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7章
“嗯....”长长一声似喘非喘,玉手却坚决的挡住朱高炽的脸,“爷,不行!”
见朱高炽已经伸手去拽,张氏又忙道,“太医刚才说了,不行!容易伤着咱们孩儿....”
瞬间,朱高炽心中一凉,想起太医那张脸,咬牙骂道,“杀千刀的!”
“爷,您再忍忍!”张氏轻抚朱高炽的面颊,柔声道,“我知道您憋得狠了!要不,您去别人房中!”
朱高炽依旧低头看着妻子的眼睛,笑道,“你舍得?”
“舍不得!”张氏咬着嘴唇,“可是爷您憋着难受!”
吧唧!
朱高炽在张氏脸颊边上亲了一口,然后翻身搂着妻子,低声道,“你在这,爷不想要别人!”
这话,胜过任何情话。
张氏转身,搂住朱高炽的脖颈,也看着他的眼睛,低笑道,“爷口是心非!”说着,把头靠着朱高炽的胸膛,“妾身不在的时候,您也没闲着!”
“不闲着是不闲着!但...”朱高炽摸着妻子的头发,张口道,“但我有分寸呀!你就是你呀!是我,就不想让其他人抢在你前边!”
闻言,张氏柔情万种的抬头,眼眶含泪。
“你不在我身边,日子也难熬,我知你也想我!”朱高炽低声道,“咱们是结发夫妻,一生一世的伴儿!我若是让别的女人先有了,日后我怎么见你?我不能说一辈子只碰你一个女人,可是我这辈子,总要你跟别人不一样,你在我心里比他们都重要...”
“爷!”眼泪瞬间落下,张氏的手指放在朱高炽的嘴唇上,“由您这话,我死了也甘心了!”
“呸呸呸,晦气!”朱高炽抓着妻子的柔夷,正色道,“要死,也是爷死在你前边!”
“嗯?”张氏不解。
“因为没有你的日子,爷我....不知该怎么活!”
“爷!”张氏口中呢喃,钻进朱高炽的怀中。
小两口就这么抱着,你侬我侬,情意浓浓。
虽没动,可彼此的心却是通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忽然,张氏俏脸一红,嗔怪的看了朱高炽一眼。
“怎么了?”朱高炽低头,明知故问。
“你看你!”张氏娇羞道,“不老实!”
“天大的冤枉,我都没动!”朱高炽笑道。
“可是....”张氏咬着嘴唇。
“我管得了我自己,却管不了它呀!”朱高炽抱住妻子,低声笑道,“真管不了!”
“您坏!”
粉拳雨点一般,落在住朱高炽的肩膀上。
然后,张氏抬头,咬着嘴唇,“您...是不是难受得紧!”
“不是我,是它...”
“呵!”张氏嫣然一笑。
“来啦!”
“呼!”朱高炽一把吹灭床头的灯火。
“你不许看....”
”
屋外,几个值夜的丫鬟听到声音彼此诧异的对视一眼。
然后,一个十三四岁的丫鬟低声道,“什么声儿?好像跟平日听的不一样?”
另一梳着双鞭儿的丫鬟也道,“殿下怎么一惊一乍的?”
“要不?”先说话的丫鬟低声道,“咱们看看?殿下刚重病初愈,是不是哪难受了?”
“嗯!”后说话的丫鬟起身披衣服。
“你俩别动!”一个稍微有些年岁,十八九岁的丫鬟拉住她俩,“睡觉睡觉!”
“可...?”
“睡觉!”那丫鬟又道,“别多事!”
俩丫鬟躺下,但是听着房中的声音,脸色依旧满是怪异。
“那是啥声儿呀?”
这时,就听屋里朱高炽突然大喊,“嘟嘟嘟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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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一转,刑部大牢。
李景隆跟胡观,俩人坐在一间房里,并排坐着盯着面前的匣子中,一颗颗码放整齐散发着香味流光溢彩的丹药。
“这是,最新弄出来的?”李景隆咽口唾沫道。
“按照席老道的方子做的,也不知药力真假!”胡观也是喉结动动。
“找人试试?”李景隆又道。
“嗯,既然都来刑部了,自然是要找人试试!”胡观掏出手帕擦了擦鼻子,又道,“若是花大价钱弄出来的东西没效力,那不白忙活了吗?”
“说的是!”李景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对外说道,“张郎中!”
“下官在!”
话音落下,刑部慎刑司郎中张彦青缓缓从外进来。
他这郎中,非看病的郎中。
六部之中,尚书下面是侍郎,侍郎下面就是郎中,郎中下面是员外郎,员外郎下面是主事。
也就是说他这个郎中,是一司衙门的主管,在官场上已经算得上登堂入室了。
“国公,您吩咐!”张彦青低声道。
“有事,要你帮手!”李景隆笑道。
第437章
世事(2)“您客气了!”
张彦青忙笑道,“有事您吩咐就是了!”
“嗯!”李景隆点点头,指着桌上的丸药说道,“刑部天牢里可有死囚....”
“先关着八十二人!”张彦青张口道,“有丧心病狂杀妻杀子的,有劫道儿的,有通奸闹出人命的,还有卖假药的,拐卖孩子的!”
说着,看看李景隆的脸色,继续道,“都不在大赦之内,但他们运气好,都是秋后抓来的,所以要等到来年秋后才能问斩!”
“挑俩人出来!”李景隆想想说道。
“挑他们做什么?”张彦青微微不解,然后低声道,“可是要送出去?”说着,又道,“怎么个挑法,还要公爷您给个明示!”
边上的胡观一直默不作声,闻听此言脚指头却在靴子里使劲的动动。
“啧....你以为我跑这儿是给你要死囚来了?”李景隆笑骂,然后眼珠转转,“俩人不够,你挑二十人出来!”
说着,压低声音,“看着这些药没有?”
“嗯!”
“每天给他们喂一粒,看他们什么反应,半个月后每天两粒,喂上一个月,然后断药!”李景隆郑重的交待道,“记住,他们的反应,都要着实记录在案!”
“卑职明白!”张彦青沉思片刻,“那卑职这么着,把这二十人分散了关。然后呢,日常饮食待遇之类的,稍稍好一些。”
“你看着办!”李景隆摆手,“这事不许外传啊!”
“您放心,烂在卑职的肚子里!”张彦青笑道。
“那行,事就交给你了!”李景隆站起身,“有什么难处,你回头直接找本宫!我们哥俩先走!”
“公爷慢走,驸马爷慢走!”
胡观回头,礼貌的对他笑笑。
而心中则是在沉思,“老李这人面交际还真是无孔不入!刑部天牢这边,他都能插进手来!”
“这张彦青原本不过是个主事,后来机缘巧合跟着老李破了白莲教的案子,这几年是官运亨通呀!”
“六部之中,这种受了老李恩惠的中等官员,人数还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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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出了刑部天牢,已是大半夜了。
“啊!”李景隆打了个哈欠,张口道,“不行,我这是困了。驸马爷,咱们暂且别过,有事明儿说?”
“好好好!”胡观忙道,“有事明儿说!”
说着,两人各自上了各自的马车,在夜幕中分道扬镳。
李景隆是真有些困了!
人到中年,他真是觉得身体不比年轻的时候了。
岁月不饶人呀!
马车晃晃悠悠的在曹国公府后门停住,李景隆刚要跳下马车,就见儿子李琪正在马房中整理着坐骑的马鞍。
“你什么时候来的?”李景隆下车问道。
他儿子跟晋王一系的郡主成亲之后,就住在郡主府了,鲜少回来。
“见过父亲!”李琪行礼,笑道,“儿子今儿回来陪着母亲吃饭!”
“哦!”李景隆点点头,“天色都晚了,回去路上看着点!”
“哎,儿子知道了!”李琪笑笑,然后上前一步,“您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李景隆一愣然后,马上低声道,“今儿我没进宫!”
李琪也笑,低声道,“皇后娘娘有喜了!”
“哦!”李景隆一扫刚才的困倦,然后看看儿子,一巴掌拍在对方脑袋上,“混小子,知道了!回去路上小心点!”
“知道了!”
看着李琪翻身上马,带着亲兵走远,李景隆笑着摇头,“臭小子,到底是长大了!”
李琪所说陪母亲邓氏吃饭,大概就是托辞。即便是吃饭也不用吃到这么晚,真正的目的就是在家里等着他李景隆,要告诉他这个事儿呢!
这事,是好事!更不是什么不可以说的事!
但越是好事,就越要先知道!
先知道先落人情!后知道不过是随大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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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折腾到大半夜!”
进了后院正房,邓氏披着衣裳从里面迎出来,帮着李景隆解开披风,“用饭了吗?灶上还留着火,给您做点热乎的?”
“吃过了!”李景隆摆摆手,然后在椅子上坐下,顺势伸出脚。
两个丫鬟上前,无声的俯身帮着李景隆脱下靴子袜子,又有丫鬟端来温度恰好的洗脚水。
“嘶...”
李景隆把双脚泡在热水里,惬意的出了一口气儿。
“明儿早上!”李景隆搓着脚,继续道,“从库里选些不是那么金贵的,但实用的东西,去承恩侯府串串门!”
“去他家作甚?”邓氏皱眉,“我现在去他家,比回我娘家都勤!”
说着,又埋怨道,“以前我回娘家,是连吃带拿。现在去他家,到城里散财童子了!”
“头发长见识短!”李景隆闭着眼睛哼了一声,“你儿子没跟你说?”
“说什么?”邓氏拿着毛巾给李景隆擦脚。
“皇后有喜!”李景隆低声道。
“哎哟!”邓氏的表情郑重起来,“那要你这么说,承恩侯府还真得去!”
李景隆笑笑,“也别那么明显,就装着这事不知道!”
邓氏想想,“明白,我就说刚得了几批好绸缎就想到承恩侯夫人了,就当做给她送礼串门子!”
“她不是个有心计的!”李景隆又笑道,“咱们装不知道,但她一定会跟你说!”
邓氏点点头,但随即有些迟疑的说道,“老爷!咱们家,用得着这么在他们家身上下功夫吗?”
李景隆闭着眼,“这不叫下功夫,这叫交际!”
邓氏撇嘴,“总感觉像是上赶着一样!费的心思也太多了!”
“你懂什么?”
李景隆看了妻子一眼,“你可知为何儿子今儿专门回来一趟?”
说着,微微叹口气,“若是这胎是公主则罢了,若是个皇子,那就是皇上的嫡次子!”
“赵家给皇上诞了两个嫡子出来,份量和以前只有太子就完全不一样了!”
“结交朋友,不能太刻意。只有这种看似轻描淡写的关系,才能长久!”
“你以为我是为了我自己?呵!我倒是不求他们,也求不到他们!”李景隆又道,“可是咱们儿子是东宫的近臣!一朝天子一朝臣呀!再说,我跟皇上是沾点血亲,咱家儿子跟太子沾吗?”
“咱家跟赵家的关系好,咱儿子的位子才能稳。现在施些小利,将来就是咱儿子的大臂助!”
邓氏站起身,走到一边去洗手,“你们男人家的事我也不懂,也懒得懂,全是弯弯绕!可是呀!皇上还年轻着呢,现在就想几十年以后的事,你还能活到那时候....?”
李景隆睁开眼,“就是因为活不到,所以才提前布局!不然...”说着,叹口气,“不谋一时,何以谋百世?”
第438章
祖宗显灵(1)雪停之后,天空分外晴朗。
仿佛挂着一层蓝色。
午门外,各种规制的马车依次停靠,不断有当朝大员从车中出来,每个人都是春风满面。
而且相互问好之声络绎不绝,且语气之中也都是热络和亲切。
“张部堂,早!”
“刘大人,早!”
“严御史今儿气色不错呀!”
“看您说的,在下哪天气色差了?”
“茹部堂,令郎的婚事可一定要给下官派帖子呀!”
“你们都跑不了!等着随份子吧!”
喧闹声中,唯独一辆马车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它停在最显眼的位置,但却没一个人过来,跟马车中的人打招呼。不但没人跟他打招呼,反而都像是没看见一般,连目光都不多看一眼。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