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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亏你还是武将世家出身,说个话吞吞吐吐!”朱允熥不悦道,“孤把你当心腹,你怎么总是搞这些欲说还休的名堂?”

    李景隆顿时心中一喜,皇太孙虽然总是让自己干脏活。可心里,还是把自己当自己人。

    “这事事关重大,臣不敢妄言!”李景隆向前几步,压低声音,“臣听说,蓝玉于塞外大胜,抓了北元丞相亲王宗室那次...........有个元主的妃子,让他给那个了.........”

    朱允熥一时没明白,“哪个了?”

    李景隆挤挤眼睛,“就那个!”

    朱允熥想起来了,蓝玉之所以被整死,最大的一条罪状就是,睡了北元皇帝的媳妇,然后搞得人家自杀了。

    可是,朱允熥还是装糊涂,“到底哪个了?”

    “给......”李景隆一咬牙,“强睡了!”说着,又凑近了说道,“据说,那天月黑风高,蓝大将军喝了点酒,然后冲入人家的帐房。那女子刚烈不从,可是如何是大将军的对手,三两下被大将军扒得跟白羊似的,然后按在.........”

    “停!”朱允熥赶紧制止,“你在哪听来的?”又道,“亏你还是个国公,还是皇明血亲。亏你平日号称是读过书的,怎么说话这么粗俗。什么白羊?孤让你说事,不是让你说姿势.........不是让你讲故事!”

    “臣有罪!”李景隆赶紧后退,开口说道,“臣这是简化了才对殿下讲,若原话转述,那才叫污秽不堪!”说着,又道,“那次出征,臣的内弟邓家老三,是随军的副将,他亲眼看着大将军进了帐子,亲耳听到那女子的............呼声!”

    朱允熥一抚额头,想想道,“这事还有谁知道?”

    “没几个人知道!”李景隆说道。

    “烂在肚子里!”朱允熥心里明镜似的,没几个人知道,就是很多人知道,大概皇爷爷那边也早就知道了。没有大概,应该是肯定。

    叹口气,继续道,“这事不能拿出来说,孤让你弹劾他,不是让你拿刀捅死他!明白吗?”

    朱允熥要的,是蓝玉现在栽跟头。皇爷爷心中已经对蓝玉不满了,自从自己当了皇太孙之后,蓝玉也越来越招摇。老爷子那人,要么不动你,要么就整死你。

    在老爷子的所有怒火都爆发之前,让蓝玉跌倒,总比他将来让老爷子一刀砍了强。人活着,他若是知错,还有起复的机会。可若是脑袋搬家了,一切提都别提。

    现在是洪武二十五年,再有一个月就是洪武二十六年。

    蓝玉案,正是洪武二十六年发生的。涉及一万五千多人,并且族诛族诛一公、十三侯、二伯,这些人都是功臣宿将。而在蓝玉案之后,傅友得,冯胜等老将,也纷纷被处死。

    虽说朱允熥的身份,可以镇得住这些人,但是惹急了老爷子,他老人家的性子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老爷子开了杀戒,可不是一两条人命能解决的。

    老爷子看似随和,其实最不听劝。与其自己到时候因为保护一些人跟老爷子争执,不如以退为进,把事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

    想到这些,朱允熥再次开口,“孤让你弹劾他,是让你找一些可以让他栽跟头,又不让他有性命之忧的罪名。”

    李景隆好生的想了想,“那臣就参他跋扈,这次出征打了胜仗之后,蓝大将军本想乘胜追击的,可是皇爷给否了。为此,大将军.....私下说了一些不大中听的话!”

    “这个可以!”朱允熥手指敲打着桌面,“就用这个罪名吧!你去准备!”说着,看看李景隆,温和的笑笑,“好好做,孤还有很多事,要仰仗你!”

    顿时,李景隆的骨头轻了二两,笑道,“给殿下办事,是臣的本份,更是臣的福气。”

    “王八耻!”朱允熥对阁楼下吩咐。

    “奴婢在!”

    “高丽进贡来的人参,挑几株有年份的,给曹国公带一些回去!”朱允熥开口道,“不要记档!”

    凡君有赏赐,必定要内廷记录档案。

    可是一旦记录了,君主赏赐的东西,臣子们就只能回家供奉起来,不敢使用。不记档,是一种隆重的恩赐,也是一种信任的态度。

    “臣,谢太孙殿下!”李景隆激动的说道。

    “几根人参而已,好好做,好处多着呢!”朱允熥笑笑,“你去吧,孤有些乏了!”

    随后,李景隆退下。

    朱允熥慢慢走到窗前,再次眺望宫城之中的红墙金瓦。

    头上,那原本晴朗的冬日晴天,不知何时多了一片乌云。

    “快过年了,过个消停年吧!”

    朱允熥看着天空,心中暗道。

    蓝玉是要敲打一下,不然他得意忘形,势必酿成大祸。

    他酿成大祸不算,可千万别牵扯成千上万的人。

    那样,对如日初生的大明来说,无异于一场巨大的风暴。

    第58章

    小朝会翌日,天阴,有雪,冷。

    老爷子难得的体恤一次臣子,御门听政只走了个过场。随后,六部中枢,五军都督,督察院按察司大理寺等主官,在奉天殿中举行小朝会。

    厚厚的门帘遮挡了外面的冷风,殿中烧着旺盛的火龙,大殿的角落里,几盆盛开的仙客来,给肃穆的大殿增添了一丝春日的颜色。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御坐旁边,是皇太孙朱允熥的座位书案。前者依旧是一身麻布粗衣,头发随便的用木簪扎着。而朱允熥则是杏黄色,五爪金龙袍服,佩戴黑色的纱冠。

    “马上过年了!”朱元璋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各部,各地,各军,都踏踏实实过个年。但是臣民百姓可以放松,尔等大臣,该紧的还是要紧,不能放松!”

    “臣等遵旨!”大臣们躬身答道。

    “知道你们也忙了一年,不是咱苛刻,更不是不尽人情!”朱元璋挪动下身体,随意的靠在龙椅的扶手上,“在其位谋其政,诸位都是国家大臣,当了人上人,就要吃得苦中的苦,光享福不干活可不成。”

    说着,又看看朱允熥,“大孙,你说咱说的对不对!”

    “所谓居安思危,臣子们自然明白皇爷爷的苦心!”朱允熥笑道,“昨日孙儿看户部今年的结余奏报,两江的盐税还有江浙的粮布都有富裕。孙儿想,诸臣工也累了一年,不如皇爷爷赏他们点什么。”

    随后,朱允熥看着众臣笑道,“京官清苦,京城物价昂贵,又人人都是一大家子。不如,皇爷爷给个恩典,赏他们年底双俸。有了这份恩典,他们更卖力不是?”

    老爷子笑了笑,心道,“败家!”

    在京六品以上好几千人,这么一赏,差不多一两万匹布就出去了。

    可是这个提议他也赞同,他是刻薄的皇帝,他绝不想自己的孙子也是那样。贤君,就有贤君的样子。他不在乎史书怎么写自己,但是想想若后世史书,说他孙子是个宽仁贤德的君主,胡子都能笑得翘起来。

    “行!”朱元璋笑道,“按你说的办,户部傅友文,这事你们户部去操办!”

    “臣等恭谢陛下圣恩!”双俸虽然也不多,可是对臣子们来说,却是忙了一年最好的嘉奖,诸位都是喜笑颜开。

    “别谢咱,要谢,谢你们的皇太孙!”朱元璋笑道,“他比咱强,咱是就知道使唤人,他是体恤你们的辛苦!”

    众臣再拜,“臣等谢太孙殿下厚恩!”

    吏部尚书詹徽开口笑道,“臣遍读史书,也未尝见过如此贤明圣德的储君。皇太孙殿下,既有忧国忧民之心,又能体恤臣等的不易。臣等生为大明之臣,幸甚幸甚!”

    老爷子捋着胡须笑笑,“他还小,以后这种话,不要再夸了!”

    “臣并非夸赞,而是肺腑之言!”詹徽笑道。

    “你这人,于公事上一般,但咱看重的,喜欢的就是你这份忠敬之心!”朱元璋笑道。

    这已然是很了不得的夸奖了,詹徽乐得牙都快飞了。臣子们听了皇帝的

    话,心中想道,拍皇上马屁容易挨踢,以后还是要拍皇太孙。

    “臣,有本奏!”中军都督徐辉祖出列道。

    “奏来!”朱元璋道。

    徐辉祖不经意的往朱允熥那边看了一眼,开口道,“近年,大明和北元战事,立功之人多是边关将领,而京城之中,许多青年才俊之辈,却因资历无法领兵。”

    “臣请陛下,于五军都督府中派遣青年将领,选拔喜爱武事的功勋子弟,去边关就职。”

    说着,徐辉祖抬头道,“武人,唯有历练方能成才!”

    朱元璋微微点头,“是这么理,仗都是打出来的。”说着,看看朱允熥,“大孙,你觉得如何?”

    “孙儿觉得徐爱卿所言极是!”朱允熥笑道,“纸上得来终觉浅,在京城之中,不过都是纸上谈兵,只有去了边关厮杀,才能成为真正的将领。咱们大明,以后还有很多仗要打,总不能总是依靠老将们。”

    “咱允!”朱元璋点头道,“回头,五军都督府奏于皇太孙处,尔等辅助太孙,选拔人才!”

    “臣,领旨!”

    “孙儿,谢过皇爷爷!”朱允熥也站起来说道。

    所有人心里都明白,皇太孙点出去的人,必将都是皇太孙的人。这一步,势必让皇太孙殿下,在军中的势力大增。

    皇太孙本就有常家和蓝玉一派的支持,有淮西老臣的尊重,现在再加上军中青年将领的效忠。太孙的位子,稳如泰山。

    这时,凉国公蓝玉忽然开口。

    “陛下,太孙殿下,臣有本奏!”

    众人有些惊讶,蓝大将军在朝堂之上,平日很少开口。

    “有啥事?”朱元璋笑了笑,“说来听听!”

    “臣,今夏于塞外和北元一战,未能斩草除根,西北之地本就胡人甚多,边关卫所报,北元余孽有和吐蕃联合之势。”

    “臣请命开春出征,春日正是胡人青黄不接的时候,春天打,好过他们秋高马肥的时候骚扰咱们大明。臣愿带六万京营兵马,汇合边关各卫所,计十万战兵,出塞扫荡北元残部!”

    “这时候不该说这个呀!”

    朱允熥心里叹息一声,蓝玉的军事眼光是很好的,现在大明军事占据优势,是该在西北方面对北元痛打落水狗,彻底扫清西北的威胁。

    可是一来出兵应该经过深思熟虑,当由五军都督府和皇帝商议之后才能开口。二来,你蓝玉又请命亲自出征,不合时宜。

    这样的仗,未必要你蓝玉亲自去,大明那么多功勋将领,也不是摆设。而且今年夏天大战之后,关于他的官职和赏赐还没有明发,老爷子始终按着。

    再说,当初老爷子已经否过一次了。现在又提,还是在朝会上提。

    “你蓝玉是真情商低,还是要给老爷子上眼药?”朱允熥心里暗恨。

    “出兵这事,再议!”果然,老爷子脸上没了笑模样,“知道你们是忠心为国,但是战有大小,有缓急。西北之地,北元几年之内不敢再来。好不容易国库有些结余,也让百姓们养几年!”

    “陛下,战机失不再来........”

    “嗯?”蓝玉还待再说,老爷子鼻子里拉长音哼了一声,轻飘飘一个眼神过去,蓝玉顿时缩脖,不敢再说。

    此时,朱允熥开口道,“蓝玉!”

    “臣在!”

    “你要明白皇爷爷的良苦用心!”朱允熥开口说道,“你看的只是一地的安危,皇爷爷看的整个天下,整个大明的安危。西北之地的战报孤也看了,一群丧家之犬,成不了什么气候。正好,马上要选用青年将去边关历练。这仗,就让他们去打。”

    “选一稳重的老将坐镇西北,辅以青年将领,边军主动出击,何至于再次动用京营!打一次仗,国家耗费银钱千万,去年两淮盐税收了一千两百万,军饷钱粮就用了九百四十万。”

    “西北重,北方也重!燕王前些日子上了捷报,可是在末尾也是要钱。辽东的军饷开支,一年也要三百多万。”

    “知道你们立功心切,知道你们也是为了国家好。可是饭要一口口的吃,急什么?”

    朱允熥不悦地说道,“开春胡人是青黄不接,可是边关卫所的春耕也耽误不得。耽误春耕,国家又要调拨钱粮。一调,都是百万计,皇爷爷和孤,能变出钱来吗?”

    蓝玉脸涨得通红,不敢开口。

    “还是大孙明白咱的苦心!”朱元璋叹气说道,“你们那,就知道杀人打仗,于民生半点不懂!”

    “臣,孟浪了!”蓝玉请罪,“皇爷说什么,臣听什么就是了!”

    他虽是请罪,可是看他的样子,怕是心里不大服气的,不然也不会有下半句。

    “你不但于民生半点不懂,还连人情世故都不懂。咱宽容了你这么多年,苦口婆心费了多少唾沫,你可曾记在心里!”老爷子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本来今日不想发作你,想过后和你说,可你.......”

    说着,啪地一声。

    一封奏折落在了蓝玉的脚底下。

    他错愕之时,就听朱元璋冷笑道,“你自己看!”

    蓝玉心里咯噔一下,先是看了朱允熥那边一眼,在确认对方给了自己一个温和的眼神之后,微微有些放心。

    不过,刚打开奏折,顿时心里狂跳。

    “臣,曹国公李景隆,弹劾凉国公,总兵天下兵马大将军蓝玉,跋扈桀骜,不敬圣上,于军中诽议圣裁..........”

    第59章

    君父之心大殿之中温暖如春,可是瞬间之中,蓝玉却感觉自己的脖子后头,嗖嗖有风。

    而且,是那种刀锋上散发出来的冷冽之风,寒到了骨子里,让百战余生他都感到阵阵心悸。

    蓝玉的手有些颤抖,看着那份满是他罪状,比如私下说诽议皇帝的战略眼光,在军中拉帮结派,许多军费开支他一人做主,中饱私囊。军中将领升迁全凭他一人表决,大搞一言堂。这些,种种数不胜数。

    这些都是真的,甚至除了第一条诽议皇帝之外,其他的他根本没有掩饰过。不跋扈,不桀骜还算是武人吗?大明这么干的,他蓝玉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但是,私下里可以说可以做,不代表就是对的,更不代表皇帝不在乎。而这些之中,最让蓝玉心悸的,就是第一条,背地里诽议皇帝的战略军事眼光。

    “明明只是和铁杆心腹说的,怎么就传了出去?”

    蓝玉心里惊恐,他这人有时候喝了点酒,是会有些乱说话。再加上这些年功劳甚大,渐渐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地位越高,越是想展示自己的与众不同,想炫耀自己的能力。

    可是这不代表他,就完全什么都不怕。此刻,朱元璋的目光如刀,让一辈子没怕过的蓝玉,忽然想起了怕字怎么写。

    “李景隆?”蓝玉心里大骂,“我操你姥姥!”

    冷汗不住的从额头,脖子上流下来。李景隆就站在蓝玉身后,可是他连回头的勇气和力气都没有。

    “现在不是骂他的时候,现在要过关,过了这关,你娘的李景隆,老子捏出你屎来!”

    蓝玉

    心里纷乱的想着,“现在怎么办?怎么让皇爷的火消下去!”

    随即,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再看向老皇爷身边,端坐的皇太孙殿下。

    后者眉头紧皱,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盯着他。

    不过,在感受到他的目光之后,皇太孙似乎不可察觉的点点头,眼神中满是告诫。

    “呔!”

    沉寂的大殿中,又是一声怒吼。

    朱元璋在龙椅上怒发冲冠,“你他娘的想啥呢?想过年吃啥馅的饺子?回话!”

    “陛下!”蓝玉赶紧跪下,膝行向前,惶恐地说道,“臣..........臣冤枉!”

    “你冤枉!”朱元璋冷笑起来,“是朕冤枉你?还是曹国公冤枉你?”说着,朱元璋站起身,往日微微佝偻的身形瞬间高大起来,指着蓝玉,“这弹劾你的奏折中,还有其他罪状没有写,用不用咱给你念念?”

    随即,不等蓝玉开口,朱元璋继续说道,“洪武二十三年五军都督府军议,你跟咱奏请,要对漠北用兵,咱没许。你跟咱奏请,提拔二十位军中的将领,咱还是没许。”

    “军议散后,你和别人说了什么?”朱元璋脸上满是冷笑,“你说咱不信任你,咱不答应你,提拔你说的那些人,是因为咱怕你在军中的势力做大。是不是有这事?”

    “臣........”蓝玉已是说不出话来,从惶恐变成了颤抖。

    旁观者清,朱允熥对于蓝玉的内心,看得很清楚。

    他蓝玉再怎么战功赫赫,可也是从青年时期就匍匐在老爷子朱元璋面前的臣子。当年他只是常遇春军中的校尉,是常遇春屡次在朱元璋面前夸赞他,才给了他出人头地的机会。

    而当常遇春英年早逝之后,朱元璋对常遇春的惋惜扼腕之情,转移到了这个性格和常遇春有几分相像的常家内弟身上。

    可是他和常遇春,只不过像在了面上。他有常遇春的豪爽,却没常遇春的赤诚。比常遇春有心机,却没常遇春的本份。

    今日让他栽个跟头早早的醒悟,省的他将来家破人亡。

    莫说翻脸不认人,其实按朱允熥现在的地位和班底,缺一个蓝玉不算什么。他只是单纯的对战功堪比霍去病的蓝玉感到惋惜。害怕他蓝玉,将来牵扯到,其他的大明功勋武将。

    “往小了说,你是嘴皮子没把门的。往大了说,你是犯上!”朱元璋一拍御案,“不听你的就是防备你!不听你的你就心怀怨言!你蓝小二,胆子不小哇!”

    “陛下,臣糊涂,臣有罪!”蓝玉叩首,忙道,“您也知道,臣有时候喝了点黄汤,嘴上没把门的。臣是无心之言,臣对您,对大明,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要是有二心!焉能留你到今日!”朱元璋再次冷笑,“若不是看在常伯仁(常遇春字),太子的份上,不看你和咱是儿女亲家,咱早就把你发作了!”

    (蓝玉的女儿是蜀王妃,后来蓝玉被剥皮之后,皮送到了蜀王那里,明末张献忠攻破四川,在蜀王府找到了)

    “可是咱有容你之心,你蓝小二却无悔改之意!”朱元璋厉喝一声,“你对得起咱吗?”

    老爷子真怒了,再骂下去,说不定老爷子就要喊人把蓝玉推下去。

    朱允熥眼看火候差不多了,也站起身,开口道,“凉国公,你有负皇恩,有负皇爷爷对你赏识重用,更是有负孤父亲和开平王的期待,你说,你该当何罪?”

    “臣,罪该万死!”蓝玉大声说道,“陛下,您骂臣骂的对,奏折上的事也都是真的,臣不敢狡辩。臣是直肠子,其实没有半点坏心!臣少年从军,充为陛下宿卫,战时冲锋陷阵,闲时护卫中军。”

    “从军时臣是刚刚束发,现在也过了知天命的年纪,臣与陛下君臣快四十年,陛下是知道臣的。臣性子不稳,有时得意忘形,不知进退。可臣,就是这么一个直脾气。”

    能做到国公加总兵大将军的位置,蓝玉也不是笨人。一番惊吓之后,也突然开窍,开始告饶了。

    其实这是事情还有转机,皇太孙在侧,他知道有人帮他,才愿意低头。若真是没活路了,真是到了要挨刀的时候,蓝玉可能也豁出去了,不愿意再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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