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而且,情感的起伏实在太频繁了。从希望到失望,从心痛到释然,接着又从释然滑向深深的遗憾。短短一个小时里,她感觉自己已经“活”了好几世,而她的大脑和心脏都疲惫不堪,完全招架不住这样的密集拉扯。“我们去吃点东西吧。”经理起身建议。
“我确实需要一些甜点,”玛瑞感慨道,“我的脑子嗡嗡的。”
在休息厅里,玛瑞慢悠悠地享用了一块撒着糖粉的薄饼,又啜了一小口香甜的热巧克力,疲惫的神经总算得到了些许抚慰。刚才那些让她心潮起伏的情感刺激,似乎被这点心的甜蜜冲淡了几分。
“好了!”她拍了拍手,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我感觉自己又能撑住了。”
“这还没到结尾呢,再好好享受被折磨的乐趣吧,”经理调侃道,手里还拿着最后一块甜点,悠然地走在她前面。
玛瑞跟着笑了笑,带着几分无奈地叹息道:“从来没想过,原来我是个喜欢自虐的人。”
当观众们陆陆续续回到座位时,戏剧的下半场拉开了帷幕。舞台上的灯光柔和地照亮了场景,似乎还带着上半场那片刻的温情余韵。然而,还没等玛瑞多回味几分,这份温馨就被一记突如其来的情节打破——露辛达竟然被人打了,而埃德蒙第一时间居然怀疑是拉维妮娅指使的。
“天啦!”玛瑞感到熟悉的疲惫和愤怒又涌入她的身体,“他居然那么不信任自己的妻子?!刚才他不是还在发誓说会珍惜她吗?”
“看来誓言的保质期只有20分钟。”经理耸了耸肩,揶揄道。
接下来,剧情果然毫无意外地展开了熟悉的套路:解开误会、澄清真相、以及最后伴随着深情表白的弥补。
按理说,这种循环玛瑞和经理早该看腻了,但不知为什么,每次剧情回到这个老掉牙的套路时,他们总会像上钩的鱼一样,情不自禁地被吸引进去。一边咬着牙发誓“这对夫妻别再和好了”,一边又在他们重归于好时松了口气,甚至心生几分安慰:“好吧,和好也挺好的。”
可怜的观众们,简直被剧作家玩弄于股掌之间。
然而,这一次和解后,突然迎来更大的转折:露辛达病倒了,生命岌岌可危。观众们一瞬间变得躁动起来,方才在中场休息时积蓄的体力似乎全用在了这一刻的愤怒中——
“让她去死吧!”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引得整个观众席跟风附和,骂声此起彼伏。
这熟悉的一幕让玛瑞仿佛感觉回到了刚开头的时候,她虽然还不理解为什么这些观众继上半场的沉寂之后,又变得躁动起来,但并不妨碍她一副准备迎接挑战的模样。
后面的剧情让她眼花缭乱,在一顿复杂的操作之后、一些看似专业的医学名词从一位医生的口中说出,他一边说,观众一边在台下骂他是庸医,让他滚下台。虽然那些复杂的名词让玛瑞和经理一头雾水,但他们没有错过一个关键信息——露辛达需要拉维妮娅的肾脏。
终于,他们觉得最离奇、最荒谬的一幕在舞台上上演,但此时的两人却被剧情说服了,觉得这也不是完全的离奇和荒谬,至少那些名词看起来真的很有说服力,心中最大的疑问依旧挥之不去——“为什么拉维妮娅会答应呢?”
而拉维妮娅的一首歌曲解释了这个原因,她独自在舞台上演唱着自己的心路历程:她幻想自己的牺牲会让埃德蒙痛不欲生,他会抱着她的遗物,悔恨终生。随着她的歌声,他也缓缓走上舞台,演绎出她想象中的那幅景象:痛苦万分的他跪倒在地,对着她的画像泪流满面,喃喃自语着对她的悔恨和迟来的爱。
玛瑞屏住了呼吸,泪水不知不觉间模糊了视线。她终于明白了拉维妮娅为何会答应——并不是因为软弱,而是因为她的天真与执念。她固执地认为,自己的死亡可以让埃德蒙的爱意重新回到她的身上,哪怕她已经感受不到了。
“她真是一个傻女孩,”玛瑞的眼睛不知不觉中湿润了,听着台上的拉维妮娅吐露着心声,就像一个天真的妹妹一样,说着她的“遗言”——没错,她似乎觉得自己死定了——不得不说,就算是最铁石心肠的观众,也无法对一个将死之人恶言相向,在死亡面前,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在拉维妮娅在煽情的音乐声中,毅然决然地躺上手术台的时候,玛瑞已经开始流眼泪了,而当医生拉上帘子,宣布她的离世之后,玛瑞的情绪彻底崩溃了,泪水如泉涌而出,她无力地倚在椅背上,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有人掏出手帕掩面抽泣,有人压抑着低声的哽咽,而更多的人只是默默落泪,整个剧院都在为她哀悼,仿佛他们在参加一场葬礼。
真正的葬礼都未必有这么真情实感。
帷幕缓缓落下,仿佛在给观众们时间,让他们好好平复心里的情绪,不知过了多久,玛瑞终于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头的酸楚。然而,当她转头时,却看到隔壁的热心夫人正用一块哭湿的手帕,小心翼翼地包着几颗休息厅免费提供的糖果。这个奇怪的举动让玛瑞倍感困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相信我,”这位除了眼睛有些红肿,就看不出哭过的夫人笃定地道,“你等一下能用得上的。”
玛瑞满心疑惑,却来不及追问。在剧院的哭声渐渐平息下去之后,一阵突如其来、不合时宜的欢快乐曲响起来,还没等帷幕揭开,许多观众就纷纷站了起来,一副严正以待的架势,不明所以的玛瑞和经理也对视一眼,迟疑地站了起来——不站不行,完全被前面人遮住了视线。
“这是什么仪式吗?”玛瑞困惑地问向一边同样困惑的经理。
然而没等他们询问,帷幕拉开,墓园布景出现在舞台上,对白解释着“这是拉维妮娅的墓地”之类的话语,看到这一幕,玛瑞的鼻子又有些酸酸的,她吸了吸鼻子,静静地注视着舞台上那块小小的墓碑。
就在这时,扮演埃德蒙和露辛达的演员从舞台侧面缓缓走出。他们的表情轻松自若,步伐间带着几分亲昵,而玛瑞的心头却陡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一位看起来腼腆的女士叫了一声“去死!”仿佛一声号角,数不清的、从休息厅薅来的糖果、饼干、手帕向雨点一样朝舞台上扔去,每个人都将手边能找到的“武器”毫不犹豫地投掷出去,场面混乱得让人目瞪口呆。
玛瑞和经理整个人都僵住了,完全不知所措。舞台上的埃德蒙和露辛达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依旧开开心心地打情骂俏。包厢里的贵族观众也加入了这场“糖果雨”,他们扔出的糖果显然更贵重,还混杂着一些镶着金边的手帕。几颗准头不好的糖果掉在了玛瑞的脚边,她低头一看,这才意识到热心夫人的“备糖计划”原来别有深意。
舞台上的扩音效果非常好,尽管周围充斥着骂声,玛瑞也能清楚地听到埃德蒙和露辛达嬉戏打闹的声音,她已经有点生气了,当露辛达笑着说她怀孕了时,玛瑞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手帕。而当埃德蒙一脸深情地向露辛达求婚,伴随着露辛达那如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剧院里时,玛瑞出离愤怒了!
“这两个人还有没有一点廉耻!”玛瑞尖叫着喊了出来,立刻抓起脚边的糖果,奋力朝舞台扔去,加入到那些愤怒的骂声中,用上了她刚才学到的所有骂人词汇!
第352章
这会不会太离谱了?
在全场沸腾的叫骂声中,
台上的演员们匆匆离开了舞台,帷幕迅速合拢,玛瑞仍带着没有消退的怒意,
握紧拳头坐回了座位。
“天啦,
”她不得不深呼吸,
以免一时气不过晕倒——她已经看到有几位细腰女士被气晕厥了,
周围的观众赶紧用嗅盐将她们唤醒,
剧院的工作人员也匆忙赶来,询问是否需要转移到休息厅去休息。
但出乎意料的是,那些醒来的女士们摇了摇头,坚决表示自己不会离开,
执意要继续观看。这种顽强的意志让玛瑞都不禁佩服。她这辈子很少佩服什么人,
可是现在……
“卢恩顿人真是太厉害了,
”玛瑞由衷地道。
旁边的热心夫人啼笑皆非,
万万没想到卢恩顿人会在这方面赢了弗兰西人。
“我需要一杯茶或者威士忌,
”经理的声音有些沙哑,因为他刚才骂得太大声了,此时不适地清了清嗓子,
“早知道我应该把水壶带来。”
“那你不应该喝酒,
”玛瑞说,
“这会让你的嗓子变得更糟。”
这可是她作为歌剧演员的经验之谈。
两位弗兰西人一边小声交谈,
一边看到其他观众一动不动,
不由得诧异地窃窃私语,
“还没有结束吗?”
确实,还没有结束。在一阵轻快的音乐声中,
帷幕缓缓拉开,舞台上呈现出一幅热闹的婚礼场景。玛瑞深吸一口气,
心中的怒火再次升腾,她几乎能听到自己咬紧牙关的声音。然而,正当她准备发作时,一个陌生的男演员登上了舞台。
在旁白的介绍中,玛瑞和经理知道他是埃德蒙的远房侄子,前来参加对方的婚礼,这位陌生男演员刚一上场,便开始了一段独唱,歌词直白而尖锐——从中可以听出,这位侄子对叔父埃德蒙的财富充满觊觎,且对叔母的死因抱有疑虑。
这位侄子很快发现了叔父隐藏的异样,雇佣了一位侦探发觉出真相,而委托作者写书的剧情被改编成委托剧作家创作成一部戏剧,也就是玛瑞现在所看的戏剧。
“天啦,这是真实发生的事件吗?”经理惊讶地感慨道。
“我想应该只是创作手法,”玛瑞摇摇头说。
此时,演员突然转向观众,以一种奇妙的互动方式,用一种煽动的语气对着台下的观众们喊:“你们能容许这样的坏人,埃德蒙,逃脱惩罚吗?!”
不知道谁先吼了一句“不!”七零八落的应和声响了起来。
“你们能容许埃德蒙过上幸福的生活吗?!”台上的演员继续追问。
“当然不!”玛瑞也不自觉地喊出了声。
“埃德蒙必须要受到惩罚!”演员振臂高呼。
在观众们的激情回应下,玛瑞激动地注视着埃德蒙被送上绞刑架,当她看到他在台上无力地哭泣、懊悔、哀号……那些曾经激烈的愤怒和不满,都伴随着这幅场景而烟消云散,她喃喃地道,“拉维妮娅……你看到了吗?这是你想看到的。”
既然他不为拉维妮娅的生命痛苦,那么,就为自己的生命痛哭吧。
随着那熟悉的背景音乐响起,拉维妮娅的声音唱道,“为所有爱恋,所执着的痛苦,为所有恨意,所执着的悲伤,我已不知爱与恨,何者是为真……”
歌词由艾琳娜倾情提供(并改写成符合时代的语言风格),但曲子是由一位知名作曲家改写。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首歌很适合出现在这个时候。
不得不说,她的感觉是对的,玛瑞刚一听到这首歌就被吸引了,直到埃德蒙被绞死,帷幕拉上,演员谢场——埃德蒙和露辛达的演员迎来了观众毫不留情的嘘声——她走出剧院,还在哼着那首歌的旋律。
“真是一部出色的戏剧,”经理站在一旁感慨,“老实说,我走出来时,有种仿佛过了一辈子的感觉。”
“是的,”玛瑞停下哼歌的声音,“但一切都是值得的,好吧,虽然整个过程并不让人开心。”
“这正是它最有魅力的地方,”经理摸了摸下巴说,“你说……弗兰西人会喜欢这部戏剧吗?”
两位弗兰西人对视了一眼:答案很显而易见。
“或许我应该找爱德华再谈谈,”经理笑道。
而爱德华,此时正无奈地向艾琳娜汇报道,“是的,我觉得我们需要发布一条规定,休息厅的食物禁止代入剧场内。”
《拉维妮娅》的演出才开始没几天,整个休息厅的糖果、饼干、甜点每天都被一扫而空,然后出现在舞台上面和周围,这年头可没有塑料袋那么方便,大部分容易携带的食物都是用纸来包装,休息厅当然不提供纸张,但是观众们会用自己的手帕。
每次演出结束后,都要花费一些时间来清理那些小零食,被手帕包起来的还能施舍给那些街头的孩子们,弄脏弄碎的只能扔掉,“这也是一大笔支出啊!”
“但是,如果观众们拿不走糖果,”艾琳娜提问道,“他们生气的时候会不会直接冲上台去啊?”
这么看,只是扔一些零食已经算是很温和的反应了。
爱德华一时语噎,半晌才低声道,“看来……我们得考虑给他们提供一些……可以扔的东西?”
“或许可以去买一些废纸揉成纸团,”艾琳娜提议说,“或者一些小布袋之类的……对了,我们的周边产品里,有没有埃德蒙的布娃娃?做得小一点,价格低一些,或许会有观众买了扔出去呢?”
然后再捡回来卖给观众。
“好像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爱德华震惊了一会儿,心悦诚服地道,“难怪你是老板。”
论黑心程度,他简直无法比拟啊!
戏剧《拉维妮娅》的热潮带动了征文活动再次成为茶余饭后的话题。随着活动的圆满结束,各大报刊纷纷报道了结果——《拉维妮娅》毫无悬念地荣获了第一名,而哈代先生、乔治女士、查尔斯先生则凭借各自的作品获得了第二名。
“征文结果出来了吗?”他的妹妹看他在读报,立刻问道,“第一是谁?是《拉维妮娅》吗?”
“没错,”威尔斯回答说,“出版社的动作很迅速嘛……刚宣布结果,就可以预订三卷本了?!”
这正是第一名的福利,荣获第一名的作品,将会签约卢恩顿最大的出版商,获得优渥的分成,更不用提那一千镑的奖金,足够维持二三十年普通家庭的生活费用了。
“什么?可以预订了?!”妹妹眼睛一亮,赶紧凑过来看,“怎么订?我要买一本收藏起来!等到神诞节回家的时候,给那些在乡间别墅里的姐妹们看看。”
威尔斯:“那你人还怪好的咧。”
值得一提的是,艾琳娜的另一个马甲,艾伦先生,居然也进入了获奖名单,并荣获了一个“优秀奖”。
“……万神节亡灵集市的众多扮演者,凸显了这部作品的影响力,”威尔斯念着报纸上的评选语,诧异道,“这也是考虑因素?!”
前面几位作家的名次,确实让他心服口服,但这个艾伦……不是,就算有许多人在万神节扮演了他作品里的角色,有没有可能,扮演的并不只是那部作品呢?!
这会不会太离谱了?
不过看了眼旁边的妹妹,威尔斯转而说服了自己,“好吧,不管是哪部作品,艾伦确实有很广泛的影响,他所塑造的女主角,也比拉维妮娅要好得多了。”
考虑到他妹妹对那些排名前列的作品不屑一顾,而对《自然》的俊男美女们每个月都追着看……从这个角度来看,征文活动本身也侧重于女性的择偶观,既然《自然》作品如此受到妹妹的喜爱,那么它登上获奖名单也并非毫无道理。
只是这个消息……对威尔斯来说还是太超过了。
“一众正经的作家,”他感叹道,“居然打不过一个写口口的。”
身而为正经作家,他很抱歉。
与此同时,艾伦的读者们注意到了这个消息。欧文看到报纸上的报道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满脸不可置信地和小伙伴讨论:“艾伦居然获得了征文活动的奖项?!”他忍不住吐槽道,“天啦,这简直是我今年最不敢相信的事情。”
“可不是嘛,”他的记者小伙伴也深感认同,“赫尔曼先生看到这篇报道后,笑得整个办公室都听得见。他还让仆人把市面上所有刊登这一报道的报纸都买回来,留作纪念。”
“对赫尔曼先生来说,”欧文不由得说,“这或许确实值得庆祝。”
他转而询问起艾伦新作的进度,“什么时候能买到啊?”
“神诞节前应该就可以买到了,”小伙伴确信地道,“我建议你多买几套……我偷偷看了眼赫尔曼先生桌上的卡牌,不夸张地说,简直是艺术品!我原以为伊泽尔先生画正经的图画太多了,恐怕已经丢失了口口画册的精髓,但不得不说——不愧是伊泽尔先生!虽然我还没看过艾伦先生的书,但是那些图画……真的太刺激了。”
“真的假的?”欧文怀疑道。
“当然是真的!”小伙伴立刻赌咒发誓,见四周的咖啡馆顾客都在低声交谈,他趁机凑近,低声说道,“有一个男主角,他有两根,你敢相信吗?”
欧文大受震撼,“什么?!”
“是真的!”小伙伴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天啦,我看到的时候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懂吗?那种刺激。”
“我不懂!”欧文怨念地看着炫耀的小伙伴,“除非让我看看。”
第353章
实在太过刺激了
在《神诞颂歌》照例出现在两大皇家剧院的节目单上时,
大街小巷响起街头艺人传唱的《听!天上万籁俱寂》等神诞歌曲,但,有一首歌的出现极为突兀,
那就是在拉维妮娅在戏剧中一唱成名的《无法原谅》。
因为这首歌太过契合剧中人物和观众们的心情——尤其是歌词中反复提到的“无法原谅”,
简直说中了观众的心声,
没错!埃德蒙就是无法原谅!——所以,
戏剧刚推出,
这首歌就迅速引起了街头艺人们的注意。
在一众欢快活泼的神诞颂歌里,夹杂着这么一首深情而痛苦的歌曲,与节日的气氛格格不入,无疑让许多路人为之侧目。而那些曾经看过《拉维妮娅》甚至表演过街头戏剧的艺人们,
唱起来也格外有感情,
将歌曲中的痛苦和挣扎表现得淋漓尽致——一些不了解的路人还真以为演唱的歌手有过什么惨痛的感情经历,
大发慈悲地留下几个便士。
“为所有爱恋,
所执着的痛苦~”南希这天采购神诞树装饰回家,
在回程的路上也不自觉地哼起了那首歌,直到她踏进家门时,詹姆斯才提醒她:“你刚才一直在哼那首拉维妮娅的歌。”
“啊?”南希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在哼歌,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它的旋律一直在我脑海中回荡,
怎么也停不下来。”
“这确实是一首很好的歌,
”詹姆斯也深有同感,
“今天有一位街头艺人在书店旁边唱歌,
刚开始她还唱着什么《平安夜》,但当她唱《无法原谅》的时候,
周围的人都放慢了脚步,给钱的人变多了,
结果她就一直唱那首歌。”
所以他一整天都能在书店里听到这首歌,毫不夸张地说,等那位艺人换地方,他都能自己去对方的位置上唱几句了。
“而且,因为驻足听歌的人变多,连书店的客人都比以往多了,”詹姆斯感慨道,“可比什么传单都有用得多。”
南希一时语噎,啼笑皆非地道,“这歌还有这样的效果啊?”
“我们真应该好好感谢欢乐剧院,”詹姆斯调侃道。
不过,他所想要感谢的欢乐剧院经理和老板,此时已经回到了坎贝尔家的乡间别墅庆祝神诞节,值得一提的是,在艾琳娜离开卢恩顿之前,她的口口终于要发售了,赫尔曼将原稿寄回,还询问她是否需要一部留作纪念,并且,整套卡牌都为她准备好了。
“不够还有,”赫尔曼在信件里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