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最近,他总有种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有些难以描述。就像是...就像是他...有些不像他了。
曾经的他,应该算是个善良的人吧,总担心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产生一连串的蝴蝶效应。
但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也许...是从给那只老虎的超能力开始?或者更早一些?
他感觉到,自己的性格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当时的他,对这种变化感觉非常自然。
但现在...为何越来越感觉不对?
现在的他,就像个游戏人间的天神,淡漠的看着生死。
如果佛门所说的‘因果’真的存在。
那陈超,应该早已成了‘因果’的集合体。
陈超尝试过,他试着十几二十天不再使用赋予的能力,但心中那股莫名的欲望却越来越大,总会在某个时间控制不住。
而且,抽取超能种子的机会竟然是可以累积的,哪怕他尝试以普通人的状态去生活,不去想这件事。
在坚持小一个月后,仍然唤出了‘熵’,抽取了超能种子。
就像有一张无形的大手,推着他,逼着他,让他改造这个世界。
但陈超是万万没有勇气去‘掀桌’的,他当然可以一瞬间回收全世界所有的超能种子乃至各种次级种子。
结局就是,他用自己一个人的命,将世界返回了两年多前的原点。
他不敢,也不想。
他甚至不敢和熵讨论这个问题,因为他根本不能确定,这一切是否就是熵在背后捣鬼。
也有另一种可能,本身熵的出现,就是为了塑造一个合格的天神,而他就是被选中的那个人。
每当陈超在这个问题上思索过多的时候,总有一股隐隐约约的呢喃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别想...别问...终有一天...你会知道答案...你只需要...向前走...”
...
东瀛国,东京市。
灯红酒绿之下,是劳累了一天的社畜们疲惫的身影。
有森次郎穿着笔挺的西装,挎着公文包,脚上踩着擦得油光锃亮的皮鞋,却掩盖不住他的颓废。
公司新来的那个毕业生,在今天狠狠的羞辱了他。
本身他作为前辈,在公司的地位倒是尚可,领导便安排他带一带这个新来的毕业生。
有森次郎自然答应了,而且拿出了十足的派头——这也是非常正常的,在东瀛的公司,有资历就应该有派头。
领导在给他下达任务时,也会眼睛抬得很高,这很正常。
于是,在这个毕业生第一次工作出现失误的时候,有森次郎狠狠的骂了他一顿。
这同样是非常正常的,谁还没被前辈骂过呢?
以往,被领导、前辈骂完的年轻人,都得低着头,不停的认错,直到被原谅。
毕竟你工作确实干错了,这是整个东瀛正常的职场规则。
但这次,情况似乎有所不同。
这个毕业生看着有森次郎骂完,轻描淡写的站起身。
狠狠地扇了有森次郎一耳光。
这一耳光,将有森次郎扇懵了。
他脑子里不停地响起一道声音:“他怎么敢?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有森次郎满脸通红,周围所有的同事都看着他,他觉得不能这样,于是,抬起手,准备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然后,又是一张大手,狠狠地扇到了他另一半脸上。
这次可不是这名年轻的毕业生。
而是他的顶头上司。
有森次郎抬起的手缓缓地放下了,这时候,他就算再傻,也知道,这毕业生肯定不简单。
果然,领导在扇完他之后,正式的介绍了一下这名毕业生。
公司董事长的独子。
别说是他有森次郎了,就算是他面前的上司,这名毕业生也是想扇就扇,不对,现在应该叫少爷。
随后,对着这少爷一脸谄媚的上司,宣布了对有森次郎的处罚。
降级为最普通的员工,直属于这名少爷管理。
身份对调,这下,有森次郎成了新人,毕业生少爷成了前辈。
当然,倒霉的事绝不会只有这一件。
有森次郎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他和老婆租住的公寓。
他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却听到了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但不幸的是,这个声音,似乎是他老婆的。
由于今天职场失意,有森次郎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去居酒屋和同事搞团建,而是早早回了家。
大概比平常早了一个半小时。
他颤抖着手,轻轻的将钥匙插进门锁,扭开了门。
那种声音愈发响亮了起来,同时,还有男人低沉的喘息声。
有森次郎不敢相信,他轻轻的走到卧室那道门前,门并没有关,里面的人由于过于激动,也没有看见他的出现。
那个男人,是他的邻居,一名健身教练。
那个女人,自然是他的老婆。
有森次郎胸中有一口气,就要憋死这个窝囊的男人。
他缓缓的退出这个所谓的‘家’,关上那道门。
走到公寓楼下,点燃了一根香烟。
他的手,连打火机差点都拿不稳了。
突然,他将公文包狠狠的砸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大喊起来,香烟掉落在地上,溅起几粒火星。
他疯狂的喊啊,疯狂的叫啊,疯狂的向空气挥舞着拳头。
路过的人仿佛在看一个傻子,还有人拿出手机,拍摄着他的样子。
他的痛苦,只是别人的笑谈罢了。
有森次郎疯狂的奔跑,连自己脚上一只皮鞋掉到了哪里他都不知道,他只想发泄,只想问问神明,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刺——急促的刹车声响起,紧接着,嘭的一声,有森次郎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翻滚着飞出了几十米。
他没注意到,自己发疯似的奔跑,已经跑到了路中央。
自然也没注意到身后超速行驶的大货车。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有森次郎才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可能,这才是他最该拥有的归宿吧。
第99章
超能力:辐射领域
当有森次郎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眼前是一片漆黑。
自己似乎是在一个密闭的空间。
“这...难道就是地狱吗?”有森次郎喃喃道。
他伸出手,向上推了一下,手上传来的触感却是某种纺织品的感觉。
有森次郎心中略感疑惑。
他双手摸摸索索,却摸到了一长条冰凉的触感。
他的指尖仔细抚摸那东西,竟然是...一条拉链?!
有森次郎的脑袋顿时清醒,结合他周围浑浊的空气,闷热的气温,他顿时明白,自己在一个袋子里!
他伸手到口袋里,想拿出自己的钥匙,那上面挂着一把折叠式水果刀。
但却发现,两个口袋空空如也,别说钥匙了,连手机都不见了。
有森次郎顿时有些慌了,手脚并用,用力想将这袋子撑开。
没想到,这一用力,还真让他成功了,拉链和袋子的连接处,无法承受他的力量,刺啦一声被扯开。
略带凉意的空气窜进他的鼻腔,让他精神一震。
但眼前仍然是一片漆黑,手往上伸,触摸到的却是冰冷的金属。
这他妈到底是哪?有森次郎四处摸索,发现,他正处于一个长方形的金属盒子里。
而这盒子的大小,只能供他躺着,翻个身都是勉勉强强。
“棺材?!我被人埋了?”有森次郎想到,但也不对啊,哪有金属做的棺材?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下,他才发现,因为自己的不停挣扎,自己的脚下,竟然...
露出了一丝缝隙?
好像有某种绿色的光线从那条缝隙传进来。
有森次郎开始尝试扩大那条缝隙。
最终,他手撑着上方,腰部猛地用力。
哗啦一声,金属盒子像是从某种轨道滑出,咣啷一声,摔在了地面上。
有森次郎连忙爬起身子,这才有时间观察四周。
“这是...太平间!?”有森次郎看着那覆盖一整面墙的‘柜子’。
唯一的缺口就是刚刚容纳自己的那个‘抽屉’所在。
有森次郎头皮发麻,感情自己刚刚就躺在一堆死人中间?
他连忙冲到太平间那闪着绿色幽光的‘安全出口’处,用力把门拉开,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
这明显是一家医院,但此时,应该是深夜,走廊除了几个灯亮着之外,没有任何人。
有森次郎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被大货车撞飞的一瞬间。
医院并不大,有森次郎没两下就找到了出口。
导医台的小护士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并没有看见一身血迹、衣服破破烂烂的有森次郎。
有森次郎也没有兴趣叫醒小护士,他这样子,他怕直接吓死这小姑娘。
当他跑出医院,才发现这里的景象很熟悉。
这是离他家不远的一处公立医院,上下班经常路过这里。
他现在心绪驳杂,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被撞出去那么远,现在就好像一点事情也没有。
他现在身无分文,满身血迹,蓬头垢面。
他踉踉跄跄的向一个方向跑去,正是所谓的‘家’。
“至少要换身衣服,拿点钱,明天再找那婊子算账。”他恨恨的吐了一口唾沫。
嘭嘭嘭!有森次郎用力的敲打着自家的防盗门。
他的钥匙也不见了。
门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么晚了敲门,有病啊?”
紧接着,又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加奈子,说不定是警局的人,你老公被那货车司机撞死了,他肯定想找警局的过来谈赔偿,估计是来找你私了的,我去看看。”
有森次郎听出了这个男人的声音,正是绿了他的那个邻居。
没想到,自己刚刚‘死’掉,这两人竟然已经住在了一起。
如果自己真的死掉,这两人怕是高兴得能开瓶香槟吧?
啪嗒啪嗒的拖鞋踩地声由远及近,咔哒,防盗门被打开了一条小缝隙。
一个男人的头从里面探了出来。
随即,那男人的双眼瞪的像牛眼一样大。
“鬼...鬼啊!”
“发生什么事了?”这是有森次郎老婆加奈子的声音。
有森次郎冷冷的看着眼前惊恐的男人,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隐忍。
他用尽力气,将防盗门狠狠的一推。
那男人的头颅瞬间被门板和门框挤作一团。
他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恐怖的力气,那男人的头骨显然碎了,整个头被挤成了葫芦状,当场七窍流血而死!
随即,他拉开门,跨过这具尸体,和赶出卧室的加奈子四目相对。
加奈子看着满身血迹的有森次郎,再看看地上已经成了尸体的出轨对象,牙齿不住的发颤。
一股热流从她两股之间流下,竟然是被吓尿了。
有森次郎用冷漠的眼神看着这个女人,胸中一股戾气喷涌而出。
忽然,一股无形的波动从他身上扩散而出。
他面前的加奈子突然捂住了肚子,随即开始剧烈的咳嗽,几秒钟之内,大口大口的黑血从她口中喷出。
紧接着,她惊恐的看着自己的皮肤大块大块的溃烂,血肉从骨骼上直接掉在了地上。
然后,她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因为在有森次郎的眼中,她的两只眼球,从眼眶中直接掉了出来。
短短十几秒,加奈子就变成了一滩烂肉。
有森次郎没有感觉任何不适,因为这时,他已经清楚的知道,这是他的手笔。
超能力。
他有森次郎大难不死,竟然成了一名超能者。
他的心态发生了难以言喻的变化。
曾经的他,为了家庭,为了生存,哪怕活的像条狗,他都忍了。
但现在,都成了超能者,谁他妈还惯着这些杂碎啊!
地上两个死人,他连看都没看,走进卧室,先是换上了一身体面的西装。
又从柜子里拿出了他两年前换下的一部手机,还有一张许久没用过的手机卡。
然后,打开抽屉里,拿走了存在家里的二十万现金。
有森次郎昂首阔步,走出房子。
他要和之前狗日的人生说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