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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税收是富国强兵的百年大计,咱爷俩现在不收,以后成了常例,怕是有人拿什么祖宗家法说事。一旦国家有波折,商税上收不到,只能还再百姓身上收。”

    “孙儿说句大不敬的话,真到那步,百姓是要拼命的呀!”

    不是朱允熥故意骇人听闻,而是原本时空的历史走向就是如此。一些人总说什么明朝末年是因为小冰河的天灾,才导致国家灭亡。

    其实大明之亡就是没钱,国家在江南繁华之地收不上来税,每年巨大的军费开支,要转嫁到百姓身上。百姓哪有钱,被国家盘剥数十年,早就是油尽灯枯了。即便如此,强收来的钱连辽镇的军饷都不够。

    兵无战力,民无余粮,内忧外困只有死路。

    老爷子把手枕在脑后,换了个姿势,叹息一声,“你能看到这些,咱很欣慰。收税这事,以前你爹也提过,他和胡惟庸撺掇着收取商税。可是朝中,刘伯温等江南官员,拼死反对,这事也就慢慢搁置了!”

    “咱不是不知道收税的好处,可有些事不是咱想,就能办到的,轻税只是当初的权宜之计。”说着,老爷子一声叹息,“钱字,归根到底是政治。打天下靠狠,坐天下要怀柔,难呐!”

    政治是经济的延伸,大明两大派系,一为淮人,一为浙东官僚集团。当初为了权力,双方争斗得不可开交。浙人深知,钱权之益。淮人则视浙人为心腹大患,处处打压。

    “现在实行,不会再有阻力!”朱允熥开口说道,“爷爷,他们都死的差不多了。六部实权官员,算得上淮西派的后进。浙东士子,都是无权的清贵,最多是动嘴皮子,搬弄是非。”

    “地方上呢?”老爷子笑问,“如今可不是早先兵荒马乱的时候,拿着刀子想抢谁就抢谁?想抢多少就抢多少?现在咱是大明,即便是皇帝,也没有随意和人要钱的道理!”

    “选用酷吏,如当初的陈宁等人!”朱允熥冷声道。

    陈宁,胡惟庸之同党。早年在江南,有陈烙铁之称。当时天下未定,老爷子既要打元军,还要打陈友谅,军费不足便让陈宁收税。

    其人收税简单粗暴,凡是不肯交的,直接抓来五花大绑烙铁伺候。浙人官僚商人大族等,恨之入骨。

    “当然,孙儿可不是说,谁不交税就烙谁?那样还不如让锦衣卫去呢?”朱允熥继续笑道,“孙儿想,选一些冷脸的官员,于各地设置税务司,按律收税,如邮政票据一样,所收归入国库。”

    “不消数年,必定国库充足。”

    听了朱允熥的话,老爷子仰头看着大殿的藻井,吧唧下嘴,“你这小子主意正,就算咱不答应,等咱闭眼那天,你也要弄!”

    “孙儿不敢!”朱允熥笑道。

    随后,老爷子坐起来笑道,“你呀,天下还没你不敢的事!”说着,双手拄着膝盖,开口说道,“你看看你,最近弄了多少事出来!”

    “先是和尚,庙产,然后借着由头说到了田地,商税上!你爷爷本想清闲几天,让你历练一番。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给老子找事!”

    说完,老爷子亲昵的踢了朱允熥一脚,“臭小子!”

    “这些事,孙儿来办!”朱允熥借势跪在老爷子面前,轻轻捶腿说道,“孙儿也大了,太平天子可不是坐享其成,更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太平天子更要知道如何治理国家,若是畏惧艰难,也不做不好太平天子!”

    “爷爷,让孙儿放手大胆的做,您老在后面坐镇。”说着,朱允熥又笑道,“您想给孙儿一个百年的富足江山,孙儿也想给自己的儿孙,一个盛世大明,咱爷俩呀,闲不下来!”

    “呵!”老爷子笑出声,“你儿子还在娘胎里呢,现在就想这些了!”

    说着,又叹息一声,“这事呀,不能让你去做!”

    朱允熥不解,手上一停。

    “咱来做!”老爷子拍拍朱允熥的头顶,“这事得罪人,怕是要背负天下的骂名。你爷爷是阎王爷都不敢收的滚刀肉,谁敢骂咱,咱就宰了他!”

    “咱本就是暴君,怕个球!你不行,你将来是要做贤德圣主的,是史书称赞的仁君,不能让你背负骂名!”

    “更不能,让你声名有损!”老爷子继续笑道,“咱老了,趁着咱还有把子力气,这些难事,咱都给你办了!”

    “背骂名的事,咱活着就不容你做。”

    朱允熥心中暖流涌动,动容道,“皇爷爷,您不必如此呀!”

    他知道一旦收税开始,将要面临怎样的压力,面对怎样的舆论。别的不说,他东宫那些出身江南的学士们,就要拼死上书。

    他已经准备好了面对一切,也自认有能力处理这一切。可是,老爷子还是不愿意他面对这些压力。而是,用他老迈的肩膀,直接扛过。

    “傻孩子,等你到咱这个岁数,也会如此!”老爷子微微笑道。

    不过随即,老爷子的笑容慢慢冷却,开口说道,“这事,不杀几个人,怕是没办法推行。你身边的臣子们操守是好的,道德也是好的,就是有时候拎不清,难免会在你耳朵边吹风。”

    “恐怕,到时候江南的士子也会把你当成主心骨,让你来劝咱,咱爷俩可没法唱双簧了!”

    “嗯............”想了想,老爷子又道,“圣旨明发的时候,你躲出去!”

    老爷子这是把自己支走,自己能去哪呢?回老家祭祖?

    忽然,朱允熥灵机一动,“爷爷,孙儿去前线!”

    “滚!”老爷子抬腿就一脚,“说你胖你就喘!”

    第202章

    出行别看爷俩脸上笑呵呵的,可是彼此心里都知道,征收商税会有多大的阻力。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经济问题了,更不是当初淮人和浙人的权力之争,而是上升到皇权,绅权的角度。

    皇帝是天下之主,却并不代表可以随心所欲。皇帝开始随心所欲的征收,是对整个官绅阶级的挑战。若是官绅们无力阻止,有了这次就还有下次。

    古往今来,敢于并且有能力挑战官绅阶级的皇帝并不多。做成的,更是少之又少。

    这也是为什么,老爷子不愿意朱允熥主导这事的原因。太容易被下面人骂,太容易留下骂名,太容易被厌恶。

    此时的朱允熥,像只刚张开翅膀的雏鹰,他的翅膀尚未完全硬起来。老爷子不愿意孙儿在羽翼未丰之前,羽毛上沾染其他的东西。

    他老了,他见惯了世间的一切,他毕生游走在看不见血光的斗争之中。所以,这些事他要来做。

    和朱允熥做事不同,朱允熥想做的事,是马上就要开始。而老爷子则是,藏于心中,慢慢的谋划发力。

    见过张善之后,老爷子私下见了几位头铁的,出身北方的老臣,既不属于淮人,也不属于江南派系的官员。又命江南各锦衣卫千户,各地的按察司,巡查御史暗中上奏,江南民生民情。

    不过,即便如此,京中一些官员也敏锐的意识到,这几日的风向有些不对。

    皇太孙署理政务开始,皇帝就隐在幕后。而这几天,皇帝又恢复了以往那种事必躬亲的样子,而皇太孙则是在深宫之中,轻易不愿召见大臣。

    又是一个黄昏,华灯初上。

    熙攘的俗世中,大明宫城格外深沉。

    朱允熥和老爷子面对面,在御花园的花厅中坐着,一人捧着一碗拌了浇头的宽面,吃的香甜。

    咔嚓,老爷子扔嘴里一瓣蒜,吧唧吧唧啊的嚼着,又吸溜一口面条,“明日朝会,咱下旨让你出去躲.......巡查地方!”

    “孙儿去哪儿?”朱允熥见老爷子嗑蒜如嗑豆,又给老爷子扒蒜说道,“南边还是北边?”

    老爷子没说话,低头一阵猛划,然后把朱允熥扒好的蒜,连扔嘴里好几个,开口说道,“南边,你年前不是说要看看海防吗?咱已经给汤和去信了,他那稳当,你去溜达一圈!”

    一旦老爷子开始为收税之事发力,必定朝野鼎沸。

    “皇爷爷!”朱允熥开口说道,“其实孙儿觉得不至于如此,六部尚书都是实干的官员,即便是下面的书生嚷嚷几声,也无甚大碍。孙儿觉得,还是留在京中,给您老人家分忧更好些。”

    “你还是出京好,不然那些书生在你耳边聒噪。”老爷子吃饱了,放下碗,端起茶水,“再说,当年你爹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已经开始在天下各处巡查。你既然署理朝政,出去看看也不算坏事。”

    朱允熥想了想,开口说道,“皇爷爷,收税的事,您打算让谁出头?”

    “吏部尚书凌汉,咱和他通了气儿!”老爷子说道,“以张善的折子为引,让凌汉上书,随后户部侍郎赵勉请奏,实行商税!”

    赵勉?

    那笨的瓷实的,能办好这事?

    可随即,朱允熥心有所悟。赵勉虽然办事的能力不行,可身份不一般。他是中书舍人刘三吾的女婿,是朝中清流的一员。

    老爷子这手,高,真高!

    “那孙儿直接去福建?”朱允熥又试探地问道。

    到底还是去南边,不是正在打仗的北边。不过去南方也不错,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看看海防,看看海关,可以掌握第一手的信息。

    老爷子瞥了他一眼,“又打啥小心思,咱告诉你,跟舞刀弄枪的事远点!咱已经给汤和下旨了,供着你可以,但是打仗的事,不成!”

    朱允熥心中懊恼,开口道,“皇爷爷,您刚才还说父亲在孙儿这么大的时候如何如何,怎么一到孙儿这,您就放不开手呢?”

    “你爹这么大的时候,儿子都俩了。”老爷子把茶碗放在桌上,“你呢?”说着,老爷子皱眉,又道,“等你回来的时候,再给你踅摸几个媳妇,等你儿子生了好几个,咱也不管了!”

    “您,又看中了谁家闺女?”朱允熥笑问,“模样可还俊俏?”

    “你爷爷看上的人,还能错了!”老爷子笑骂,“赶紧吃,吃完了和你媳妇去说说话,明日下了旨,你就出京!”

    当晚,朱允熥留宿坤宁宫。

    小别胜新婚,分前很缠人。对于朱允熥出京,赵宁儿自然是心中有所不愿。这深宫之中,看似尊贵却不快活。如今丈夫要走,心里自是千般不舍。

    虽有身孕,可也还是柔情蜜意的伺候,两人耳鬓厮磨一番。

    翌日,朝会上老爷子下旨。皇太孙出京,赴东南沿海巡查防务。除皇太孙本部东宫侍卫之外,开国公常升带一千殿前军随行护卫。

    皇太孙出京自然是声势浩大,文武官员于码头跪送,上万护军沿途林立,煌煌天家气象。

    众臣跪拜之中,朱允熥缓缓登船。此时江面之上,所有官民船只都被远远的隔开,只有皇太孙的船队。

    “殿下,进舱吧,外面风大!”

    朱允熥矗立船头之时,王八耻低声说道。

    “哪有风?”朱允熥笑骂,晴空万里之下,海天一色,即便有风也是微微清爽之风,“传旨,让送行的臣子们都回吧!咱们开船!”

    “是!”王八耻低声应和。

    “等会!”朱允熥忽然叫住他,“孤记得,张善也是今天出京吧!他人呢?”

    “想必,是在岸上等着官船!”王八耻说道。

    “去找来,让他和孤随行!”

    岸边,张善正和同年应天府中丞蔡英,凑在一起说话。

    若说起来,蔡英以前可不怎么把这位同窗放在心里,他在京中做官,张善不过是地方的知府,身份天差地别。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张善入了皇太孙的法眼,眼看前途无量。

    “年兄何必这么早回去,小弟还未尽地主之谊!”蔡英笑道,“本想着你陛见之后,小弟在家中设宴,谁知你竟然这么急?”

    “公务在身!”张善笑道,“杭州实在是耽搁不得。”

    杭州知府乃是天下一等一的肥缺,说起来让蔡英眼热不已。

    “上回和年兄通信,你我两家儿女之事?”

    提起这个张善就头疼,对这门亲事他倒是不无不可,可皇太孙那边?

    想到此处,更加头疼。

    明明是自家的事,可是那日听皇太孙的口气,怎么那么上心?自家的闺女,自己还做不了主,还要听他的?

    他不是没想过,是不是皇太孙对自己闺女有所图。当日在抚州,他就感觉皇太孙看自己闺女的目光不对。

    可这事光他想没用,也不敢多想。

    想到这里,心里更气几分。好似自己的闺女,被登徒子给惦记了一般。

    “杭州府张善在不在?”

    这时,忽然几个卫士走入众官员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诧异的看了过来。

    “下官就是!”张善开口说道,“不知.............”

    来人正是朱允熥的侍卫统领傅让,他见过张善,温和的一笑,开口道,“殿下旨意,你上御舟随行。”说着,又是一笑,“随行家眷仆人,一并带上!”

    第203章

    授受不亲江水潺潺,碧波荡漾海天一色。

    阵阵和风之中,朱允熥翘着二郎腿坐在甲板上,头上金龙罗伞替他遮挡阳光,边上几个宫人轻摇羽扇,好不惬意。

    “臣............”

    不等张善见礼,朱允熥开口说道,“别臣臣的了,又不是在宫中召对,爱卿不必绷着!”说着,拿起一杯茶,继续笑道,“孤的船也正好路过杭州,路上无聊便召卿来随行。”

    “臣,谢殿下隆恩!”张善在凳子上欠身行礼。

    “就你一人吗?”朱允熥喝口茶问道,“你家眷呢?”

    “都在下层,未得殿下旨,臣不敢让他们随意走动!”

    朱允熥笑道,“别看龙舟大,可船舱里还是憋闷的很。无需如此小心,让你上来就是信得过你,家人在下层随意走动就是!”

    “与殿下同坐御舟,臣已是惶恐,不敢僭越!”张善正色道。

    “孤欣赏的,就是你这份谨慎的性子!”朱允熥挥手,宫人们退下,身边只留下王八耻和几个心腹侍卫,继续开口道,“其实这次孤出京,也是皇爷爷一番爱护之情。商税的事,想必你也能猜到几分,京中必定是朝野大哗。孤躲出来,落个耳根子清静!”

    “既然陛下和殿下有决议,商税之事必定是办的!”张善沉思道,“臣在杭州首当其冲,必雷厉风行,不敢丝毫懈怠!”

    “你有办事之心,孤甚欣慰!”朱允熥起身,走到船舷边,继续说道,“一旦开始收商税,江南各处必定会设置税课司。届时,你这个杭州知府,还要鼎力相助才好!”

    “臣份内之事而已!”张善拱手道。

    未来的税课司,会有很大的权力,名义上受地方官府的管辖,但实际上是中枢直管。地方官员有过问监督甚至查账的权力,但是没有调用税银直接插手的权力。

    相比于老爷子担忧征税遇到的阻力,朱允熥更纠结的是,江南各处各税课司的主官人选问题。

    人到用时方恨少,说到底他手下还是缺少精通经济,又能独当一面的人才。铁铉已去了福建,为福建行省布政司的参政,负责海防靖海军的后勤,还有沿海的城池修建等事。

    此次随朱允熥出行的解缙,除了文章之事,此时还看不出有多大政务之才。而其他东宫的那些学士们,别说让他们收税了,他们不反对收税,朱允熥都觉得烧高香。

    其实也不是人才太少,而是大明现在,在人才上有些断断续续,青黄不接。早年几次大案,老爷子杀的太狠了。不说李胡二人,单说当年的空印案。

    老爷子一怒之下,户部到地方各司,精通经济之法的官员,被杀戮一空。

    税课司不比别处,不是道德文章就能升任的。说不得还要在国子监各生员,六部之中考核,不拘一格用人才。

    “对了,你家和蔡英家的事...........?”

    一听朱允熥如此问,张善顿感面皮发紧有些尴尬。

    “臣已经回了蔡中丞!”

    朱允熥点头道,“这才对嘛,你家女儿如此人才,总要寻个良配........”

    “殿下!”张善忽然起身,面色涨得通红,“臣有言,请殿下准奏!”

    看他模样,有些咬牙切齿苦大仇深,朱允熥心中不解,开口道,“孤已说了,这不是朝堂,你我君臣随意些,你说便是!”

    “殿下是君,臣是臣。”张善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也豁出去了,大声说道,“哪有君主,问臣女的道理?殿下三番五次说到小女,言婚配大事,于理不合。臣之女,待字闺中,谨守礼法。殿下无心之言,若是传到旁人口中。臣........臣一家,怎么做人?”

    顿时,朱允熥面皮发红,心中讪讪。他也觉察到,所问不妥。别说这个时代,就算后世,也没有整天见面就问人家闺女的道理。

    自己的问的是有些多了,管的也是有些多了!

    不过,自己也是好心。一想起那如花似玉,比妙云还美的小姐姐,要嫁给他人,自己心里就不舒服。

    “莫非,自己...........?”

    朱允熥心中一动,再看看张善,心中思量起来。

    张家蓉儿当日在抚州一见,女子鲜活的容貌,让他久久不能忘却。他朱允熥不是圣人,好看的姑娘自然是要记在心里的。可他也不是色中恶鬼,见一个就要娶一个。

    他的身份,也不能按照后世的想法约束。身为皇储,自然是要为国家繁衍子嗣,媳妇自然是越多越好。说句矫情的话,这辈子就算他想要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都不可得。

    “这事,确实是自己做的有些过了!”

    朱允熥心中说道,“几次三番问人家闺女,还干涉人家的婚姻大事,要是传出去,人家姑娘一辈子都别想嫁人了!”

    “可是,那么好的姑娘,做饭的手艺比赵宁儿还好,长的也好,身材也好,真嫁给别人,自己心里怎么那么难受!”

    “莫非,我有做昏君的潜质?”

    见朱允熥不说话,张善心中忐忑,别他看面上正色凌然,可是后背已经被凌寒湿透。

    可是再见到朱允熥长久不说话,心中不知为何,又有了几分生气。

    “殿下,臣斗胆直言!”张善继续拱手道,“少年慕艾本属寻常,臣非迂腐之人。若殿下有意小女,臣之福也,臣不敢抗旨。可..........殿下不顾礼法,言语轻薄问之,叫臣如何自处?”

    “且不说臣,此事传到外间,于殿下清名也有碍,贻笑耳!”

    “大胆!”朱允熥还没说话,王八耻大声喝问,“杭州府,你敢这么和殿下说话?来人.........”

    “滚一边去!”朱允熥一脚踹出去,王八耻应声而倒。

    “奴婢该死!”

    张善也请罪道,“是臣失礼孟浪,不过请殿下体谅臣,为人父之心!”

    “是孤不对!”朱允熥开口说道,“是孤孟浪了,君问臣女本就是有失君纲,孤的错!”说着,朱允熥又道,“不过,孤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抚州一见,蓉儿样貌太过鲜活,孤总会想起。尤其是她做的那道羹,孤回宫之后找人做过,宫里数百御厨师,竟然都做不出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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