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能?将程放的风格吃透到这种程度，做到近乎读心一样的效果，肯定是闻央在训练之?前给他开了小灶嘛。“滚滚滚，你?们懂什么？”虞信就?没打算掩饰。“闻队说了，咱们程前锋还得再磨磨，我不牺牲自己，还能?靠你?们这几个兔崽子？”
“那?闻队自己来嘛，他肯定行啊。”
“闻央忙着呢，指挥课程那?边还一堆事。”说话间，虞信一个分神，被?程放抓住了破绽，一个背摔直接压在了地板上?，终于分出了胜负。
虞信眼前天?地翻转，趴在地上?的时候还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就?在地上?摇摆着打起滚来。“都怪你?们跟我说话！下场对练等着，一个也别想跑！”
龙彦明拉着尹并和尚驰笑?嘻嘻地赶紧跑了，程放叹了口气一把将撒泼的虞信拉了起来。
他说话前还有些犹豫，讲话声?音不自觉有些低。“这是闻队说的？”
“当然了，我传的还能?有假？”
“我还以为他对我已经无话可说了。”程放捏了捏食指。“之?前输得那?么惨……”
“那?是穆沉鸢，跟她比输了怎么能?怪你?？”
程放的情绪却更低落了。
是啊，那?是穆沉鸢，如果队伍里的左翼不是自己，而是……说不定就?能?赢过她的。
虞信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最近也在思考这些事，要不然也不会让我来了。刚才我动作不协调的那?几个地方，都是闻央教我的，你?回去结合你?自己当时的动作好好想想，还有进?步的空间的。”
“我明白了。”程放点头。“指挥那?边还在上?课？”
“别提了，都是史论?课，闻央最近写论?述写得头都疼了，上?课还得搞辩论?，反正我一听头就?大。”
队内指挥不少，大多是二三年级才入队的，机甲战术和军事战略同?出一源，在形式上?却也有着很大的不同?，所以他们理论?课还有得学。
虽然虞信自己也是学指挥的，但是也只学个皮毛，够用即可，在指挥上?用心十分有限，而专心钻研联赛战术是另一码事。偏偏闻央自己作业写不出来的时候还总找他商量，或者说把他当整理思绪的垃圾桶，自言自语说个没完，他哪怕左耳进?右耳出也够呛。
程放闻言沉默了半晌，然后?才叹道：“总之?，你?替我谢谢他，我会好好想想的。”
闻央展示出来的，是实力尚且不如他的人如何应付自己，连虞信都能?做到，若是比自己更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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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刚才虞信的表现，就?是他的专用教科书，只要照着虞信的反应，他就?能?推断自己现在战斗体系中还存在的破绽，然后?加以改进?。
三年级这边的训练节奏看起来没有扶风他们那?边那?么快，但是扶风趁着偶尔休息的空闲看了会儿，觉得他们的对战都很有章法，而且每个人的节奏风格都不相?同?，却又相?当协调，带着种和谐感。
这就?是首都一指的校队啊……
扶风转了转酸痛的手腕，低下头，神情若有所思。
上?午的格斗课程也按时结束了，扶风带着几个疑问留下来问了老师，得到了解答之?后?才走出训练室。
她现在毕竟还被?闻央钦点去打了指挥位，下午恐怕就?要去跟指挥的课程了，该问的得赶紧问清楚才行。
虽说跟指挥训练这件事说起来依旧让她头痛，但她最近参加的课程也都是战场模拟，没有繁杂冗长的理论?知识，上?来就?是直接和其他指挥各占一方进?行模拟对战，指挥赛场AI，在没有队友水平差异的情况下进?行单纯战术的较量。
这样的训练进?行了几场之?后?，扶风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看待整个赛场的视角都已经发生了变化，可以站在更高的角度去看待比赛中每一处变化，每一个细小地征兆。
尽管知道她作为左翼学这些是没什么用的，但是扶风还是颇感意动，训练也越发认真了起来。
虽说占了前锋训练的时间让她有些不安，但是事后?也都自觉加训补了回来。反正闻央说加训的时候也没说加的什么训，她去了指挥的课程，回来加战斗兵的训练，从程序上?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
走出训练场之?后?，扶风并不意外地发现金姚和赫舒然在外面等着自己，她快走一步迎了上?去，一道往食堂方向走去。
她转头看了一圈。“郑仪他们俩呢？先走了？”
赫舒然撇了撇嘴。“安洛斯也就?算了，人郑仪现在可是忙得很，急匆匆先赶去食堂了，生怕耽误一点训练的工夫。”
扶风笑?起来。“真用功，这不是好事嘛。”
“好事？！”赫舒然略微提高了些声?音。“你?看不出来他现在铆足了劲儿非要把你?比下去吗？这还好事？”
金姚和扶风都沉默了几秒。
看不出来？瞎子才看不出来吧？
但是扶风的表现并没有退缩，反而也迎头赶了上?去。
虽说面上?大家什么都没说，但是气氛已经悄悄地紧绷了起来。
谁都知道，他们已经做出了无声?的宣战。
“是好事。”沉默过后?，还是扶风率先开口。“不如就?来看看谁更强，谁更快，谁更有资格成为这支队伍的利矛剑刃。为此拼尽全?力，当然是好事。”
她想要的，从来不是打了折扣的胜利。郑仪最好再强一些，再努力一些，再拼命一些，这场竞争才能?足够刺激。
才能?让她……拼尽全?力。
集训日常
空无一人的训练室里，
只有一台模拟舱还在发出运行的轻微呜呜声，外?面?只留了一盏昏暗的照明灯，
照亮模拟舱面前的一小片空地。
在一片寂静中，舱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郑仪翻身跳下驾驶舱，抬手抹了把?顺着脸颊流下的汗水。
A级模拟情景97分，已经基本算是天花板水平了，剩下几个扣分点无非就在细节处，就算他不敢自认做到完美，但是进步空间也不大了。
他这段时间过得很辛苦，在训练之?余还有加训，
还得?兼顾学业上的进?度，恨不得?一分钟掰成一百二十秒来用。但对比过扶风的日程之后，他不难发现扶风早就过着这样的生活了。
最初的时候他身心俱疲，简直不能?理解她是怎么保持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的。说起来她的精神力等级比自己还要低一些，这么大量的练习难道不头疼吗？
但不得?不说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
他竟然也开始渐渐摸到各种任务之?间的平衡，
学会了如何最有效率地休息，
也学会了分配自己的精力与时间。
到了今天，他安排自己的训练已经没?了最初的狼狈勉强，开始游刃有余了起来。
而在这样压榨自身极限的训练下，
他的进?步也是飞快的，就连和自己同组的学长偶尔也会夸自己两句。
不说别的，他现在在机甲操作上已经不再会出错了，
接下来只需要专注于?提升自己的战斗力，还有和队伍的磨合，
可以说是进?展喜人。
他拿来毛巾擦了汗并喝了口水，刚打算回自己的模拟舱进?行最后一轮训练，却在走向自己模拟舱的路上顿住了脚步。
他的目光正?落在另一边的那台模拟舱上。
宿舍周围的训练场馆不缺设备，都是学校赞助的。这间训练室就停着三台模拟舱，位置比较偏僻，平时都是他们几个一年级私下练习的时候使?用的。最近他和扶风都在加练，所?以两个人就用得?多了些。
那台模拟舱，就是最近扶风一直在用的。
他扫到那台驾驶舱的时候，不知为何，脑海里蓦地闪过了那天和扶风一道训练的情形。
虽然现在他们两个之?间并没?有摆明车马说过什么，但是看扶风的反应，她不是没?有察觉，只是无言地接下了自己的挑战。
最初斗气的时候他本也没?想过那么远，若不是当初赫舒然说什么怕不怕的，郑仪其实只会关注自身的实力增长，很少会把?目光分给外?物。
但是赫舒然偏偏提醒了他，让他反应过来自己和扶风之?间关系的本质。
但他那个时候也只是不服气而已，觉得?扶风可以做到的，自己不可能?比她差。然后莫名其妙就较上劲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就已经变成了这样。，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过这样也就罢了，反正?迟早的事情，他和扶风之?间的交情也并没?有因此变味，所?以也没?什么，队内竞争而已，很正?常。
可是……既然是竞争，他也就不应该再像之?前那样毫无顾忌地打听扶风的情况了才?是。毕竟是竞争……
扶风那天的话?却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成绩还好，但是不如之?前……”
她到底，训练得?顺利吗？
郑仪顾忌着这层竞争关系犹豫不前，根本不敢多打听，但心里却不由得?油然而生一个念头，那就是现在这个样子还真?不如以前。他们可以畅所?欲言地聊起训练中的难题，也可以互相商讨解决的对策，互相指点提供经验，彼此帮助着进?步。，尽在晋江文学城
现在……现在却不好开口了。
她那时候还是练的C级副本，进?展难道不顺利吗？
郑仪站在原地几番犹豫，最终还是走向了扶风常用的那台模拟舱。
模拟舱里，往往都会有训练记录留存，如果提前设置了还可以全程留影方便复盘。
只是个数值而已，其实本没?什么，但是郑仪心里过不去那个坎，一边想着扶风别是真?的训练不顺利，那他就正?好顺理成章主动和她搭话?，打破这种无言的僵局好了，一边又觉得?查探别人成绩是否太过，要是让人知道他偷偷关注扶风的训练，自己的人都要丢干净了。
尽管纠结着，他最后还是打开了那台模拟舱，调出了历史?记录。
前列是一排代码，后面?跟着一串的“C”。
郑仪先是皱了皱眉。怎么还是C级？真?的不顺利？
他的目光往另一端移去，然后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僵硬。
那里，是一连串的“100”。
从第一行到最后一行，无一例外?。
全是100。
他的背影在驾驶舱里沉默地坐了半晌，然后才?蓦地抬起手，拳头闷闷地砸在面?前的桌面?上。
*
刚进?入主力队的第一个周末，扶风忙得?焦头烂额，自然没?空溜出去，郑仪也是一样，一年级其他几个人倒是又出去转了转，而且这回学聪明了，没?再自己蒙着头乱撞，而是找上了虞信，硬粘着人一道出去的。
结果又被人诳着去当免费劳工了，得?到的报酬是两顿饭。
扶风听的时候直叹息摇头。
这么几次接触下来，她也算是摸到了虞信性格的边了。要说他作为学长其实还是可以的，亲切没?架子，指点后辈也热心，但不靠谱也是真?的，凡事还是别招上他比较好。
经过两次折戟，再加上剩下的训练时间也不多了，赫舒然他们干脆一咬牙，也不再溜出去了，而是决定也用训练打发过去这个周末。
扶风坐在格斗台边缘，腿垂下去晃荡着，两条胳膊挂在围栏上，盯着其他方向的小伙伴们，一脸若有所?思。
赫舒然被她时不时扫过来的目光弄得?浑身都不自在，做完一组训练之?后就停了下来，无语地往扶风的方向走了过去。
“怎么了？”
扶风抬手撑着下巴，语气里还带着思索。“我最近有个大胆的想法，打算试验试验。你?来帮我一下？”
……
营地之?外?，虞信和傅夏两个人正?沿着路边走着，速度不快，一看就是类似于?闲逛一样的姿态。
其实他们该干的事第一周就干完了。
正?如扶风所?想的那样，虞信他们在本地确实有相熟的居民，人家早在他们来之?前就准备了东西，见了面?就小信小信地将东西塞了过去，亲热得?像是看待家里长久未归的孩子似的。
不过虞信还是每个周末都翻了出来，帮认识的长辈们做点杂活帮把?手。反正?出来一次也是要罚，两次三次也是要罚，有什么区别？
上周他还带了那群一年级来认了认门，阿姨们笑得?意味深长看他把?后辈们使?唤来使?唤去，看起来没?个当前辈的样子，背地里却忍不住感慨小信转眼也是三年级的大前辈了。
他和傅夏这会儿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可做了，但是说到底这也是他们最后一次来DW星了，难免想要多看两眼。
虽说傅夏并没?有那么多感性的想法。他只是为回去之?后即将受罚的一年级们叹息。
就像上周，明明该干的活都干了，却没?占到半点便宜，看得?那些姨姨们都心生怜爱，简直使?尽了浑身解数整了一大桌子菜出来。
他看了眼嘴角带笑的虞信。
“你?再这么下去，小心以后在后辈面?前没?有一点威信。”
虞信咋舌摇头。“我也没?想到这群孩子这么不开窍呢。”
傅夏只觉得?无语。
论扮猪吃老虎，虞信在首都一指这么多届选手里也绝对排的上号的，成天摆出一副亲切友善，平易近人的样子，实际上坑人一坑一个准，而且专挑着每届最优秀的那几个撩拨。
当初二年级里面?阿龙他们几个，得?亏是尹并机灵才?及时止损，没?看喻真?到现在都不太乐意往他面?前凑吗？
三年级里面?嘛，大概是闻央当初强得?一骑绝尘，所?以其他人都免遭了毒手，只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经常被拉下水。
就好比现在。要不是虞信硬拉着他出来，他也想在营地里专注训练好吗？！
“怎么不开窍，没?看人家现在也不挨你?的边了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虞信叫起来。“明明是他们自己一堆事抽不开手好吧？”
这说的就是最近一年级里面?别苗头的迹象了。
“同时提拔扶风和郑仪，队长他们恐怕是故意的。”傅夏眉心微皱。“最近气氛可是有点僵硬啊。”
虽说在他们看来是郑仪那孩子有点轴，扶风最多算是顺势而为，但这样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队内的氛围。他们是很依赖团队合作的队伍，这种发展很难说是不是好事……
虞信的语气听起来却没?什么担忧。“毕竟我们以前也没?出现过这种问题嘛。”
好苗子不会每届都有。就像安洛斯那样，头上顶着一个喻真?，如果不能?把?喻真?压下来的话?就得?等到三年级才?能?出头。
当时是安洛斯主动递了申请，首都一指看这个选手成绩实在出彩，又是已经申请过了，所?以就干脆通过了，反正?强大的选手不会嫌少。但事实上，如果安洛斯没?有主动，他们是不会花太多心思在右翼这个位置上的，毕竟还有个喻真?。
他们三年级本是有强者左翼的，所?以这一届的二年级就没?有拿得?出手的左翼苗子，当初真?正?有天赋的都去了那种顶梁柱快毕业，可以尽早冒头的队伍。如今二年级的左翼詹禹航，最初的定位也只是替补罢了。
本来这一届总该用心招到个好苗子了，结果一来就是俩，比较看好的那一个却不是先进?主力队的，这算什么事？
再说了，就算是傅夏，现在也并没?有看出闻央看好扶风的原因在哪里。
不是说扶风比郑仪弱。事实上，她的表现很亮眼，郑仪进?校时的实力在她之?上不少，如今竟然已经没?了优势，反而还有些被压制的征兆。
但是她并没?有强到一目了然的程度，至少刚入队的时候他们谁也没?看出来她进?步得?会这么快。为什么闻央就能?那么早做决定呢？
傅夏摇了摇脑袋。说到底闻央才?是队长，想法比他们更深一些也很正?常。而且虽然他们这些熟悉闻央的人能?隐约猜出他的倾向，但他在行动上却没?有任何偏向，甚至单从扶风至今还在被罚的情况来看，反而是郑仪待遇更好一些。
没?听说赢了比赛还要受罚的。
他不解地问：“我不明白啊。按理说加训能?压榨扶风的潜力，逼她进?步得?更快，这也就罢了。可是为什么要让她去兼职指挥位啊？这么一来精力不就被分散了吗？”
虞信笑了笑。
他和闻央熟悉，多少能?够理解他的想法。一来是想重药下去将她不好的比赛习惯矫正?过来，二来恐怕也是想让她亲身感受左翼和指挥这两个位置的不同。
同样需要对战局和策略有些深入的理解和运用，但是左翼和指挥可谓天差地别，这一点闻央无疑是最有发言权的。
，尽在晋江文学城
只是……还是有点太狠了。本来是为人家好，反而让人家记他一笔，这不是亏大发了吗？
“不用急，应该也快结束了。”
只要接下来，她能?达到闻央对她的期望，那么这所?谓的加罚也就该结束了。
毕竟人家最近表现得?是真?的很不错啊。
主力队
新的?一周，
主力队的训练内容相较之前明显做出了?一些改动。
从训练菜单上不难看出，训练重心已经从个人的提升转移到了合作训练上，
唯一保持不变的?是格斗训练的?比重。
第一节格斗课一开始，扶风就拽着两把?刀颠颠地跑去指导老师面前了?。
反正易教官临走的时候就交代过，格斗课的?教?练水平很高，那?她这不得抓紧机会？
而还站在原地的?其他几?个一年级面面相觑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