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霍长安很快上手。“嘻嘻,我去烧水,你慢慢种,完了洗个澡,咱们睡觉休息。”
霍长安心一颤。
虽然知道这是桑宁随口说的一句有歧义的话,但是他心里还是像涌进了一股蜜糖,绵软甜腻浓稠,怎么都挣脱不开。
她这两日对他格外好,好的他觉得是在做梦。
明明他又惹了她生气。
这是为什么呢?
霍长安又抬头望去,正与桑宁的眼神碰撞。
她很愉悦,眼睛弯弯的,波光流转,比漫天星子还要耀眼。
他一定是看错了。
他在那双眼中,看到了情意。
心脏狂跳不止,他用加速的动作掩盖慌张。
一片地很快就种完了。
霍长安正要对另一片下手。
桑宁已经喊他了。
“不急的,今天就干这些,快来洗澡。”
桑宁已经洗完了,不过手上的绷带也全湿透了。
霍长安赶紧帮她又重新换了药绑上。
“你身边缺个侍女。”他皱眉道。
“不要。来的时候桃姨磨了很久,我不让她来。真的不习惯人伺候。”
桃姨那也算……
那他现在在干什么?
细长的凤眸不着痕迹的瞄过去。
桑宁摊着手,懒懒的,心安理得的模样。
她好似很享受他的伺候。
心里那股蜜糖哎,又开始蔓延。
可是,洗澡……
桑宁此刻脑子里也在乱想。
之前霍长安太忙,没什么时间说事,好不容易今天有事空闲,她想把两人的关系说开。
霍长安去洗澡了。
桑宁看着一片地头,不知想到什么,她站起身走过去。
……
霍长安看见摆在空间床上的他的干净衣服。
这是桑宁又出去拿的。
这样的亲密,怎么看都是一对恩爱夫妻呢!
霍长安有心想问,却又因之前自己做的那些错事而心中胆怯。
桑宁回来了,手里端着一碗红豆。
男人一身中衣穿的整整齐齐,脖子都不露一点。
可身体的线条怎能盖的住,劲腰大长腿,包的越严实,越让人想窥探。
那双细长的眼睛正视桑宁时,有种浮于表面若无其事的轻淡。
但若出其不意捕捉,就会发现他来不及收起的涟漪情愫。
桑宁看着他,轻声道:“伸手。”
男人对她的话从不迟疑。
带茧的手掌中心就多了一粒特别大特别大的饱满红豆。
当然,那是相对于其他红豆而言,在他的手掌中,还是渺小的像个大红痣。
微微歪头,他目露不解。
“这可不是普通的红豆,这是诗里的红豆。”
“你没听说吗?”
桑宁缓缓念出那首为爱代言千年的《相思》。
“红豆生南国,
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
此物最相思。”
霍长安佯装的轻淡,随着最后念出的两个字,彻底打破。
他的眼神,翻涌出剧烈的情绪,像平静冷清的湖面,沸腾烧开了。
但是很快,他仓促垂眼。
“这,这是什么诗,我没听过。
我读书不多,不太理解,他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其实诗人是表达对朋友的思念啦!”桑宁哈哈两声。
声音有些发干。
妈耶,她也紧张。
不过,还是要说。
“但是后面都用来表达爱情。”
霍长安沉下去的心又忽的跃起。
爱,情,吗?
“这也不是那个红豆,那个红豆生在南方,这是我种的赤豆,打算留做种子明年分给百姓种的。”
所以呢?
怎么不说爱情了。
霍长安紧紧盯着她。
心脏又高高的提了起来。
“宁儿,如果我找到证据……”
“哎,霍长安,咱们谈恋爱吧!”
两人同时出口。
桑宁说出来也就不紧张了,干脆一口气说完。
“找到证据最好了,如果找不到……霍长安,你能接受我不生孩子吗?”
第279章
既要又不要
朝霞瑰丽,晨雾渐散。
军营响起气势宏大的散操口号。
过了一会儿,就是外面警卫兵喊“主上”的声音。
昨夜睡得晚,桑宁贪黑不能早起。
这会儿刚洗漱完,对着小铜镜在脸上细细的涂抹。
霍长安进了帐篷,目光先扫过来。
在外面极力压下的情绪再不隐藏,带着无法忽视的热烈。
桑宁涂的是先前霍长安送的马油膏脂。
别说,虽然制作粗糙,却很好用,就适合西北这干寒的气候。
马匹那么珍贵,制作这么一小罐膏脂想来不便宜。
“哎?之前杀那么多马,没留下骨头做膏脂吗?”桑宁回头就问。
“留了,骨头,皮毛,马蹄,马齿,马心,马bi~”鞭。
“嗯呃,留了很多,都被军医们抢去了。”
霍长安脱了半甲,擦洗一下,来到她身后,没有靠的太近。
“那就好,没浪费。一会儿我去找点再做几罐。
来,你也抹一抹,脸都被风吹糙了。”
桑宁抹了一指头,要给他往脸上抹。
“我,我自己来。”霍长安猛地后退。
耳朵红了一片。
“干嘛呀?不稀罕我?”
“不是!我喘不动气。”
桑宁:“??????”
霍长安也不明白,以前自己恨不得往桑宁身上靠。
可昨天知道她的心意后,每当她用那双明亮的眼睛看他,或者靠过来,他就激动的喘不动气,像得病了一样。
真是太没出息了。
桑宁看他脸红气喘的,着实好笑。
“那这样我还不能亲你啦?”
“要不,你试一下?”
这话接的倒是快。
桑宁嗔他一眼,抿唇笑:“谁愿意亲你!”
这一眼,带着姑娘家的羞涩,像能勾人魂儿一样。
霍长安神魂颠倒的,傻兮兮的咧了嘴。
桑宁去了火炉边,他紧跟着过去。
“你别动,要吃什么,我来做。”
“先吃你一口开开胃。”
桑宁出其不意踮脚就亲在他脸上。
“吧唧!”
好大的响声。
亲完她就跑炉子对面坐下朝他笑。
她看到霍长安像个雕塑一样站在那,眼里的火越来越盛,越来越盛……
妈呀,点火就着啊?
桑宁脸有些烧,伸手摸出几个鸡蛋。
“吃鸡蛋算了。”
“再熬点红枣粟米粥,我来弄。”
霍长安几步过来,蹲下身,往锅里添了水和米,手搅动淘米。
然后抬头。
细长的凤眼再次锁住她,浓烈的情感几乎要溢出。
这种眼形,要么冷的冻死人,要么妖冶勾魂迷死人。
他现在满目瑰艳,含情脉脉,就在勾人的魂儿。
“禀主上,军医给您送药来了。”小五子在外头报告。
炉内的煤发出“噗嗤”一声动静,像是火被熄灭一般。
“进。”
霍长安又看了桑宁一眼,幽深幽深的,和刚才两个极端。
像是把冲天而起的火龙一下子拍进深渊,那火龙就在深渊仰望着她,伺机下一次的行动。
没想到进来的人是凌飞飞。
依旧是一身灰扑扑不扎眼的衣服,不过头上多了一根显眼的珠簪,给她太过寡淡的装扮添了一抹亮色。
她微垂着头,看着很规矩。
“主上,这是民女爹为您新配置的药,先前的就不用了。”
凌飞飞放下托盘,把几种药一一讲了一遍。
“知道了,出去吧。”
凌飞飞称是,不过顿了顿,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罐。
“西北风沙大,民女做了点马油膏,送给主母使用。”
“哦?我正想要这个呢,那就多谢了。”桑宁说。
凌飞飞舒缓一笑:“主母若是还需要什么,尽管派人通知民女。”
“好呀,你会做秋梨膏吗?”桑宁随口问。
霍长安把放在炉沿上的鸡蛋剥了皮,递给桑宁。
桑宁没有接,问:“烫手吗?”
然后俯身咬了一口。
霍长安眉眼全是笑意,“有点,我拿着你吃。”
凌飞飞不由抬眼望去。
目光就是一滞。
在外威风凛凛的主上,蹲在炉边,仰着头,像侍奉人一样喂主母吃鸡蛋。
喂完又开始端起锅熬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