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程聿风见林姐一点面子都不给，上前牵住谢清然的手，“林姐这位就是我给你说过的谢清然，她从小就喜欢演戏，在学校的时候就曾有多部短剧参演经验，她悟性高又聪明……”林姐抬眼，狐疑地看了二人一眼，“程总刚才在跟我说话吗？唉呀，年纪大了耳背的厉害，抱歉啊，我这个年纪比不过年轻人有冲劲了。”
姜晚的拒绝已经让程聿风很不高兴，现在又被林姐拒绝，程聿风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目光落在姜晚对面的男人身上。
这个男人他认识，正是刚才他对姜晚说过的，那位只要他说上一句话就能改变代言结果的华中地区负责人。
看到程聿风，原本一直在姜晚和林姐面前摆谱的人，立刻换上了另一副模样。
“程总，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啊。”
程聿跟对方握了握手后，淡淡道：“带小朋友出来买蛋糕，你们继续聊。”
负责人的目光落在程聿风身边的谢清然身上，谄媚地笑道：“长的真漂亮，昨天你不是问我华中地区代言人的事情吗？是为您女朋友问的？”
此话一出，林姐脸色瞬间就变了，只有谢清然听到
C
家的代言，脸上欣喜若狂。
姜晚不吭声，垂下眸子看着桌子上的咖啡，手指缓缓搅动着，却没有要喝的意思。
程聿风没有否定，声音淡淡的没有太多的情绪，“嗯。”
负责人明白，程聿风有这个意思，目光看向谢清然的时候，脸上带了几分认真。
“明白明白，代言人的事情我现在也做不了主，但我可以给我们周总提一句。”
程聿风目光落在姜晚身上，“好，多谢老朋友的信任，事成后请你吃饭，你们继续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负责人目送程聿风离开后，抓起自己的外套就走，“你们程总的意向是他女朋友，你们就别跟他争了吧，争不过的。”
林姐还想再说什么挽留一下，被姜晚拉住了。
“算了，林姐，他就是用C家的代言来威胁我让你带谢清然。”
林姐立马拒绝，“谢邀我不带。”
负责人走后，林姐接了个电话去外面阳台了。
秋末冷感的太阳光透过餐厅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照在窗边发呆的人脸上。
咖啡早已冷却，喝它的人却浑然不觉，目光落在窗外带着些笑意，但笑不及眼底。
林姐很忙，当初她拿自己的资源和人脉关系来养工作室的时候她就不同意的，现在身上仅剩的几个代言程聿风还不放过，真的是吃相难看。
要知道
C
家的代言已经是现在的姜晚身上最值钱的一个了，如果
C
家解约姜晚本就岌岌可危的名声将会一落千丈。
但让林姐没想到的是，C
家代言解约，仅仅只是姜晚被黑料影响的第一步，接下来只要是姜晚参加过试镜，商演，综艺都因为那场婚礼和工作室的谣言换了人。
林姐打了十几个电话后，眉头越皱越紧，“上周李导的剧组试镜结果出来了，他们原本都定了你的女主了，但今天突然打电话过来说被换给徐念了。”
姜晚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窗外，“嗯。”
林姐凉凉地看着她，“就嗯？徐念这个白眼狼上大号撕你，为的就是这一刻吧，想当初她被无良公司坑害还是你给她结了赔偿款的，真垃圾啊。”
“呵，之前跟我们争李导那部剧的对手是谁来着？”
“乘阳的李素素吧，当时知道角色选了你后连着几天在网上给你泼脏水。”
姜晚点点头，“把徐念之前跟前公司打官司的那些信息透给李素素，这种事情我们不能出面。”
林姐明白，李素素这个人无理都辩三分，更何况现在有理了，还不得把徐念摁在地上撕。
姜晚身子往后靠了靠，目光在餐厅里环顾了一圈，“林姐，谢清然进公司的事情为什么要瞒着我？”
“怕你受不了跟她打起来喽，毕竟你们之前闹的那么凶。”
“呵，一只绿茶拿点开水滚一滚就舒服了。”姜晚扯了扯嘴角，“林姐，工作室我不想要了，之前不是有其他工作室邀请我吗？你去看看出了这些事情后还有谁敢要我，帮我安排见个面吧。”
林姐听到她要离开，叹了口气，“你真傻，工作室好不容易走上正轨，怎么能把位置让给那群烂人，我要是你，我就坐实他们那些污蔑，天天给她们穿小鞋。”
姜晚听了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反应只是，平静地看着林姐，“林姐，你跟了我几年？”
“六年。”
姜晚沉默了下，“本来把你拉进工作室，是不想你再出去为我奔波了，可进来后不但没让你过上好日子反而更忙了，是我的错。”
林姐发信息的手指停顿了一下，随即继续在手机上翻找着。
“你明白就好，之前看到你傻乎乎地拿我帮你辛辛苦苦拿的资源分给别人时，我心疼的想死，对了，二爷知道你和程聿风分手的消息了，问你要不要接收谢家的联姻。”
姜晚摩挲了一下中指的戒指，那是奶奶生前嘱托林姐同水晶球一起给她的。
她的奶奶，那个她连模样都记不起来了的奶奶，在死前帮她安排了两条路，一条是她谢家的亲生父母，一条是远在南城谢家老宅的谢二爷，只比她只大十一岁的小叔。
第17
章
辞职
下午，工作室会议，姜晚进去的时候，人已经来的七七八八了，谢清然穿了香奶奶家的米白色套裙，坐在属于副总的位置上和程聿风亲密地聊天。
副总的位置贴了字的，不可能坐错，再加上程聿风也在，但没有提醒她，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根本没把姜晚放在眼里。
姜晚只是静静地看了一眼，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在最角落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
人员到齐，会议开始，程聿风正准备让谢清然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一抬起头就看到了坐在最角落位置上的姜晚，脸色沉了一下来。
陆筱进来把这次会议的重点发下来，走到姜晚身边时也惊讶了下，资料掉在了地上，但很快她又反应过来，把资料重新放在了姜晚桌子上。
会议正式开始，程聿风就上次事件后一些人员的变动和处罚做了下总结，陆筱的经纪总监位置被撤，换成了另外一个男助理萧成。
而后便是陆筱的两千字自我检讨。
除此外就是高调地介绍新签约的艺人谢清然，从来没有一个新人的介绍会是由程聿风开始的，更没有一个新人会坐在程聿风的身边。
谢清然站起身，真正把娱乐圈最流行的白幼瘦三个字体现地淋漓尽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无辜地眨了眨，在接触到程聿风鼓励的眼神时，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声音软软糯糯：
“我叫谢清然，很高兴能跟大家成为同事，希望在以后的工作中，大家多多关照，谢谢！”
话音落下后，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众人一边鼓掌一边观看着姜晚的反应，可惜让他们失望了，姜晚却什么表情都没有。
谢清然说完话，程聿风正要起身给她做一个完美的祝福语，旁边姜晚先他一步起身，环顾一圈后开口：“我也有件事情要宣布。”
程聿风蹙了蹙眉，看向她的目光中带了警告，警告她不要针对谢清然。
姜晚像没有看到他警告的眼神一样，目光在众人面前扫过一圈，特别是陆筱和谢清然，看着她们紧张兮兮地偷看自己，扬起冷淡的嘴角浅笑了下。
“我宣布从今天起，辞去晚月工作室副总一职，大家以后可以放心了，没有人会再抢你们的角色，剧本和资源了。”
她每说一个字，下面人的脸色就白一分，一时间会议室安静到了极点。
这下别说程聿风了，就连旁边的陆筱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我的发言结束，现在有请你们程总给新人发表祝词。”姜晚说完给自己鼓了个掌，不紧不慢地坐回原位。
程聿风脸色难看地起了身，给新人的祝词明明准备了不下百遍，但此刻脑子里却一个字都没有，目光冷冷地瞪了姜晚一眼后径直直接离开了会议室。
只是在离开之前冷冷地看了姜晚一眼，“跟我来办公室。”
姜晚面无表情地起身，目光正好和谢清然对上，她的表情有错愕有难堪还有一丝欣喜。
“姐姐……”
姜晚收回目光，看都没看她径直跟在程聿风后面离开了会议室。
到办公室的时候，程聿风已经坐在了办公椅上，脸上除了刚开始跟谢清然亲密聊天的时候带了些笑意，现在已经换上了平日的面无表情。
“姜晚，我觉得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现在已经没要求你带她，你还想怎么样？”
姜晚手指摩挲了下手里的辞职报告，然后郑重地呈上，放在他面前的桌案上。
“程总，这是我的辞职报告，还请你尽快审批，不要耽误我找下家。”
程聿风眯起眼睛，目光落在姜晚呈上来的辞职报告书上，扫了她一眼，手指翻开看了看，随后又合上。
“我不同意。”
姜晚还没开口说话，程聿风清冷的嗓音继续开口：“姜晚欲擒故纵不适合你，还有我不喜欢被威胁，今天这件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过，婚礼的事情你心里不舒服，公司可以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放松，等你处理好自己的情绪再来跟我谈。”
姜晚其实是比较高冷的人，特别是她不怎么笑，总给人一种冷漠疏离的感觉。
此刻听到程聿风的话，面前没有任何表情，“不用，我现在情绪很稳定，我确定我要辞职。”
程聿风直接当着她的面，把辞职报告撕掉，扔在了天上，纷纷扬扬的纸屑像雪花一样落下，伴随着一句。
“我不同意。”
姜晚目光落在纷纷扬扬的纸屑上，语气冷漠，“你在想什么呢？我只是来通知你一下，我给你一周的时间，想清楚了就安排人过来跟我交接，股份优先给你，不过我只给你一周时间。”
姜晚收回目光，转身拉开办公室的门，门外是有些慌乱的谢清然和陆筱。
谢清然在短暂的慌乱后迅速恢复了一副忧愁的表情，“姐姐你为什么要辞职？是不喜欢我吗？”
姜晚目光落在她楚楚可怜的脸上，“你竟然有自知之明？你这点让我很意外，我一直以为你没有，知道我不喜欢你以后离我远一点哦，不然我的手会忍不住想扇你。”
谢清然眼眶红了红，随即大颗大颗的泪珠从里面滚了下来。
“姐姐，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我明明只是想要跟你搞好关系而已啊。”
“你能别整天姐姐姐姐的吗？搞得自己像个小妾一样。”
姜晚嘲讽地看了她一眼，她比谢清然高很多，气势上几乎是碾压一般的存在，大步离开了。
……
世界很小，姜晚虽然特意在公司避开了两人，只是没想到下午，还是在陈导的剧组里看到了谢清然。
她身后是陪她一起过来的程聿风和陆筱。
毫不客气地说，能让现在的程聿风放下面子，亲自出面陪跑组的，整个工作室也就她一个人。
看到姜晚，谢清然的表情惊讶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更加阳光灿烂的笑容，朝姜晚走来。
“姐姐我没想到你也来试镜，古装我没什么经验，姐姐你到时候在片场可要多照顾我一下啊，毕竟你和他们都是老熟人了。”
第
18章
欲擒故纵
姜晚懒跟她得演戏，翻了个白眼就算是打招呼了，就她们两这前半生斗的你死我活，后半生又将继续斗个你死我活的趋势，完全没必要演。
看到姜晚这副冷淡的样子，谢清然脸上有些尴尬，揪住程聿风的衣角，露出了一双怯生生的眼睛。
“聿哥哥，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程聿风则从一开目光就落在姜晚身上，在没有从姜晚脸上看到自己想要的表情后，声音沉了沉。
“不用怕她。”
声音不小，程聿风应该是故意说给姜晚听的，姜晚没在意，视线落在谢清然抓住程聿风的衣角的手上。
被偏爱的就是不一样，姜晚第一次走红毯的时候，高跟鞋崴了一下脚眼看就要出糗，她只能朝同行的程聿风伸出手。
可程聿风看到了躲得飞快，还是后面的男星上前扶住她，才避免了她当众出糗，事后他的解释是他有洁癖。
原来他这洁癖因人而异？姜晚自嘲地收回目光，去导演助理那边抽了号牌等叫试镜，运气很好是1号牌。
姜晚松了口气，找了个靠近舞台的位置，专心地研究手里的剧本。
“将军夫人”这部剧的女主是她打算用来做转型用的，她一直演的角色都是反派，也该尝试一下女主戏了。
那边程聿风带着谢清然找上了导演，不知道和导演说了些什么，谢清然朝这边抬起头，冲姜晚露出了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
女主试镜的戏是，征战三年的将军从战场上回来，身边带了个娇媚的女孩，三人第一次见面的这么个场景。
试镜的时候，谢清然没等叫号直接第一个上台，本来拿着第一号码牌的姜晚已经起身，见状身子晃了一下，退回了座位。
谢清然站在临时搭的城门口，迎风而立，先是又惊又喜，而后又是局促不安，一副小女子偷偷摸摸见情郎的心思。
不过，在看清楚马上坐着共骑一乘的两人后，谢清然眼眶立马就红了，消瘦的身影立在那里让人看了就觉得心酸。
不得不说，谢清然有点东西，这三年在国外也并不是无所事事。
轮到姜晚上场，姜晚把手里的牌子正反看了一遍，“不太明白，但我这个好像是1号。”
姜晚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工作人员有些尴尬，下面等候试镜的众人脸色都很差，没想到还没开始拍戏就已经在试镜上搞特殊了。
谢清然脸色白了白，局促地坐在原地。
姜晚入戏后，目光复杂多了，同样演绎一个期盼丈夫回家的女人，她的举止稳重多了。
站在城门口的一群家眷里面，她身姿挺拔，态度不卑不亢。
在看到将军从城门口进来时，她面上也露出了小女子才有的娇羞，只是目光落在将军身后的女人时。
刚才的娇羞瞬间没了重新恢复了端庄得体，除了眼眶微微有些泛红，谁都没看出她刚刚心里那一刹那的欢喜。
从欣喜到惊讶再到失望，仅仅发生在一瞬间，却能看出来她的无奈和隐忍。
一模一样的场景，演出来的人设却不一样，谢清然像等候出征多年未归的少女欢呼雀跃，姜晚才像是那个时代已经嫁作人妇的将军府夫人，把一份少女心思藏在端庄得体的躯壳里面。
将军夫人是大家闺秀，不是只会争风吃醋的小女子，谢清然的表现没问题，但她对人物的刻画只源于表面，没有一个深入的认识和了解。
只一眼，众人眼里，两人的演技高下立判，林姐欣喜地看着向她走来的姜晚，姜晚对上半路出家的谢清然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听到众人的叫好声，谢清然的脸色更白了。
但不知为何，姜晚心情却并没有放松。
谢清然那个得意的笑容让她心里莫名的恐慌，就像谢清然曾经多次陷害她得逞的那种笑容。
临近晚饭时间，陆陆续续还有不少人试镜，剧组的人都去大食堂吃饭了，程聿风带着谢清然准备出去吃。
谢清然走过来，脸上是藏都藏不住的欣喜和得意，“姐姐要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吗？聿哥哥说旁边有家新开的西餐，里面的师傅都是从法国请回来的。”
姜晚正在研究剧本，闻言语气淡淡，“不用了，家里人等我回去吃。”
“家里人？姐姐今晚要回家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现在打电话给妈妈吧。”
姜晚不喜欢研究剧本的时候被人打扰，那样会影响她对人物的分析，不悦地抬起头。
“别总是过来试探我，我对你身边的人和事都不感兴趣，不管是被我丢掉的男朋友还是家人，你喜欢垃圾回收利用是你的事情，请不要来恶心我这个丢垃圾的。”
谢清然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表情却更加欢快了，“垃…垃圾…姐姐你怎么能把聿风和叔叔阿姨比喻成垃圾？你也太过分了。”
“还有更过分的呢？你要试一试吗？”
谢清然身子下意识瑟瑟了一下，姜晚给她的那些蛆虫和蟑螂的阴影到今天都还在，那边，程聿风打完电话抬起头，目光落在角落里的姜晚身上。
她还穿着上午那件黑色长裙，一头浓密的卷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安静的像一幅画。
棚顶的光线打在她精致瓷白的侧脸上，露出了几分看书时的专注和乖巧，她长的明艳却一点都不媚俗，反而清透又干净。
“聿哥哥，姐姐她不去，我们去吧。”
谢清然眉目清秀，说话的时候夹着嗓音软软的，带着点儿撒娇的味道，但跟姜晚对比却多了点矫揉造作感。
程聿风不动声色地把目光从姜晚身上收回，淡淡地应了一声，带着谢清然去了停车场。
陆筱在车上看到她俩过来，立马降下车窗，谢清然喜滋滋地扑了上去。
“筱筱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