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铁岭卫在传统的儒家观点中,君王的道德,国家的道德,是身为世界中心,作为天朝的中国,最应该展现给天下的。这种道德,是所谓的大国风度,教化四方彬彬有礼。不以势压小国,不欺负弱国。这样的观点不能说错,但在朱允熥心中绝对不认为他对。
他总是认为这样的观点和态度,缺少血性。
世界数千年来持之以恒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你强大的时候,用仁德的态度对人,但是别人不一定感恩。反而在你弱小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的欺负你。
就好比一个人,风光的时候自然是朋友遍天下。可等你没钱的时候,谁帮你?不但不帮,还要踩平你。
在他看来,大国就是要欺负小国,就是要骄横。
好比毛子,北极熊若是和世界上的哪个国家说,你瞅啥?绝对没有哪个国家敢说,瞅你咋地。他要是跟哪个国家说练练?更没谁敢说,练练就练练!
当年,我们千年以来融入血液的权谋手腕,不会那么愣头青。刀剑与文化并行,行无声拓展之事。几百年后,哪有撒克逊人在世界上撒野的份?
老爷子沉思了半天,开口道,“咱爷俩之间,你说话别拐弯,你到底怎么想的?”
朱允熥一笑,随即正色道,“皇爷爷,大同的战事,让孙儿想起了一些东西。咱大明现在兵强马壮,可隔三岔五北元却依旧犯边,这是为何?”
“咱们太被动!”朱允熥继续说道,“他北元想打就打,想撤就撤。世上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咱们也防不住。归根到底,是咱们九边设的太往后了!”
说着,朱允熥坐到老爷子身边,用桌上的点心为标注,开口道,“您看,打比方这是北平,北平之外是辽东的诸卫,可是这些地方之外的万里之土,却都是北元的藏身之处!”
“国朝以来,数次北征,虽然让北元伤筋动骨,可大明耗费的钱粮也是数以亿计。孙儿想,不如把沿线设置军卫,不断的把我们大明的前线往前推。”
“有了这些前沿的军卫,北元想南下就绕不开。您害怕劳民伤财,那咱们就不用咱们的民,也不用咱们财。”
“高丽王屡次求册封,那咱们就让出点血,表示下诚意,他征民夫,帮咱们修筑。朝廷则精锐镇守,每年的充军囚徒尽数发配。再每年,就近从朝鲜内征粮食,充实军卫的粮库,给大明分担财政负担。”
“如此一来,不需要多少年,咱们的地盘越来越大,而北元的藏身处,被咱们不断挤压,咱们不就占了主动了吗?”
“不单是辽东如此,秦晋之地也可如此。虽然二叔三叔那边,没有藩国可以用。暂时看来钱粮的投入是大头,可是再大也大不过打仗的花费。就这次,傅友德带兵去大同,几万人路上的吃喝,开拔的物资银钱,就足够建几个军卫了!”
“慢慢的,军卫演变成城池,边疆大明士民越多,越是安稳。而且,这些城池把中原之地,能彻底的保护起来,把战火隔绝在大明腹心之外!”
老爷子想了许久,开口道,“心里还有啥,都说出来!”
“还以辽东为例,国朝开国以来,北元辽东重镇相继攻克,归附。您雄才大略,于辽东设置藩镇卫所,除了北平的四叔之外,最前沿广宁卫封给了辽王十四叔。但是按照前朝的疆域,还是太靠后了!”
“孙儿想,恢复铁岭卫。”说到这里,朱允熥终于露出了心中的目的,开口说道,“现在铁岭卫在朝鲜手中,让他们让出来。不但要让,还要用他们人口钱粮修筑。”
“有了铁岭卫,辽东都司军卫不再是守,而是直接可以打出去,并且更好的控制辽东,管辖辽东各部族。大大的拓展了,辽东各卫的空间!”
“在铁岭卫和广宁卫之间,再设金,复,海,盖四卫,如此一来层层连环,成为可以相互支持的军事力量,既能镇压朝鲜,使其不敢在窥辽东之土,又能让北元在辽东无立足之地。”
“朝鲜虽然看似恭敬,可到嘴里的肉,怎能吐出来!”老爷子沉思道,“你心里,还是想着要打朝鲜!”
“不是孙儿要打,而是铁岭卫关乎辽东百年安稳大计!”朱允熥继续说道,“辽东平,北地平。四叔掌管着辽东都司,加上十四叔的军队,从北平至广宁卫,有兵近十万人。”
“再有了铁岭卫,不但可以安定辽东,震慑蛮族。将来还可以以此为前哨,直攻蒙古高原右翼。而且,铁岭卫就等于把刀架在了朝鲜的鼻尖上,让他干什么他就要干什么。”
见老爷子表情有些变幻,心中犹豫。朱允熥又道,“皇爷爷,这些事不趁着咱们大明现在兵强马壮去做。孙儿说句不好听,后世子孙安逸惯了,他们也不会做。”
“孙儿再说句更不好听的,咱大明也未必能一直兵强马壮下去。”
说完,朱允熥满怀希望的看着老爷子。
岂料,老爷子却开口,“你没说咱还没留心,你四叔管辖之地居然那么大了。辽东都司的兵,居然那么多了。”
“爷爷,孙儿说要恢复铁岭卫,可没有对四叔的意思。”朱允熥开口说道,“孙儿,只是为大明版图着想!再说,孙儿知道,他虽管着辽东都司,可十四叔的人马他却指挥不动,等将来十九叔韩王就藩开原,二十一叔沈王就藩沈阳,又会从他手里分权,分人,分兵。”
“
有些事,咱爷俩都明白!孙儿知道您老的苦心,孙儿也更知道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的道理,孙儿没那么计较。”朱允熥继续道,“孙儿想的,只是大明。”
老爷子翘着腿,靠在软榻上,“恢复铁岭卫,非一时之功,总要个三五年!”说着,老爷子起身坐好,说道,“先给朝鲜去旨,让鸿胪寺跟他们扯皮,看他怎么说!”
“那孙儿给是辽王十四叔去信,让他准备好兵马。等大同战事了结,随机应变!”朱允熥说道。
老爷子还是默认了朱允熥的意图,恢复铁岭卫不但有利于军事,同时也昭示着,大明对于前朝大元所有领土的合法继承性。
此事一旦定下,就开始暗中准备。
翌日,傅友德带兵出京,老爷子和朱允熥站在洪武门城头,为大军送行。
京城百姓也夹道相送,大明开国以来几乎百战百胜,京城的百姓们也养成了骄狂的性子。在他们看来,大明王师出征,贼人必定伏诛。
早先蓝玉出征时,银甲金盔,官职旗牌接连数里,而傅友德则如普通老军一般,骑着战马一身旧甲,丝毫没有主帅的气魄。
王师没了气魄,百姓们看得就有些意兴阑珊。直至曹国公李景隆的仪仗出现,百姓们的欢呼才响亮起来。
朱允熥从城头望下去,行进大军之中,数十铁甲护卫,簇拥着李景隆,浩浩荡荡前行。
马上,李景隆盔甲华丽,不怒自威,看着确实有几分将门虎子的味道。
知道皇帝和皇太孙都在城头注视,战马上的李景隆忽然踩着马镫站起来,回望城头,大声呐喊。
“陛下,殿下,不破贼奴,臣誓不回还!”
喊完之后,他身边数十曹国公李家的私军家丁跟着呐喊,“大明万胜!陛下万岁,皇太孙千岁!”
紧接着,大军之中爆发出震天的呼喊,“陛下万岁,皇太孙千岁!”
城头,朱允熥看着城下耀武扬威的李景隆,心里笑骂,“这厮!”
对着城头表现一番之后,李景隆又骑在马上,强忍着屁股的疼痛,装作若无其事。
看着身边,如林般前进的大明虎贲,李景隆心道,“其实,打仗也挺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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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昏沉,写了好遍都不满意。自己看来,写的什么玩意。。。
第193章
淮河大军出京,精锐马队于大帅中军先行,步兵轻装随后,而辎重等皆走沿江水路。
国朝之初的百战虎贲,远不是后来那些乞丐一样凑数的军兵可以比拟。打仗意味着军功,意味着皇恩浩荡多赏几亩地,多赏布匹钱粮。大好男儿之前程富贵,皆在贼酋的头颅。
运送辎重器械的船队,从京师水路出发,过长江过淮河,一直往北。
六月夏日,炙热的阳光打在浩荡的淮河水面上,滚滚江水此起彼伏的波浪之中,似乎带着阵阵金光。
沿岸,无数农田碧绿如翠,一眼望不到边际。
淮河水流淌千年,孕育淮河两岸,养育无数英雄豪杰。从大汉群雄,到两宋豪杰,再到如今的锦绣大明,代代男儿自强不息,心比天高。
江面上浩大的船队看似缓缓的前行,微风吹过战船瞭望塔上的大明旗帜,迎风飘扬。两岸,无数在田间的农人,停住手中的活计,遮目眺望。
那些赤脚的孩童,不顾大人的阻拦从田中跑出来,沿着堤坝跟随战船前进的方向,迎风奔跑,嘴里大声呼喊。
“大明!大明!”
清脆嘹亮的童声,被风那么一吹,吹得好远,却没吹散。而是把这些声音扩散到江面上,围绕着战船回荡。
“哈哈哈哈!”
曹国公李景隆站在船头,望着两岸景象,听着若隐若现的欢呼,豪气大发,仰天长啸。
傅大帅还是给了曹国公些颜面,坐镇后队押运物资,不必忍着身上的痛楚,在马背上颠簸。
“这是淮河中游,再往前到了下游,就是本公的老家!”
笑声过后,李景隆望着前方的景象,语气有些感叹的对身边卫士们说道,“当年,祖父携父亲,从老家去滁州投奔皇爷。祖宗保佑,我父祖,十余年中披肝沥胆九死一生,方成就了不世的功业,给李家挣下泼天的富贵!”
他身后那些老兵卫士等,俱都是他李家的世代家丁,其中有头顶白发年过五十者,闻听此言已经是热泪盈眶。而那些年轻人,则是按着腰刀,神色郑重之中带着丝丝憧憬。
一老兵缓缓开口,语气有些哽咽,“那真是,九死一生,死人堆里打滚,阎王殿上游荡!某当年追随老家主时,老主人不过束发之年,滁州血战砍断了两口刀,被戳破了三副甲,依旧立于城墙之上。以大帅义子外甥之身,冲杀在最前,三军效死,贼人胆寒!”
李景隆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似乎在老兵的描述中,看到了父亲年轻时驰骋疆场的英姿与豪迈,铁血与悲壮。
“天妒英才!”老兵继续哭道,“老主人英年早逝!”
“别哭,还有我!父祖已逝,李家大任在我一身!”李景隆依旧看着前方,肃然说道,“此次出征,我虽为随军参赞,但也不会堕了李家的名头,堕父祖的威名!”说着,微微一笑,“我李家世代勋戚,身受皇恩,以后免不了出兵放马,征战四方。李家人喝淮河水长大,绝没有孬种!”
说到此处,李景隆轻轻抬头,几只水鸟在船头盘旋。
“弓来!”李景隆大喝一声,边上卫士已经送上弓箭。
一身鱼鳞铁甲的李景隆矗立船头,迎着耀眼的阳光,微微闭眼,箭枝稳稳的指向天空。
嗖地一声,气贯长空。射出的箭如流星,飞翔的水鸟之中,最肥大的那只应声而落。
“家主神射!”卫士们轰然叫好。
“哼!”李景隆收弓站好,满是傲然,“为参赞?不过一时权宜,总有一日叫天下知道某的手段!”说着,背着手站在船头,朗声开口,念道,“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好诗!”卫士们轰然叫好,其中一从小陪李景隆长大的侍卫,大声赞道,“家主真是文武双全,俺大字不认识几个,可是听了家主的诗,觉得腔子里的血都热了,恨不得跟着家主马上提刀杀贼!”
顿时,李景隆脸色一红,有心说这不是他做的诗。但是转念一想,也没必要和手下这些大老粗解释。
咚咚咚,甲板上传来脚步,一水军千户跑了上来,大声禀告,“公爷,前面到了怀远渡口,可要停泊片刻,补充些干净的清水!”
“稍作停留,不可耽搁!”李景隆正色开口,“传本将令,除必要人手之外,所有军士不得下船,违令者斩!”
“两淮乃是我等淮人故土,若有买卖物品等事,务必给足银钱不得克扣,违令者,斩!”
“下船买卖物资的军卒,务必军容整齐,战甲鲜明,不可堕了王师天威,违者,斩!”
一连三个斩字,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喏!”水军千户大声应答。
“还有!”李景隆面色郑重,向前几步,负手说道,“军中只有将军,没有公侯。以后不得唤本将为公爷,要叫将军!”
“喏!”水军千户又赶紧答应。
王师令行禁止,一声令下之后,江面的战船缓缓停住,最前方的几艘快船,开赴渡口。
渡口处,早有沿途的官差准备接应,江面上船只所需的东西也已经准备妥当。渡口处,还有无数看热闹的百姓,和青壮劳工。一个当地驻军的把总,带着一群士兵昂然肃立,让看热闹的人群不敢上前。
“这位小哥儿!”一带着斗笠,身材高大却有些削瘦,满脸胡须的五旬男子,走近军兵问道,“咱大明的大军,这又是要往哪里去?”
按着腰刀的官兵,年轻的脸上露出几分凶狠,“问你娘,你知道个球,滚一边去!”
“老子...........”问话男子顿时大怒,刚要发怒却被身后一年轻男子拽住。
“爹!”年轻男子劝道,“千万不能发火,那边差役盯着呢。好不容易求来了出来放放风,您千万莫要耍脾气!”
五旬男子看看身后,几个便衣的差役虎视眈眈的看着这边,当下哼了一声,嘴里骂道,“他娘的,敢骂老子,等着!”
这时,战船已经靠岸,当先数十个盔甲鲜明的士兵从船上下来,开始与码头上的官军交接。
紧接着,有差役开始指挥劳工往船上运送清水等物资,码头上繁忙一片。
原本岸上这些军兵看着还有些气势,可是和战船上下来的军士一比,简直不值一提。
五旬男子看看那边的京营官兵,再看看身边这些地方军士,不屑的笑道,“拿把铁片子跟老子逞能耐,揍性!”
顿时,方才那骂人的年轻军士,满脸通红。正要怒骂,却见那人在人群中挤了过去。
“哎,那位小哥儿,咱这是去哪打仗?可是去北方?”五旬男子,在人群中大声问道。
渡口处,一从船上下来的京营军士听到了呐喊,回头观望。只见问话的人,年纪几乎能当自己的父亲。
当下不敢无礼,抱拳道,“大叔,俺们去大同杀鞑子!”
五旬男子一愣,不顾边上差役的阻拦,继续向前,嘴里骂道,“遭娘瘟的,他们敢打大同?真他娘的胆肥了,咱们大军带队的主将是谁?”
那兵士大声回道,“是颍国公傅大帅,副帅是魏国公。”
五旬男子脚步停下,推开拉扯他的差役,“嗯,老傅能耐可以。不过,徐辉祖那小崽子,毛都没长齐,就当了副帅?”随后,又大声问道,“咱们去了多少骑兵?”
那兵士正要回答,只见几个壮汉气急败坏的冲过来,拽着五旬男子就往后拖,嘴里骂道,“你这老儿,好不晓事。哥几个给你点自由,你蹬鼻子上脸!”
五旬男子也不挣扎,被人扯着向后,嘴里还在大喊,“鞑子大军前来,后方必定空虚。告诉你家大帅,派精锐铁骑绕后捣毁贼人的老家,再沿路把守水源,鞑子必不能长久!而后,大军掩杀,三面合围........”
“你他娘的还当你是大将军?”便衣差役,大声怒吼。
~~还有,还有,见谅。。。。。。。
另,我地理不好,也不知道运河过不过淮河,见谅,勿喷射。
第194章
江面“住手!”
突然,一声如雷暴喝,码头上骤然安静。
只见从船上下来的军士之中,一穿着铁甲,肩膀带着兽头护肩的参将大踏步奔来,面目狰狞的骂道,“日你娘的,拿开你的爪子!”
话音落下,那参将已经到了五旬男子的面前,抬腿就是一脚。
砰地一声,拉着五旬男子的便衣差役,直接被踢了一个跟头。
“敢拉俺家大帅,老子劈了你!”参将破口大骂,就要抽刀。
“停!”
五旬男子刹那之间,似乎换了一个身份一般。站在那里虽然依旧是一身粗布衣裳,可是眉宇之间,周身的气势仿佛是百战之师的统帅,让人凛然不敢直视。
“你认得某家?”男子问道。
参将弯腰抱拳,“飞熊营指挥,参将张天保,参见大将军!洪武二十一年,某将跟随大将军出塞,军功升任营指挥。洪武二十五年,末将追随大将远赴西北,回京升记名参将!”
“哦,是你小子!”
这五旬男子,不是旁人。正是被贬为民,在怀远老家被当地官府看守,只能种地务农的,原太子太保,京营兵马总兵官,凉国公蓝玉。
他在家中,几乎和外界隔绝。任何的朝廷邸报,天下大事都不知道。今日是他儿子买通了官差,他才能到河边散步放风。不想,却看到了朝廷北上的船队。
“某已经不是大将军了!”蓝玉嘴中发苦,苦笑道。
“在末将心中,您就是大将军!”张天保朗声道。
“咱们出兵多少?”蓝玉问道,“骑兵多少,步兵多少?带了多少火炮?”
“骑兵一万一,步兵四万,炮手弓弩火器兵一万五,另有..........”当下,张天保毫不避讳,开口说道,“查得贼人前军,有敌四万五,贼酋一为乌格齐,一为马哈木!”
“哼,手下败将!”蓝玉不屑的说道,“那乌格齐,当日没砍了他的脑袋,他还敢来!”
就这时,远处许多官兵涌了过来,领头大汉喊道,“大哥,怎地了?”
张天保怒道,“咋呼什么?蓝帅在此,赶紧过来叩头!”
“蓝帅?”那边人有些迟疑,随后有些颤抖的问道,“可是蓝大帅!”
“操你婆娘的,咱大明有几个蓝帅!”张天保骂道。
随后,数十人蜂拥而来,围着蓝玉大声问好。
眼前人,都是昔日手下儿郎,尽管叫不上名字,可是蓝玉被他们的真情实意感动得热泪盈眶。
江面上,看着码头的李景隆双眉紧皱,骂道,“刚说完务必军容整齐肃穆,怎么一到了岸上就乱糟糟的。去看看搬完了没有,搬完了把那些杀才提溜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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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您老人家怎么在这!”
“大帅!小的二狗子,您还认得俺吗?”
“大帅!俺上回中了一箭,你还赏了俺一锭大银呢?”
围着蓝玉的士兵们七嘴八舌,蓝玉低头不住揉着眼角。
“好了!”豁然,蓝玉转喜为怒,板着脸,“尔等都是朝廷兵士,身有重任,何故围着某这老头子?速速搬运辎重,回到船上,莫耽误行军!”说着,目光在所有军士们的脸上扫过,双手抱拳,声音如刀锋,“儿郎们,玉,恨不能跟你们,并肩作战。”
“天佑大明,吾军万盛!”
众军士,齐齐抱拳行礼,呐喊,“天佑大明,吾军万胜!”
随后,这些军士们逐个对蓝玉行礼,转身返还。
码头上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呆住了。蓝玉傲然一笑,转身向后走去。
待经过骂他的小兵身边时,斜眼笑道,“你好胆,竟然敢骂老子,好胆好胆!哼哼!”
那小兵惊恐的后退几步,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