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尽在晋江文学城虽然不是正?式的战前会议，但这个氛围未免有些太松散了，不像讨论会，反而?像聚众聊天。
“应该不是。”虞信偏过头，压低了声音，“你知道?我们学校多少?年没进过决赛了吗？”
顺着他抬起的手，扶风环视了一圈。
薛学姐一脸兴奋。
阿真还是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
阿龙学长……呃，他正?紧拽着尚驰的胳膊，尚驰则抬手拽住了尹并，尹并则拉着阿真。，尽在晋江文学城
视线再移……等等，程放学长脸上那?个，莫非是冷汗吗？
扶风语调平板：“……哇哦。”
虞信耸肩：“我希望另外两家能打得热闹一点。我们可是在这场联赛的最佳观赛位。”
扶风皱了皱鼻子：“太没志气了吧学长。”
“哈哈。”虞信爽朗地笑了两声，“急不来啊，路是要一步一步走的嘛。”
扶风笑意微敛，转头看向?前面?的闻央。
她也知道?的，不管是实力的提升还是名?次的提升都急不来。
可是……
她歪了歪脑袋：”联邦军预……是个什么样的队伍？”
虞信回她：“我觉得你担心得太早了。队长不会让你上的。”
扶风：“万一呢。”
虞信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两秒：“如果真的有这个万一，那?我给你一个建议。离他们远点。”
“……为什么？”
“据我观察，联邦军预的选手，精神状况都比较堪忧。为了你自己的心理健康着想。”
他说得煞有介事，扶风不禁信了两分。，尽在晋江文学城
“精神状况？生理上的？”
“噗……”前排虞信的肩膀抖了起来，扶风见状脸色不由得黑了黑。
他忍了忍笑意，但依旧从语气里?泄露了出?来：“哈哈……开玩笑的，夸张的说法而?已啦。”
扶风冷漠脸：“哦。”
虞信竖起食指：“要知道?，我们联邦对在籍士兵是有着十分严密的心理监测手段的，真出?现心理问题的选手是不可能出?现在联邦军预的主力队伍里?的。”
联邦军预全称联邦军团预备训练学院，和他们这种?单纯军事类院校不同，他们的学生从入学起就算是军团士兵了，是真正?在籍的联邦预备军，行事作?风相当纪律严明，在高联中独树一帜，属于是一大群选手聚在一起都能够一眼认出?来哪些是他们的学生的程度。
扶风抖了抖肩膀：“心理监测？听起来反而?更不妙了。”
虞信接着道?：“联邦军预选手们的机甲比赛，是作?为他们军团职业发展的其中一环的，他们没有选择位置的自由，所有人都会被?统一训练统一测试，再由长官分配位置，没有申诉的机会。”
他似笑非笑地扭头看了她一眼。
“有传言说，他们对付其他学校的左翼，下手都会格外重一些。”
比他们菜的人都当了左翼，心气不平也是有的。
……OK，理解。
扶风沉默了两秒。
“你刚才说队长不会让我上的对吧？”
“万一呢？”
扶风：“……”
今天这一场刚开始还有些讨论会的影子，到后面?就完全歪向?了侃大山，扶风顺道?听了一耳朵的八卦，比如星航指挥封见一当年是怎么差点坑得闻队阴沟里?翻船的，又比如闻央刚当上队长的时候是怎么跑去?数据辅助专业请薛蓓出?山的，再比如当年程放刚入队的时候是多么不知天高地厚定期挑战闻央的。
以?上八卦的讲述者分别是，虞信，虞信，虞信。
等虞信把自己的队友全卖了个遍，夜也已经深了，闻央趁势宣布了解散，不知怎的，扶风甚至能从他平稳的语气里?听出?几分迫不及待来。
为了缓解队员赛前的紧张情绪，队长牺牲良多啊。
扶风摇头啧啧着往外走去?。
他们这群一年级座位是挨着的，出?去?的时候自然也是并排。听了队内前辈们各种?往事的新人们丁点困意都没有，赫舒然目光扫过身边的小伙伴们，感慨道?：“真没想到我们能在这里?待这么久。”
“是啊。”金姚应道?，“回去?就已经是寒假了。”
她这话一出?，五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去?。
“寒假”这个词语成功地提醒了在场的所有人，在那?之前，他们还有一场单独开考的期末考要面?对。
数秒钟后，赫舒然干巴巴地开口：“我应该不是唯一一个完全没复习的人吧？”
金姚：“……你不是。”
安洛斯疑惑：“为什么要复习？”
扶风默默捂脸，和郑仪交换了一个绝望的眼神。
和选择了单兵类专业的金姚和赫舒然不同，也和比赛即复习的技术兵安洛斯不同，他跟扶风一样，选的都是难度高并且比赛时并不常用得到的专业。
一个指挥，一个机造。
同为首都一指最难啃的硬骨头之一的两个专业，惨淡的期末成绩正?遥遥朝着两人招手。
扶风&郑仪：救……
没复习的人们纷纷讪讪作?别，然后各自回房开始临时抱佛脚。
他们是12月份来的S182星，等到回去?可能就要进入12月下旬了，而?他们的学期则在12月中旬就结束了，所以?他们回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期末补考。
也就是说，没几天留给他们了。
虽然平时也有在跟课，但是说起期末那?就不一样了。更苦逼的是，金姚赫舒然那?样的单兵类专业，打机甲联赛打出?成绩会有加分，而?他们没有。
至少?机造没有。
扶风问过自己班上的老师后当时就是一个眼神死。
她叹了口气，打开专业课本，圆珠笔在指间转了几圈，最终安安稳稳地落进她的掌心。
扶风盯着书本上那?几行字，脑海里?却浮现出?当初选专业时的情形。
是闻央联系了机造的老师，带她去?参观了这个专业，她才得以?下定决心做出?了选择。
她那?时候并不知道?闻央的人脉都是哪里?来的，直到今晚虞信说起闻央当年的事情。
闻央刚当上队长的时候，当指挥其实完全是门外汉的状态，作?为一名?前左翼，空有策略没有技术。他几乎是跑遍了首都一指各个专业，四处搜罗人才试图劝进机甲队来，为了挖薛蓓这个数据大佬他连着跑了一个月的数据辅助处理专业，搞得人家还以?为他要追薛蓓。
但还好最终是挖来了。
薛蓓不愧是被?首都一指特招的大神，入队之后只花了两个星期就搞明白了机甲的基础操作?，经她的手处理过的信息，一目了然到闻央不需要多做任何加工，是可以?直接参考下达命令的程度。
这一对同样新手上路的指挥搭档这才跌跌撞撞地步入了正?轨。
闻央的人脉就是那?个时候积累下来的。她甚至都想象不到，他到底是怎么认识跟高联比赛八竿子打不着的机造教授的。
越是了解闻央，她越是能感觉得到叫出?口的一声声“队长”的分量。
她握着圆珠笔的手慢慢攥紧，指节透出?几分苍白。
这是闻央最后一场校际联赛。
这是他最后一次带领这支名?为首都一指的队伍。
她真的很想，很想他能够站在最高的那?个位置上。
可是……她很清楚，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至少?今天，至少?这次，是不可能的。
每当这种?时候，那?种?熟悉的无力感还有对自我弱小的痛恨，都会像潮水一般涌来，将她彻底包围起来。
如果，她能够早来一年就好了……
*
两天后，12月24日，星际联邦校际机甲联赛，在这一天正?式开幕。
尽管相比于机甲联赛，校际联赛的规格并没有那?么高，但是在这一天，决赛的直播间仍是配备上了专业的解说员。
在解说员们对本次比赛的规则进行常规介绍的同时，三架浮空艇在直播画面?的角落里?逐渐显现出?身影来，最终稳稳地停在了决赛的合并地图的三个坐标上空。
这是一场只论生死的联队生存战，地图包含沼泽、湖泊、雨林、山谷、裸岩等各种?地形，面?积辽阔，三座基地的侦查范围只堪堪能够覆盖其中一角，而?其余信号塔则随机分布并且不设阵营，可以?随意攻陷抢夺。
校际联赛的决赛，喜闻乐见的三队大混战，直播间下方的评论早已刷出?了残影，映衬着解说员起伏激昂的语调，莫名?增添许多紧张感。
首都一指的浮空艇内，扶风深深吸了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跳。
屏幕正?中时钟的秒针一点点挪动着，最终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停留在了整点的位置。
第136届校际联赛决赛，正?式开始——
联队生存战
偌大的地图里?，
几?十台机甲跳下去根本激不起半点波澜，转眼消失在俯瞰的镜头里?。
因为?是决赛，
只剩下了这一个直播间，因此不?需要观众自行调整，不同视角数个画面依次列开，令观众可以清晰地看到三支队伍各自的情况。
开局节奏舒缓，解说员不紧不慢地介绍着。
“经过抽签，我们这三支队伍的降落点分别位于沼泽区，岩石区和雨林区，呈等?腰三角形分布。我们先来看看这几个区域……”
首都一指抽中?的是雨林区，歪歪扭扭的巨树盘根错节，
垂下的藤蔓几?乎将视野遮蔽了大半，十分不?利于机甲这样的大型器械行动。沼泽区降落的是联邦军预，联邦军事则落在了另一角的岩石区，占据了整张地图最开阔的地形。
校际决赛请的解说员，一个姓杨，
一个姓许，
都是已经退役了的职业机甲选手，
风格简明扼要，
眼光精准。
杨：“从信号塔的分布来看，首都一指这边是有点吃亏的，分布太散了。这对信号网的构建很不?利啊。”
许：“没错。再结合地形因素，
首都一指的速度会被?拖慢不?少。不?过他们学校技术兵实力一向很出色，这种程度的不?利影响应该不?难克服。”
杨：“他们这边上场的右翼前锋是二年?级的喻选手，虽然经验少了点，
但是从历史数据来看，实力并不?输三年?级的选手，
前面几?场比赛战绩也?很亮眼。”
直播间下面评论划过——
解说员只当没看见。
杨：“然后是联邦军预这边，沼泽地形。说实话?这种地图虽然看起来比较麻烦，但是对进攻方来说也?是一样，反而算得上是优势。”
许：“而且很适合轻型的发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联邦军预的姜徙选手驾驶的雨燕，在去年?的联邦联赛上刷新了轻型机甲的敏捷性测试记录。这种环境对她来说应该会很舒服。”
杨：“是的。而且联邦军预去年?也?是在校际联赛的决赛里?输给了联邦军事。这一场也?可以称之为?因缘之战啊。”
许：“哈哈还真是。然后联邦军事这边呢，是岩石区，没什么好说的，常规地形了。开阔平坦，没有可做文章的空间，这也?意?味着，不?管是谁想攻过来，都得正面啃下联邦军事这块硬骨头。难度很高?啊。”
杨：“或许对联邦军事来说，这样反而是最好的安排。”
这倒是实话?。事实上，联邦军事那边一群刺头，没有几?个老实的，要是真来一些非常规的地图，他们的指挥调度起来反而会有些头疼。
现在这样就刚刚好。，尽在晋江文学城
崔林埋着头分配任务。这场地图的信号塔位置不?定，而且也?不?限制阵营，这就导致他根本无从推算其他两支队伍的进度。
轻型被?派出去侦查搜索，而技术兵则以自家基地为?圆心向周围辐射铺设装备。首都一指暂且不?提，联邦军预那边还得安排个人?盯着……
一连串的指令随着他念头转动从嘴里?流出，而等?轮到左右翼两人?的时候，他的话?语卡顿了一瞬间。
“沉鸢的话?……”
“我去南边。”
穆沉鸢的声音从耳边响了起来。
崔林稍微思考了一下。
，尽在晋江文学城
其实穆沉鸢去哪里?都无所谓。她是战场上的大杀器，但前期还用不?着出动她。崔林本来是想让她去联邦军预那一面的，但是南边的话?，其实也?没区别?。
“好。”转眼之间他已经重新调整了布置，“这场比赛没划界线，你和伊杉小心一点。”
“知道了。”
尽管明知道他看不?见，穆沉鸢还是微微颔首，然后扭头看向身后的右翼，言简意?赅：“南边。”
同为?二年?级的右翼伊杉站起身，双指并拢在额前挥了下：“收到。”
他们三所学校之间的距离是一样的，联邦军事位于地图东边，而联邦军预和首都一指则分别?位于他们西?北和西?南方向。去南边的话?，更靠近首都一指一些。
对伊杉来说反而更好。去首都一指那边和他们的技术兵对抗，应该会比跟军预交手刺激一些。
前进的路上，他活动了一下十指，开始接收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无数信号。穆沉鸢的移动速度要比他们自家地图铺开的速度快得多，他开完后面的地图之后，顺手凭借肉眼所见搭出了自己沿途的地图轮廓。
反正无所谓正误，这边大概率不?会是最先开战的地方。
另一边，首都一指的信号网也?正在有条不?紊地向外扩张着。
正如解说评价的那样，过分茂密的丛林给机甲的行动造成了不?少阻碍，很多地方都不?得不?绕路，曲折的路径也?使得机甲速度提不?上去。
其实扶风他们初联的时候也?打过雨林地图，但那时机甲还相对较小，在这种地图里?也?就是转变一下风格的事。可到了高?联之后机甲体型骤然变大，在同样的环境里?就有些束手束脚了。
而且基地周围的信号塔分布真的很散。傅夏第?一个信号塔找到得很快，却迟迟找不?到第?二个。这让首都一指的技术兵节奏被?打乱无处使力的感觉。
主力建设这座信号塔的是三年?级的苏淇，而喻真和程放则一道往北面探索着。
联邦军预在他们大约11点钟的方向，闻央的意?思是先防联邦军预，然后重心放在自家领地上。
擅长近战的麒麟在这种环境里?适应还算良好，他带着幽灵没有冒进，在树木密度逐渐稀疏之后便停了下来。
不?远处能隐约看到不?少湿润的痕迹，但是雨林地形中?地面本来就有不?少水源，所以看不?出是不?是已经进入了沼泽区里?。
程放拿着刀在地面上划拉了一下。
他们来的路上一点都不?着急，是一边开着地图一边慢悠悠过来的，现在已经是开赛一个小时之后了，外面的两个解说都快把几?支队伍的所有选手轮番介绍了一遍，此时不?由得精神一振。
许：“很有意?思的一幕。我们现在可以看到，联邦军事和联邦军预的两对前锋搭档，都不?约而同地靠近了首都一指的方向，而首都一指这边则要更靠近联邦军预一些。从地图上看，程选手和秦选手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杨：“这场是联队生存战嘛，其实最有意?思的不?是大混战，而是三支队伍之间互相牵制的过程。在这场比赛里?，首都一指的劣势其实是相对明显的，会更被?动一些。不?知道另外两队打的是什么主意?。”
许解说员笑?了一下：“我猜测很有可能是合作。”
“怎么说？”
“军事和军预两队实力其实只在伯仲之间。联邦军事突出的选手比较多，尤其队里?还有穆沉鸢这样的选手。而联邦军预的整体性要好一些，他们对指挥的指令执行得非常彻底，带着比较浓郁的军团风格。这种情?况下，这两只队伍之间的输赢是难测的，总体来说联邦军事略占上风。”
“但现在有第?三方力量插入了局势。”
“没错。”许解说员点头，“如果要先对付首都一指，那么双方必然都会被?消耗削弱一些，这样一来最后的结果就很难预料了。但是如果去拉拢合作就不?一样了。谁能得到首都一指的支持，胜算就能没有风险地提升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