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她今天晚上喷的香水和往日风格大不相同，俏皮又可爱，像是洋娃娃，提着公主裙在果园中翩翩起舞。不等回神，大腿处突然附上一抹柔软。
她手指很软，也很距离感的隔着裤子的布料，在他的肌肤上跳跃，一触即离。
但那抹怪异的触感久久回荡，似乎顺着腿上的肌肤，一直在延伸，最后导致整个躯干都是麻木的，根本感受不到一丝血液流动的痕迹。
听到她的声音，他才转动僵硬的脖颈，垂眸看向她不停颤动的睫毛，粉嫩的脸颊，和涂抹了某些化妆品因而变得亮晶晶的鼻尖和唇珠。
她很漂亮，为了给他撑场面，今天特地打扮了一番。
他不懂女孩子化妆一般要多久，但能看出她的用心。
见他迟迟不说话，顾缈忍不住抬头，投去试探的一瞥。
视线撞在一起。迟斐看到她轻轻眨了下眼睛，似是在疑惑。
凑近了看，他才发现，她今天的瞳孔都是粉色的，宛如盛开的樱花。
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盯着看，迟斐喉间一痒，慢慢吐出两个字。
“没事。”
其实他只听到了她前面的话，至于后面她说了什么，他没有听清楚。
只知道，她亮晶晶的唇不停翕动。
一侧。
迟晏看着他们两人头靠在一起，说着悄悄话，一副甜蜜热恋中的表情，忍不住攥紧手。
小狗磨了磨后槽牙，嫉妒的快要发狂。
得亏老徐死死抓住了他的狗链子。
“不是哥们，你怎么回事儿啊？”老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又看看了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说不上来。
但直觉告诉他，这几个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劲。
一早知道聚餐大家都带了家属和朋友的时候，老徐是无所谓的。
他最近学业忙，空窗快一年了也没谈个女朋友。
不过没关系，反正迟斐也一个人。
被恋爱的酸臭味冲昏头脑的总不会只有他一个。
但是看到迟斐这块木头一直不开窍，他于心不忍，还是帮了他一把。
于是，在场只有他是一个人来的。
他和迟晏发消息想吐槽，问他在哪儿呢。
迟晏甩来一个定位，他刚从迟家出来，正在回学校的路上。
正好要经过餐厅，老徐就叫他过来坐坐。
迟晏不知道这是什么局，被他软磨硬泡拉过来的。
老徐也没说迟斐和顾缈在，想着迟晏这小子还没见过他那位神秘的小嫂子，正好给他一个惊喜。
现在看看……啧，好像是挺惊喜的。
“你和你这位嫂子……”
嫂子二字，像个开关。
迟晏睨了他一眼。
老徐顿住，想了想，改口：“你和你同桌，都这么久了，在学校就没遇见过吗？你都不知道她和你哥在……暧昧？”
迟晏舌尖扫过犬齿，感受到刺痛，才笑着开口：“没见过。”
“你觉得我哥会和我说吗？”
其实这根本不是心里话，他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和顾缈纠缠不清的是他，不是迟斐！
但是这话说出来，哪怕让别人察觉到一点苗头，风向就变了。
大家怎么看他们这对兄弟都不重要。
他也不在乎自己和迟斐对外的形象和影响。
这都无所谓。
他在意的是顾缈。
要不是担心她……他也不会一直在这里坐着，和她隔着十万八千里。
他一定会冲上去把他们两个分开，坐在她旁边的应该是他。
“也是。”迟斐那个闷葫芦，嘴巴严着呢。
老徐试图从他的表情上找到一丝线索，试图侦破这一大案。结果被小狗抓住，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看什么看。”
“……”和吃了火药似的。
“你没事儿吧？”
“我能有什么事。”迟晏低头吃着果盘，用力咬下一块蜜瓜，用力咀嚼。
这表情，这力道，仿佛吃的不是瓜，而是某个人的骨头。
老徐吞了吞口水，“你这可不像是没事儿的样子。”
迟晏看过去，挑眉。
“你现在的状态和表情，有一种中药已经不能调理你，必须要上农药了的感觉。”
迟晏：“……”
气氛逐渐热络。
大家吃的差不多了，开始玩游戏。
俗套的真心话大冒险，在一群情侣当中总能玩出花儿来。
顾缈不幸中招。
大家知道迟斐和顾缈也是高中同学，猜测两人那个时候就有些牵扯。
于是问道：“顾同学在高中阶段有没有喜欢的男生？如果有，请说出第一次心动瞬间。”
顾缈怔住，余光下意识看向撑着下巴望着她忿忿不平的小狗。
98第133章
小狗心动
迟晏随着众人一起，目光焦点落在顾缈身上。
确切的说，他的视线本来就没离开过顾缈。
只是不敢太放肆，怕被人发现端倪。
也只能趁着现在这个机会，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
于是，他几乎在那一刹那的空隙中发现顾缈似乎看了他一眼。
很短暂，像是他的错觉。
顾缈尴尬的抓了抓脸颊，似乎在斟酌怎么开口。
她想随便讲一个。
谁知道有人说：
“不能撒谎啊，撒谎的人这辈子赚不到钱！”
这还得了！
顾缈被狠狠拿捏，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就是放学的时候，送我回家。”
“这个算吗？”
“太草率了吧，详细一点详细一点！”大家一脸八卦。
光听这一句，别说其他人了，就连迟斐迟晏都不知道她说的是谁。
“就是一次下雨天，学校断电，提前下课。当时没有人来接我，我也没带伞。他送我回去的。”
“哦~”
大家自动代入了迟斐，听起来很平淡，但如果是迟斐，那就正常了。
再者说，学生时代本来就是很纯洁的，面对迟斐，心动也很正常。
所有人都急着起哄，暧昧的眼神在迟斐和顾缈身上流连，以至于没人注意到怔住的迟晏。
小狗愣在原地，小狗歪头，小狗疑惑。
这个故事，听起来，好像有点似曾相识。
小狗努力回忆。
从尘封的记忆里，翻出一些碎片努力拼凑。
夏季。
京市迎来一场特大暴雨。天色阴沉，闪电在云层穿梭，整座城市提前迎来黑夜。
学校断电，大家提前下课。
顾缈是走读生，收拾好东西，背着书包慢吞吞的下楼梯。
教学楼一楼大堂。
她站在屋檐下望着雨幕频频皱眉。
她将一只手伸出去，豆大的雨水迅速砸下来，很快在她手背上留下红痕。
她叹了口气，翻出手机给家里的司机打电话。
无人接听。
她又打给管家，也是一样的情况。
指尖徘徊在爸爸妈妈的电话上，她犹豫着，迟迟没有按下去。
“站在这儿干嘛。赏雨啊？”
肩膀突然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女孩儿脚下踉跄，手指一滑，按出去一个号码。
直到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不耐烦的声音，女孩儿才连忙将手机放回耳边。
像是怕被人听到那边刻薄的声音，她捂住听筒躲到了一旁。
迟晏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些什么，只知道顾缈低着头，很小声的回：“对不起妈妈，我拨错了号码。”
“没有逃课，是学校……”
“好。”
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讲完，她一直在重复着，“好。”“我知道了。”
“……”
良久，她挂断电话。
迟晏望着她的背影，肉眼可见的，她肩膀松懈下来，如释重负。
他没忍住，靠近她。
顾缈转身，被他吓了一跳，差点又摔倒。
他笑，“做什么亏心事了，这么害怕。”
刚刚被臭骂一顿，顾缈看他的眼神带着一丝埋怨。
想到这通电话好像是和他有点关系。被她盯着，迟晏逐渐心虚，表情讪讪的摸了摸鼻尖，“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就碰了你一下……”
顾缈瞥了他一眼，没理会他直接绕开。
她似乎不打算在这里等雨停了。
把书包举过头顶，就要跑。
“喂！”迟晏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去哪儿啊？”
“去公交站，晚点赶不上车了。”
妈妈让她赶紧回去。
迟晏瞪大眼睛，“你家里不来接你？”
顾缈很烦躁，甩开他的手，“离我远点。”
“……”
小狗愣了一下，见她又要跑，一把把人勾回来。
这次不等顾缈发作，他把自己的外套丢给她。
眼前突然一黑。顾缈怔住，鼻腔内全是少年外套上的薄荷香。
反应过来，她手忙脚乱的把头上的衣服扒下来。
视野恢复，她还没看清少年的身影，他把不知道从哪儿抢来的伞撑开
他冲她招手，回头看她：“顺路而已，不用太感动，赶紧过来，磨叽什么呢。”
“……”
伞面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根本挡不住多少雨。
但上了公交车，顾缈发现自己上半身几乎没有沾到雨水。
反倒是他……
“你怎么也上来了？”
“哦，公交你家开的，只通你家门口呗？”
“……”她瞥见了校门外停着的连号豪车，是迟家的司机。
默了默，她什么都没说。
坐在她隔壁的少年突然甩了甩头，溅了她一脸雨水。
顾缈很想骂人，目光触及到湿透的衣服，和脸颊上不断滑落，汇聚到下颌处的雨水后硬生生的止住了。
她掏出纸巾递给他。
他接过，胡乱擦了下脸。
“……”
顾缈深吸一口气，最后把纸巾抢回来，一手掐住他的下巴，“别动。”
她皱着眉，帮他把脸擦干净。
动作认真，全程心如止水。直到擦完，她抬起头，跌进他眼里。
一番对视后，他率先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