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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后者微微犹豫一下,舔了舔,随后一张小脸扭曲成了一团,吐着舌头说道,“辣!”

    “哈哈哈!”藩王们都笑了起来。

    龙椅上的朱元璋,更是笑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第24章

    敬酒随后,朱允熥又走到文官这边。

    他人刚一过来,文官们就和排练好了一样,齐齐跪倒,拦都拦不住。

    “臣等参见太孙殿下!”

    “快快请起!”朱允熥扶起当先的刘三吾,开口笑道,“孤是过来敬酒的,你们这样,这酒可没法喝!”

    “君臣大礼不可废,臣等不敢失礼!”刘三吾等人肃然说道。

    “今日虽然是国宴,但还是家宴。我这个孙子代祖父过来敬酒,诸位又都是我的师长,君臣之礼先放一边。”朱允熥笑道。

    “太孙殿下贤德,臣等感激之至!”吏部尚书詹徽开口笑道,“大明有此贤明储君,臣等幸甚!”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自然不肯居于人后。几位翰林大学士还好,其他官员纷纷马屁如潮。

    翰林院督察院的学士和御史讲究风骨,自然不会说这些露骨的话。六部的官员们,马屁则是信手拈来,浑然天成。

    “大明上下,还要是仰仗诸位臣工,咱们上下一心,大明才能更好!”朱允熥举杯笑道,“满饮此杯,为大明贺,为圣上贺。”

    “臣等多谢太孙殿下!”几位大学士也举杯。

    詹徽等人又道,“臣等为太孙殿下贺!”

    朱允熥一笑,小小的酒盅一饮而尽。

    正要朝勋贵那边走去时,一直没说话的方孝孺忽然开口,“殿下,最近课业落下许多。待万寿完毕,殿下还需跟着臣等,好好读书!”

    几位翰林学士纷纷点头,恨不得当场把酒宴变成学堂。

    “先生所言甚是!”朱允熥笑笑,拔腿就走。为了能装好学生,天知道他面对这些夫子的时候,有多煎熬。

    学习的先贤著作之中,每个字的含义都要引经据典长篇大论。有时候朱允熥都纳闷,当初老夫子和历代先贤写这些学问的时候,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就好比后世学鲁迅课文,老师说鲁迅用这个字的含义是........

    想想那些功课,头疼。

    还没等朱允熥走过去,宋国公冯胜,郢国公傅友德,常家兄弟,凉国公蓝玉,李景隆还有一众军功侯爷,已经端着酒杯笑盈盈的在等了。

    别人都是用酒盅,这些武人真是用杯,每人的杯子差不多都有三两的容量。

    “臣等,拜见皇太孙殿下!”

    大殿上,骤然响亮的声音,在其他人纷纷侧目。

    “快快请起,你们都是看着孤长大的,何必多礼!”

    朱允熥亲手把冯胜等老将扶起来,目光在武人中打量。

    这些人许多都是他父亲留给他无形的政治遗产,现在有了储君的名义,他以后终于可以拉拢重用了。

    蓝玉等人不用说,李景隆那恨不得跪在地上不起来的也不用说。老爷子的义子,平安,徐司马,何福等人看着他的目光,也是谦恭中带着亲近。

    还有中山王徐家的子弟,皇帝亲军十二卫的各个指挥使。

    老爷子前几天说到了军权,估计以后是要多和武将们打交道了。

    “臣等,为太孙千岁贺喜!”景川侯曹真大咧咧的说道,他这么一开口,其他武人都笑了起来。

    可以从一定意义上,朱允熥的身份和血脉表代着他们利益集团的未来,朱允熥登上储君之位,他们比谁都高兴。

    “来,满饮!”朱允熥看看他们手里的酒杯,笑道,“孤只用盅了,你们随意。”

    “臣等粗俗惯了,小杯用着不得劲儿!”蓝玉朗声笑道。

    大明开国初期,武将话语权极高,而且这些人都是跟着老爷子出生入死的,也比较随意。前几年老爷子身子好的时候,还经常叫这些武人进宫,陪他喝酒。

    “这一杯,孤不是什么皇太孙,而是敬诸位大明的功臣战将!”朱允熥和众人碰杯,他端着酒杯,别人都是躬身酒杯低了许多。

    “舅舅!”

    “臣不敢!”

    朱允熥走到常家兄弟面前,一句舅舅让二人顿时激动不已。随后二人抬头,红着眼圈看着朱允熥,神情激动。

    “有什么不敢的,你们本就是我的血亲舅舅!”朱允熥笑道,“以前,身份使然,藩王不能和武将来往。往后,咱们多走动走动,家里的表亲我都还不认识呢!”

    “臣!”常升哽咽道,“感激涕零!”

    “三舅!”朱允熥有对常森说道,“听说三舅母包饺子的手艺一绝,外甥还没吃过呢!”

    常森眼含热泪,“她的手艺还是你娘教的,当年她刚嫁进门的时候,啥都不会.......”

    “说这些作甚!”常升落泪训斥道,“大喜的日子,你提这些干啥!”

    “无妨!”朱允熥道,“我知二位舅舅心里有我!”

    听着他们舅甥的话,众人不胜唏嘘,这些年在长达近二十年的征战岁月中,几乎家家都是亲戚。常家和蓝玉是铁杆的姻亲,朱允熥故去的大舅,又是宋国公冯胜的女婿。

    随后,朱允熥又举杯对蓝玉说道,“漠北一战,将军大展神威,打出了大明的铁血军魂,今天这杯酒,正是要敬将军。”

    蓝玉面有得色,手中的金杯中装满美酒,大笑道,“臣别的不会,就会打仗,往后殿下所指,臣必当奋勇争先!”说着,不等朱允熥说话,直接一仰头,差不多三两酒,一饮而尽。

    “痛快!”朱允熥笑道,“当日孤读了战报,恨不得策马关外,和大将军并肩作战!”

    “臣早就说过,若真有那天,臣为殿下牵马!”说着,蓝玉转头,看向一边,在朱允熥耳边小声说道,“不过,北元好防,家贼难防,将来若真有人不知道好歹。臣的刀,杀得了北元兵马,

    也杀得了内鬼!”

    朱允熥不禁哑然失笑,他是君,和蓝玉说话时,边上的人都拉开了距离,蓝玉刻意压低声音,自然不怕被人听到。

    可是这个场合,适合说这事吗?

    蓝玉对于燕王的防备众人皆知,太子在世的时候就说过以后燕王要反的小话。现在太子的儿子上位了,他马上迫不及待的再次说出来。

    “今日家宴不谈这些!”朱允熥淡淡地说道。

    而蓝玉还是不死心,不知道是不是酒意上头,继续说道,“殿下千万不能学太子,太过仁慈。”

    我老爹?朱允熥心里发笑,我老爹那人可是有点阴险的!

    然后,朱允熥端着杯子走到诸军中实权将领,如平安,何福等人面前,举杯示意。

    “诸位,尔等皆皇爷爷义子,与朱家本是一体。今日家宴,务必尽兴!”

    平安叩首起身,说道,“明日臣去沐大哥灵前,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沐英,那可是太子朱标的铁杆死党,比亲兄弟还亲的大哥。

    “有心了!”朱允熥点头道。

    这时,武人中忽然传出了哽咽的哭声。景川侯曹震,东莞伯何荣两个五十多的老爷们,偷偷摸着眼泪。

    “你俩干嘛呢?”蓝玉皱眉道,“跟娘们似的嚎啥?”

    “见着殿下,俺就想起太子爷了!”曹震擦着眼泪道,“年前正旦,太子爷还赏了俺一坛御酒,让俺回家喝!”

    “俺小儿子的名,都是太子爷给取的!”何荣也开口道。

    这时,曹震拜在朱允熥脚下,哭道,“洪武十二年,臣在边关作战不力,致使手下儿郎死伤惨重,溃不成军。皇爷大怒,要革臣的爵位,交有司论处!”

    “是太子爷,他说曹震十二岁就跟着皇爷起兵,身上没一处囫囵的地方。不能因为打了败仗就处置功臣,让臣戴罪立功。臣在前线,太子手书,让臣好生带兵打仗,京中自有太子爷成全!”

    “殿下!臣,见到您就想起太子,臣失礼了!”

    “我父待诸位如手足亲人,我亦如此!”朱允熥开口,扶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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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工作岗位了,很忙,各位担待。。但是我永远爱你们,爱的不要不要的,哼!

    第25章

    寿礼在殿中走了一圈,回到朱元璋身边,朱允熥已经有几分醉意。

    “赶紧吃点菜,压压!”朱元璋笑道,“脸都红了!”

    朱允熥却没坐,反而跪在朱元璋面前,举着酒杯说道,“皇爷爷,孙儿敬了别人,还没敬您老!”

    皇太孙在皇帝脚下跪着,殿中臣子百官宗室们都停止说话吃喝,看着这边。

    “今天是皇爷爷万寿,孙儿给您叩头。”

    说着,朱允熥恭恭敬敬的叩首三下。心中有些惭愧,一开始他对老爷子的好,有几分别的味道。可是这么多长时间的朝夕相处,他真的感受到老爷子对他无微不至的爱。

    从心里,他早就把这个老人当成了亲祖父。

    “没有皇爷爷,焉有孙儿!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更受之于祖。”

    “皇爷爷,感谢您给了孙儿,给了这么多朱家子孙生命,是您带我们来到世间!”

    顿时,老爷子眼眶有些发热。

    与此同时,所有藩王皇子皇孙们都跟在朱允熥身后跪倒。

    “父皇!”

    “皇祖父!”

    眼前密密麻麻的跪了一堆,朱元璋既是有些动容又是心酸。

    他总说自己是当年淮西一布衣,其实说布衣都抬举他了。因为他从小到大都没穿过好的衣服,全是补丁摞补丁,从小到大没连几餐饱饭都没吃过。

    朱家人世代在地里起早贪黑辛勤劳作奉公守法,可是换来的却是家破人亡。一场天灾家破了,天灾之后的瘟疫,让父母兄长同时死去。

    死去之后,连埋身的地方都没有。他们剩下的兄弟几人,去大户人家磕头,头都磕破了才求得一处给父母兄长埋身的地方。

    可是人家说,为了不耽误人家种地,连坟头都不许有。

    这就也罢了,出殡那天天降大雨,父母兄长连棺材都没有的尸体,泡在了泥汤里。

    那时,他兄弟三人疯了一样刨坑,希望再挖深一些,让那坟穴不至于变成水坑。木铲断了就用手,生生的用手刨着亲人的安息之所。

    再后来,兄弟三人分了家里最后一点粮食,自己去庙里做个烧火和尚。二哥三哥出去逃荒,再也没见回来过。

    当了皇帝之后,遍寻天下,可依然是音讯全无。可能,他们早就不在人世,已成了乱世中的饿殍。

    看着眼前的子孙们,老爷子心里的心酸,慢慢变成了骄傲。

    朱家就剩下他一个男人,可是他不但没让朱家的子孙断绝,反而真正做到了开枝散叶,儿子三十六,皇孙不知凡几。朱家一脉,从此昌盛不休。

    不知道不觉老爷子的目光转向殿外,通明的宫灯之下,巍峨的宫墙如山耸立。

    “爹!娘!您儿重八,今儿过生日了!”

    “咱当了皇帝,咱朱家有这么多子孙。”

    “咱给你们二老修了天下最大的坟,活着时候你们没享福。走了之后,朱家的子孙世世代代拜祭你们,伺候你们!”

    “爹,娘!你们的儿重八,撑起了咱们朱家!”

    老爷子狠狠抹了下眼睛,转瞬间,脸上都是灿烂的笑容。

    此时,朱允熥捧着金杯,走到老爷子身前,“爷爷!六十余年家国梦,朝来寿斝儿孙奉(jia)。忧患已空无复痛。心不动,此间自有千钧重。”

    (六十年来家国如梦,现在儿孙为您奉酒祝寿,往日的苦难随风而去,但是我知道,在您心中,它们依然有千钧重。这是苏辙的诗,我没文化只能引用了。)

    “爷爷,您一生操劳都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这些不成器的儿孙,您辛苦了!”朱允熥再次跪倒,高举金杯,“请爷爷饮此杯,且看儿孙辈为您拜寿!”

    “你这孩子!”老爷子笑着拿过酒杯,一饮而尽,笑道,“弄的咱心里发酸!”

    “祝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时,沈王唐王等一众还没就藩的小王爷,也上前跪下。

    尤其是最小的朱楠,说话奶声奶气,甚是可爱。

    “祝父皇.........呃.......呃.........”

    众人哄笑起来,这孩子跪着当当磕了几个头,似乎磕忘词了。

    “祝父皇,长命百岁,万寿无疆!”朱楠喊道。

    “好好好!”朱元璋连连点头大笑,对于这些老来子,他远比成年皇子溺爱宽容。

    “您们给皇爷爷准备了什么贺礼啊?”朱允熥笑问。

    “我写了大字!”朱楠笑道。

    随后,几个宫人呈上几位小王爷的寿礼。

    朱楠献宝一样把他写的大大的寿字呈上,沈王是请人做了一套上好的苏绣寿字纹常服,郢王是一副亲手画的松鹤延年图。

    这些藩王没有就藩,年纪又小,贺礼不甚贵重。但还是让老爷子,笑得脸上的

    皱纹都开了。

    等到唐王呈上寿礼,老爷子的表情倒是错愕起来。

    唐王也只有八岁,所献的寿礼竟然是一对晶莹剔透的水晶仙鹤,通体晶莹没有一丝杂色。

    “这哪来的?”朱元璋问道。

    “儿臣........”唐王朝百官之中看看,大声道,“儿臣在舅舅家抢的!”说着,又补充一句,“他当年也是抢别人的!”

    “胡闹!”朱元璋笑骂。

    “是熥哥儿........是太孙殿下和儿臣说,好东西就要抢!”

    “我说的是让你抢外人,谁说让你抢你娘舅了?”朱允熥笑道。

    “传旨!”朱元璋开口道,“封唐王生母赵嫔为妃。”说着,看向百官之中,“金吾卫指挥使赵龙何在?”

    “臣在!”唐王的娘舅出列。

    “咱儿子抢了你的宝贝给咱当寿礼,咱不能让他白抢!”朱元璋笑道,“金吾卫的差事卸了吧,升你做五军都督府中军都督佥事!”

    唐王娘舅大喜,“臣,谢恩!”

    金吾卫就是仪仗兵,虽然金贵可是对这些出身战场的将领来说,规矩太多。而中军都督佥事,不但权力大上许多,而且官职也大大提升。

    就好比后世警卫队的一个队长,忽然荣升进了参谋本部,还是个参谋长。

    随后,其他人也献上寿礼。

    秦王献上汉代古玉一面,晋王是战国铜器一件。

    这两人的封地都是千年古城,这种宝物虽然难得,但若留心也不难入手。

    宁王是塞外战马十匹。

    其他周王,湘王等或是自己妻子做的衣服,或是金玉礼器等等。

    没一会,龙椅之下的寿礼,堆积如山。

    就此刻,皇子们寿礼呈的差不多之时,燕王朱棣忽然双手捧着一个匣子,昂然出列。

    “父皇,这是儿子的寿礼!”

    “老四,你准备了啥?”朱元璋笑道。

    “胡酋失烈门的家传宝刀!”朱棣昂然朗声道。

    朱元璋脸上的笑意变得郑重,“呈上来!”

    朱允熥先一步,从朱棣手里接过匣子,送到老爷子面前。

    唰,匣子被打开,顿时寒气扑面。

    匣子之中,一把古朴的弯刀静静的放着。刀虽没动,但是刀身上那纵横交错的痕迹散发出阵阵杀气,刀光让人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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