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她倒是?想保证不会?有下次了。但是?现在看来，她应该大概也许……还是?没太懂。队长是?说自己不该瞒他?？可?是?自己要是?告诉他?不就成打?小报告了吗？那阿龙学长不肯定被罚？当?然，事后被发现也会?被罚，从某种程度上说是?一样的。
说完了也训完了，扶风却?依旧没从椅子上起身，闻央看了看她。
“队长，”扶风垂着脑袋，拇指无意识地刮着食指的边缘，“我想问你……”
她突然犹豫了，话问到?嘴边却?停了下来。，尽在晋江文学城
“问什么？”
面?前的人脸色温和，微低着头?看她。，尽在晋江文学城
扶风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她几次张了张口，最后却?变成了干巴巴的另一句：“你没受伤吧？要不要去?检查一下？”
闻央挑眉：“就问这个？”
“就是?这个。”
“没。”他?伸开双臂展示了一下，“放心，吕恒还不至于这么没分寸。”
扶风有些匆忙地站起身：“那就好。那谢谢队长，我先回去?了。”
她的身影飞快消失在门后，闻央看着半掩的门，神色微凝。
刚才，她想问的到?底是?什么呢？
扶风那边刚出会?议室的门，还没来得及走到?宿舍门口，龙彦明的身影急匆匆地从楼梯处冲了上来，站定后环视了一圈，在看到?扶风之后两眼一亮，立即拽着她朝楼下走去?。
扶风一头?雾水：“阿龙学长？怎么了？”
“找你帮忙？”
她现在一听龙彦明的“帮忙”头?皮都快炸了：“到?底什么事啊？”
龙彦明没来得及回答她，两个人就已经一路冲出了宿舍楼。
他?两手?扶住扶风的肩膀，直接把她推到?面?前站定。
“看好了，我们阿真现在早就有搭档了，早就用不着你在这儿献殷勤了，赶快滚！”
扶风嘴角微抽地看着面?前的张希燃和喻真，再看了看龙彦明身后的尹并和尚驰，尴尬地抬起手?：“那个……晚上好？”
“好什么好？！”龙彦明抬手?把她的手?按了下去?，“跟这种人不需要讲礼貌。”
扶风：“……”
你们的恩怨情仇能不能不要拉她进来？
张希燃原本似乎是?在和喻真说话，不过现在也早已停了下来，闻言皱了皱眉。
“我这种人？”
不过他?早就习惯了龙彦明的性格，没多争执，而是?转头?看了看扶风。他?是?开完复盘会?出来的，自然不会?认错这张脸。
“你是?今天的那个左翼？”
扶风点?了点?头?：“幸会?。”
张希燃扯了扯嘴角：“看起来年纪挺小的。”
扶风：“……”
她只低了一届好吗？
喻真却?开口，语气认真地道：“虽然年纪小，但是?她很厉害的。”，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年纪不小！！！
张希燃冷笑：“确实，已经领教过了。”
龙彦明从后面?哥俩好地揽住了扶风的肩膀，得意道：“懂了吧？这就是?我们阿真现在的搭档，年轻貌美实力强，重点?是?人品非常好，比你也就强个一百来倍吧。你要是?知趣以后就离阿真远点?，不然今天我们能围殴你一次，以后还能围殴你更多次。”
扶风被说得简直头?皮发麻，可?这种场合，偏偏又不能开口拆自己人的台，只好假装自己是?根柱子。
“我找的是?阿真，关你什么事？”
龙彦明理直气壮：“阿真的事就是?我的事。”
张希燃一脸无语。
他?过来时?只叫了喻真，但没想到?尹并从楼上看到?了他?们俩，然后这三个人就直接冲了下来，跟护崽的母鸡似的，他?想说的根本都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
他?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龙彦明，直接扭头?看向喻真：“我今天来找你，是?有话要问你。”
“我知道。”喻真点?头?，“什么事？”
“今天的比赛，你们针对我的行动，究竟是?为了比赛，还是?为了泄愤？”
喻真愣了愣。
旁边的龙彦明刚想开口，扶风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我可?以回答你。”她淡淡开口，“如果只是?为了泄私愤，我们完全可?以采取更简单的方式。更何况，这二?者并不冲突。”
张希燃转头?看她：“是?你制定的战术？”
他?并不需要扶风回答，径直点?了点?头?：“还不错。”
扶风扯了扯嘴角。
你都下场了，还‘还不错’？嘴比她的合金长刀还硬。
他?又看向喻真：“看样子，这不是?你的意思。”
喻真皱了皱眉：“我是?知情的。”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想法就够了。”张希燃语气自然，“既然我们达成过共识，如果你改变主意了，我当?然要来确认一下。既然你没有那就没关系，阿龙他?们想怎么做是?他?们的事。”
龙彦明警觉：“什么共识？”
张希燃转头?，看向龙彦明和他?们身后的尹并还有尚驰。
“当?然是?，关于当?年那件事的共识。”
扶风只觉得肩膀一轻，身边影子闪过，龙彦明已经冲了上去?揪住了张希燃的衣领，脸色阴沉：“你还敢提当?年？”
“这是?我和喻真之间的问题。”张希燃皱着眉抓住了龙彦明的手?腕，“放手?。”
龙彦明冷笑：“所以你是?白天没挨够，今晚来找揍的是?吧？”
“选手?斗殴会?被禁赛。”张希燃语气冷静，“你最好想想清楚。”
扶风也上前拉了下龙彦明：“阿龙学长。”
倒不是?护一个不认识的别?队选手?，实在是?高联对于选手?斗殴认定很严格，要是?真的被禁赛了就亏大了。
龙彦明冷冷地盯着张希燃毫无波澜，更遑论恐惧与心虚的眼睛，一根根缓慢地松开了自己的手?指。
张希燃平静地整理了一下衣领，转头?重新看向喻真：“看来今晚并不适合谈话，我先走了。”
“先别?走。”出声的从一开始就站在后面?沉默的尹并。他?和尚驰两人走上前，“来说说，你所谓的共识到?底是?什么？”
张希燃叹了口气。
其实他?本没有必要和他?们解释的，很麻烦，而且很浪费时?间。
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动。
“机甲比赛是?残酷的，是?只论输赢的竞技场，赢家拥有一切，而输者的所有都失去?意义，越是?努力反而越沦为笑话，我们应该都很清楚。”
“说重点?。”
“你们谁没有被淘汰过？谁没有为了保护技术兵牺牲过？目的不就是?赢这一可?能的最大化吗？”张希燃的语气并没有因为催促而变得急促，“这是?一场结果论的竞技，只有赢才是?唯一的奖励。我们所有人都是?为了这个目的站在赛场上的，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获得胜利。”
他?像是?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看向面?前冷冷注视着他?的几双眼睛。
“阿真为了那场比赛训练到?手?指抽筋，你们难道已经忘了吗？”
“就好像今天的比赛，你们队长不也为了赢所以故意被淘汰的吗？你们为什么就能接受了？我只选择会?赢的那个选项，仅此而已。”
尹并冷笑：“你那狗屁共识说的就是?这个？”
张希燃点?头?：“你们比我认识阿真的时?间长，应该了解他?才对。”
是?的，他?们很了解喻真。
他?的确会?这么想。从某种程度上，他?和张希燃是?一样的选手?，是?执着于比赛本身的顽固。
就好像今天，张希燃来找喻真，就是?为了确认喻真是?在认真比赛，而不是?借比赛泄愤。对他?们来说，比赛的纯粹很重要，重要到?中间不应该掺杂一星半点?个人因素，重要到?什么都可?以利用只要能触碰胜利。
他?们都是?享受比赛拼尽全力的疯子。
他?们都不会?理解，为什么同样是?牺牲换取胜利，他?们牺牲闻央就没关系，而换成他?却?不行。
这不是?换成谁的问题。
尹并看了看喻真，然后重新看向张希燃：“阿真在那之后出现了信任问题，你知不知道？”
张希燃沉默。
“阿真认为那是?他?自己的问题，认为是?他?调整不好的原因。他?确实认同你的做法。但是?，人不是?机器。你们追逐的比赛太过理想化了。”
尹并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强压着怒火，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怜悯。
“如果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的话，那我再说直白一点?：如果你一直这么看待机甲联赛，那你永远也见不到?我们所看到?的风景。”
张希燃讥讽：“那阿真就可?以？”
“他?很快就可?以了。”
尹并看了扶风一眼，看得她一头?雾水。
“他?已经感受到?过疼痛，所以可?以在错误的路上停下。距离他?获得新的视野的那一天，不会?很远了。
我可?以和你打?赌。”
校际联赛
一片漆黑的房间里?，
扶风有些无奈地睁开不?带多少睡意的眸子，翻身轻手轻脚地穿上外套走出房门，
朝着走廊另一端的公共卫生间走去。
因为抑制剂的药效，再加上心里?有?事，自打进了高联之后她头一次失眠了。
金姚第二天还要上场，扶风担心会影响到她，干脆起身出去待会儿。
从卫生间出来?，扶风拧开水龙头，流水声一下子充斥了安静的走廊，她赶紧将水流关小了些。
从卫生间出来?，她一抬头，
余光蓦地注意到窗边的一道黑影，呼吸一滞，仔细一看?才在昏黄的灯下认出虞信的侧脸。
“虞学长？”
正趴着窗台盯着外面?不?知在想什么的虞信闻声扭头看?了过来?，抬了抬嘴角：“原来?是你啊。”
“嗯。”扶风点了点头，“有?点睡不?着。”
虞信轻笑了声：“巧了，
我也是。”
他站在休息区附近，
扶风走了过去在沙发上坐下，
调出自己的终端光屏。
她本来?是打算趁着这段时间整理资料的，
可?打开了光屏之后，却?迟迟静不?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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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安静之中?，只有?偶尔吹进来?的夜风发出的声响。
“虞学长。”她开口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里?有?多少迟疑，
“我想向您问一些关于队长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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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信的背影没什么变化?，依旧背对着她，语气意味不?明：“问什么？”
“为什么队长下场之后，
网上会有?人那么说？”
虞信侧了侧脸看?她：“怎么说？”
扶风把?光屏竖了起来?，眼神看?着虞信，
字句清晰地念着：“说他‘神格不?再，天才已陨’？”，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是一篇专写高联的小报，在一众夸赞声中?显得格外瞩目。
她既像是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发问：“为什么二年级那一届招生出现了断层？为什么人人都说队长辉煌不?再？被吕恒淘汰，为什么对闻队来?说算得上是……耻辱？”
虞信看?了眼光屏上的内容，轻嗤了声，然后抬眼看?她：“你这不?是都猜出来?了吗？”
他感慨般地叹了声，又将目光转回?了窗外：“说得也没错嘛……”
扶风低眼看?向了上面?的字眼，抬手观赏了页面?。
“我猜到了一点。但我……说服不?了自己。”
从在军团星集训的时候，她就已经产生过怀疑了。
闻央的身体素质太好了，所有?的训练项目都强得一骑绝尘。就连程放都略逊一筹。她也看?到过闻央的天才之名，最后也只能?把?它归结给闻央的天赋，还一度想过，这么好的天赋不?当战斗兵多可?惜。
……是啊，多可?惜。
不?去当左翼，而是转为了指挥，多么可?惜。
她理解不?了。
虞信微微仰起头，看?了眼黑漆漆的天幕。
G182星的云层很?稀薄，大颗的星星闪烁着，将天幕铺满了冷冽的银光。
“我们一年级的时候，输过一场绝不?能?输的比赛。”
他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如今再提起这件事，甚至已经能?以几乎局外人的视角去看?待了。
“他始终认为那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在场上精神力暴动又一意孤行忍耐着坚持下去，或许那一场不?会输。他的检查结果出来?之后，队里?的指挥引咎辞职，彻底退出了高联赛场，招生停摆，原本看?好的学生纷纷取消了申请，校队也被高联审查检验。那是我们队伍最艰难的一年。而闻央出院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岳教练，要求转为指挥。”
虞信发出一声轻笑。直到现在，他都觉得当时那个狼狈的闻央，蠢透了。
“一个空有?双S精神力，却?再也动用不?了，再也驾驶不?了战斗机甲的选手，除了转职业还能?有?什么选择？”
退出高联吗？那才是要了闻央的命。
“你问为什么人人都说他辉煌不?再？因为这是事实。刚上高联的第一年，全首都星的目光都汇聚在他的身上，人人都称呼他‘闻神’。放眼中?央星系，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和他比肩。战术，战力，天赋，才能?……他没有?任何?短板，所有?人都认定他会带着首都一指走向巅峰。吕恒？吕恒在他面?前屁都不?算。”
他的语速无意识地加快了，扶风听得很?清晰。她想起来?赛前会议时虞信听说闻央计划时激烈的反应。
她那时还以为不?过是战斗兵种的自尊心作祟。
在赛场上，闻央面?对吕恒的那个场面?，对于他们来?说都意味着什么呢？
扶风垂了垂脑袋。
怪不?得二年级出现了人才断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