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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0章

    朱厚熜走到御案前坐下,“平身吧。”

    “谢父皇。”

    太子朱载壡捧着礼盒上前,道:“儿臣偶然获得一物,敬献父皇,聊表孝心。”

    黄锦上前接过,转呈给朱厚熜。

    朱厚熜抬手打开,是一尊以极品美玉雕琢而成的元始天尊,晶莹圆润,栩栩如生。

    “嗯,有心了。”

    朱厚熜抬头瞧了他一眼,道,“你上前来。”

    “是!”朱载壡缓步上前,恭敬肃立。

    却见父皇从大袖中掏出一个精致小玉瓶,道:“你自小比之常人羸弱了些,这东西对你有好处,一日一粒,温水送之。”

    “谢父皇关爱。”朱载壡双手接过。

    诸皇子皇女虽艳羡,却也心平气和,谁让人家是太子呢。

    裕王朱载坖等皇兄退回来,才捧着礼物上前,照葫芦画瓢道:“儿臣偶然获得一物,敬献父皇,聊表孝心。”

    黄锦接过,转呈。

    朱厚熜打开礼盒。

    是一株迷你珊瑚树,乍一看没什么,仔细一瞧,却形似一个‘寿’字。

    “嗯,有心了。”

    朱厚熜从袖中掏出一粒丹丸,“你自小比之常人羸弱了些,这东西对你有好处,温水送之。”

    “谢父皇关爱。”朱载坖双手接过。

    接着,景王朱载圳捧着礼盒上前,依旧是照葫芦画瓢:“儿臣偶然获得一物,敬献父皇,聊表孝心。”

    非是他们懒得想词儿,而是皇太子就是标准,标新立异不可取,会让皇太子误会。

    景王同样获得一颗丹药。

    …

    皇子敬献过孝心,公主登场,还是一样的话术,只是将‘儿臣’换成了‘臣女’。

    不过,相比皇子,公主们的礼物就稀疏平常了,突出一个‘礼轻情意重’。

    不是她们抠门,而是公主的待遇跟皇子根本不在一个级别。

    朱厚熜也象征性的表达了一下父亲为儿女的爱护,丹药虽没给,却给了一番暖心肠的话语……

    当然了,新年红包还是给了的,哪怕是公主,也是异常丰厚。

    不是简单的银票,而是一连串的实物赏赐,单是公主的‘红包’,内阁大学士便是十年的俸禄,也比之不及。

    情感上,朱厚熜对子女冷落了些,可在物质方面,他还是很大气的……

    ……

    拜年结束,朱厚熜望着空荡荡的大殿,轻轻道:“过年……除了老一岁,一点意思也没有。”

    第380章

    又见杨慎

    青山苍翠,流水潺潺。

    李青坐在一块石头上,观山听水,与众师弟闲聊。

    没有讲道,也不需要再讲什么了,只是将自己要做的事,追求的‘道’,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师弟们。

    医生、锦衣卫、监军、永青侯、尚书、内阁大学士、大明国师……

    打瓦剌,战鞑靼,揍倭寇……

    李青没有丝毫隐瞒,将这百余年的履历,一并说与了师弟听。

    “这就是我的‘道’,这条‘道’还很长,武当山……百年乃至更久,我都很难回去。”李青如实说道。

    “能与大师兄走这一程,余生足矣。”

    “武当非大师兄一人之武当,大师兄无需给自己强加责任。”

    “存善念、平不平,正是我辈道士的宗旨,大师兄何必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武当可以没有大师兄,大明却不能没有永青侯!”

    ……

    道字十六人给予充分支持,并表示很习惯这里,并无不适应。

    修行修行,修到最后,修的不过是一个字——善。

    佛家的慈悲、博爱;儒家的仁、义、礼、智、信;亦如是。

    语善、视善、行善……

    修善,亦为修缮,修的是缮性,旨在跨越身心之上染着的各种欲望,在面对被俗尘浸染的性情时,能够生起修缮自我的心念和行动……

    善,既是付出,也是回报。

    心存善,愉悦自足;心存恶,如堕炼狱。

    道字十六人修道数十载,身虽凡身,心却超脱。

    圆润无物,自然而然。

    李青目光一一在道字十六人脸上扫过,看到的只是恬静和淡然,由衷道:

    “若师父他还在,看到你们如此,定然万分欣慰。”

    道字十六人:“祖师看到大师兄如此,才欣慰万分。”

    “呵呵……”李青轻笑笑,“最快年底,最迟明年初,我来接你们回去。”

    言罢,振衣而起,道:“棉麻货仓,就有劳诸位师弟看护了,这关乎大明无数黎民!”

    “师兄放心,师弟们绝不会掉以轻心。”

    “嗯,拜托了。”

    …

    汉王府。

    “先生这就要走了?”

    “该走了。”李青说,“时下都二月了,‘战斗’即将正式开始,我得看着些。”

    顿了顿,“此事了却,我会再来!我的那些个师弟们,你多照拂一下。”

    “小事儿。”朱佑材豪爽道,“汉王从不小气。”

    李青含笑点头:“好好保重。”

    “明年见!”

    “嗯。”

    …

    …

    二月下旬的金陵,仍给人一种冰冷之感,春已立,却无春意。

    威武楼。

    朱厚照正在柜台盘账,一边教着儿子……

    自张永走后,账目什么的,只要在金陵,基本都是他做,一是闲不住,二是除了张永,别人他并不十分放心。

    不过岁数终是上来了,便开始培养儿子。

    “笨,笨死你得了,老子聪明一世,咋就生了你这么个蠢蛋,从小到大,老子学什么都是一眼……”

    “啪!”

    “哪个狗日……”本就火大的朱厚照都要打人了,可瞧见来人面容,又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呦,回来的挺早啊。”

    朱厚照清了清嗓子,大大咧咧的对儿子道,“朱威,这是为父的好友,你李叔!”

    李青:“???”

    “见过李叔。”朱威拱手一揖,也顾不上惊奇,忙道,“父亲您与李叔聊,儿子让后厨准备酒菜。”

    “记得送去专用雅间儿。”

    “哎,是。”朱威点头,忙不迭去了。

    “这个猪崽子,可真如蠢猪一般无二。”朱厚照一脸恨铁不成钢,玩自己的梗,让别人无梗可玩。

    李青给了他一个眼神,径直上了楼梯……

    朱厚照悻悻咕哝道:“辈分早就乱球了,不各论各的,咋个称呼?总不能让朱威叫你爷爷吧?可就是那般,我也比表叔高一辈儿啊。”

    雅间儿。

    “啪——!”

    朱厚照:┗|`O′|┛

    “这能怪我嘛?就你这样子,让你当个叔都够可以了。”

    “……我心气儿不顺!想打人,可不可以?”李青黑着脸问。

    为老不尊……朱厚照心中吐槽了句,闷闷道:“交趾那边都妥了?”

    “妥了。”

    李青问,“现在棉麻的价格如何?”

    “没啥变化,表叔非是直接囤货,而是整合棉麻的市场份额,还没到囤货,亦或出海的阶段。”朱厚照说道,“年前小涨的价格,随着过了年,已逐渐回落,再过两个月就能回到正常价。”

    “朝廷那边呢?”

    “朝廷也才刚刚开始,现下价格还未触底,朝廷收购的力度并不大。”朱厚照笑道,“京师那位你还不清楚?主打一个精于算计,一文钱都不想多花。”

    “这倒是……”李青缓缓点头,道,“你表叔可有说大致什么时候发力?”

    “下个月!”

    朱厚照说道,“这会儿寒冷还未淡化,不宜有太大动作,不过,各方面都做足了准备,就差操刀进场了。”

    李青点点头,起身道:“杨慎现在何处?”

    “苏州!”

    朱厚照惊奇道,“这就要走?”

    李青:“我和他聊一聊,让他心中有数。”

    “这么大的事,皇帝会不跟他交代?”

    “我去,更多是坚定他的信心,其次,诸多细节他未必知道。”李青说道,“当面谈一谈,把话说开最好,这件事可容不得大意。”

    顿了顿,“用不了多久,我很快就回来!”

    朱厚照无奈道:“酒菜都在准备了,你要不要这么急?”

    “这可不是小事儿,等我回来再喝……”

    李青转身就走,到了门口,“对了,先别说我回来了,省得他们白激动一场。”

    “好吧。”

    朱厚照点点头,“快去快回。”

    “嗯。”

    …

    苏州。

    抚台衙门。

    杨慎书桌上,摆满了各种商品的物价名目,实际上,真正关心的只有棉麻……

    “这样搞,真的能行吗?”杨慎满脸忧虑,“一旦失控,且不说计划流产,百姓也得跟着遭殃,若直接对大富动刀,只怕后果更加严重……”

    自从升任巡抚之后,杨慎就没睡过一个踏实觉,不是忙着熟悉政务,就是忧心忡忡。

    按道理说,巡抚都是从京师派往地方的,从地方提拔,算是开了先河。

    不过圣旨也说了,巡抚结束之后,他还是要进京述职。

    杨慎不想再回权力中枢,可他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圣旨一下,由不得他愿不愿意。

    真还不如做一个知府呢……杨慎身心疲倦。

    “杨大人,钦差来了。”

    “钦差?”

    杨慎惊坐而起,诧异道,“锦衣卫的人,还是司礼监的人?”

    “都不太像,不过那龙形玉牌,怎么看也不像假的。”

    “人在哪儿?”

    “前堂。”

    杨慎眉头皱的更深,只觉来者不善。

    该不是皇帝耿耿于怀,故意给我下套吧?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杨慎惊疑不定。

    半晌,

    “带本官去。”

    “大人请。”

    …

    “杨巡抚,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李青放下茶杯,朝快步走来的杨慎打了个招呼。

    杨慎吃惊道:“钦差是你?”

    “是我……”

    见他欲下拜,向天子问好,李青紧接着道,“换个地方说吧。”

    杨慎点点头:“李钦差随本官来。”

    ~

    书房。

    杨慎关上门,请李青落座,随即在他对面坐下。

    “先生也知道了皇上意欲用棉麻做文章?”

    “这件事是我的主张!”李青说。

    “啊?”杨慎失惊道,“为何要如此,难道……”

    “你先别急。”李青抬手下压,“你说说你了解的,我再给你查漏补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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