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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143章

    要想庄稼好,就要清杂草

    “有你这样的蠢娘,可真是她们的不幸啊。

    不过没关系,你死你的,不用担心我们会饿死了,两个妹妹,自愿为了这个家,把自己卖了。”

    风光一辈子的人终于知道害怕了,头一次见到老东西也会哭。

    “回来……让她们,回来,求你……”

    “娘说什么呢,她们那是去享福了,我这鬼样子,连街头乞丐汉都看不上,她们可不一样,一堆牙黄体臭的汉子抢呢!”

    丁氏死不瞑目!

    乔丹桂差点笑出声来。

    忽觉一道犀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慌忙敛了笑,抬头。

    “这老鼠屎不对。”桑宁说。

    “怎么不对?”乔丹桂眉头一皱,目中带了不解。

    “屎中带绿,这老鼠怕是携带鼠疫。”

    什么?

    乔丹桂惊惧的睁大眼。

    “那会,会怎样?”

    “没直接接触过老鼠就没事,碰触过就完了,会被感染上。”

    乔丹桂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桑宁就明白了。

    “果然是你干的吧?”

    “是又怎么样!那还不是弟妹你教的吗?”乔丹桂出口不客气回怼。

    然后盯着自己的手,剧烈的抖动起来。

    鼠疫,她染上了鼠疫,岂不是也活不了了吗?

    “我教你反抗,没教你用这么阴毒的法子,可别胡乱攀咬人。”

    怎么,现在还把事情推她身上了吗?

    桑宁越发对这个乔丹桂厌恶。

    “你恨丁氏,她也该死,我不管你们这些破事,你用不着说这个,我也不会揭穿你。”

    她只是会警惕,远离这个女人。

    说白了,对丁氏最恨的,应该是莫翠语,莫翠语怎么杀丁氏都不过分。

    但是乔丹桂,好像还没到让她虐杀的地步。

    她能干出这么阴毒的事来,证明此人绝非善类。

    “还有霍蓉蓉和霍月月,你把她们带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她们自己走的!”

    乔丹桂想通了,桑宁一定是诈她的,要是有鼠疫,她早跑了,怎么还会淡定的跟她说话。

    桑宁冰冷的看着她,警告:“就算你想泄愤,也为你的丈夫想想,他的亲娘死的这样惨,已是让他痛苦,妹妹若同样凄惨,这辈子他还能开心起来吗?”

    乔丹桂有些动摇。

    昨晚,相公还跟她说,他不会让任何人卖了她,苦日子会过去的,让她不要忧心,一切有他。

    但是,现在已经晚了,她不能让人知道霍蓉蓉和霍月月去了哪。

    “我真不知道,她们饿极了,出去找吃的,就没再回来。”

    乔丹桂依旧嘴硬。

    李玉枝和霍静雅吐完,在那找盆打水,马上就要进来,桑宁也没再多说,反正她也不关心那俩人的安危。

    但总归是姓霍,她们若出了不光彩的事,也会牵连到她们家。

    桑宁最后又冷声道:“乔丹桂,我也杀过人,但是杀归杀,没你这么变态。

    以前有莫翠语顶在前头,你没受什么磋磨,莫翠语走了,你怕了,丁氏一有风吹草动,你就把她恶放到无限大。

    其实,你就算将她饿死,气死,我一句话都不会说,但是你用的这样的方法,让我觉得你很可怕。

    你去问问莫翠语,她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吗?

    到头来还想把这事按在我身上,呵,你这种,给你权给你刀,就是那种最没下限的人。

    劝你好自为之!

    既然你把她弄成这个鬼样子,那就过来自己收拾!”

    李玉枝和霍静雅端着水进来,桑宁就把乔丹桂拖了前面来。

    乔丹桂不敢反抗,认命的拿起布子要擦,可一掀开被子,她扭头也吐了。

    霍江初带回了一套寿衣,纸钱,几根白绫和一口薄棺。

    他和乔丹桂一起将人抬进棺木。

    这全程,乔丹桂都不敢看霍江初的眼睛。

    霍江临浑浑噩噩的回来了,看见院子里的棺材尚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霍江初上去就给了他一拳。

    红着眼睛嘶吼:“你还知道回来?你还知道回来?你去哪了,你说你去哪了?”

    “找蓉蓉和月月……”霍江临嘴角带血,迷茫的说。

    “你去找了吗?你在街角睡觉!霍江临,你知道吗?娘死了,娘死了!”

    他背了一天砖石,回来累的胳膊都打颤,一下翻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他不知道娘正在被老鼠啃噬!

    其实是怨恨的。

    怨恨爹,怨恨妻子,怨恨在家里的每个人。

    但是想到娘的行为和喋喋不休的咒骂,他好像又怨不着爹和妻子。

    他怨恨自己,怨恨大哥,怨恨两个妹妹!

    娘是个疯子,可唯独没对他们兄妹疯过。

    霍宝鸿站在门口,目光平静,却又让人感觉到冰冷。

    好像那么浓烈的太阳都照射不到他的眼底。

    “娘死了?”霍江临看向棺椁,愣傻了会儿。

    然后他又转头,在霍家人身上一一扫过。

    “为什么翠语没有来?”他看向霍长安。

    “她为什么要来?”霍长安反问。

    “我娘死了,她应该消气了,该回来。”

    众人:“……”

    神经病!

    “哦。”霍长安淡淡道:“她气性大,大概你死了才会消气。”

    怼得好!

    小子很会说话。

    桑宁在他肩头拍了拍,以示鼓励。

    “你凭什么不放她回来!她和你家没有半点关系!”

    “同样的话送给你,她凭什么回来?她和你家没有半点关系!”

    “你……”霍江临怒瞪着霍长安。

    “她一日是我的妻子,终生都是我的妻子,我是她爹的救命恩人,她说永远不会忘的!”

    “是吗?”

    这次,是霍江初阴沉的反问。

    “你是吗?大哥?”

    “你什么意思?”

    霍江临忽然害怕霍江初的眼神,他怎么那么看他?

    桑宁精神一震:有瓜!

    可惜霍江初又不说了。

    “没什么意思,大哥,娘死了,就在你眼前,你不看她最后一眼吗?她生前最疼的就是你。”

    “我不看!都是她害了翠语,要不是她,我和翠语还好好的,她就是欺翠语性子软,她怎么不推乔氏出去?”

    “难道你没有欺负嫂嫂!?”

    霍江初气疯了,大吼:“是谁只顾自己快活,闹的大夫开补药,让娘整天骂嫂嫂是个狐狸精!”

    “够了!”霍宝鸿抓着墙稳住身子。

    看向霍江临的目光已经没有一丝期盼。

    一天前,他对丁氏彻底死了心。

    今天,对这个儿子彻底死心。

    没什么大不了的。

    妻不贤,祸三代。

    这才两代呢,来得及。

    要想庄稼好,就要清杂草。

    他一根一根的清!

    “霍江临,你找到你妹妹了吗?”

    “没有。”

    “好,再去找,找不到,你不必再回来。”

    第144章

    降雨了

    一文钱小吃店一开门,就来了好多人,全是要面筋的。

    后面做好了粥,又开始抢粥喝。

    桑宁几个出门时,正好碰到朱凡胜来送水。

    当初为了不引人注意,说好那几个闹事的村民轮流送水,到后面,就剩下三四个人,而这三四个,朱凡胜来的次数最多。

    看着也是个口直心快的汉子。

    老婆重病死了,家里还有个年迈的老娘和三个孩子。

    于是,桑宁请他每天往小店挑满一缸水,报酬是三大碗糊糊菜粥。

    朱凡胜喜不自禁,要知道,这三大碗粥,可比银子值钱多了。足够他娘和孩子一天的口粮,如果桑宁一直雇佣他,那至少能保证他们一家不被饿死。

    他是对桑宁感恩戴德的。

    后面又说了一句:“若是桑娘子还有什么活计需要做,我那几个兄弟都不错的。”

    还是个重情谊的,桑宁更放心了。

    他过来送水时,看到排队的人有捣乱的,还会帮忙呵斥维持秩序,在店外待一会儿再走。

    尽管排队人多,但桑宁只做两锅粥,抢完了就等明天。

    拿出太多野菜同样会惹很多麻烦,已经有不人暗自打听她从哪里找的这样好吃的野菜了。

    “你这样图啥呢?钱赚不了几个,累死累活的,明明可以翻倍卖。”

    几日不见的徐五德走进来。

    别说,肚子还真小了一圈。

    看出确实是为那个三夫人伤心了,眉宇间透着一股寂寥。

    他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口就让把所有的吃食上一遍。

    “你是不是傻,我是犯人,赚多了最后还不是被官府充公,就要这样刚好能温饱的好。

    一文钱的粥能多养活一个人,官府就少一个人的压力,你说郡守大人会不会护着我们?”桑宁说。

    在这赚的不是银钱,是安稳。

    若只是生存,他给的那些米粮和银子,也够一家人活很久了。

    徐五德拍拍脑门:“忘了你是犯人。”

    “不过,在凉州城开铺子的犯人,你还真是头一个。”

    确实是他见过最特别的女人。

    霍静雅像看见了肥羊,一下子就上了二十根面筋,又上了一份凉皮,外加一杯清热降火菊花茶,收费的。

    “这么多……最近胃口不好。”

    徐五德很是伤感,拿起一根面筋一撸到底。

    一根,两根,三根……很快见了底。

    “你胃口好的时候能吃几根?”桑宁翻了个白眼。

    “快别表演深情人设了,没人信你。”

    一点都不同情他,桑宁只会可怜那个已成白骨的三夫人。

    红颜薄命。

    哪知徐五德捂住眼哽咽起来,“你不知,她是我唯一动过情的女人,仵作查验,那腹中胎骨是个即将临盆,发育完全的男婴!就那么没了……都没了!”

    “说白了,你更在意的是那个男婴,对她哪有什么真心。”

    “不是!我是真心喜爱她,她生什么我都高兴!”徐五德反驳。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你……你真是油盐不进,你懂不懂感情?”

    自从婉儿去了以后,他荒诞好久,性子都变了,几年都耿耿于怀,这不是真心是什么!

    “懂啊,怎么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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