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朱允熥想想,给了梅良心一个眼神。后者赶紧笑道,“姑娘,既然是皇.......这位大人的一点心意,你就收着吧,总归是心意不是?”
“拿着吧,几个点心,宫里贵人能吃多少?”朱允熥笑道。
赵宁儿再次看看他,不等他出言拒绝,朱允熥又道,“你要是不拿,若是被娘娘知道我撞了你,岂不是要罚我!”
说着,有些卖惨的说道,“宫里罚人,是要打板子的!”
赵宁儿的眼神柔和许多,小声道,“可是..........”
“别可是了!”朱允熥拎着点心盒子,“走,我送送姑娘!”
说完,他在前,赵宁儿微微在后,后边一群
太监低头跟着。
“你这个小公公,在皇太孙身边当差,还挺威风的!”赵宁儿说道。
朱允熥也懒得解释了,“那是,狐假虎威吗!哈哈!”
马上就到了内宫的宫门了,朱允熥把点心匣子交给赵宁儿,“在下就送姑娘到这了,后会有期!”
“你..........你叫什么呀?”赵宁儿犹豫下问道。
“我呀,你叫我小朱子就成!”朱允熥童心大起,开着玩笑。
“你若是有机会出宫,可以到我家来坐坐,我给你蒸糕饼吃!”赵宁儿一笑,乌黑的眼睛如同一弯新月,让人心里亮堂。
与此同时,郭惠妃的水榭殿中。
朱元璋坐在床榻上,惠妃侧身陪着。
“皇爷,您觉得这些女儿中,谁能配得上太孙殿下?”惠妃笑道。
朱元璋想想,“要咱说,赵家那丫头就挺好,不扭捏不做作。”说着,沉吟一下,“咱暗中让人打听了,那丫头从十岁起就开始管家,伺候家里老少,是个踏实的孩子!”
“就怕那孩子太娇憨!”郭惠妃想想,大胆说道,“您也知道,这宫里,要是没心眼,可不成!”
“嗨!她娇憨不代表让人欺负哇!”朱元璋笑道,“越是这样的姑娘,泼辣起来别人越不是对手!咱人手下人说过,赵家官不大,上门打秋风的亲戚却是不少,那丫头要是镇不住,他家的日子能那么好?早让人吃穷了,掏空了!”
“那姑娘是挺好,可是毕竟给皇太孙找媳妇,母仪天下.........”
“母仪天下是做出来的,不是看出来的!”朱元璋有些唏嘘,“你姐姐年轻的时候长的不好,又黑又胖,还不识字,可是谁敢说她不是贤后?满朝文武谁没受过她的恩惠?多少人因她活命,多少人因她富贵?”
说到这里,朱元璋摇头道,“有时候咱脾气上来,谁都劝不得,只有你姐姐敢在咱气头上说话。哎,过日子呀,家里就得有这么一个泼辣又贤惠的好手!一国如此,一家更是如此!”
听他这么说,惠妃不敢说话了。老皇爷这些年性子怪,动不动就要杀人,功勋大将不留情面,是挺瘆人的。
不过,拿马皇后和那赵丫头比,这评价也太高了!
朱元璋也感觉到,自己说的话太沉重,岔开话题笑道,“那傻小子,一开始还以为咱要选妃子,哈哈,他娘的!”
郭惠妃捂嘴笑道,“太孙殿下真是的,您都这个岁数了........”
“咱这个岁数咋了?”朱元璋老脸一黑,“这个岁数就不能选妃了?”
“臣妾不是那个意思!”郭惠妃赶紧改口,“您老当益壮的.........”
忽然,朱元璋鼻子动动,“今儿,你擦的什么香粉,这么香!”
“妾身都快五十了,还擦什么香粉!”郭惠妃脸红。
“那就是体香!”朱元璋坏笑一下,手上有些不老实。
郭惠妃脸红到了耳朵根上,浑身发痒,“臣妾........”
“你是不是以为咱岁数大,不中用!”朱元璋笑着把惠妃搂在怀里,坏笑道,“敢小看咱,欠收拾!”
郭惠妃闭着眼睛,“皇爷,妾身岁数大了,不如找个年轻的伺候您!”
“岁数大了咋?酒是沉的香,咱们老夫妻,熟门熟路!”说着,朱元璋把惠妃娘娘按倒,大脚勾下了床榻的帷帐。
郭惠妃不胜娇羞,口中轻语,“您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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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熥送完了赵宁儿,心情大好。
背着手,带着宫人往惠妃娘娘那走。
刚一进门,忽然一个太监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殿下,殿下,不能进!”太监小声说道。
“怎么了?”朱允熥朝屋里看看,“皇爷爷不是在这吗?”
“您现在不能进!”太监小声说道,“等完事了,奴婢再通报您!”
“神神秘秘的怎么了?”朱允熥推开他往里走,但是刚一迈步,顿时定格。
屋里,啥声?
~~三更奉上。
第42章
熟悉政务昨夜,朱允熥做了个不可描述的梦,打了个激灵。
清晨,又被尿憋醒。
掀开被子,脸上带了无可奈何的微笑,只能在心里微微叹息。
少年人的身体里,总是有着熄灭不了的火焰。随后起床梳洗,到后殿之中打了一趟军体拳,五十个俯卧撑,又跑了两圈,直到出了许多汗,身体里的火似乎才消退不少。
“皇爷爷起来了吗?”坐在偏殿的书桌前,朱允熥一边擦脸,一边问道。
朴无用垂首站着,低眉顺眼,“皇爷昨夜没回奉天殿安置,在惠妃娘娘那儿睡的!”
朱允熥恍然大悟,不禁笑道,“老头行啊!”
接着他没有马上用早膳,而是让王八耻把奏折捧来,细心的看着。
作为皇储,他不但每每在老爷子和朝廷大臣商议政事的时候要旁听,发表意见。而且,老爷子还许了他批阅奏折的权利。
当然,他批阅之后,老爷子还要再看一遍。
从皇储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君王,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只有先洞悉这个帝国的内政和缺点,才能在以后做出相应的改革。任何的改革都是建立在以前的制度之上,必须要贴合实际。
若是直接上来就什么大力发展商业,这个也改那个也变,不切实际的拍脑门,只怕不但于国家无益,还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越是深入这个时代,这种感触越深。很多事,千万不能拍拍脑袋突发奇想,你认为的好东西,要真正能适应这个时代,真正能给国家和百姓带来好处,才是好东西。
满朝中枢大臣,各个都是两榜进士,他们或许有些迂腐,但在治理国家一事上,他们的能力和看法,远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第一份奏折,河南布政司使许珪奏。
“今岁,河南开封,彰德两府大旱,田收十不足其四。百姓只可果腹,于赋税无力。臣斗胆,叩请陛下免除两府百姓夏税。”
第一份奏折就不是好消息,我们这国家太大,哪怕是再太平的世道,也总有地方,遭受天灾人祸。
朱允熥提笔,工整的写道,“即命镯其税(免税),着户部给事中,督察院巡按御史,核算河南旱灾之地百姓人口,免除夏税,以安民心,以显天德。”
之后想了想,加重语气写道,“河南许布政,切记不可为掩盖过失,少报瞒报。民田收几何,关乎千万百姓生计。临近年关,若百姓饥苦,则立即上报,或是从关仓赈济,或是户部调拨钱粮,万万不可马虎。”
“今岁有旱,不知明年如何,春耕转眼即到,两府百姓春耕之事,更要慎之又慎。上,天恩高得,尔切记以民为先。把两府的旱情,百姓民生之艰难,及明年春耕的事宜,详细条陈奏报,不得延误!”
他是皇储,老爷子许用御笔朱批。但是他不能用皇帝的口气,而是用皇储的口吻。地方官也看得出来,这是老爷子让朱允熥先和地方大员们,熟悉彼此。
看完了河南的奏折,朱允熥拿起一份空白的奏折,继续提笔写道,“天灾非人力能免,然有些许官员,为了前程官位少报,瞒报,使得百姓不能沐浴天恩,使中枢不能第一时间体察民情。”
“孙儿有些许浅薄之见,北方易天灾之地,朝廷应派遣督察御史,进士,国子监监生巡视。体察民情,把地方积弊以及民生详细奏报朝廷。若有灾,则御史,进士,监生三体督察,惩办玩忽职守之官员。”
“过去朝廷惩办,皆以官为首。孙儿以为地方里长,甲首亦不能免除责罚。”
“凡部内有水,旱,虫,霜雹等灾,一应损伤田亩,有司官吏即刻层层上报
。而玩忽职守,不受理灾情,推脱了事,在其位不谋其政之官,各杖八十。”
“里长,甲首同罪!”
“而有灾年侵吞田亩者,里长,甲首和侵吞田亩大户,侵一亩杖四十,五亩一百,家产抄没入官,分发穷苦百姓!”
写完之后,朱允熥再次看了看,珍重的放下,等着墨迹被晾干。
天灾不可怕,大明如今国力尚可,可以赈济灾民安定民心。但可怕的是,天灾之年有官吏不作为,更可怕的是天灾之年,成了侵吞百姓田地的机会。
地方官员
不作为,百姓为了活命,势必会和大户人家借高利贷,用田地抵押。等灾情过去,不管百姓生计如何,田产都成了别人的。
而这其中,这些侵吞田地大户人家背后,最大的依仗倒不是官府。乃是地方上那些里长,甲首。就是什么乡长,村长,这些人才是基层的恶霸。他们之恶,甚于贪官。
接着,朱允熥又拿起第二份奏折。
“臣,领前军都督衔,甘肃镇总兵杨春上奏。”
这是军事的奏折,甘肃卫是边关大镇。
驻甘州卫(今甘肃张掖市),管辖长城东南起自今兰州黄河北岸,西北至嘉峪关讨赖河一带,全长约800公里。
在朱允熥喝了一口浓茶,仔细的起来。
“本卫前沿哨所,地处偏远,督军府运输钱粮多有损耗,商人运送粮草,时常有马贼百姓骚扰,动辄有性命之忧。臣斗胆,叩请陛下,请许臣以无主之地,发卖于商人,准其招募百姓耕种,建立坞堡,为边军存粮!”
“臣再奏,甘肃长城恐无数万民夫不得其成,甘肃偏远人口稀少,征调民夫则势必伤农,而卫所之兵家中亦有田地,又有守护边关哨所之责,不敢轻动。臣愚钝,请上赐闻!”
朱允熥看了之后,陷入沉思。
甘肃卫隶属大明九边之一,边关苦寒之地,士卒不易。打仗打的就是钱粮,从中枢或者就近的粮仓调集粮食去边关,路上的损耗太大,试想一下,三千人的运粮队伍,若是走上半个月,光是这些人吃,就能吃掉天文数字。
一直以来朝廷奉行的政策是,让商人运粮,民间商人运送粮草到边关,换取朝廷允许发卖的盐引和茶引,互惠互利。
但是,那地方民风剽悍。
就好比后世的抢劫警车是违法行为,那里胡汉杂居,而且人人有马来去如风,管你是谁,他们先抢了再说。
一来二去,运送粮食的商人们,宁可路远,选择其他安全的边镇,也不愿意往那边去了。
杨春这个建议很好,那边有大量的无主之地,发卖给商人是笔收入,同时让商人组织百姓开荒,用每年生产出来的粮食,充实边关。同时建立庄园抵御盗匪,扫清匪患。
“可!”朱允熥提笔写道,“甘肃卫治下田地,按照五军都督府存有之数,择其发卖,允许商人招募百姓耕种。”
写着,朱允熥笔锋一转,“但,地方匪患本就是卫所职责所在。尔甘肃卫一万五千大军,坐视乱民马贼骚扰粮道,岂非无能乎?着,即刻扫清匪患,劫掠官粮之马贼,杀无赦。抢劫之乱民,择青壮充军。着,军中断事官,武功司官员,详细记录剿匪事宜,报与五军都督府。”
然后,朱允熥再次写道,“中军都督杨春,尔所奏请让商人耕种,充实军需,实为好事。上,心甚慰!赏,御酒二十斤,棉布十匹。”
不过随即下一个问题,让朱允熥有些犯难。
甘肃卫总兵在奏折中提及的,修建长城。
后人看来修筑长城是劳民伤财消极防御的体现,可现在这个时代,边关不可能有庞大的军队,而且塞外的敌人都是机动性超高的骑兵。那么长城的存在,就是军事中的必然。
修长城要民夫,这年月没有任何的机械,全部是肩挑手抬。
脑子里正想着,忽然听到老爷子的声音。
只见朱元璋从外面进来,笑呵呵的说道,“可是有难办的事?”
第43章
论政老爷子朱元璋,笑呵呵的从门外进来,脸色红润,显然心情大好。
朱允熥微微一笑,开口道,“皇爷爷,您今天气色倒好!”
没来由,朱元璋老脸一红,“你爷爷哪天气色不好!”
朱允熥想笑不敢笑,老爷子六十多了,还弄那事,不愧是位面之子。
“吃过早膳了?”朱元璋坐下问道。
“还没呢,等着您一块吃!”朱允熥行礼道。
朱元璋明显有些不高兴,“等咱干啥?你是半大小伙子,起来就要吃!”说着,看看那些奏折,又开口道,“饭都不吃,哪有精力治理国家!”
随后,又对太监说道,“早饭拿上来,咱和大孙一起吃!”
说完之后,拿起朱允熥刚刚批复的奏折,细细的看了起来。他看的,正是朱允熥刚写的,对于地方官员灾情处理的办法。
“哪用这么麻烦,直接杀了就是!”朱元璋看开了个头开口说道,可是看到后面却沉思起来。
“杀人简单,可是杀人对灾情无益!”朱允熥说道,“孙儿去江西就发现地方上的官员,有些不敢上报灾情。甚至地方上关系盘根错节,不是不报,而是从基层开始,就层层隐瞒。方便他们,上下其手,用天灾自肥。”
“所以孙儿想,若是可以派遣御史,进士以及监生三方巡视,督察地方,查看民情。起码,对于地方上是个约束。”
“倒也是个办法!”朱元璋点头,随即叹息道,“咱杀了那么多贪官,可是地方上还是有人要贪,真是杀不绝啊!”说着,抖抖奏折,“一有天灾,就是他们发财的时候。河南布政司还不错,没开口闭口要钱粮,而是免税。这才是真的,惠及于民!”
“关于吏治,孙儿有些不成熟的看法!”朱允熥想想,开口说道。
“你说!”朱元璋也不嫌弃,端着孙子的茶碗灌了一气。
“所谓堵不如疏,人性贪婪,一味靠杀,而没有监督约束,贪官是杀不完的!”朱允熥缓缓的开口,一边说一边看着老爷子的脸色,“孙儿想,不若在中枢,六部之外再组织一部。由督察御史和清廉的翰林院学士担任官职,监察天下官员。”
朱元璋咬着嘴里的茶叶沫子,“督察院本就是干这个的,何必再加一部?”
“督察院是风闻上奏,而孙儿所说的这个部门,是专门监督吏治的!”朱允熥继续说道,“说句大白话,就是监督天下官员的。督察院只有上奏之权,而无处置之权。”
“
那要怎么监察呢?”朱元璋问道。
“比如说,科举选出的后备官员,家中财产于监查部门登记造册,除了他本人的财产,还有直系亲属的财产,比如父母兄弟,子女妻子族人一一造册。每一年或者三年,监察部门查看一次,若是他家财翻倍,那不用说,自然是贪官一个。即便是他藏匿了财产,落在别人的名下,但总是有迹可循。”
“胆子很大,登记官员的财产,你爷爷都不敢做!”朱元璋笑道。
朱允熥继续说道,“其二,每每有官员贪腐,都是督察院上奏之后,皇爷爷才命人查看。孙儿所说的这个监察部门,于天下各地之中,设置官职,比如府道等地,设廉政使,监督地方官员,小吏,有违法乱纪者,可以随时上报,随时处置。以免小贪变大贪,大贪变巨贪!”
说着,看了下老爷子的脸色,“孙儿知道,所说这些有不切实际之处,但是这只是孙儿一点浅见,其中细致的地方,还有集思广益和朝臣共同商议。不过,孙儿的意思是,最好是建立制度,以制度以国法清肃吏治,震慑不法官员!”
“是有点浅薄!”朱元璋笑道,“不过,为人君,不怕做错说错,就怕你不敢做,不敢想,那样才是昏聩!”说着,又笑了下,“不过,这个法子不可取!”
朱允熥也是随口一说,其实这个问题在他心里酝酿良久,一直没有完美的方案。
“就说登记官员财产,你可知,会引起多大的波折!”朱元璋继续喝茶,笑道,“只怕这事一说出来就成了千夫所指,留下千年的骂名。哪怕是皇帝,只要提了这事,且不说行与不行,都会被天下士人骂成隋炀帝。”
“千里做官只为财,上下千年真理如此。你爷爷杀了那么多贪官,可杀的大多是又贪又蠢的蠢材。真正聪明的贪官,你爷爷也拿他们没辙!”
“这个法子想想就好,不能说,起码不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你爷爷已经落下个残暴的
名声,到你这,你要做个贤再者说,你单独设一个监察部门,起个什么名头?”
朱允熥想想,开口笑道,“廉政衙门?”
“名倒是好听!”朱元璋笑道,“官是国之重器,不能轻设。你说在地方上设置廉政使,监督官员,他们听谁的?”
“比方说河南监察使,自然是听河南布政司使的!”
“哈哈!”朱元璋笑了起来,“那你设置这官有何用,还不是自己查自己吗?他想处理贪腐的官员,若是布政司不许,他敢越级吗?长此以往,那廉政使不久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吗?与其那样,还不如用锦衣卫,用督察院的御史呢!”
朱允熥有些脸红,他也知道这是浅薄之见,有太多不成熟的地方。可是还是那句话,他认为这是一条思路,尽管有着重重不切合实际的地方,但是说出来,总归是个方向。
有了方向,再经过谨慎的推敲和细致的调整,去掉其中的不足,取其中的精华含义,也未必不行。
这时,又听朱元璋说道,“不过,你说的那句,用制度用国法约束,咱很是赞同。”说着,老爷子似乎有些伤感,“靠杀是不行的,你爷爷杀了这么多人,有一些也是错杀的!”
随即,朱元璋再次说道,“贪腐这事,你可知根源在哪里?”
“还是在帝王身上!”朱允熥开口。
“不错,说的对!”朱元璋点头道,“昏聩的帝王,只知道心术手腕,于臣子约束不当,自然会引起吏制的败坏。而一个端正的帝王,虽不能免,但可以使得天下官员收敛。”
“孙儿会以身作则,为天下的榜样。”朱允熥正色道。
“这就是咱喜欢你这孩子的地方,永远知道以身作则,从自己做好,才能要求别人!”朱元璋笑道。
此时,早膳摆上。
爷俩坐在饭桌上,边吃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