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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唔!”老爷子点点头,“这事是急不得,总要几年才能让天下人都用的上。”说着,忽然看看朱允熥,“不过,做事呀,也要分远近。别的地方搁置一阵儿倒是没啥,咱老家凤阳可不能怠慢。”

    “皇爷爷放心!”朱允熥笑道,“孙儿已跟下面说了,率先在凤阳推广。”

    这个回答,显然让老爷子心情舒畅。

    “嗯嗯,咱们的老家嘛,多给点好处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说着,又道,“你告诉凤阳留守,咱祖宗的陵寝边上那些陵田,都给咱种上洪薯!”

    “嘿,祖宗们要是知道了有这个好玩意,只怕比知道咱当了皇帝还要高兴。”

    第87章

    秋典(2)“咱们朱家,祖上八代都是土里刨食儿的泥腿子啊!”

    “就咱小时候,他娘的吃顿饱饭就是过年啊!”

    “哎,像你是掉进福窝子里了,根本没见着挨饿的人啥样。人饿极了就不是人了,红着眼珠子见着啥都想啃两口。别说什么观音土枯树皮。嘿,亲儿子亲闺女狠下心也能下去嘴!”

    “洪薯这事要真能成,也算咱爷俩对天下百姓的一份功德!”

    功德这个词儿,朱允熥很是赞同。

    只怕下面的官员们,会把功德当成赐予百姓的恩德。

    这两个词可不是近义词,而是反义的。

    “咱刚当皇上的时候意气风发,想着会把天下如何如何。”老爷子眯着眼睛打盹儿,嘴里继续说道,“可到头来呢?咱虽没害百姓啥,可咱朱家受全天下百姓的供养。”

    “是咱朱家全家呀,民脂民膏。嗨,百姓嘴上不敢说,心里指不定怎么骂。”

    “所以呀,做点好事也算对百姓有个回报!”

    御辇的车厢里,老爷子不紧不慢的絮叨着,渐渐的似乎睡着了。

    朱允熥小心的给他盖上毯子,心里则在寻思着老爷子刚才的话。

    是的,全天下供养一家。

    这句话,俨然就是大明王朝二百多年江山最真实的写照。

    若说这大明朝的灭亡,先在内后在外。大明朝无数的藩王们,就跟蛀虫似的,无时无刻不在吸允着大明帝国的精血。

    老爷子也大概能猜到,在他走后,朱允熥着手的第一件事,应该就是削藩。

    但朱允熥想的不是简单的削藩,而是移藩。把大明王朝现在和未来无穷无尽的龙子龙孙们,移藩海外。

    ~~~

    庄子外头,李景隆带着儿子李琪,还有庄中的管事农人,以及户部派下来的农官等,垂手站立盼着圣驾。

    从来不觉秋风冷,转眼已是冬日寒。

    这句话,形容的就是秋冬交接之际。初秋时分天气还带着盛夏的酷热,而等秋老虎过去,秋风之中就满是冬日的寒冷。

    虽有阳光,但微微的风吹进人的骨头缝里,浑身冰冷。

    尤其今天为了迎圣驾,又赶上秋典。作为大明朝的勋贵公爵,爷俩也都一身麻衣。

    这麻衣光是不耐寒也就罢了,毛刺还格外的多,穿在身上感到阵阵的刺痒。

    哒哒,忽一阵马蹄传来。几位银盔骑兵,纵马疾驰而来。

    骑士之中,当先一人不等战马停住已翻身下马,然后举目在人群之中张望。

    “这呢!”李景隆摆手。

    那骑士瞅了几眼,笑呵呵的过来,“姐夫!”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李景隆的小舅子邓平。

    “你小子踅摸什么呢?”李景隆笑骂道,“你姐夫你都认不出来?”

    “还真没认出来,隔老远一看,我都没敢认!”邓平轻声笑道,“姐夫,您还别说,就您穿这衣裳.......”

    “怎么地?”李景隆好奇的问道。

    “跟南城外头要饭的也没区别!”邓平笑道。

    “我踢死你!”李景隆又是笑骂。

    若早先几年,他这小舅子绝不敢和他这么说话。可现在这位小舅子是皇上身边的侍卫领班,妥妥的天子近臣,他李景隆也要高看几眼。

    “圣驾还多远?”李景隆骂完之后,低声问道。

    “三里地!”邓平也低声道,“皇上让我来打前站,问你庄子里可都准备好了?今儿可不光是两位皇爷来,六部九卿的官员,也一并跟来了不少。”

    “早就准备好了!”李景隆继续小声嘀咕,“两位皇爷,今日可要在我这用饭?”

    “这事皇上没说,我也不敢乱猜,不过您准备就是了,多做准备总是没错!”说着,邓平撸下袖子,就要转身上马。

    “等会!”李景隆直接一把拉住邓平,盯着对方的袖子,“你小子是涨行市了?”

    邓平头上带着银枪尖盔,身上纯蓝带护心镜的面甲。棉甲袖子上,露出半截里面的内衬。

    李景隆之所以问,是因为他眼尖,发现了邓平内衬袖子上,居然是蟒纹。

    大明朝开国勋贵公侯之家有蟒袍不出奇,可邓平虽然出身大族。但毕竟是落寞的公爵之家,他身上没有任何的爵位,官职也达不到穿蟒袍的品级。

    “嘿嘿!”邓平笑两声,“皇上昨儿赏的。”

    李景隆眼珠转转,“这可是天大的恩典,你身上什么爵.......”

    “皇上也赏了爵!”

    顿时,李景隆心中一惊。

    大明朝从开国到现在,除了开国元勋那一代人之外,后进之人在怎么有战功,爵位都是轻易不封的。就好比老爷子的养子平安,身上官衔一大堆,左柱国龙虎上将军,权知军国事钦差镇守高丽总兵官等等,可爵位却根本没有。

    见李景隆一脸纳闷,邓平低声笑道,“种洪薯这庄子,不是我家的嘛。当初也是我提出来的,皇上就说了,我既然是功臣之后,又有献地的功劳,就赏了个爵位给我!”

    “什么爵?”李景隆赶紧问道,“是候还是?”

    “姐夫你可轻点声,让人听见!”邓平忙道,“我哪敢想什么侯爷啊!”说着,他四处看看,“家里都没告诉,先知会您了。”说着,微微得意的笑道,“虹县伯!铁券和告身还没发下来了,您别声张。”

    伯爵!

    大明朝开国的时候,也是按照公侯伯子男等级赏赐功臣的。但是后来因所获子爵男爵者,多是战死之人的追封,所以后来保留的就是公侯伯三大级,七小级的爵位。

    一个伯爵,已然是很是了不得了。

    但凭借出身和献地,他邓平就得了一个伯爵,足见皇上对他的偏爱。而且,他虹县县伯的虹县,正是邓平他们家的老家县城的名号,这样一来这个县伯的含义,就更显得与众不同。

    “这小子,哪这么招人喜欢?”李景隆又端详小舅子几眼,心中暗道。

    心里揣测,嘴上笑得格外欢畅,“这是好事啊,你藏着掖着干啥?家里头不告诉?”说着,亲热的拍拍对方的肩膀,“好小子,你也算熬出来了。”

    说到此处叹息一声,“哎,岳丈走得早,咱家的男丁仕途艰难。你又是老小,爵位的事半点没指望。”

    “万岁爷厚爱,你小子也争气,二十郎当岁就是县伯了,以后还怕没上进?”

    说着,又继续道,“姐夫是真心为你高兴啊!你在宫里伴驾平日忙,家里的事就交给我。回头我回趟家,怎么也要把你受封的事办得风光体面。”

    “家里的亲戚古旧都请来,咱们大摆筵席好好热闹人脑。对了你有了爵位,就要有伯府啊?你岁数小没积蓄,我在前门大街有处四进的宅子,就当是贺礼了,回头府里的人让你姐给你张罗。”

    “咱家这几兄弟当中,从小我就看好你!”

    邓平憨厚的笑着,“姐夫,我先走,圣驾快到了,我得回去!”说着,一拱手带人上了马,又是疾驰而去。

    李景隆的脸上一直带着笑,等邓平远去笑意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你家的庄子?你小子是真会给我上眼药啊!”

    李景隆心里头不痛快,当着身边儿子的面嘟囔出声,“我这是给做嫁衣了!”

    李琪羡慕的看着邓平鲜衣怒马的疾驰,听到这话,奇道,“爹你说什么?”

    “没啥!”李景隆撇嘴,“一会太子爷来,你可要好好的伺候,不得有半点差错!”

    说着,又想想,“回头你多和你老舅走动走动,俗话说娘亲舅大。你自己的亲舅舅,多亲近亲近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第88章

    节外生枝(1)远处,御林军的骑兵已经隐约可见,圣驾近在咫尺。

    李景隆威严的扫了庄子门前的众人一眼,“圣驾马上就到,都打起精神来。”说着,带着儿子李琪快步走到队伍最前面,垂手而立。

    就这时,李景隆的亲卫班头李老歪从斜刺里慌里慌张的大步跑过来。

    余光瞥见,李景隆顿时不悦,低声呵斥道,“你干什么,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说着,忽又见李老歪面上好似有一道女人抓出来的血痕,怒道,“老歪,你是在我家待够了?还是活腻了?”

    李老歪脸色煞白,小跑至李景隆身侧,“家主,有事儿!”

    皇帝驾临是何等大事,尤其是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李景隆早就命人,方圆五里之内肃清,闲杂人等根本不需靠近。而且他李家的亲兵,全都便装在沿途游弋。

    “何事?”李景隆忙问道,“快说!”

    “小的方才在后山巡查的时候,发现草稞子里藏了个娘们!”李老歪满头是汗,声音都在打磕巴,“是个生面孔,小的把她揪出来,那娘们掏出锥子就捅。”

    说着,指下自己的袖子,“您看,若不是小人躲得快,胳膊上早就落个血窟窿........”

    “你她娘的说关键的!”眼看御林军的骑兵越来越近,李景隆骂道。

    李老歪擦下头上的汗,“小的抓了那娘们,她疯了似的,小人这些年跟着家主什么场面没见过,鞑子的脑袋都砍了好几颗,可这娘们小的差点拿捏不住.......”

    李景隆面皮抖抖,咬牙道,“你再卖嘴?”

    “那娘们三十五六岁,长的倒也水灵,看着不像是农家女子.....”李老歪终于说到了关键的地方,低声道,“爷,那娘们躲在草稞里,准备两位皇爷圣驾过来的时候,突然冲出来告状。”

    “啊?”李景隆陡然一惊,“又他妈告御状的?”说着,脑筋飞快运转,“你问清楚了?”

    “小人从她身上搜出了状纸,这娘们是句容县来的,状告句容李家的公子,说那人奸污了她亲妹子。她在当地县衙告状,却被判了是通奸.........”

    耳中马蹄声就近在咫尺,李景隆心扑通扑通的跳,连连挥手,“赶紧,赶紧先把人看好,万不能这个节骨眼上跳出来,你带人给我接着搜,凡是生人都一并抓起来。”

    说着,咬牙骂道,“选这个时候告状,这帮刁民!”

    就这时,两位皇爷的御辇已经到了庄子门口。

    李景隆赶紧带人小跑过去,俯身叩首,“臣,李景隆叩见太上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后,迎在庄子外头的众人齐齐跪倒,万岁之声不绝于耳。

    朱允熥当先从御辇中出来,随后反身把着老爷子的手臂,把老爷子扶出来。

    “平身吧!”

    话音落下之后,李景隆动作飞快,直接从邓平手中抢过木梯摆在御辇之下,殷勤的站在一旁张开双手,笑道,“太上皇您慢点,小心台阶。”

    老爷子踩着台阶,朝庄子里张望一眼,笑道,“今儿天不错,是个开镰的好日子!”

    “昨儿还下雨呢,今早上凌晨时分还阴着雾蒙蒙的呢!”李景隆也上前搀扶着老爷子另一边,大笑道,“当时臣还担心,这么隆重的日子万一飘雨点儿,多少有些不美。”

    “可也怪了,刚听闻两位皇爷的圣驾出宫,这漫天的乌云顿时散了,马上就阳光普照风和日丽。”李景隆继续笑道,“臣愚钝,思来想去才明白其中缘由!”

    “哈!”老爷子大笑,“阴天转晴天有啥缘由?”

    “太上皇皇上仁政恩施宇内,福泽庇佑亿兆黎民,是以天公才如此做美。”李景隆扶着老爷子另一边胳膊,低眉顺眼的说道,“古人云圣君出,天兆吉。我大明两代圣君同时参与秋收之典,上天自然要降祥瑞.......”

    “跟天公有啥关系?”老爷子撇嘴,“他不作美,咱也要收庄稼。”说着,横了李景隆一眼,“你小子啥事都往天公上扯,你见天公啊?”

    朱允熥在一旁偷笑,李景隆的马屁大法已经炉火纯青,但在老爷子这,十次有八次是要吃瘪的,因为老爷子虽然愿意听,却根本不信那一套。

    “都准备好了吗?”朱允熥问道。

    “回皇上话,全部准备妥当了!”李景隆忙道,“自从听说两位皇爷要一同前来秋收开镰,臣就从家里搬到了庄子上。”说着,又低笑道,“知道老皇爷看重洪薯,臣的窝棚就在洪薯地的边上,亲自盯着。”

    “嗯,你祖上也都是庄稼汉,难得你不忘本!”说着,老爷子撇了一眼身后跟着的文武臣子们,皱眉道,“他们折腾他们的,咱们爷几个过去看看。传旨,让冯胜他们跟咱一块。”

    “是!”

    皇帝参与秋收,礼仪大过实际。在开镰之前,还有繁琐繁复的各种礼法步骤。今日的收秋,还是朱允熥刻意减少了不必要的繁文缛节,。然的话,提前多少天他就要清汤沐浴,斋戒祭天,要先去天坛祭拜神农等。

    老爷子的口谕传下,武臣之中的老勋贵们纷纷下马,跟着他们爷俩进了庄子。

    这些人以宋国公冯胜打头,都绷着脸完全没有每日那种混不吝的笑摸样,反而都是一脸郑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去打仗。

    庄子的中门大开,侍卫开路皇帝居于中。

    老爷子在跪迎的人中,又亲自点名张宝田带着儿子随性,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种着洪薯的坡田走去。

    这时,李景隆目光回望,见到李老歪站在人群外对他点头,示意又把周围巡查了一遍,他悬着的心才微微放下。

    “等等,不对!”

    李景隆忽然心中又是一惊,“告御状怎么跑这来了?真有天大的委屈可以去叩阙啊?再说,她一个民间女子,如何知道两位皇爷今日来庄子上开镰呢?”

    “她一个女子,还知道避开沿途的兵丁巡查盘问,藏在后山的草稞里,这显然就是有人事先指点过的。”

    一想到这些,李景隆顿时毛骨悚然。

    “这事背后,可别牵扯出别的什么?”心中想着这些,他看看庄子门口,还有跟着皇上身后的那些文官们,头脑飞快的运转。

    “不能瞒着,这事老子若是瞒着,怕是将来要倒霉!”想着,快步跟了上去。

    第89章

    节外生枝(2)风微微吹,举目望去满是麦浪。

    一望无垠的田地之中满是金黄,唯独山腰山间的那些红薯地,是一片茁壮,随风荡漾的绿色。

    饱满的洪薯叶随风轻动,空气中似乎都带着些清新的香。

    “前些日子咱身子骨不大好,就没顾得上来看。”老爷子看着那边大笑,“今日咱们好好看看,它到底能亩产多少!”说着,一摆手,“都跟上!”

    他一马当先,身后诸位开国公侯无声的跟着。

    阳光普照之下,他们的身影被拉得老长,虽不复壮年时那般身躯伟岸一往无前,但依旧有几分豪气干云之感。

    当年,这些人就是这样,哪管前方刀山火海依旧义无反顾。

    通往坡田的小路上,太子六斤也装出小大人的模样,手里拿着一把小锄头,迈着小短腿跟在老爷子身后。

    朱允熥落后几步,刚要传礼部的人过来吩咐事,就见李景隆脸上带着忧色靠过来。

    “何事?”朱允熥问道。

    “按理说今日天大的事都要靠后,什么事都不能扫了皇上和太上皇的兴致!”李景隆低声道,“可是臣知道两位皇爷都是爱民如子的性子,所以有件事就不敢隐瞒。”

    “皇上,方才臣家的亲兵沿途巡查的时候,在后山发现了一名隐藏的妇人。那妇人是应天府句容县人士,随身带着状纸,大喊着是来告御状的。”

    “臣时刻记得皇上您的教诲,百姓无小事,所以不敢大意更不敢隐瞒。”说着,继续低声道,“这事,臣现在没有张扬,谁都不知道,如今那妇人被臣的人暂时看管着!”

    闻言,朱允熥深深皱眉。

    他有着和李景隆一样的疑问,既是告御状直接去应天府击鼓鸣冤就是,更极端一些去叩阙。怎么告状的人,会选这个时机呢?

    应天府的人好了伤疤忘了疼?

    不应该,上次杭州的叩阙案,老爷子盛怒之下几乎把应天府的官员们给凌迟个遍。他们爷孙二人又三令五申,不得拦截告状的百姓,谁吃了豹子胆敢暗中阻拦?

    告状的人来自句容县,此地属于应天府治下县城,也就天子脚下。天子脚下本就比其他地方政治清明一些,甚少有残害百姓的案例。

    可若真的没有无法伸张的冤屈,谁来告御状呢?

    告御可不是张下嘴唇一碰那么简单,尤其是民告官。若不是像杭州的案子,直接叩阙惊动了皇帝。按照正常程序,先由刑部和大理寺主审的话,告状之人要先滚钉板。

    人,活人从钉子板上滚过去。

    道理很简单,你真有冤自然会咬牙滚过去。若是诬告,也就没这个胆气。

    而更让朱允熥疑惑的,就是告状的时机,还有地点的选择。

    他看看李景隆,这个人肯定是事先布置的。因为这种事,曹国公从来都是唯恐避之不及。闻听这种事,他早就躲了八百里,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案子问过没有?”朱允熥皱眉问道。

    “事发突然,臣还没来得及亲自过问,倒是臣的亲兵李老歪先问过了!”李景隆低声说道,“据说就是个民事的案子,告状妇人的妹子被一姓李的公子奸污了,然后去当地县衙告状,县衙不但不立案抓人,反而说是通奸。”

    “女子名节大过天,奸污变成通奸,那女子一下就疯了。她姐姐气不过,所以才冒死来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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