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这种情景下，仿佛只要她说出任何他不爱听的话，他就能原地暴躁得变异了。当然了，杀是不可能杀她的。
玉卿是故意用这双横行针尖的瞳孔看着她，乔莺意识到了这一点。
电光火石间，乔莺想到了之前几次她生气的经历。
只要他不经意露出非人的模样，她就会---
妥协。
对，几回都是这样。
无声的硝烟还没四起，她就心里发怵地先投降了。
于是乔莺脑子一转，点点头：“嗯，我不紧张，谢谢你的理解。”
玉卿：“...”
他以为老婆会和刚才一样紧张地解释为什么要瞒着他这件事。
乔莺故意心情不错地拉着玉卿一起用午餐。
等吃了个肚儿圆后才发现，玉卿几乎没吃几口，并且神情十分冷淡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漆黑的短发柔软光洁，狭长的丹凤眼微垂，翘而浓密的睫毛不时眨动轻颤。
一言不发的时候，他身上有种近乎神性的美感以及摄人的压迫感。
见乔莺终于正视他了，男人的声音好听得近乎蛊惑的温柔，问：
“小莺，我是哪里做错了么？”
乔莺喝了口香茶，瞥向窗外西岭覆雪的美景，再看屋内摆设着的鲜花。
她现在住在奢华的房中；闻着没有任何污染的清新空气。
享受着最高级别的基地安全防护；
普通的一餐就能吃掉一阶异能者两个月的工资。
看，这一切都是玉卿提供给她的。
他对她的感情几乎用痴迷和忠诚来形容。
乔莺没有回答玉卿的话，只是放下茶杯，调动了一下体内稳稳的四阶异能。
充盈的异能，更好的视力和听力...
两年多的穿越生活痛苦得令她快要忘记，她其实有个家境殷实的出身。
年少混进娱乐圈就有代表作，黑红流量不停；
她也曾是给公司赚钱赚到经纪人优先捧她；
想到犹如隔世的现代生活，乔莺不禁开口：
“玉卿你知道吗，我曾经每年都会做几百万的公益事业。”
“我是个演员，也是个业余歌手。我的父母有各自的生活，但是他们对我的金钱从不吝啬...”
玉卿第一次听到乔莺主动提起她的过去，眼神沉沉地看着她。
放在大腿上的手指猛地攥紧。
小莺这是---
乔莺看着玉卿，神色带着狡黠的笑意。嘴里说着的曾经，仿若是别人的经历。
可说得玉卿心里钝痛。
“在莫名奇妙来到这个世界后，我吃过很多苦...”
“你曾经伪装过队友接近我，你应该知道，我很难进阶，赚不到钱...偏偏长得好看...”
“你说过你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回去，所以我猜我大概率是回不去了。”
玉卿立刻起身，徒手就轻松拉开了乔莺的椅子，半跪在她眼前。
“乖乖，我不问了。我刚才只是、只是忍不住想要知道你的一切。”
“你是我的伴侣，我想要知道你的一切，我承认我有病，可是我--”
乔莺伸手摸上玉卿的脸。
“命运突然把我扔到了这里，什么也不给我，眼睁睁看我一次次从尸体中站起来。"
"在此之前，我连一条鱼都没有剖过。”
“我第一次杀丧尸的时候，那只丧尸可能刚转化，还带着人性...我杀了他以后，只要一回忆就会吐，症状持续了半个月才好...”
说完这个，乔莺才说起玉卿前面问的问题。
“我第一次听见它们说话，是一个月前的车上。那时我并不信任你，还很害怕。”
“也正是因为偷听它们说话，我知道了原来我和你有了契约，知道了你曾经扮演过很多陌生人出现...”
玉卿就着乔莺摸他的动作，将脸埋进她的掌心，落下湿热的亲吻。
含糊道：“我不问了。”
“老婆别不开心，别怕我--”
乔莺捧过男友的脸，看着这张皮相秾艳的面庞，凑过去与他接吻。
言语中的爱意对乔莺来说，只能聊以慰藉，毫无安全感可言。
在爱情中只有做出实质性的事实，才会令乔莺产生绝佳的信任感。
玉卿做到了。
他把什么都捧给她，无论是充盈丰沛的物质还是制衡他的契约。
她在怪物的脖子上套了圈锁链，这令她非常有安全感。
这或许就是和怪物恋爱的好处。
乔莺捧着玉卿的脸主动吻他，撬开他的齿关探进去，主动缠了上去。
玉卿半跪着，乖顺地张着嘴。鼻息间呼出灼热的气息，俯身贴上去渴求她再亲近一些。
对乔莺来说，接受一个非人邪物作为相伴的爱人没有想象中困难。
既然接受了，就要认认真真接纳他，努力用平常心对待。
他是实力恐怖的怪物，但也是她的男友。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跪着，缠绵地吻了许久后才以额相抵，各自平复着。
玉卿起身把乔莺抱进怀里，对她慢慢解释：
“它们是我，但只是一部分...它们有自己的思维...我的大脑可以控制它们...”
“小莺你既然能听懂它们沟通，那就尽情使唤它们，就算把它们剁下来都可以。”
“不用可怜它们，它们会重生，不会死的。”
乔莺：“我，试试？”
玉卿注视着她，情绪飞扬高涨，“嗯，尽情利用它们。”
心脏好舒服，小莺主动和他说起过去的事。
小莺主动亲吻他，信任他。
只是这样看着她、呼吸着她的呼吸、伸手就能触碰她...这种愉悦感令他抑制不住病态的贪婪。
“也可以随便利用我...老婆，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第32章：妻子
翌日午时
风雪袭城，寒风像一把锋利的剑在夜空里飞舞。吹打着树叶，发出尖厉的叫声。
X基地的异能者公会大楼门口
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中，来办理婚姻登记的只有乔莺和玉卿两人。
两张防水防火的轻薄纸张上面，盖着异能者工会金闪闪的认证章。
玉卿借着“我看看老婆你的”的借口，将婚姻凭证公然收进了他的空间。
乔莺觉得男友，哦不，丈夫的这个行为特别戳她。
乔莺心里吐槽完自己，死鱼眼地看着寒风呼啸的大街。
结婚了啊--
在末日新世纪，能缔结婚姻关系的异能者太少了。
因为一旦将自己的异能者号码与他人的捆绑在一起。
如果其中一方不幸遇难，另一方能直接继承对方的所有金钱和积分。
这个和旧世界的继承法一样，配偶和孩子是第一继承人。
不一样的是，如今的世界变了。
在末日纪元的社会里，法律和道德早已经被人们遗忘。
如果有人骗婚，在婚后杀了配偶以获得对方的所有财富。这在现代世界还有法律作为武器。
而换成在这个世界---
这个人是被丧尸感染了？
还是被异种吃了？又或者被配偶杀了？
没人在乎，也没有办法会为ta讨回公道。无论男女。
乔莺记得昨晚事后被玉卿抱进浴室泡澡时，她问他：
“我们有契约绑定，你为什么还要来领证？多两张纸而已。”
玉卿的回答是：“高兴。”
乔莺看着此刻在身边的新手丈夫，他激动地瞳孔漆黑无光，嘴角的笑都压不住。
算是理解昨晚他的回答。
真的有这么高兴吗？
乔莺没有任何兴奋的感觉，只是有点恍惚。
这个世界不是她的家乡，她从来没有归属感。
对于多两张纸的婚姻关系，更无所谓。
无非是向别人介绍的时候，从“这是我男友”变成“这是我丈夫”。
“老婆，我昨晚制定了我们的蜜月旅行计划...我们一路往南……”
乔莺把呆滞的眼神收回，看着大狗狗似的玉卿黏糊在她旁边絮叨。
偏执的浓稠的爱意通过契约的传递给乔莺。
就算已经降低了七八分，也足够把乔莺溺死。
她的心情也奇异地被带动起来，眼睛都弯了：“你知道蜜月旅行？”
乔莺看着一脸认真的玉卿，好笑道：
“你是说在这个丧尸横行的土地上，出去度假？”
玉卿牵着老婆的手去地下停车库，心情好到恨不得潜入深海翻滚。
“嗯，不是说你的家乡在百年前吗？我查过了那个时代的所有资料...”
“我们先请你的朋友吃饭，而后准备出门一年旅行...”
“对了，喜糖昨晚就定下了，我定了很多...”
玉卿一边解释，一边顺手把从旁边扑过来的丧尸冻成冰渣。
他的心情好到看丧尸都眉清目秀的，给了它们瞬间投胎的机会。
看得乔莺眼尾一挑，浑身放松了下来。
上了车后，玉卿为老婆系好安全带，又兴奋地掐着她的下巴吻上去。
“你可以一边享受蜜月旅行，一边提升异能。”
亲了几下解馋后，又说：
“我们拥有漫长的时间，可以做很多事。”
乔莺听到这句后，欣然接受了提议。“好，听你的。”
只要寿命够长，万一能找到办法回到现代呢？
至于玉卿说的一边提升异能，一边旅行...
这个提议倒是真的不错唉！
——
这夜，还没开始蜜月旅行的乔莺已经有点后悔了。
玉卿和普通人类不一样，人类男子会在意妻子的感受，但是更多的是关注自己。
而怪物却只在乎伴侣的感受。
玉卿做的一切都只围绕着乔莺进行。
他本人似乎不知道自己正在失控。
所以露出的神情偏执，脸部偶尔出现古怪的痉挛。
乔莺自然没心思观察他的表情。
她哽咽到不能回复他，而玉卿堪称发疯到忘乎所以了。
“我爱你”三个字反反复复，并且还要一遍遍对乔莺讨要回应。
他问“你爱我吗？”、“能不能爱我？”…
玉卿粘稠痴态的神情在黑暗里异常的兴奋。
兴奋到诡异病态的程度。
再到后来，玉卿断断续续说的话，乔莺完全听不进。
两人的眼泪早就混迹在了一起，分不清你我。
玉卿这个非人类恐怖体就像是人类之上、生物享受的最高形式。
在乔莺昏睡过去之前，她清晰地听到了一句话。
那是前天她问玉卿，但他并没有回答的那个问题。
她问男友：
“你把自己变成我最喜欢的模样。那你原本的样子呢？”
今天，丈夫回答了新婚妻子：
“这也不是真正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