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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五分钟后,一个服务生走到程京宴身边:“宴总,包厢里好像有您落下的东西,我们不敢随便动,您可以让秘书跟我回去看看吗?”

    程京宴随意地点头,秘书便跟着服务生离开。

    只剩下程京宴一个人了,林与诱走了过去,手里端了两杯酒:“先生。”

    程京宴侧头,看到她已经换回自己的衣服,头发也扎了起来,他没答应,也没什么表情。

    林与诱抿唇,递给他一杯酒:“谢谢你刚才救了我,我敬你一杯。”

    程京宴当然不会接:“不用。”

    林与诱也不是真想让他喝酒,她有别的目的。

    她往前一步,假装崴脚,直接将酒倒在他的身上:“哎呀!对不起对不起!不小心弄脏您的衣服,我帮您擦……”

    说着就拿出纸巾往他身上擦。

    她的手段实在是太生疏幼稚了,程京宴一眼就看出来,抓住她手,不耐烦地问:“你想干什么?”

    林与诱露出一个自以为是勾引的表情,柔声问:“先生以为……我想干什么呢?”

    程京宴厌烦:“既然这么随便,刚才何必反抗得那么激烈?”

    林与诱虽然已经做好决定,一定要勾搭上他,但还是因为他这句话,感到难堪。

    程京宴丢开她的手,直接进了男洗手间,处理被她泼到的酒。

    但再难堪,她今天也要做成!林与诱直接追进去:“你跟他们不一样!”

    她太着急了,都没注意到这是男洗手间,里面还有别的男人,看到她,立刻拉起裤链,匆匆冲了一下厕所跑了:“神经病啊!”

    “……”林与诱脸上唰的一下烧了起来。

    程京宴洗了手,抽了张纸,面无表情:“你也很不一样。”

    程京宴转身出了洗手间,林与诱锲而不舍,再次追上去。

    “你对我没有感觉吗?要是没有感觉,你为什么要帮我?”

    程京宴哂笑:“我帮你,是因为我善良,不是我想睡你,这位小姐,别对自己太自信。”

    林与诱抿唇:“是吗?难道不是因为我像‘枝枝’吗?”

    程京宴蓦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那目光,比大雪时分挂在屋檐下的冰凌还要刺骨。

    林与诱后退了一步,咽了一下喉咙,大着胆子继续说:“我应该有哪里像她吧?我早就注意到了,你有时候看我的眼神很伤感,她是你求而不得的人吗?”

    程京宴捏住她的下巴,很用力,林与诱吃疼地抓住他的手,他一字一字道:“关你什么事?滚!”

    他丢开林与诱,继续大步地往前走。

    林与诱提高音量:“佛家说人生七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如果真的求而不得,那,替代品,也能聊以慰藉吧?”

    程京宴顿步。

    替代品?

    她吗?

    林与诱必须赌这一次,如果成功了,她就可以不去屈从各种各样的男人,这个男人帮过她两次,应该没那么坏,她还可以有固定的收入,等于救了丢丢,也救了她自己。

    她走到他面前,认真地说:“我的身体很健康,可以提供体检报告,没有任何脏病,我也没有其他的男人,我不会爱上你成为你的麻烦,我会很识趣,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只要你能给我钱,我什么都可以做。”

    林与诱长得很漂亮,够得上小南国头牌位置的那种漂亮,但从一开始,吸引程京宴频频看向她的目光的,不是她的脸,而是她的背影。

    她很像,特别像。

    程京宴慢慢道:“那你就证明给我看,你值得我花钱。”

    证明?林与诱左右看了看,这里是走廊,人来人往:“……就在这里?”

    “做不到?”程京宴唇际一泛,“做不到就别学人自荐枕席。”

    林与诱知道,成败在此一举。

    她慢慢地蹲下身,双腿有些麻痹,她本来只想蹲着,但膝盖撑不住地着地,变成跪着。

    也无所谓了。

    她伸手去解开他西裤的纽扣。

    这么毫无尊严的事情,她却发现自己的内心十分平静,没什么好难堪的,这就是她给自己选择的路。

    秘书没拿到东西回来了——那个服务生原本就是林与诱叫去引开秘书的,秘书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旋即迅速转身。

    他都纳了闷了,宴总怎么突然……突然玩这么大??

    就在林与诱要拉下程京宴的拉链时,程京宴抓住了她的手,丢开:“你不要脸,我还要。”

    他重新扣上纽扣,说了一个字,“走。”

    林与诱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这个字是不是对她说的?程京宴已经带着秘书进了电梯,直接下楼,离开小南国。

    林与诱茫然地坐在地上,几秒后,她爬起来,追上去。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倾盆大雨,程京宴上了车,林与诱毫不犹豫追进雨中,车子却还是直接启动扬长而去。

    林与诱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就是觉得,程京宴一定有在关注车外的她。

    她知道自己追不到,所以她跑了几步,就假装绊倒石头,扑倒在地上。

    她摔在地上后没有立刻起来,就保持趴着的姿势,地面积水冰凉,大雨不断拍打在她的身体,打得她的皮肤生疼生疼的。

    一秒,十秒,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

    林与诱头顶的雨点突然消失了。

    林与诱知道,是程京宴回来了。

    她得意地勾起嘴角,她赌赢了。

    今晚她追了他三次,他也为她回头三次。

    林与诱双手撑着地面,上半身坐了起来,仰起头。

    男人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另一只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整个人是矜贵的,冷漠的,语气薄凉,高高在上:“叫什么名字。”

    “林与诱。”

    “哪个‘yú’?哪个‘yòu’?”

    几秒后,林与诱伸出湿漉漉的手,抓住他西裤的裤腿,抓得很紧,她仰起头看着他,大雨冲涤下,她的脸苍白而干净。

    太冷了,她每说一个字,都会吐出丝丝白雾,此情此景下,像妖精勾人:“我与你的‘与’,我诱你的‘诱’。”

    男人轻笑一声,不知道是笑她不加掩饰地卖弄风情,还是笑她毫无尊严的跪地祈求:“太浪,改一个字,幼稚的‘幼’,你以后叫林与幼。”

    林与诱……不,是林与幼,说:“好,我都听你的。”

    第43章

    自己疏解

    程京宴没有拉她起来,嫌她身上脏:“告诉秘书你的联系方式,后面的事他会安排。”

    第二天,秘书就接了林与幼去医院,做了一个非常详细的全身检查,确定她身体健康的当晚,她就被送去了金丝楼。

    林与幼很自觉地去洗澡,身体泡在浴缸里,温暖的水流驱赶走了她这些天以来的不安和疲惫。

    突然,浴室门从外面被打开,程京宴直接走进来。

    林与幼本能地缩起身体,目光闪烁,有些不自然。

    程京宴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径直进了淋浴间冲洗。

    林与幼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她已经是他的人了,总要有点儿服务意识吧。

    她咬了下唇,从浴缸里出来,赤着脚,主动靠近他。

    程京宴长相偏冷,看起来那么高不可攀又生人勿近,无论是视察医院,还是坐在包厢,都是被一群人围着捧着,他明明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現在卻將林與幼按在牆上,從後闖入她的世界裡。

    他说她的后背很漂亮,像“枝枝”。

    林与幼雙手緊貼在瓷磚上,喘著氣,笑着说:“我……我知道了,我会保持好身材的。”

    第二天,程京宴就把金丝楼过户到她的名下,还留下一张银行卡,他每个月都会让人打钱进去,她也成了他豢养的金丝雀。

    这样的关系,一直保持到三年后。

    ……

    “还没擦完?”

    程京宴突然出声,将林与幼的思绪从三年前拉回来。

    程京宴凉凉地问:“你还要在我的胸口趴多久?”

    林与幼立刻与他拉开距离,将心绪压回去,那段过去,那么近,又那么远,像上辈子发生的事。

    “我不小心走神了,不是故意的。”林与幼将棉签丢进垃圾桶里,闷声说了句,“好了。”

    然后拧紧药膏盖子,想去洗手间洗手。

    结果手腕被程京宴抓住,他的声音有些喑哑:“你不是故意,那我是?”

    林与幼茫然地看着他,看到他的眼底浮沉著某種欲色,她一愣,目光下意识往他的病号服裤子看去,顿时:“……”

    她咬牙,“你怎么在医院也能……”

    精蟲上腦!

    程京宴呵声:“你一直在我的胸口呼吸,还指望我没有反应?我是病人,不是死人。”

    “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林与幼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后退几步,“宴总还是自己冷静一下吧,我去看丢丢!”

    她快速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程京宴:“……”

    逃离这个自制力极差的男人后,林与幼去了丢丢的病房。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这个时间丢丢早已经睡了,她没有吵醒他,只是在床边坐了会儿,目测丢丢最近长高了,想着下次来,给他带一些自己亲手设计的衣服。

    虽然她是婚纱设计师,但不代表别的衣服不会做。

    然后就把一直照顾丢丢的护工叫到走廊上,问她丢丢最近的情况。

    “丢丢很好啊,很稳定,什么事都没有,你就放心吧,我都照顾他这么多年了,已经把丢丢当成我自己的儿子了,我还能亏待他吗?”护工拍着胸口向她保证。

    “嗯,我看得出丢丢最近长高了一点儿,但还是比较瘦,我送来的那些补品他有吃吗?”

    护工马上点头:“有啊有的,你每个月给我的营养费,我也有买好东西给他吃,什么海参啊鱼翅啊,什么补我就买什么,他瘦是因为生病,营养不吸收。”

    林与幼蹙眉:“你给他吃那些东西,有问过江医生吗?丢丢不能乱吃东西。”

    “当然有问了,都是江医生说可以吃的,你要不信可以自己去问江医生。”

    护工还对林与幼这种盘问她的态度感到不满,“林小姐,我都照顾丢丢三年了,这三年丢丢不是好好的吗,你还不放心我吗?”

    “不是不放心你,而是我只有丢丢一个亲人,平时工作忙,又很难经常来看他,所以才啰唆点。”林与幼缓了语气,“你有好好照顾丢丢,我也没有亏待你,除了工资,还给你补贴,这还不够吗?别的护工可没这种待遇。”

    所谓补贴,其实是绕过她的家政公司,林与幼私下给她的钱,不用被公司抽成。

    护工想到这个,又露出谄媚的笑容:“林小姐你人美心善,能给你工作,是我走大运了,你……”

    林与幼打断她的废话:“我上次说的话你也记住了吧?别让丢丢一个人离开医院。”

    “记住了记住了,我现在把丢丢看得紧紧的,他不会再跑出去了。”

    林与幼点头:“我没事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诶,好,好。”护工回了病房。

    林与幼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脖子,她现在没什么想法,只想好好工作,好好赚钱,养着自己,养着丢丢,不再让自己陷入三年前那总走投无路的绝境。

    她不能赌会有第二个程京宴来拉她一把。

    再说了,程京宴拉她的这一把,她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看他们现在还在纠缠,她自己都不确定,到最后自己是否还承担得起代价?

    如果承担不起,那又怎么办呢?

    林与幼回到程京宴的病房,距离刚才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宴总肯定已经自我解决好了。

    “咳,宴总,早点休息吧,有充足的睡眠,身体才好得快。”

    程京宴扣上病号服的纽扣,问:“你今晚睡哪儿?”

    程京宴的病床很大,一米五宽,睡两个人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林与幼说:“我搬张椅子,趴在你的床头柜上睡吧。”

    程京宴黑脸,将被子一扯:“随便你。”躺下睡觉。

    林与幼今天也累了,打了个哈欠,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就也趴下休息了。

    快要睡着时,林与幼感觉肩膀一重,是程京宴伸手,将一件带有檀道香水味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她没有睁开眼,也没有想什么,就这么睡到第二天。

    次日她醒的时候,程京宴还在睡,她没吵醒他,动作轻轻地去了洗手间,拆了一次性牙刷和毛巾洗漱,然后就到医院外面买早餐。

    她先送了一份去给丢丢,要去程京宴病房的时候,在走廊上偶遇江不言。

    第44章

    重蹈悲剧

    江不言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你昨晚在医院?”

    林与幼揉着趴睡一晚上,酸疼得不行的脖颈说:“对。江医生,你吃早餐了吗?我买多了,分你一份?”

    江不言其实有带早餐,但他还是接了林与幼递给他的。

    “昨晚趴着睡了?你下次要陪床,就到我办公室拿一张折叠床,那张是我以前午睡用的,洗干净后就一直收着,没再用过,放着也是放着。”

    林与幼随口答应:“好。”

    江不言还要去查房,点了下头准备走了,林与幼心头一动:“江医生。”

    “嗯?怎么了?”

    林与幼莫名有些不放心:“丢丢的日常饮食,护工都有给你看过吧?”

    江不言颔首:“有。”

    林与幼确认:“没问题吧?”

    “没有。”江不言问,“怎么了吗?”

    林与幼摇头:“没什么。你去忙吧。”

    两人就此分开。

    林与幼进了程京宴的病房,程京宴也起床了,洗漱好了:“还以为你跑了。”

    “我怎么会丢下病人呢?”林与幼道,“不过这里没有三位数的豆浆,四位数的包子,五位数的咖啡,只有两块钱的豆浆,三块钱的肉包,宴总将就着吃。”

    程京宴面无表情:“我是有钱人,不是冤大头。”她说的那些,他平时也不会吃。

    林与幼弯唇,将吸管插入豆浆,喝了一口,顺口问:“还痒吗?”

    “自己看。”程京宴勉强喝了口豆浆,不是甜的,眉头才舒展开。

    林与幼啧了声,真是少爷脾气,她伸手拉开他的衣领,看了看:“红点已经退了,喉咙还痛吗?”

    “不痛。”

    “那应该就没事了。”林与幼也松口气,程三少爷要是在跟她单独吃饭的时候发生什么意外,她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赔,这也是她昨晚同意留下陪床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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