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外祖父听舅舅说了事情的经过,气得胡子飞起来:“好他个沈青云,以前若不是看在蓉儿的面子上,我会帮他铺下这样的锦绣前程?他还真以为他战功了得,到今天这位置靠得是他自己?”上一世,父亲娶了母亲,外祖利用自己的人脉和资源,帮他一路平步青云,坐到了定南将军的位置,父亲一直认为是自己拼出来的,他真是想得天真。他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运气了。
我没想到的是,父亲第二天上朝面圣的时候,居然将沈乔玉的事情一一和皇上道来,并说道:“皇上,县主的旨意原是赏给臣的嫡女,但是臣因感念乔玉父亲的救命之恩,将她认为养女,当嫡女看待,请皇上应允将这县主之位封给沈乔玉。”
“她也是臣的女儿,臣不能偏心,寒了恩人的心。”
一些不明真相的大臣听了,频频点头,称父亲真是知恩图报,是有情有义之人。
7.
外祖和舅舅站了出来。
舅舅说道:“皇上,当年的事是有隐情,请容臣详细道来。”
父亲反驳道:“傅松,当年之事,我是当事人,难道谁能比我更清楚事情的经过?”
舅舅气笑了:
“沈青云,我已查清,乔玉的父亲并非为你试毒而死,有军中大夫可以证明,他之前便患了重病,早知自己活不过三个月,所以,他抢着试毒,以你的救命恩人自居,要你抚养他的女儿,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只是你这种傻子才以为他为你试毒而死,而你又知不知道,最终救你一命的那味草药从何而来?”
“是瑶儿请教了满京城的大夫,才知道灵山上有紫珠草,她带着人在灵山顶上守了半个月,守得那紫珠草开了花,马上摘了快马送到边关,才救了你一命。她冻得回来大病了一场,几乎没命,这些你又可知。”
“连救你的大夫都说,如果不是那棵紫珠草,你早已无力回天。”
“瑶儿才是真正救你一命的人,不料却被你各种忽视,如若不是我这次回来,瑶儿还不知道在你手底下吃多少苦头。”
父亲一脸震惊:“怎么可能,那紫珠草不是乔玉父亲留下来的吗?说是他们家的压箱底的药草。”
皇上传召了当年相关的人进宫问话。包括我和沈乔玉,还有父亲军中的大夫。
父亲看着身边的的乔玉:“玉儿,当年我醒来的时候是你守在我身边,不是你告诉我的吗?说那棵紫珠草是你父亲留下的。”
“因为紫珠草世间难寻,我听了你说的话,一直以为是你家的神草救了我一命,现在怎么却是瑶儿采来的紫珠草?”
沈乔玉脸色惨白,血色一点点褪下去,吱吱唔唔地说:“我,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我记得父亲药箱里是有这个紫珠草,后来怎么就不见了,我以为是大夫拿出去用了,所以我才说那紫珠草是我父亲留下来的。”
“我可能当时太伤心了,所以记错了。”
她眼神闪闪躲躲,说话吞吞吐吐,大家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直接开了口:“沈乔玉,你可知这是在皇上跟前,你若说谎便是欺君。”
沈乔玉“扑通”一声跪下来,哭得楚楚可怜:“我真的不知道,当时我年纪小,我记不清了。”
舅舅冷笑一声:“好一张利嘴。”向外面一招手:“来人,带军医进来。”
一位大夫走了进来,是父亲麾下的军中大夫。
舅舅看着他,指着父亲说:“告诉你们将军事情的真相是怎么样的,免得他蒙在鼓里做了这么多年的傻子。”
那老军医看着父亲说:“将军,那棵紫株草是当年大小姐采摘了之后,叫人快马送到边关的,当时就因为这棵药草做药引,才解了将军身上的剧毒,将军这条命说是大小姐救下来的,实在不为过。”
“而当年试毒的大夫,确实是身患重病,当时我给他诊的脉,已活不过三个月,他试不试毒,都会死,所以,他以身试毒,是想为他的女儿搏一个前程。”
父亲脸色灰败,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居然全错了,我居然被骗了这么多年。”
沈乔玉哭着跪行到父亲身边:“父亲,我爹爹确实是因为试毒而死,并无说谎。”
8.
“你答应过父亲要好好照顾我,要一直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呀。”
父亲像是一句话都没有听见,透过她,看到站在舅舅身边的我,脸上显出一丝恍惚:“瑶儿,你当时才十一岁,你是怎么做到爬上灵山找到那棵紫珠草,是不是很危险?是不是很难?”
当然很难,灵山常年积雪,当时大雪封山,我带了人爬上灵山,在山前寻了好几日终于寻到了紫珠草,因为要等它开花,而且必须要在开花的一瞬间马上摘下,否则便失了药效。
为了不错过时间,我在紫珠草边呆了整整十几天,所以我的腿也落下了病根,十几岁的身体,腿在冬天便会疼。
听着父亲的问话,我没有回答,舅舅像想起了什么,眼里都有了泪意:“当然危险,而且灵山上除了雪什么也没有,瑶儿在紫珠草旁整整守了十几日,腿都冻坏了。”
“就是这样一个为了你连命都不要的女儿,被你嫌弃,被你在府中责罚,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养女,掌掴她,逐她出家门。”
“沈青云,不是每一次做错事都可以弥补的,你错得太多了,你不配做瑶儿的父亲。”
父亲的眼睛红了,看着我:“瑶儿,都是父亲的错,对不起。”
我别转头去,淡淡地说:“谁对谁错,我已经不在乎了。”
皇上最终下了旨意,封我做昭阳县主,皇上被我的孝心打动,还赏了黄金千两,做为嘉奖。
我被册封为县主,并被赏赐黄金千两以示嘉奖的事,我还未出宫,这消息便传遍了京城。
我和外祖父舅舅刚回到骠骑将军府,宁远侯夫人带着世子,下人抬着几十抬的聘礼已经在府上等着我们回来。
宁远侯夫人红着眼睛,一把拉着我的手:“可怜的瑶儿,怎么会被一个养女欺负了,定南将军做父亲也做得太不用心了,自己亲生的女儿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
“我一知道消息,马上就和之远说,我们宁远侯府的儿媳妇,只能是瑶儿,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怎么配进我宁远侯府的门。”
顾之远上前一步,温柔地看着我,一如他对沈乔玉那般地温柔:“瑶儿妹妹受委屈了,都是之远的不是,没有发现沈乔玉的心计,让妹妹受了委屈,这里,之远给瑶儿妹妹赔个不是。”
我从宁远侯夫人手中将手抽出来,微笑地退了一步说道:“夫人错爱,世子在定南将军府说过,他自幼与沈乔玉订亲,没有错认未婚妻的道理,他说心悦沈乔玉,这辈子只会娶她为妻。”
“我想世子也是男子汉大丈夫,说过的话自然要算数才是。”
顾之远上前一步:“瑶儿可是气恼我当时说的话,我知是我的错,还请妹妹原谅,我日后一定加倍对你好,这些聘礼都是我亲自挑选,足足四十八抬,妹妹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