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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章

    不需要证据(1)外边的雨依旧很大,遮住了太阳,从窗口吹进的风让殿中的灯火有些摇曳,忽明忽暗。

    忽明忽暗的灯火下,是一张张紧张急促且带着几分狰狞和怒火的脸。

    秦王朱尚烈,秦王护军指挥使高志,秦王府的大总管王为人,还有秦王府另一位地位尊崇的老太监,单得净。

    高志是典型的武夫,持刀立在朱尚烈身旁,烈火金刚一般。

    王为人好似做错事,獐头鼠目带着不安。一会看看他主子,一会畏惧的看看毛骧。

    单得净则好似事不关己一样,抱着浮尘单独站在角落,背靠着大殿的柱子,似乎在打瞌睡。

    “你要见王为人,本王叫他过来了!”秦王朱尚烈的手里拿着酒杯,“要问什么你便问,问了之后告诉本王,到底是谁要杀我!”说着,他手中的酒杯砰的放下,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悲愤。

    这么一瞬间,毛骧敏感的注意到,秦王朱尚烈的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别样神色。就好像是受到委屈,又故作不在乎的孩子。

    其实,他本就是个孩子,一个刚刚弱冠血气方刚的孩子。

    而王为人听到这话,则是深深的把头缩起来,两股战战。

    “这是个典型的奴才,狐假虎威有些小聪明,勇气和才智是半点都没有!”

    毛骧心中评价这位王府的大总管一句,然后缓缓走到对方面前,笑着说道,“王总管,在下有几句话问你,行吗?”

    王为人挤出比苦还难看的笑容来,“您问就是!”

    “你在宫里多少年了?”毛骧道。

    “杂家是洪武七年净身入宫,后来被内官监拨到秦王千岁这边伺候,如今算来也二十多年了。”说着,王为人扭头看看秦王朱尚烈,“杂家从洪武十七年开始,就一直在王爷身边伺候。”

    毛骧低头思索片刻,开口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王为人嘴巴张开,好似有片刻的错愕,然后声音中带着些恼怒,“杂家老家有两个兄弟,两个姐姐,三个侄儿,两个外甥。都是老实巴交的老百姓,这些年靠着杂家的接济置办了点田产。”

    他虽胆小也没什么脑筋,可毕竟是王府的大总管。即便是高志,乃是阎彦清等官员,平日对他都客客气气的。现如今被毛骧这么质问,泥人也有三分火。

    “杂家的亲戚都是普通百姓,奉公守法。杂家伺候了王爷这些年,小心翼翼的可半点差错都没出过。杂家蒙王爷主子的恩典,如今当了人。更没有得意忘形,欺负这个打压那个........”

    “好好好!”毛骧打断他,“王公公的意思我明白。”说着,他忽然一笑,盯着对方的眼睛,看得王为人直发毛。

    “那么,我问你!”毛骧继续,一字一句的问道,“为何,你要派人跟着我,盯我的梢?”

    “嗯?”

    瞬间,秦王朱尚烈的脸色难看起来。

    高志的眉头深锁,又靠近秦王半步。

    而另一边打瞌睡的老太监,则是猛的睁眼,不过又马上茫然的低头。

    “你.........你.......”王为人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你说呀?”毛骧温和的笑道,“你为什么要派人跟着我打探我的消息?”

    “杂家没有!”王为人声音尖锐,“你血口喷人!”

    “没有?”毛骧冷笑,“那人已招了,王公公告诉他跟着我,然后把我去了哪里见了谁,回王宫这边一五一十的都告诉王公公,是不是?”

    “没有!杂家没有!”王为人扑通的跪下,拼命对着秦王朱尚烈叩首,“主子,奴婢没有啊!奴婢的为人您是知道的,奴婢哪有胆子派人跟着.......跟着上面派来的人呀!”

    “这些年,奴婢从没做过背主的事儿。奴婢没做过,若奴婢有半句谎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猛听毛骧说王为人派人跟着他,秦王朱尚烈心中恼怒,恨不得当场掐死这个王为人。旁人不知道毛骧的身份如何,他却能猜到几分。这样的瘟神,早早送走才是正经,为何要派人跟着。

    可此刻见王为人赌咒发誓,再想想这个奴婢的性格,心中也有几分不确定。

    “确定他是派人跟着你的?”秦王朱尚烈疑惑的问道。

    “奴婢没有,奴婢没做过!”王为人哭道,“奴婢发誓.......”

    “发誓有什么用?若真是你派人跟着我,你下辈子还做太监?”毛骧笑问。

    “你..............”王为人瞬间气哭了。

    高志开口道,“这位大人,您既然说有人跟着您,还说是王总管派去的。那不如把人带上殿,当面对质,这样一来不就清楚了吗?”

    “哎呀!”毛骧挠挠头,“好几十年没人敢跟着我了,我一高兴就把他杀了!”说着,拍拍额头,“哎,真是阴沟里翻船,我怎么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把他杀了呢!”

    他说的轻描淡写,懊悔的不是杀了人,而是不该那么草率的杀人。而且他说杀人的时候,竟然好似在说一件很欢愉的事,让大殿上的众人,都微微胆寒。

    “人被我杀了,就是死无对证!”毛骧继续叹息一声,“而且,若真不是王总管派的,那跟着我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王宫里的人,还很难说!”

    他说话绕来绕去,直接把人都绕迷糊了。

    “你到底知道了什么,速速道来!”秦王朱尚烈按捺情绪,说道,“别兜圈子了!”

    “王爷说的是。”毛骧拱手笑道,“其实没证据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我这些年做事,从不看证据。”说着,邪魅一笑,“只看结果!”

    “其实,这也是证据!”毛骧顿了顿,看看周围人的反应,“大家想想,除了几位之外没人知道我是谁,对吧?更没人知道我要干什么,是吧?”

    周围人的神色,陷入思索。

    “王爷遇刺之后,查出来王宫里有刺客的内应。”毛骧背着手在地上来回缓慢踱步,“而我一出宫,就有人跟着我,还说是受了王总管的指派。”

    “那么,是不是可以推断,指派人跟踪我的幕后之人,和刺客的内应是不是有着关联?”

    “不然的话,他为何要派人跟着我,还要栽赃给王总管?”

    豁然间,朱尚烈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在周围几人的身上,来回游荡。

    “我来王府,知道的人就都在这了!”毛骧的话语忽然变的冰冷,“那也就是说,内应就在我们几个人中间!”

    “还请慎言!”高志的手放在刀柄上,紧挨着秦王朱尚烈。与此同时,数个甲士蹭蹭走到朱尚烈身边,神色戒备。

    “王爷,不是奴婢啊!”王为人忽然大喊,对着毛骧道,“你说话要讲证据!”

    “我方才说,我从不讲证据!”毛骧微笑,“证据可以是假的,但逻辑和线索不会说谎。”说着,他也环顾一圈,“内应,就在你们几人中间!”

    第65章

    不需要证据(2)外边有风雨,而殿内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这种宁静不是真的宁静,它在等待着爆发的时刻。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毛骧。

    这种压抑的气氛之下,秦王朱尚烈再次开口,话语中带着浓浓的不安,“刺客的内应,就在我们中间?”

    “是!”毛骧淡淡的说道。

    “可是........为什么?”秦王朱尚烈推开身前的高志,看看周围的人,“他们没有理由联合外人害本王!”说着,指了下高志,“他是本王的岳丈,本王是他的女婿,真真的血脉至亲。”

    “他王为人是本王的奴婢,没有本王他什么都不是,他能有今天靠的就是本王。”

    “单公公更是宫里的老人,我父王在的时候就任劳任怨的伺候,本王就是他看着长大的!”

    “你说他们之中有贼人的内应,说不通啊?人做坏事总要图什么吧?外人给他们的好处,能大过本王给的吗?”

    “或者!”朱尚烈眼神一凝,“你根本就是在危言耸听!”

    “千岁说的有理,尤其是那句,人做坏事总要图些什么。这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没有永远的亲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毛骧笑道,“说白了,任何人任何事都是有价值的,害死您他们能得到什么?”

    说到此处,毛骧坦然的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先不说内应,来说说刺客,说说他们的真实身份!”

    “谁?”朱尚烈眼中带火。

    毛骧轻轻吐出三个字,“白莲教!”

    “何广义来陕西就是为了抓白莲教,知道他来陕西的不超过十个人。”毛骧的目光继续游荡,带着几分嘲讽,“可是他去了沔县之后,精心布置的抓捕却落了个空。只抓了一些小虾米,隐藏的白莲教妖人竟然逃之夭夭!”

    说到此处,他再次环视,“若没人给白莲教的妖人通风报信,他们会逃脱吗?”

    “王爷被刺杀,是因为王府有刺客的内应告知王爷您的行踪。白莲教逃脱,是因为有人给他们传递消息,我还被人跟踪盯梢。”毛骧的话,越来越急促,仿佛外边的暴雨一般,“那刺客的内应,白莲教的内应,是不是就在知道我来的人,和知道何广义来的人之间?”

    众人眼神迷茫,实在是想不清楚。

    “而且何广义端了西安外城的老君庙,那处就是白莲教的一个分坛。其中的骨干已经招认,就是他们设下圈套组织人手,要当街刺杀秦王!由此可见,千岁您的身边就有白莲教的人,而那个人,如今就在我们中间!”

    白莲教!

    “本王的身边怎么会有白莲教?”朱尚烈纳闷道,“本王身边的人荣华富贵享受不尽,怎么会是白莲教?”

    “再说白莲教杀本王作甚?再说,白莲教若想杀本王,在宫里不行吗?”朱尚烈双目欲裂,“先王就是被人毒死的,本王身边的人想杀本王,没必要舍近求远啊!”

    “还是那句话,他们图什么?”毛骧冷声道,“他们要在王府外杀您,必然有所图!他们杀您,也必然有所图!”说着,他语气顿了顿,冷冷的注视一圈,“或者,他们希望通过刺杀您,达到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朱尚烈追问。

    毛骧忽然一笑,话锋一转,“锦衣卫尽在白莲教一出分坛,就找到盔甲二十五副,强弓劲弩无数之外,还有数桶火药!”

    噌,高志的刀差点拽出来半截。

    朱尚烈瞠目结舌,“他们,要造反吗?”

    “难道,他们是想杀了王爷引起西安大乱,然后造反?”高志沉吟道,“可这也说不通啊!”

    是的,的确说不通。

    就算朱尚烈死了又能怎样,他可不是上一代秦王朱樉,控制着西安的军政大权。他被册立为秦王之后,民政被陕西布政司取代,军务上也完全被陕西都司架空。

    他所能掌握的,无非就是他手里那点护军。

    他死上一百回,西安都不会乱。白莲教想通过刺杀他,达到西安大乱的目的,就是痴人说梦。

    再说,就算西安大乱,他们那些人能折腾出什么浪花?

    “这事不用说通!”毛骧站起身,走到秦王朱尚烈宝座前,拿起一块绿豆糕,吃了一口,“太甜!”

    “怎么又不用说通了?你自己也说,做事要.........”

    不等秦王朱尚烈说完,毛骧笑道,“千岁,您想没想过另一种可能。就是白莲教刺杀您,也是受人指使。白莲教想着,能在刺杀您这件事上得到什么好处?”

    骤然间,秦王朱尚烈的脸色苍白起来。

    “有人要杀你,白莲教要好处,双方狼狈为奸各取所需!”毛骧喝口水,顺顺吃了绿豆糕的嗓子,“这样不就说通了吗?”随即,他再次坐下,“其实,判断一件事的动机很简单,那就是看谁受利!”

    “你死了,谁高兴?”

    “白莲教造反不造反的先不管他,就先问问您自己,您死了谁高兴?”

    “这...........”秦王朱尚烈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谁得利谁就有嫌疑!”毛骧再次看看左右,一脸冷笑,“还是那句话,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您死了,害您的人得利。白莲教也得利,这样是不是就说通了!”毛骧话依旧在继续,“至于白莲教得什么利,仔细想想也不难猜测。还记得方才我说了什么?在他们的分坛找到了盔甲兵器和火药!”

    “那东西,一般人能弄到吗?”

    “可是我们几人,也弄不到!”高志沉声道,“王府的盔甲连甲片都带着编号,火药更是半点没有!”

    “笨啊!!”毛骧摇摇头,“这些东西定是有人资助白莲教的,为什么资助他们?用脚后跟想都想明白我的高大人。”

    说着,毛骧再次站起身,“有人,指使白莲教刺杀王爷。王爷死后,白莲教得到这人的资助在其他地方造反。如此一来,王爷您的死,在白莲教造反的面前,就不够看。准确是说,是叛乱当前顾不得深查您的死因。”

    “就算是查,直接推到白莲教身上毫无破绽!”

    “而白莲教也不是好相与的,他们就算不造反,可也拿捏着背后指使刺杀之人的短处,可以不停的勒索,靠着对方的势力不断壮大!”

    这是一个完美的连环套,一环套着一环。

    不过,也有解释不通的地方,但那个地方,被毛骧藏在心中。

    不是他不说,而是现在还没到说的时候。

    朱尚烈头上冷汗淋淋,“你的说有理!有人想本王死,所以和白莲教勾结。可本王还是想不明白,想本王的死的人怎么会和白莲教勾搭在一起!”

    “本王的身边,又怎么会有白莲教的人?”说着,朱尚烈看看身边,“都是在秦藩一系几十年的老人了,难道说他们一直隐藏着?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千岁您的顾虑有道理。”毛骧笑道,“我心中也有这样的疑惑。”说着,目光戏谑的看着眼前众人,“你们中,谁帮千岁解惑?”

    突然,外边雨幕长空之后,传来阵阵嘹亮悠长的鸣叫。

    窗外一个黑点,在暴雨之中无惧的穿行。

    毛骧陡然起身,走到大殿门口,推开厚重的木门。

    雨水,被风吹入。

    天空之中的黑点越来越近,鸣叫越来越嘹亮,还带着几分欢快。

    “这儿!”毛骧大喝一声,伸出手臂。

    一只神俊的海东青穿过暴雨,收拢翅膀稳稳的落在他的手臂上。然后,海东青亲昵的用头,蹭着毛骧的肩膀。

    毛骧背对着众人,另一只手解开海东青脚上的竹筒,打开一看。

    “哈哈!”毛骧大笑道,“人来了!正正好好不迟不早!”

    说着,他转回身子,架着鹰开口,“诸位,不帮着千岁解惑吗?”

    接着他看了看众人,“既然都不愿意说,都不露头,那我就点名儿了啊!”

    众人眼中,毛骧架着鹰,缓缓走到一直跪地的王为人身边。

    轻轻拉起对方,“公公,您自己主动说吧!”

    王为人浑身颤抖,还不等他说话,毛骧继续道,“单公公,您老是真的耳聋了,还是装呢!”

    第66章

    螳螂捕蝉(1)风雨从打开的殿门中,呼啸而入。

    靠着柱子的老太监,满头银发凌乱飞舞。遮住他的脸,遮住他的眼,让人根本看不清。

    “您,想让咱家说什么?”单得净缓缓开口,他说着一口很好听的官话,字正腔圆语调平和。而且和其他太监有些尖锐女气的声音比起来,他的声音却很是浑厚。不单有一种厚重,更有几分从容。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带着疑惑不解好奇错愕还有震惊和恐惧。

    神俊的海东青蹲在毛骧的肩膀,锐利的眼神像是发现猎物一样。

    毛骧温柔的安抚着它,笑着开口,“事到临头,您还要藏着?”说着,不屑的笑道,“我既然找上你,就有十足的把握。我这辈子虽然故意冤枉了很多人,但我更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说到此处,他的目光对上单得净,继续说道,“常言道,好汉做事好汉当。你既然都做了,既然已经败露了,为何不大大方方像个男子汉那样承认呢?”

    “哦,我差点忘了!”毛骧忽然一拍额头,“你怎么能算作男子汉呢?”

    闻言,单得净只是淡淡的一笑,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

    “杂家是卑贱之人,自然算不得好男儿!”说着,他撩开凌乱的银发,佝偻的脊背瞬间挺直。这一瞬间,这个当了半辈子奴婢的太监,竟然有了几分主子的威势。

    “不过,到底是不是好男儿,并非是胯下那话儿说了算。男儿,胸怀气度雄心壮志,才是评价是否好男儿的正理!”

    毛骧撇嘴,“嗯,说的有道理!古往今来,多少有卵子的人,净干那么些没卵子的事儿。”但随即,又马上微笑,“不过,连娘们都征服不了,还谈什么雄心壮志?那不是扯鸡巴蛋吗?”

    “哦,抱歉。你看我,说话总是遮拦。我可不是讽刺公公您,没鸡儿也没蛋!”

    单得净的脸上,终于有了些恼怒的神色,冷笑道,“自阁下来王府,杂家就知您非常人。看您心机手腕谋略气度,不说是伟丈夫,也是万中五一的奇男子?现在看来,杂家还是高看了你。呵,那别人的身体残缺说事儿,未免有些不厚道!”

    “哈!”毛骧大笑,眉毛扬起来,“你看你这人,玩笑都开不起。”说着,继续大笑道,“别说了,就是老皇爷身边的朴公公,一前我也是经常取笑的!”

    说着,他双手揣入袖子中,“不过你说的对,我这人是不厚道。可是没办法,爹娘给了好家伙。打小时候起,我就是撒尿第一。等长大了,蹲下来耷拉地.......哎,你看我,说这些干什么,这些快乐你又体会不到!”

    毛骧不住的出言讥讽,不住的挑衅谩骂之中。秦王朱尚烈等人似乎没有听见,他们似乎还震惊在毛骧突然把矛头对准了单得净。

    他们只是反应慢了点,可谁都不傻。

    毛骧此刻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说单得净是隐藏在王府中的白莲教内应吗?

    谁都不敢相信!

    且不说单得净在王府的地位,且不说他这几十年如何兢兢业业。单得净这人在王府中地位尊崇,可从来都是低调谨慎的老好人啊!

    “呵呵!”单得净笑出声,摇头道,“你若想用这些污言秽语乱杂家的心智........”

    “我知道乱不了你的心智,就是故意埋汰你!”毛骧打断对方,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单公........你说,我是继续叫你单公公呢,还是要叫你的真名,李普治?白莲教前大智分堂堂主,如今的教主,李普治!”

    “啊!”周围骤然一阵惊呼,满是不可置信。

    堂堂王府的总管太监,身受两代秦王器重的大宦官,竟然是白莲教的教主?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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