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竟然折辱她霍家至此!“那,大郎……”
“娘不知道,娘现在不敢想,一切都要等三郎醒了再说。
我的儿子,不管是死是活,都得一个个找回来。”
老夫人让人喊来了秦望远。
“你速速派人前去颍川浮山山脚,将太医院御医张怀秘密请到凉州。
若世间还有人能救三郎,非张怀莫属。”
张怀擅以毒攻毒疗法,但这偏锋疗法不被皇室所喜,因此,一直被院判压制。
实际上,他的医术比那个只会溜须拍马的院判强多了。
而最后他被院判陷害,差点被贵妃处死,是霍镇南保下的。
他回乡前,曾发誓:若霍家需要,山高水远,有召必达。
……
霍三郎找回来了,霍静雅最先想到要告诉桑宁。
但桑宁又进入神仙之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她就在屋里等,等到晚上直接就在大炕上睡。
不过桑宁一直也没出来。
那边鹿时深得到了重大进展。
他调的甘草解毒的几个方子其实都管用,加上多喝灵水,促进利尿,大部分百姓都在好转。
但他发现有一个病人好的特别快,询问之下才知,他上山砍柴不小心砍出一条要在树洞冬眠的蛇,被咬了一口。
起初鹿时深以为是以毒攻毒让他体内的毒消失了。
于是上山找那种蛇。
但是找到了那蛇以后,才发现那根本是一种无毒蛇。
再次询问那病人,又看了他伤口,才知,他是被蛇咬了害怕,于是使劲放血,大概放了有大半碗,都晕过去了。
鹿时深恍然大悟。
他们竟然全被误导了!
一来就被宣扬这是北蒙奇毒,所以他们严阵以待,想的太复杂。
其实根本只要净化血液,辅以解毒药就可以!
他猜想,几十年前,这毒能致使一城百姓死绝,被称为罕见奇毒,或许是当时的官员逃避监管失力的责任而编造的谎言!
祖父说过,官场黑暗的很。
于是他马上改变治疗方式。
让全城人跑步,放血,服用解毒汤剂,刮痧,饮水,全部上阵。
效果突飞猛进!
鹿时深知道,这里面,水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如果没有瑶池水,效果会慢很多。
鹿时深是个学一反三的人,他用同样的方法,也给霍三郎放了一次血。
只是放了一丁点,就感觉他体内翻腾的血液平稳了很多。
但霍三郎身体内的毒可不是那么简单了,并不是一种,很多混合后,又产生了新的毒。
放血还需配合别的疗法。
鹿时深经验不足,不敢妄动,只嘱咐谢雨柔,别再喂他任何与灵泉水有关的吃食。
百姓的毒解了,城门口的药棚自然就撤了。
这日,是最后一天熬粥放粥,熬完就把米粮分给百姓,让他们像以前一样过日子去。
月不圆分完粥,发现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孤独的坐在那迟迟不走。
看他穿着,比一般百姓还要好些,而且他也没有端着粥碗,并不是来要粥的。
“叔,你是还有什么事吗?天寒了,没事的话就回家吧。”
月不圆带着锦棠过来询问。
师徒二人这段时间一直在一块儿,月不圆常以事实景象现场教学,比只读书本还要入心。
锦棠受益良多。
大叔眼眶就红了,用袖子沾了沾眼角:“这就不分粥了吗?”
“叔,不分了,粮食已经发放给百姓,蜂窝煤也发放,以后不用过来吹冷风了。”
“可是我……还没听够呢!”
“爷爷,您听什么?”锦棠问。
“对,就是听这个!”大叔激动道:“我听喊爷爷的声音,听喊爹的声音。
我儿子儿媳,孙子,都被西辽人杀了,家里就剩下我一个喽啊……
我天天来这,天天来这,听不够啊,听着就像是我孙子和儿子在喊我呢!”
大叔擦着眼睛,落寂而凄凉的走了。
月不圆和锦棠很长时间没动。
“锦棠,你有什么感想?”
“学生想到,不光刚才的爷爷失去了儿子孙子,很多孩子也失去了父母。”
“对,县衙如今安顿着一群没有父母的孩子,郡守大人想要在那设立安济堂。”
“那不如先询问一下有没有失去孩子的人家收养这些孤儿,再做打算。”
月不圆微笑点头。
“你和老师想的一样,不过这事要分外严谨,恐有人钻空子行恶事……”
师徒俩一边谈论一边往家走,声音渐渐听不见。
……
此时,空间的桑宁终于舒了口气。
她也不知在里面待了几天了,饿了就啃几口葱花饼,渴了就喝一口灵泉水。
完全沉浸在试验中。
不过,马上就要成功了。
又加入了硝石比例,密封的更好了些,瓦罐小地雷完成。
这是最后一次,成功的话就照这个比例制作,杀伤力正好。
她用两只不灵活的手举着,对着远处使劲一扔。
奈何手还是太废了,只扔出去七八米。
最后炸裂的那瞬间,她一下子跳进了灵泉湖里。
“轰——轰——”
“轰——”
好似空间都在剧烈震动,空气中犹如有看得见的气流在扭来扭去。
“哇哇——”一个稚嫩小娃娃的声音惊恐的哭起来。
桑宁已经躲在水底,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也不知道外面的霍静雅瞪的滚圆的眼睛。
她看见,一副仙境出现在屋子当空,朦朦胧胧,烟雾缭绕。
很快,就又隐匿不见。
桑宁更不知道,远在阳关的霍长安,本四平八稳的坐在椅子上讲话,突然像椅子冒出钉子一样,一蹦五尺高。
真的是五尺高。
让炎猛惊愕之后说了一句:“还真是神仙水,喝了能上天啊!”
第264章
造炬成阳
“滚一边去!你才上天呢!”
霍长安惊悸不已。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好似天崩地裂,就响在他耳边,震的耳朵到现在还嗡嗡的。
霍长安甩甩头,心跳如鼓,看向炎猛和冯大力二人。
“你们没听到什么声音吗?”
“啊?西辽攻城了?”冯大力抱起大刀就要往外冲。
“站住!”
炎猛看着霍长安的脸色着实不对。
主上可是被刀劈都没皱过眉头的人,现在眼神四顾,竟然带了……惊惧?
“主上,你没事吧?”
霍长安的神色更加凝寒。
别人听不到,难道……又是宁儿那边……
“主上,主上,武将军跟刚来的那拨人打起来了!”有小兵跑来通报。
刚来的那拨人,不是淮山和昌土起义的将领,是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前来投奔的位于北豳与宏化地界的一波山匪。
人数不多,只有三千人。
霍长安与他们聊过,大当家魏昶曾是当地首屈一指的护镖世家,南来北往,黑白两道通吃。
官府和绿林无不打点妥当,凡是他们家运的镖,一路道路顺畅,镖镖必达。
有一次,他们与官府合作押送了一批银镖。
也是因为与北豳县令相交多年,让他们放松了警惕,结果那批镖出现了问题。
十万白银不翼而飞,全变成了锡纸包的大石块。
这后果当然由镖局来承担。
镖局上下百来人全被打入大牢,北豳县令认定是镖局与山匪勾结,昧了这十万白银,直接判了他们个砍头之刑,马上行刑。
后来幸得与他结交的绿林兄弟所救。
可他的家人和百多镖师的家人,却被官府残害。
至此,他带着镖师投身山寨,成为山匪。
后更是潜入县衙,亲手杀死北豳县令。
因此也得知了真相。
那十万白银,是本该运往受灾之地的赈灾银,不知是上面哪个大人物,借用他们的手私吞。
这几年,魏昶也一直在查,但只查到郡守府就断了,想必那人该是位高权重,是凭他一个山匪头领怎么都窥探不到的人。
前不久,霍家军从宏化过道,被他的人察觉,探听之下,才知是霍长安带领的人马。
有伯阳侯的名望在前,又因宏化驻立大军对他们产生了威胁,他和二当家裴明安一商量,就来此做了第一个投诚者。
魏昶在北豳与宏化交界处盘踞多年,人人皆知,这也做不得假。
他们与官府作对,对平头百姓从无伤害。
霍长安在宏化都安排了人严密关注,已确定他们不是朝廷派来的,那他岂有不接纳之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只这份胆量和气魄,就令他钦佩了。
这个武高达,仗着是爹以前的老部下,一再瞧不起新人,不是说他不行,是姿态太高。
现在他们可是最需要人的时候,他不安抚还总跟人起冲突。
霍长安寒着一张脸,过去处理。
两方争吵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武高达在排兵演练。
而魏昶的人就围在那观看,不时嬉笑指点。
一群土匪懂什么排兵布阵,武高达本就瞧不起他们,这次更怒了。
指派了一小队人,就把那几个碎嘴的绑起来打了军棍。
魏昶听到消息当然不愿意了,要处置也得通过他吧,都没知会一声就对他的人动手,这是不将他放在眼里呀!
于是双方矛盾激化,竟对峙起来。
霍长安来的时候,武高达和魏昶已经在比试了。
他也没有阻止,在一旁观看起来。
武高达是一员猛将,使的是一支长铁戟。而魏昶,用的是双刀。
两人一番打斗下来,竟然是魏昶险胜。
魏昶的人发出冲天欢呼。
而武高达则黑着脸,他的铁戟更适合马上作战,近身打斗施展不开,很是被动,这就是他输的原因。
他很是不服,却因为愿赌服输,没有做声,只是脸色相当难看。
“魏当家果然武艺高强。”霍长安夸赞了一句。
武高达没脸的低下头。
“主上夸奖。”
魏昶面上带了喜色,接着询问:“主上是否现在将我等编入军籍?”
“不急,先处理完这事。你们刚来,不明白军营的规定,暂且不罚,但武将军战前内讧,需得受二十军棍。”
这算什么内讧,这些土匪还不是军营的人呢!
武高达的人想要力争,被武高达冷眼一瞪。
随即他撩衣伏地,接受军棍。
魏昶神色不自然,想要阻止,却被霍长安脸上不容质疑的寒气所挡。
身边的二当家也朝他摇摇头。
但魏昶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一来,还没立功呢,先立矛盾了?
“武高达,你是否瞧不起魏昶带来的人?”霍长安问。
“是!”武高达毫不避讳,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