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肯定分你一半。”“是吧,只要爱的男人够多,你压根就不会在意失去了哪一个。”
李杳摸着下巴,“但是我没看上过其他男人。”
“那是你见的男人还不够多,等出去后姐姐带你逛欢楼,保准你看一个喜欢一个。”
霜袖的话刚说完,一阵飓风袭来,把李杳肩膀上的壁虎掀翻,直接掀到了水塘里。
“李杳。”
李杳一愣,缓缓抬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溪亭陟已经没有练剑了,站在瀑布底下看着她的方向。
她低头,看着在水潭里游得欢快(拼命)的霜袖,好像看见了等会儿的自己。
溪亭陟没有等李杳慢吞吞地走过去,而是走到李杳面前,伸手拿过李杳手里的树枝扔在地上,然后摘取李杳头发上的树叶。
“你的腿还没有好,应该在屋里好好休息。”
李杳微囧,盯着溪亭陟关怀的视线脸红地不成样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要说什么。
溪亭陟看着脸颊微红的姑娘,伸手把姑娘头顶炸毛的一丝头发压回去。
“找我有事?”
他知道李杳是个害羞的姑娘。
一般在双修过后的第二天,她不会主动出现在他面前。
李杳点头。
“我忘记了一些东西,现在想记起来,有什么办法么?”
溪亭陟看着她,伸手,指尖触碰李杳的额头。
淡蓝色的灵力钻入李杳的脑子——她对这股灵力很熟悉,这股温暖的灵力几乎隔日就会出现在她身体里。
半晌后,溪亭陟收回手。
“你记忆有损。”
李杳猛地点头,“我五年以前的事都记不清了,现在还能记起来么?”
溪亭陟收起挽月剑。
“先回竹屋,我用灵力探查你全身看看。”
按道理来说,他的灵力在李杳身体里面来来回回这么多遍,他不应该不知道李杳身体的异样。
但是这么多次,他却没有发现李杳记忆有损。
李杳“哦”了一声,乖乖跟着溪亭陟回竹屋。
一开始她还没明白为什么检查身体要回竹屋,直到那股熟悉的灵力贯穿她的四肢百骸,她不得不软倒在床上的时候,她明白了。
这要是在外面也太羞耻了。
“凝神。”
溪亭陟检查着李杳的识海,她的识海贫瘠地像一块荒原,除了干涸的土地之外什么也没有。
而她的心脏处,有一颗果子。
那是赤魂果。
他的每一丝灵力都在这个果子上流淌过,要是这果子有问题,他应该早就应该察觉出异样。
为了保险起见,溪亭陟还是注入了一丝灵力去探查果子的深处。
“等……等……”
李杳抓着他的肩膀,用力地指尖都在泛白。
她觉得不太对劲。
好疼。
像是一根钢针刺穿她的脑子,疼得李杳像四处打滚。
溪亭陟看见李杳脸色苍白额头上沁出薄汗的样子,立马收回灵力。
在他收回灵力的一刹那,李杳彻底软倒在他怀里。
她晕过去了。
溪亭陟一手搂着她的肩膀,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那果子和李杳的心脏融合在一起了。
也就是说,上辈子李杳强行剥离赤魂果就像是在把心剜出来给他。
可是这个傻姑娘在承受了剜心之疼后,还要风轻云淡地跟他说,“你可以回家了”。
一向温和有礼的男人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李杳,他该怎么对她才能对得起这个姑娘一片心意。
第15章
李杳想变成猴子
15.
李杳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坐起身,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扶着脑袋。
怎么回事,为什么白天的时候这两处会那么疼,竟然直接把她疼晕了。
“你醒了。”
溪亭陟掀开青竹色的窗帘,看着床榻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脑袋的姑娘。
“胸口疼和头疼?”
李杳立马收起手,摇了摇头。
“不疼。”
溪亭陟看着她的神色,确定她的神色不似作伪后,拿过一旁的外衣替她穿上。
“吃饭吧,我做了你喜欢吃的清蒸鱼。”
李杳僵直身子,胳膊僵硬地像木头,任凭溪亭陟怎么举也不动。
溪亭陟看向她,李杳眼珠子盯着地板,小声道:
“我自己来。”
心上人给他穿衣服什么的,还是让她有点兴奋地无所适从。
她好想原地变成一只猴子,抱着溪亭陟乱叫。
——但是她又想要脸。
溪亭陟看着李杳,他有种错觉,要是不打破僵局,李杳可能一辈子在他面前都会保持着这副害羞又害臊的模样。
他低头,轻声道:“李杳。”
李杳“嗯”了一声,但还是保持着低头的姿势看着地面。
“抬头看我。”
溪亭陟如是说。
李杳一顿,缓缓抬起头,抬一只眼睛,贼眉鼠眼地看了一眼溪亭陟又快速垂下眼睛。
就跟偷看男人洗澡的未婚小娘子一样。
狗狗祟祟又心虚感十足。
站着的男人无奈,他抬起李杳的下巴,低头亲了下去。
李杳瞪大眼睛,两只手抓着大腿
——用力过猛,疼得她差点飙泪。
于是溪亭陟稍一退开,就看见了李杳满眼泪花的样子。
溪亭陟不解地擦去她眼角的湿润。
“为什么要哭?”
要是别人可能会卖个惨,说以前没有人这么关心她之类的。
可是直女李杳是怎么做的呢。
她说:“我想变成猴子。”
溪亭陟看着满眼泪花说自己想变成猴子的姑娘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他问:“为什么?”
李杳咬着唇不说话。
因为不是人,可以自由地很变态。
溪亭陟看着李杳不说话的样子,一时间认为李杳是因为没办法变成猴子才伤心的。
于是他安慰李杳说:
“做人也很好,做人很自由。”
被困在小秘境失去了自由的李杳:“……”
从来没有觉得面前这个人说话这么难听过。
李杳的衣服最后还是自己穿上的,穿上以后就被溪亭陟抱出去吃饭了。
她坐在饭桌,头顶炸毛的头发都在癫狂。
她的头发丝在咆哮:
她居然又被溪亭陟抱起来了!
好想好想变成猴子怒吼三声!
李杳本人(表面)则是十分平静,疯狂压抑着嘴角。
“你待在这里会觉得无聊么?”
李杳抬起头看向溪亭陟,眨巴眨巴眼睛,一时间没有明白溪亭陟的意思。
她只能听懂表面上的意思,然后摇摇头,乖巧道:
“不会。”
在这儿可比过去在溪亭府的三年好多了。
虽然也看不到车水马龙行人瘦马,但是最起码她能每天在山上疯癫地像个大猩猩,还有霜袖陪她说话。
就是比外面冷清了一点。
“明天我给你做风筝如何?”
李杳拿筷子的动作一顿,不敢置信地抬眼看向溪亭陟。
风筝?
做给她的?
好想要!
但是理智克制住了李杳。
她小声道:
“不会耽误你修炼吗?”
“不会。”
在溪亭陟眼里,李杳真的很好懂。
时而害羞,时而兴奋,时而抿着唇不敢说话。
她的悲欢都像浮在水面的落花,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而跌宕起伏。
李杳听见溪亭陟的回答后,克制住心里的狂喜,小声说:
“谢谢。”
“不用和我说谢谢,日后你想要的都可以和我说,我能办到的自会为你取来。”
那天晚上的风明明很凉,可是李杳还是觉得很热,热得她捏着筷子的手心都在冒汗。
脸上贴着两片热云,怎么吹也吹不散。
那天晚上的月亮也很亮,月光照亮了她的侧脸,溪亭陟能够看见她因为高兴而闪闪发光的眼睛。
趴在窗台上的霜袖甩了甩尾巴,不屑地切了一声。
不就是风筝吗,也值得那个傻丫头那么高兴。
等他们出去后,要多少就可以买多少。
霜袖不懂李杳的喜悦,就像她不懂李杳的纯情。
李杳会在晚上的时候小心翼翼跟溪亭陟商量,能不能做把她的风筝做成燕子形状。
溪亭陟会答应她,然后问她为什么想要燕子形状。
李杳会说:“喜欢。”
她以前在溪亭府的院子里的时候,抬头看着燕子飞来飞去,十分自由,那时候她觉得很羡慕。
可是现在,她不羡慕了。
因为她更喜欢猴子了。
第二天,李杳得到了一只燕子形状的风筝。
因为脚踝受伤了的原因,李杳只能牵着线在原地放风筝,看着风筝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心里止不住地傻乐。
趴在她肩头的霜袖看着李杳傻乐的模样。
“不就一只风筝吗,有什么傻乐的。”
“这可不是普通的风筝,这是他给我做的。”
李杳强调,“他亲手给我做的,我亲眼看着他亲手给我做的。砍竹子,糊纸,缠线,我一点一点看着他亲手给我做的。”
霜袖“哟哟哟”了几声,化身阴阳师:
“那可真是不得了。”
李杳听懂了她话里的打趣和酸意,她一顿道:
“没事,你不用羡慕我,等出去以后你自己也可以买,还可以买一个比我这个更大更好看的。”
“谁羡慕你了!”
霜袖炸毛了,一尾巴扇李杳后脑勺上。
李杳手握着风筝线,刚想说什么,霜袖打断她道:
“再说翻脸了!”
李杳一顿,默默把会伤到这位单身女妖怪的话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