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妖僧这话说完，手腕一转，噶擦！屏障碎裂。全部亡灵倾巢而出。
“万千言语，怎敌得过一界之权。”
“我一开始要的就只是这滔天的力量。”
秦鱼摊开手，后背万千仙灵植破土而出，其仙灵威势直接碾压无数亡灵。
一瞬，虬髯等人忽然可以动了。
不必再说，大敌来，杀！
所有人全部做出御敌状态，而苏挽墨看了不远处的秦鱼一眼，双手摊开，火焰球在掌心跳动。
秦鱼有一句话说得对，不管从前情爱纠葛如何，真正有人杀上门来的时候，谁还有心关心儿女情长？
跟生死以及位面胜败来说，情爱终究只是小事。
亡灵黑紫大军，从天从大地，全方位怒嚎席卷而来，而万千仙灵植在地面攀爬，在天空生长，也在瞬间朝对方冲袭而去。
震撼，太震撼了，如此规模甚至超过Ａ－444的一战。
一瞬，亡灵骑兵大将举起长刀呼啸劈砍而下，仙灵枝干削化变成第一波尖锐长矛穿刺，远方，灵藤勾缠，化作一个个生长于粗大主干上的树人，手中弓箭准备。
十万弓箭手浩然抛射。
对面，亡灵大军也祭出亡灵弓箭大队。
嗡～二十万根箭矢两边分别抛射……
它们对射撞击的瞬间，是射裂，是撞歪，是彼此截断。
但也被齐齐扭曲粉碎。
因为另一边的高空……轰！
妖僧跟屠刀劈在了法杖之上。
神明之威，震裂空间。
秦鱼单手握着法杖，身体一旋，粉碎成诸多绿意，在十几米外的位置凝聚，手中法杖旋转，一端点了虚空一下。
嗡！
空间扭曲。
妖僧屠刀一切，空间撕裂，他再一探手，嘴中默念咒语，空中生了九道邪力，邪力出现，亡灵呼啸，大量亡灵灌入其中，将邪力硬生生填充成龙。
九邪龙咆哮长空，来势汹汹。
人的修炼力量，其实多来自于环境，借力蓄力，妖僧屠了一界，杀戮成邪，得了一界的邪力，力量自然恐怖，至于秦鱼……
她本就是异端，但能否抵抗妖僧还未可知。
只是这九邪龙太可怕。
萧庭韵抬头看去，正好看到九邪龙从九个方向全方位攻击秦鱼。
她担心，看向阿瑟诺狄斯，阿瑟诺狄斯正准备飞上去，却……天空之上竟有隔离薄膜。
她探手一摸，指尖触碰到一层薄薄的屏障。
这是什么？妖僧设置的？
不对，是秦鱼！
阿瑟诺狄斯吃了一惊，正疑惑秦鱼为何要设下如此屏障，却又有一种奇怪的想法。
好像这个人……依旧在谋算什么似的。
就在阿瑟诺狄斯发现这件事并疑心的时候，上空的九邪龙已经靠近了秦鱼。
仙灵破碎。
仙灵之植凭空生长，被九邪龙撕咬粉碎，但九邪龙也被仙灵之植缠住，凄厉邪戾的龙鸣之中，妖僧鬼魅般杀入绿意粉碎的仙灵丛中，屠刀来。
轰！
秦鱼被一刀抵着穿破仙灵丛，仙灵丛粉碎诸多，绿意如翠，花草芬芳，这一幕本极美，但秦鱼被一刀击退而出，花瓣碎片从她鬓角脸面飞梭而过，她看了妖僧一眼，手腕一松，屠刀插入身体，但另一只手从格挡的法杖底下抽出一把剑来。
噗嗤！
法剑同样刺入妖僧身体，生机灵力恐怖，伤害了妖僧的邪体，他的伤口发出尖锐的鸣叫声，仿佛里面有无数微小的亡灵嘶嚎。
哗啦！在对方第二次进攻前。
两人分开，屠刀跟法剑拔出，各自鲜血飞溅。
但屹立长空，谁也没提自己身上的重伤。
妖僧只手掌点了下伤口，指尖沾染到黑血，黑血上有如同的微小亡灵，他舌头舔了下，叹气：“这么多年了，还是觉得特别难吃。”
对面，苏若没去管屠刀刺入的地方。
那个伤口在恢复，但恢复很慢，因为毕竟是妖僧的屠刀，邪恶极致。
停下了？
不，外在看来两人都在管理伤口，实际上……这只是幻象，轩罗白还在评价这两人谁受伤更重的时候，轰然一声，中央公园凹陷了。
那两人竟化作无形的残影打入了公园，湖泊水花四溅，众人还未看清那些水花到底溅起多高，水龙呼啸而起，两个人卷着水浪到达高空，最顶端，两道光……
轰！
光的极致轰击在苍穹顶上，乌云尽驱散，空间震荡。
轩罗白第一时间得到黄金壁的通知。
——快了！
“快啥？”
——大小位面开战，位面意志无力不得不介入这两个神明的厮杀，无力维持对外界神明的限制，所以……
——神明快降临了。
轩罗白震惊！
卧槽，也就是说神明也会在这个位面开战？
这个位面还能存在？要炸了吧！
就在轩罗白震惊的时候，秦鱼跟妖僧的厮杀程度直线上升，半点情面也不留，杀得昏天暗地，那些亡灵一茬一茬被灭，仙灵之植一片一片被毁灭，但亡灵无限，仙植再生，这就是一场无休无止的战争。
结局取决于秦鱼跟妖僧的胜败——在神明还没降临之前。
妖僧跟秦鱼也察觉到了两边神明即将降临。
骨子里，他们两人都是孤傲的，不愿让别人插手，否则秦鱼也不会提前利用降临规则提前主掌开端。
开端如斯，结尾应如是。
所以两人只对视了一眼。
妖僧面无表情，眉心的朱砂微微一动，这一滴血其实就是他的神格。
杀戮神格。
轰隆！地球小位面动了，开始强行吞噬大位面。
地面震动，空间扭曲，整个世界的生灵都察觉到了，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天空好像塌陷了。
要被吞了吗？
第1378章
装得不像（两章节前后更错，等明天修改，鱼香炒蔬菜和氏璧）
刺剑后，她眼眶带红涩，瞳中带凄凉。
“我在想，为何我步步算计，却总比命慢一步。”
“本以为你只是一个厉害却有隐疾的人，可利用，我走这最后一步，以命换命，我心甘情愿，无怨无悔，毕竟这世上终无我可牵挂之人，也不会再有人牵挂于我。”
“可是太可笑了，我抱着必死的心吊着叶堰那些人逃亡，却怀孕了。”
她盯着妖僧，表情古怪：“明明连子宫都没了，一生不孕，就那一次，就一次，我却怀孕了。”
“我在医院的后院蹲了很久，那时就在想，你是妖怪吗？”
这个问题很好笑啊，特别逗趣。
可是没人能笑。
战场特别安静，因为所有人都不能动。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你不是什么妖怪，却是什么邪佛之子。”
“邪佛之子，那是什么东西？”
邪佛之子，是什么东西呢？
很可怕的存在呐。
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要么是凡人，要么是亡魂。
何其卑弱。
可她没说是从哪里知道的。
这也不重要，她略过了。
“邪佛之子，渡劫而来。”
“什么劫？人间红尘，血亲至痛，爱恨魔障，生死为难，善恶之选。”
“你的劫那么多，一生之中所遇凡人，一个个都是你劫数上的一颗棋子。”
秦鱼指了下自己，手指敲击了下眉心的神格，随意一敲，恐怖的能量随之震荡，空气为之翻卷，整个战场都在颤抖，她却仿佛自嘲，“我，便是你爱恨魔障上的一颗微不足道的劫棋。”
“棋子，有它的棋路。”
“秦鱼，自有秦鱼的棋路。”
“原本不起眼，可我从了恶念，把你拉入了深渊，于是一切都变了。”
“可又有谁知道……”
秦鱼拔出胸口剑，动作缓慢，剑尖落在妖僧眉心。
“我有多厌恶你。”
妖僧眉心滴黑血，问：“厌恶我什么？”
“厌你一面成魔可报仇雪恨，亦可成魔后恢复尽善一面，恶你不管做过什么，终归有人愿谅你理解你护着你。”
“邪佛之体，不论堕邪成佛都有余地，理所当然。”
“而我……每个日夜，我都想这满天神佛可有谁愿意救我。”
她一声虔诚不知多少次，便是百里磕路，佛前叩首也不足以淡化她的诚心。
但凡神佛愿意救她……
可是没有。
她等了好久好久。
她始终没能等到那一天，所以只能在每个日夜里挣扎——她必须要做什么事，她不能做什么事。
最后她还是做了。
结果却得知他就是邪佛之子。
顺便还送了一个孩子。
这还是她自己选的路。
她能怎么想？还能怎么想？哭吗？哭给谁看？
蹲在医院后院无人经过的角落，她其实是哭了的。
看她在这里，却只能说……
“我在想，我不后悔。”
“因为我始终不能后悔。”
始终不能后悔，这句话的痛有谁能知，又有多少人能看到她眼里的猩红，以及发自灵魂深处的戾气。
然而妖僧定定看着她，半响，说：“你后悔了的。”
“所以你尽力逃亡，想拖久一点，想给她找一线生机。”
“你被活埋的时候，双手护着肚子。”
“你想保护她。”
“一如你的父母竭力去护你，却无能为力。”
他像是戳破了最后也最隐秘的一层薄膜。
她后悔，不后悔，其实后悔。
这些都不堪与人说，不敢与人说。
他来了，于她说旧事，也一一戳破他们之间所有的恩怨情仇，以及个人的荣辱跟孽障。
这是清算，也是释怀。
她却未必都想听。
因为太痛。
因为太痛，所以她眼里有泪，但也只是一垂眸，眼睑截断一滴泪。
“我这一生，也只错了一次。”
“但永远无法回头。”
然后，秦鱼手指一顿，把手中的剑一甩！
嗡！
剑直接插在了青冥棺上。
颤抖着，嗡嗡作响。
这就是她的态度。
“你来，无非是想杀我取魂以复活这具尸骨，圆你邪佛之路上的执念，渡你邪佛之路上的劫难。”
“亦想杀这一界生灵，熬练第二界亡灵，融合两大位面，成你的道。”
“我等你来，亦是想杀你，了断你我之间的恩怨。”
妖僧捏紧佛珠，盯着她，“你厌憎这世间负你，恨漫天神佛无情，我又何尝不是。”
“凡人为棋子，我之邪佛体，何尝不是这苍穹之上无上存在博弈之棋子。”
“我试探你，便是想知你是否是从前的那个人，你与我万年守着的她本就一体，你不必将我想得太过邪恶。”
“你说你对我谋划，其实当时你另有法子，只是你不想选，所以选了我。”
“你将我拉入红尘孽障，自己却一心想脱离。”
“为何你总不能对我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