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悄咪咪瞥了一眼女子的事业线,李杳眨了眨眼,眼里露出慕艳之色。她有机会变成这样么?
女人注意李杳的视线,抬手一挥,顿时裹上了一件青色的衣服。
她朝着李杳“呸”了一声。
“不要脸的女流氓。”
李杳:“……”
男人这么说她就算了,怎么女的还这么说她?
都是女的,看一眼又怎么了。
真是的,小气。
想归这么想,但是李杳还是觉得庆幸,最起码眼前这个女妖怪没有扇了她一巴掌之后再骂她流氓。
是的,她一眼就看出了眼前这个女人是妖怪。
她自己不知道从哪里断定这个人是妖怪,反正她就是确信。
女妖怪微微抬起下巴,收了捆住李杳的藤蔓。
“你去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了。”
李杳:“?”
李杳指着自己:“我?”
“让你去你就去,你废什么话?”
李杳也不知道自己哪里的胆子,她说:
“这不是废话,我就问你,我把他衣服扒了之后呢,你看着我俩双修,还是我看着你俩双修?”
李杳承认她是变态,一眼就洞穿了女妖怪的心思。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同类相聚,皆是变态。
“当然你看着我俩双修了。”
女妖怪说。
李杳顿时把手藏在身后,“那我不要,看了长针眼。”
女妖怪顿时掐住她的脖子,锋利的指甲像是要硬生生掐进李杳的喉咙里。
“那捉妖师身上穿着的是法衣,寻常妖物不能靠近,我留着你本来是想让你去脱他的衣服,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把你们都杀了!”
李杳眨了眨眼,瞬间懂了这女妖怪的意思。
眼看吃不着,想恼羞成怒都杀了。
她刚想说什么,忽然一只剑袭来,直直从女妖的肩膀处滑过——把人的胳膊斩断了。
李杳获得解放,踉跄着后退一步,正好跌进一个温热的怀里。
她回头,正好看见了溪亭陟苍白的小半个下巴。
李杳顿时站直了身子,往那儿一站就是兵,神情坚毅而目不斜视。
溪亭陟看了她一眼,放开了扶着她的手。
挽月剑早已经重伤了女妖的肩膀,将女妖钉在墙壁上。
溪亭陟走过去,还没有动手,女妖就连忙求饶:
“你放过我吧,我这辈子还没有做什么恶——”
李杳站在一边,凉凉道:“你那是想作恶还没来得及吧。”
女妖瞪了她一眼,她楚楚可怜地看向溪亭陟:
“我还救了你呢公子,你当时在河里差点淹死了,是我将你救上来的。”
李杳单肩靠在墙上,看着女妖梨花带雨的样子,又看了一眼冷漠无情的溪亭陟。
啧,她小包袱里的瓜子都潮了,不然……
“李杳。”
李杳:“?”
溪亭陟看向她,“躲我身后来。”
李杳刚想说不用,她这儿站着挺好,结果溪亭陟说:
“等会儿血会溅你身上。”
李杳站直了身子,两三步躲了溪亭陟身后。
女妖瑟瑟发抖地看着面前不近人情的捉妖师。
“那什么,公子,有事好商量嘛,而且你看我长这么漂亮,可以跟你双修的嘛。”
女妖看着溪亭陟,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说:
“不双修我也可以给你当丫鬟的,就像你身后那丑丫头一样,伺候公子穿衣吃饭,还能……”
女妖话还没有说完,溪亭陟身后的李杳就狂咳嗽不止。
溪亭陟回头看她,“你生病了?”
李杳咳嗽着摆手,她这是因为胡乱编身份心虚。
溪亭陟从纳戒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李杳。
“这是治疗风寒的药,你刚从水里起来,身上又穿着湿衣服,凡人之躯想来是受不住的。”
李杳看着那小瓷瓶,刚要接过,被钉在墙上的女妖怪却发现了端倪。
“你根本就不是他的丫鬟!”
说着女妖怪就跟溪亭陟告状:
“公子,你这夫人不老实,她刚刚骗奴家说她是你的丫鬟,要是她如实告诉奴家你早已经成亲,奴家又怎么敢做出亵渎公子这种事情来。”
“哎哎哎,你别装!”
李杳心虚归心虚,但是解释还是要解释的。
她道:“我分明一睁眼就看见你坐他身上,那时候你也不知道他成没成亲吧,那你怎么敢坐他腰上!”
“我那是在替公子疗伤!”
“你唬鬼呢?有不穿衣服疗伤的?!”
第9章
那你要上来吗
9.
“李杳。”
溪亭陟唤了一声李杳的名字,李杳顿时闭嘴了。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听他的,反正李杳就是没胆子反抗。
她一个女人,活得跟一个怕老婆的男人一样。
溪亭陟看向被钉在墙上的妖怪,“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便饶过你性命。”
“好好好,公子你问。”
“这里是何处?”
“这里是玄天秘境,每五年一开启。”
溪亭陟继续问:
“秘境内难以滋生妖灵,你如何会在此处?”
“我是五年前不小心误入这里的,刚开始的时候本来想着五年后出去,但直到今年我才知道这个秘境有进无出,哪怕是五年后的入口重新开启,修为达不到也是没有办法出去的。”
李杳顿时懵了,“啥意思?我出不去了?”
“这也不一定。”女妖怪看向溪亭陟,“公子灵力通天,要是修到元婴境界,带我二人出去应该也是可行的。”
李杳看向旁边的溪亭陟,意思是现在只有等这人修炼到元婴期才能出去。
可是修炼之路何其困难,莫说是元婴期,哪怕是金丹期也是许多人一辈子无法跨过的枷锁。
溪亭陟看着女妖:
“这秘境中可有其他人或者其他妖物?”
“没了。”
女妖怪如是说,“自我来这儿五年,除了你二位以外,没有见过其他人。”
李杳傻眼了,意思是她只能跟溪亭陟和一只爱慕溪亭陟的女妖怪过一辈子了。
李杳晕了。
书名意思上的晕。
她晕过去的时候好像落进一个怀里,温暖的怀抱,舒服地李杳想一睡不起。
她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又看见了那张女人的脸。
是一张清婉秀丽的脸,穿着青色褙子,温温柔柔对她笑着。
“为什么还不醒?”
为什么还不醒?
她的情劫不是应该早就结束了吗?
李杳猛地睁开眼睛,翻坐起身,她好像感受到了梦里那个人极度的担心和紧张。
“你醒了。”
穿着白色法衣的男人走进竹屋,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
溪亭陟看着她额头上的冷汗,“你做噩梦了?”
李杳沉默片刻,然后摇摇头。
“我不记得了。”
她真不记得了,明明那个人的脸那么熟悉,她却一点也想不起来她是谁。
溪亭陟沉默片刻,把手里的药递给她。
“先把药喝了吧。”
李杳“哦”了一声,缓缓接过他手里的药。
一口闷完了,她才问道:“这是什么药?”
有点苦,不太好喝。
“治疗伤寒的药。”
李杳又“哦”了一声,她傻傻看着自己的躺的地方,竹屋竹床,还有竹子编的家具。
“这是哪儿?还在秘境中么?”
溪亭陟点点头,“我们暂且只能先住在这里了。”
李杳抬头看向他,“暂且?”
她猴子探头,“意思咱还能出去吗?”
“我会带你出去的。”
溪亭陟如是说。
“哪种带?”
李杳幽幽道:“八十年后我化成一杯黄土,你把我骨灰带出去也是带。”
溪亭陟:“……你若是想如此,八十年后我定当来接你。”
溪亭陟跟李杳相处这两天,大概也摸清楚李杳是个什么性子了。
他把药碗放在一边,“你且好好休息,莫要担心,我定会努力修炼带你出去的。”
“我可以和你一起修炼么?”
李杳说,“我也有灵力了,我是不是也可以修炼,要不你教我两招防身术吧——不求能打败大妖,只要够应付几个山匪就行!”
溪亭陟看着李杳亮晶晶的丹凤眼,沉默片刻,还是残忍地戳穿了李杳的幻想。
“那些灵力在你的体内已经消散了。”
李杳眨眨眼,立马抬起手,努力了许久,也没有在掌心看见那一小团熟悉的蓝色火焰。
溪亭陟道:“双修能把我的灵力过渡到你身上,但那终究不是你自己修炼来的,只存在片刻就会消散。”
倘若李杳是个捉妖师,这些灵力倒是能帮她提升修为,但是她是个凡人,是贮存不住灵力的容器。
李杳死心了,她躺倒在床上,对溪亭陟摆了摆手。
“你去修炼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溪亭陟没走,他坐在小凳子上,看着床上把头埋进枕头里的女子。
上辈子,他与她成婚三年都没有仔细看看她的样子,这辈子分明没有成婚,他于她也无需再承担责任。
可是在看见李杳误会他与沙师姐的关系时,他还是第一时间追上去跟李杳解释了。
在他潜意识里,他还是把李杳当作妻子。
所以在李杳提出双修的时候,他没有拒绝。
“李杳,你很想出去么?”
李杳从枕头里抬起头,扭头看向他,然后立马翻坐起身。
“你有别的办法能出去?”
溪亭陟看着他,“如是用你体内的赤魂果双修,我有把握在两年之内出去。”
李杳一顿,眨巴眨巴眼睛。
脑子好像无法思考了。
小黄书在她脑子里一页一页翻过,上面的人被换成了她和溪亭陟——李杳面红耳赤,口干舌燥,一颗心脏砰砰砰地打擂。
像是从她胸膛里跳出来一样。
李杳傻坐着,一时间不知道她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各种思绪在她脑子里闪过。
这话啥意思?她可以白睡溪亭陟两年?
——两年啊,她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李杳动了动屁股,身子往后面挪了挪,在床前空出一片位置。
她看着溪亭陟,“那你要上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