

    “哥上次说,等我身体好了,就将我父母去世的原因告诉我,现在能跟我说了吗?”

    乍然听到这话,徐瑾屹沉默半秒。

    随后,他缓缓开口。

    “能。”

    苏宛辞眸色亮了些。

    陆屿走过来坐在她身旁,一只手臂轻轻搭在她身后沙发背上。

    徐瑾屹率先说了句:

    “晚晚,你父母是英雄,是无数国人敬仰的英雄和烈士。”

    “八年前M国和黑帮的头目五爷在涉及大型金钱交易的途中,被湘城的警方重伤,当时偶然之下,他逃去了华林医院。”

    “正好那天是你父亲当值,由于你父亲提前记住了五爷的长相,便在给他疗伤之际,给了他致命一击。”

    “然而五爷这种人,哪怕是死,也会狠狠反咬敌人一口。”

    “所以他撑着最后一口气,将随身携带的一柄锋刃插进了你父亲的心脏……”

    说到这里,徐瑾屹声线停了刹那。

    他看向苏宛辞,似乎是怕她接受不了。

    然而那小姑娘只是执拗的盯着他,哪怕放在膝上的双手已经被紧紧攥成拳头,她面上却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绷着声线问他:

    “然后呢?为什么我妈……也……”

    陆屿握紧她的手,将她紧拳的手指收拢到自己手心,轻柔的一根根的将她的手指掰开。

    怕她时间长了再伤到手心刚愈合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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