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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朱允熥回头,顿时有些尴尬起来。只见张善不知何时从另一边出现,正对着自己这边,好似怒目而视。

    “他娘的,被人抓现行了!这老张可不像赵思礼那般会做人,得赶紧走!”

    朱允熥心里叫苦,转身就走,“天色不早了,张爱卿早些歇息了吧!”

    “殿下,臣有言奏!”

    “明日再说,孤困了!”

    朱允熥落荒而逃,张善穷追不舍之际,张蓉儿赶紧关上窗户,把皇太孙所写的词抓在手里。

    随后,又点燃了舱内的灯火,一字一句的开始默读。

    “原来,殿下的字,写得这般好!”

    看着,看着,张蓉儿感觉有些不对,手里的绢帕似乎有些重影儿。

    “后面有字?”

    纳闷的反过来,顿时当场杏目圆睁。

    “啊!”一声尖叫,张蓉捂住眼睛,手中绢帕落地。

    第206章

    边关北地的夏日,与南方的夏日也是截然不同。

    江南之地,是和风细雨循序渐进的郁郁葱葱。而豪迈壮阔的北地,则是烈日当空,阳光普照大地,骄阳似火。

    傅友德带领的大军已到边境雄关大同,和边塞的明军汇合。这座千百年来的兵家必争之地,又一次变成了金戈铁马的兵营,对北方草原露出了中原男儿的獠牙。

    外面,晴空万里无云,阳光直射之下,热得让人额上生汗,甲胄发烫。可是大同临时大营,中军帅帐内的气氛,却有些冰冷。

    傅友德临行之前的担忧,变成了现实。从他带着大军进入山西境内开始,围困大同城外的北元铁骑开始缓缓撤退。

    此时大同周围,晋藩张家口朔州的兵马已经支援过来,埋伏在大同对面北元军队的侧面,呈一个钳子形。

    表面看上,北元突破了大同的外围防线,进驻丰镇气势汹汹。但是暗地里,大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傅友德的大军到了大同为中军主力,三面合围元军必遭重创。

    可是,谁也想不到的是,元军在撤退的时候,跟长了眼睛一样,直接跳出了两边的包围圈,撤退了黑土台一边。近乎四万人,一下转移到了明军的右翼。

    从傅友德到大同开始,双方小规模的交战几次,互有死伤。但北元有着机动和地理优势,明军尽管兵力一倍有余,却不敢轻易的妄动。

    大帐之中,傅友德冷冷的看了边塞众将一眼,冷声开口,“对面北元的领军之人乌合齐,本是咱大明的手下败将,洪武十八年二十一年两次远征,打得他抱头鼠窜。”

    “可才过去几年,你们这些人,就让他在大明的地界撒野,还让他跑了出去?真是越活越回去!”

    边塞的诸将的脸色难看至极,又羞又臊恨不得把头夹进裤裆里,尤其是大同卫总兵张冠英,副将乃儿不花,更是脸上青红交加好似开了染色铺一般。

    张冠英也是老行伍了,他是战死的东胜侯之子,十几岁就随父兄在军中效力。副将乃尔不花,是降明的蒙元宗王扎木赤之侄,是个身材魁梧面容憨厚的蒙古汉子,军中也有万夫不当之勇。

    本来大同有马步军并三万四千人,还有两卫屯田兵驻守。所有战事太原卫,朔州卫等援兵,朝发夕至,号称天下雄城。

    可是听闻北元来犯,年少轻狂的代王执意集合大军出击,却不想中了对方的埋伏,损兵折将元气大伤,只能向朝廷告急。

    本想着各路兵马到了,一雪前耻,但是对面的北元却滑不溜手,直接从他们的布置好的圈子中,跳了出去。

    真是,奇耻大辱。国朝近三十年,未尝有此败绩!

    傅友德眯着眼睛,看着众将,怒道,“说话呀,都哑巴了?”

    不怪他生气,他已经压制着怒火。若是按照他以前的脾气,早先斩了几个作战不利的将领,用人头祭旗。

    “本帅不是恼你们让北元跑了出去,而是恼你们居然没有快马告知本帅军情。早知道他跑了,本帅就不必来大同!”傅友德继续怒道,“国家劳师远征,耗费何止百万?现在让贼人跑了,茫茫草原去哪里追击?”

    “不追击和贼人僵持,数万人马每日的花费,你们可曾算过?”

    帐中的诸将,更感羞愧。傅友德的威望在这,这些人根本不敢开口分辨。莫说他们,即便是代王之尊,傅友德进城那天,都请了圣旨抽了一顿。羞愧得不愿参加军议。大帅发火,他们这些将领,又算得上什么。

    “从来都是咱打别人,别人杀了咱们一人,咱们必百倍偿之!可是现在,别人打了咱们的城池,毁了那么多边寨,居然还大摇大摆的走了?”傅友德双眼喷火,“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傅公!”大同卫总兵张冠英羞愧的跪下,拱手道,“让末将为先锋,率军直扑黑土台,一定咬住那鸟乌合齐。若不成,俺也不回来啦!”

    说着,昂然抬头,“大帅,给末将一个机会,一雪前耻!”

    嗤!突然之间,帅帐中响起一声嗤笑,格外的引人注意。

    “堂中议事,何人喧哗?”傅友德大怒,顺着声音看过去,硬压着心里的诺怒气开口,“曹国公为何发笑?莫非,曹公心中已有良策?”

    面对傅友德刀子一样的目光,坐在角落的李景隆浑然不惧,随意的拱手说道,“傅大帅,李某不过一随军参赞,不敢妄言!”

    他娘的,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开上染坊了。按照老子以前的脾气,管你是谁,定先军法伺候!

    傅友德心中大骂,但是他为人沉稳,知道此时当以战局为重。这次大战,和以前皆为不同,处处透着蹊跷。

    北元明明可以攻打大同,为何不打?

    北元为何在大军到来之前,能准确的跳出包围圈?

    跳出之后,北元没有逃往草原,而是在黑土太重新集,为的是什么?

    用兵当稳,开战当狠。

    没打仗之前,要把能想到的危险都想一遍,打起来之后却什么都不用想。事出反常必有妖,北元四万多人马不打也不跑,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准备继续僵持,还是准备接应后续的部队。还在大同一线佯装经过,吸引了大明的注意之后,从其他关隘入寇。

    “既是参赞,就有参赞军务的职责。曹国公有话就说,何必婆婆妈妈,不过!”傅友德眼皮跳了两下,“若说的不是正事,军法伺候!”

    话音落下,李景隆直接起身,不屑的看着帐中诸将,笑着开口说道,“北元骑兵集合在黑土台,你压过去他就跑了。他若跑了,我大明岂不是扑个空?若被他们扬长而去,我大明颜面何在,陛下和皇太孙颜面何在?”

    中军大帐之中,李景隆声若春雷,满是雷霆之意,“他既然来打咱们,咱们也去打他们?”

    这话看似是空话,可是听在傅友德这样百战之将的耳中,却别有意味。脸上表情转为郑重,看着李景隆的眼神不觉之中满是期待。

    “说的轻松,怎么打?”张冠英脸上挂不住,开口反问。

    “诸位且看!”李景隆大步走到帅帐挂着的硕大题图之下,抽出腰刀作为指引,开口说道,“大同前面,是乌兰察布,乃北元巢穴。乌兰察布周围都是北元部族之地,又北元的后北兵马,粮草牛羊等!”

    “此时,北元大军集合在我方侧翼,老家必定空虚。一队精骑绕后,抄他老窝,毁他根基。现在是六月,抄了他的老窝,到了冬天他们就要挨饿受冻,不敢再来。”

    “另一边,再有精锐骑绕过黑土台,堵在他们去黄旗海子取水的必经之路。”

    “如此一来,北元老巢危急,又有断水之忧,定然会回兵夺取水源重地。届时,中军随后掩上。虽看似没有合围,但北元大军已无可逃之路!”

    人才!

    傅友德心中喝彩,李景隆寥寥数语把战争形势逆转,大明再次占据了主动,有此谋划,此战北元必定元气大伤。

    李景隆的想法,和傅友德心中预先的设想,有几分不谋而合。可是李景隆的想法,却更为激进。

    而此时,军帐中最末尾的飞熊营指挥张天保却脸色精彩。

    “他娘的,这不是蓝帅的主意吗?怎么,曹国公和蓝帅想到一块去了?”

    “到底是将门虎子,眼界不凡!”傅友德看着意气风发的李景隆,心中暗道,“虽然平日纨绔了一些,喜欢夸夸其谈,但毕竟还是有几分见识的。若是在我身边好好历练一番,大明未尝不能多一员名将!”

    纸上谈兵,也需要本事。若没学识,没见识,没胆量也谈不出来。

    “此计甚好,只是长途奔袭北元巢穴,是险之又险,孤悬在外犹如弃子。”傅友德沉吟道,“草原之地,无论男女老幼皆弓马娴熟,稍有不慎,就是全军覆没.........”

    “傅帅!”李景隆单膝跪地,大声说道,“末将本大明国戚,将门之子,当为君上解忧,为天下苍生。况且大同此城,乃是当年我父所铸,子承父志。此任,末将当仁不让。”

    “请予三千精骑,无需重甲,快马轻刀即可。踏破贺兰山缺,为国朝除此顽疾。”

    “男儿大丈夫,生逢盛世,上有明主,当建不世功业!快马轻骑,一击即中,乃北元战法。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岂不快哉!”

    “末将不才,长于京城之中。可末将亦有满腔热血,愿效仿冠军侯,敌后纵横三千里,扬我大明军威!”

    “好!”

    傅友德击掌赞叹,“国朝有此佳儿,大明武人后继有人!”

    此刻,傅友德心中已把朱允熥之前的交代,放在脑后。

    出行之前,朱允熥曾暗中委婉的说过,打仗这事让李景隆远点。傅友德虽然看不上李景隆,但是因为人品胆量,而是不是其他。还以为是皇太孙,怕自己的表哥吃亏,所以才有此交代。

    现在见李景隆主动请缨,大喜之下,朗声道,“好,本帅就给你三千兵,以你为主将。你看,谁可为副将?”

    李景隆起身,傲然一笑,看着帐中的将领们,“京里来的爷们,谁愿意跟我,去干这卖命的活儿?”

    军中,那些作为中生代将领跟着大军前来的将领们,纷纷站起,“同去,同去!”

    第207章

    海疆金子真不真,只有火知道。

    但是,没经过真火的冶炼之前,真金未必发光,假金却格外亮。

    这种表象的事,众生世人眼,谁也看不穿。

    若是朱允熥知道李景隆三言两语,就让傅友德对他刮目相看,肯定大跌眼镜。

    一直以来,朱允熥心中也不是看不起曹国公,相反某些方面还比较欣赏。可是由于历史上李景隆的功绩太突出了,所以不得不防着。

    但是没想到,千算万算,没算到李景隆的内心,也有着当仁不让,建功立业的心思。

    也不怪李景隆,生于这个时代,长于大明百战百胜的神话之中,武人的子弟总是会骄傲一些。

    北方的战事,由傅友德统领,不必上奏。尽管老爷子私底下对这些老兄弟一万个防备,但是关键时刻,依然选择放手,让老兄弟自己去打。

    就在北地战火即将在草原上燃起的时候,皇太孙朱允熥的船队已经出河入海,走海路进入闽地,直奔靖海军的驻地,霞浦。

    此时的大明沿海之地,大多一片荒芜,远没有后世的繁华景象。霞浦靠海,周围大小岛屿无数,周围人烟稀少,但却是闽浙要冲之地,海港面积更是闽地最大,历来为倭寇入侵的前沿,所以选为靖海军驻地。

    皇太孙船队驶入霞浦,码头上福建行省布政司使张机和信国公汤和,携数十闽地官员,跪地恭迎。

    “臣等参见皇太孙,太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允熥一身龙袍,在侍卫的簇拥下从船上下来,直接走到汤和面前,亲手扶起。

    “老国公别来无恙,身子还好?”说着,朱允熥眼神有些愧疚。

    汤和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虽然精神看着还好,可是已经拄了拐杖。如此老人本该在家养老,却被自己选到了海疆之上。

    “谢殿下惦记,臣酒也喝得,肉也吃得,一切都好!”汤和朗声笑道。

    “上次见你,还还健步如飞,现在却拄拐了!”朱允熥歉意的说道。

    汤和不在乎的大笑,“海边潮湿,臣这把老骨头带着老伤,见风就疼。不过殿下不必挂怀,就算老臣一条腿,也能操刀子砍人,寻常后生三五个不是咱的对手。”说着,笑容去了,变成郑重,“再说,臣为大明武臣,死于战阵好过死于家中。殿下简拔之恩,臣感激五内。”

    朱允熥拉着他的手,用力拍拍,“海疆事,有赖老国公,待扫平倭寇,孤在京中给老国公亲手把酒。”

    “往年这时候,倭寇正闹的邪乎,去年开始殿下筹建靖海军,专门剿灭海盗倭寇。那些贼厮鸟,来了一次之后,被闽地的儿郎们一顿砍,吓怕了,再也不敢来!”汤和咧嘴大笑。

    他身后,那些面目黢黑,身材干瘦却满是精肉的闽地汉子们,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朱允熥放眼望去,这些人每人的身上都带着烈日灼伤的痕迹,想必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海上游荡冲杀。

    “你们的功劳,孤记在心里。前些日子听说你们打了胜仗,孤是甚为欢喜。”朱允熥开口勉励道,“不过,海防一日未平,就不是论功行赏的时候。”说着,顿了顿,“今日,孤先见见地方官员,明日登船,检阅你们靖海军!”

    闻听此言,这些淳朴木讷的海边汉子们神情振奋。皇太孙亲自检阅,这可是天大的恩德。

    与汤和说完话,朱允熥转头看向福建行省的文官们。

    布政司张机俯首道,“臣,见过太孙殿下!”

    “有劳你们来接孤,大热天的!”朱允熥笑道,“都别在太阳底下站着了,咱们进城!”说着,看看张机身后一官员,开口道,“你是闽地按察使,鲁闻吧?”

    官员都是按照品级大小站立的,布政司的身后就是按察使。

    鲁闻见朱允熥认出他,动容的说道,“不想,殿下居然知道臣的薄名,臣惶恐!”

    “有什么惶恐的,你这样能干的官员,孤当然要格外留心!”朱允熥笑道,“这几日先在霞浦停留,过几日孤路过龙溪等地,还要去祭奠三忠祠,给你祖父,上一柱香火!”

    顿时,鲁闻哽咽,跪地道,“臣,叩谢殿下天恩。”

    朱允熥之所以格外留心此人,因为此人不单出身书香门第,而且极有清名,官声极佳,乃是最为传统的儒家子弟。朝廷刚刚颁布的限制僧人庙产的政策中,这人在地方上实行的最为彻底,比杭州的张善还有过之,闽地的大小寺庙一律重入官产,上交户部的田地账目最为清楚。

    另外,朱允熥留心此人的另一个原因,也和他的出身有关,鲁闻不是汉人。

    他是个回回,祖上乃是蒙元的贵胄,官居大都路治中。他的祖父,在蒙元末年,任职漳州路达鲁花赤。

    但是和其他蒙元贵胄不同,他家世代以读书为荣,为官清廉爱民,为乡民敬爱。蒙元末年天下大乱,福建也不能幸免。鲁闻的祖父迭里弥实组织乡勇民军,平定作乱的色目军队。轻徭薄役,组织农耕,保证地方安稳。

    (元朝末年,在泉州居住几百年的色目人蒲家私兵作乱,祸及整个福建。后在福建平章燕只不花,陈友定,迭里弥实等人的打击下,平定了福建。作乱的色目兵号称胡兵,和传统的反抗暴政,截然不同。迭里弥实此人,极为忠义,侍母至孝,堪称读书人的楷模。)

    后洪武帝派兵横扫福建,迭里弥实虽拒不做官,但亦不愿生灵涂炭,开城投降之后,自尽而死。后乡民念其忠义,建忠祠,与陈友定,柏帖木儿并称为闽中三忠。

    老爷子感念其忠烈,召其后人入朝为官。等到大明建立,胡人不得用胡姓穿胡服,剃发易服之后,迭里弥实子孙因祖上乃是蒙古合鲁温氏,改姓鲁。

    “你是读书人,别动动不动就跪!”朱允熥虚扶一把,笑道,“祭奠你祖父,是应有之义。虽不同属,但亦是忠臣孝子,当史书铭记!”

    板荡识忠臣,蒙元失德天下大乱之际,涌现出无数的英雄豪杰。但更有许多人,恪守着心中保境安民的本份。

    迭里弥实虽然祖上是胡人,但以汉家儒生自居,顾全大局爱惜百姓,又不负自己的臣子之道,称之为忠烈,丝毫不为过。

    中华文化最为包容,海纳百川。

    而中华文化最为特殊之处,之所以能传承千年的原因。乃是因为这种文化,是集天下所有种族,最高道德标准之大成。

    随后,朱允熥进驻霞浦。

    霞浦城小,但却是按照军镇的标准筑造,完全能容纳上万军队。等朱允熥安顿好,已经是傍晚时分。

    夕阳西下,海面上半边红日格外漂亮。

    驻地之中,朱允熥下令设宴,与闽地的文武官员,一同用饭。

    朱允熥坐在上首,汤和在右,张机在左。正准备上酒的时候,一员参将快步走入,贴在汤和的耳边轻语。

    “怎么了?”朱允熥见汤和脸色不对,开口问道,“有事?”

    君主与臣子宴席,乃是分桌制。汤和在左手边站起,脸上有些愧色,“殿下,海上急报,有倭寇!”

    其实此刻汤和心中已经满是懊恼,若不是朱允熥在此,怕是当场就要破口大骂。倭寇早不来晚不来,偏这个时候来,不是给自己上眼药吗?

    “在哪?多少?”朱允熥收敛笑容,正色问道,“可曾登陆?”

    “若是让倭寇登陆,臣干脆撒泼尿沁死算球!”汤和情急之下,脏话脱口而出,“是海上的儿郎侦得的,倭寇大小战船四十余艘,怕是有两三千人,看样子是要直接进犯霞关镇!”

    说着,赶紧继续道,“殿下无需担心,臣这就让儿郎们迎战,把那些倭寇宰了喂鱼!”

    靖海军还是规模太小,不足以保卫整个大明海疆。

    朱允熥沉思片刻,开口说道,“海里杀没什么意思,不能全歼来犯之敌,他们不是想上岸吗?让他们上,用他们的头颅筑成京观,看以后谁还敢来?”

    说着,凌然起身,“老国公,孤和你一道去霞关,杀倭寇!”

    “不可!”

    汤和大惊失色,并闽地文武跪在地上,急道,“殿下万金之躯,何必冒险。不过是些许小贼,坐镇此地看臣等杀贼就是.........”

    “老国公!”朱允熥开口打断,正色道,“孤虽为皇储,但也是大明儿郎,为国杀贼,责无旁贷!”

    说着,昂然大步朝外走,对身后一众宿卫道,“跟孤去霞关,杀倭寇!”

    “喏!”众人轰然答应。

    眼看朱允熥拦不住,已经出去,汤和大急,对后面的开国公常升说道,“你不赶紧劝劝!”

    常升咧嘴一笑,“殿下骨子里,流的是咱们武人的血,这事拦不住!”说着,摇头晃脑的跟上,笑道,“娘的

    ,在京里闲得蛋都疼了,终于能活动活动。听说,那些鸟倭寇还没武大郎高,也不知真假!”

    第208章

    接战太阳,从碧绿的海面上泛起。海滨的村庄,格外宁静安详。

    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海边的村庄像是被蓝色的天,绿色的海包裹其中,美得像一幅画。

    村庄中袅袅炊烟升起,好似一朵朵从天空飘落的云朵。深吸一口,那是米粥混合着咸鱼的味道,异常美味,让人垂涎三尺。

    忽然,远处海面上,出现几艘挂着奇怪图案的战船,破坏了这份让人沉醉的美景。渐渐的,那些船越来越多,越来越近,靠在了岸边的浅水区。

    “倭寇的船!”

    村庄边的一座的山上,朱允熥用手遮着眼帘,盯着海面上,那些挂着巨大旗帜的战舰,冷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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