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为什么会自杀？”江泠继续问道。
老头叹了口气缓缓道：“说来也是作孽，我觉得那女孩挺好挺乖巧的，但要知道和常人不同就会受到不公平待遇。
直到女孩长大，被人发现她居然和鲛人相爱了！我们这里一直有鲛人的传闻，但从未亲眼所见。
鲛人是一种凶残的物种，它们会把村落的人全部撕碎的！
当时村长把那女孩关了起来，好像是个地下室，再次打开地下室时，村长就发现女孩自杀了。
而且她的身体也发生了异变，腿居然变成了鱼尾！”
江泠点头示意玩家把老头带出去。
女孩见村民离开神色放松些。
“你们族群中有和人类相爱的鲛人吗？”
江泠问隐藏在阴影中的鲮。
“有，记载上有两条，不过都死了。”
鲮淡然道。
“说详细点。”
江泠站累了找个位置坐下。
“另外一条不知道，有条是我的哥哥，有段时间他很奇怪，总是独自上岸待上很久，回来后就会教我奇怪的语言，就是你们人类的语言，后来他死了，绝食死的，也是在八年前。”
“你们鲛人还能诅咒人吗？我看你们记载只有幻境和治愈这些重点描写。”
江泠问道。
鲮沉默片刻道：“可以，是族内的一种特殊鲛，上百条才会有一条诞生，但现在族内没有这种鲛人。”
换言之就是这个村落的诅咒不是它们造成的。
“我知道，那条死去的鲛人吧，她的血液很特殊，我还以为是人类和鲛人结合导致的。”
江泠低头看着淡粉色血液。
“是她，鲛人降下诅咒后就会死去，身体会被包裹住粘液以防腐败。”
鲮也是看到那条鲛人才发现的，特殊的鲛人，可惜死了，还降下了诅咒。
一开始鲮还以为是她诅咒了族人。
江泠看向女孩，有些疑惑。
鲛人是她诅咒的，那为什么女孩还好好的？
鲮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她不是完整的鲛人，有鲛人的歌喉和诅咒的能力，但没有鲛人的身躯，看着像普通人类，如果不是血液，我也不能确定她是鲛人。”
江泠点头，他思索片刻道：“我推理了一下完整故事。”
“诅咒村落的鲛人从小就受到不公平对待，她走到哪都会被村民唾弃甚至辱骂。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憎恨村落里的村民，直到她遇到了不在意她身体异样的鲛人，他们从朋友再到恋人。
可惜这段恋情被村民发现，他们不允许这段恋情存在，因为这关乎这全村的安危。
鲛人是凶残的生物，这是村落根深蒂固的认知。
村长把她关了起来，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她记不起来了，只知道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她一遍遍祈祷村民放她出去。
她没有伤害任何人，她只是和鲛人相爱了，这份爱意并不会伤害村民。
直到祈祷逐渐变得扭曲，她开始憎恨村民，憎恨整个村庄，最后她降下了诅咒。”
江泠说完几个玩家纷纷鼓掌，他扫了几人一眼，玩家顿时安静。
女孩依旧沉默，她看着窗外海面发出轻轻呢喃。
“诅咒是解不开了吗？”
鲮翻译道。
江泠起身走到女孩身边，“你诅咒鲛人就是因为这个吗？”
“我不知道什么是诅咒，那是我当时脑海中最强烈的想法，后来鲛人确实失去了治愈能力，但我们依旧杀不死它们，再次被鲛人奴役，为它们开采珍珠。”
鲮说完后又补充道：“这是他们的债务，他们开采的贝壳是因为我们的存在才会又大又圆，他们获得财富却诅咒我们失去自愈能力，这导致了族人在失去自愈能力后，死亡率直线提升，这是他们应该偿还我们的。”
最开始鲮认为是这里的村民拜托邪恶巫师诅咒族人，毕竟它们也会听些人类传闻。
江泠点头，难怪鲛人只有鲮一条成年鲛，大部分都是未成年鲛，应该是早年留下的卵才开始孵化，成年鲛就死得差不多了。
就算鲛人凶残也难免会受伤，无法自愈的伤口就会让鲛人死去。
所以任务提到的债务和诅咒是分开的。
特殊鲛人诅咒村民将会失去所有水分死去。
被村民丢弃在海中的尸体是印证。
如果继续喝水也不会活下来，他们会变成怪物，依照村民鬼化样子。
鬼化后的村民依旧惧怕鲛人，就导致他们有个无视玩家攻击buff。
鲛人无法自愈，产生伤口就会死亡，所以有个杀不死buff。
至于能治愈鲛人伤口的珍珠，鲮之前也提到过是因为它们存在珍珠才会又大又圆，即便失去自愈能力导致珍珠不再圆润，也有残余治疗鲛人的效果。
红珍珠和蓝珍珠的效果大概是村民被特殊鲛人诅咒，她渴望恋人能上岸，所以鲜血滋养珍珠能让鲛人获得在陆地行动的能力，而江泠进入了村落后身上染上村民气息鲜血也有效果。
蓝珍珠自然反之，女孩诅咒了鲛人，导致它们的鲜血滋养珍珠会让人类在海底自由呼吸，因为女孩想要杀死鲛人，人类能在海底自由呼吸的话也有几分胜算。
珍珠的效果被鲛人发现后它们就让欠债的村民偿还之前珍珠的债务，让村民采集珍珠。
之前村民提到过淡水，江泠上次去鲛人居住地就发现鲛人很聪慧，它们想要村民还债自然不会让村民轻易死亡，所以也找到了办法提取淡水。
要想要淡水就用珍珠换。
四个玩家眉头舒展开来。
接下来就只有鲛人泪了。
江泠看向女孩。
“我收回那条鲛人是你妈妈的言论，或是是你的姐姐也说不定。”
他看过鲛人记载，鲛人是卵生的，即便是一批卵，卵什么时候孵化都不能确定。
女孩说过她是被捡到的孩子。
这个话题女孩不想详谈，她微微侧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让你喝水吗？我很喜欢你，除去爷爷，你是我最喜欢的人，如果你喝下水，就能变成这里的一员，永远陪伴着我，我实在太孤单了，但是你很谨慎，为什么？你一开始就不信任我吗？”
不提这茬江泠都忘了。
江泠伸手揉了揉女孩的头，“倒不是不信你，只是不喜欢喝陌生人递的水，你看我不是吃了你给的小鱼干吗？虽然很咸。”
第15章
鲛人泪14
“那是我特地挑的，我知道它很咸，但你还是没喝水，很可惜。后来你和鲛人合作偷走了那条鲛人，还让鲛人伤害了村民，我不喜欢你了。”
女孩继续说道。
当然都是鲮翻译的。
“你为什么要守护村民？”
江泠随着她的视线望向远处。
“爷爷…”
女孩的话刚说出口就被江泠打断了。
“不要说爷爷教诲，问问你自己，你想要什么，你真的想成为村长一直保护这些村民吗？他们愚昧贪婪是这些罪恶的源头。”
江泠的话一点点敲击着女孩薄弱的认知，她本来年纪就不大，之所以想要守护村民也是前任村长强加在她身上的。
女孩脸上浮现犹豫和挣扎的神情。
江泠俯身抱住女孩，带着海腥味却很温暖的拥抱。
“你只需要成为你自己，无论鲛人还是人类，他们都不能将想法加强在你身上，你是自由的。”
一时间一点点过去，女孩伸手回抱住江泠。
眼泪从眼眶滑落，砸在江泠手背上变成水滴形状的珠子。
鲛人无泪。
但不是完整的鲛人有眼泪。
江泠任由女孩抓住自己的衣服，女孩抬头笑道：“我不想成为村长，我不想身上存在枷锁，我想自由的活着，我会试着解开诅咒，那些错误我会一点点弥补。”
这段话和鲮的声音重合，江泠发现他能听懂女孩的话了。
“好。”
江泠应声没有做过多回答。
“谢谢你。”
两道声音重合，好像是女孩和鲮。
回到了最初的花园，白色玫瑰依旧盛开没有枯败之意。
江泠打开系统面板进行查看。
账户上多出五万积分，应该是任务积分和打赏积分一起的。
江泠注意到有个仓库，他点开看了看，里面就两样东西。
一张米迦勒卡片。
一颗鲛人泪。
点击鲛人泪浮现信息。
江泠眼眸露出些许笑意，难怪最后能听懂女孩的话。
又打开那张卡片。
先是浮现出米迦勒精致的画像，接着是一长串叙说，大概是米迦勒的功绩。
好鸡肋的描述。
江泠关上系统仓库，又打开系统商城，找到一瓶染发剂点击购买。
四处看看，发现这里除了他没有别人，江泠觉得奇怪，这应该相当于游戏大厅吧？
这个游戏没有单独空间吗？
系统提示声音响起很快又归于平静。
江泠捏着染发剂沉默。
染发他还是第一次尝试，手忙脚乱弄好，他在等待期间摸索到了玩家论坛。
上面的消息足够江泠打发时间。
有条帖子引起了江泠注意，没猜错的话好像说得是他。
帖子描述了鲛人泪这个任务，江泠的表现，和贴主成功躺赢的故事。
八人副本，五人通关。
讨论度还不小。
不知道是四人中谁发的，速度还挺快，他们刚刚才结束任务吧。
跳过这个帖子，江泠找到了这个游戏的科普帖子。
对他这个新人很有帮助。
天使游戏通关副本后有三天休息时间，据说原本定的是一天，但由天使据理力争给玩家争取到了三天。
其他江泠就不太关注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江泠在花园里逛几圈，才找到一个小隔间，里面有浴室和睡觉的地方。
不大，还没江泠之前的病房大。
江泠没有挑剔，他转身进入了浴室。
再出来时红色长发已经变成了金色。
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找到个吹筒。
吹完头发江泠躺在床上休息，一出副本身体上的伤好像就痊愈了。
江泠有些昏昏欲睡，到底还是没抵抗住睡意睡了过去。
……
再醒来时候打开系统看了看，过了一天，还有些时间。
江泠起身去花园坐着，他喜欢充满生机的东西，这些花就是。
忽然他对面浮现一道身影，是卡面上绘画的那个男人，人比画还要好看些。
米迦勒得知自己被抽中守护神这个消息还是其他天使告诉他的，他一直很忙，并不关注这些。
不过听到守护的人类通关的消息，米迦勒还是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了。
看着一头金发的长相和天使不遑多让的少年，米迦勒甚至都以为眼前这个人是天使，但他身上没有神圣气息。
江泠也在打量米迦勒，俊美，强大，几乎所有美好词汇都可以来形容米迦勒。
身上圣洁不可侵犯的气质让人不敢直视他。
俊美又强大的天使。
江泠得出结论。
米迦勒不常笑只能控制语气尽量不那么生硬。
“你的身体很弱，我的赐福不能让你完全健康，但不会像之前那样一步三喘。”
米迦勒说到这停顿了下，看着像是在纠结。
“我的能力有很多，一时间不知道挑选什么给你。”
江泠点头，看来他的守护神还挺好相处的。
“有偏攻击性的吗？”
“当然，我是主战型天使。”
米迦勒思索片刻，伸手点在江泠眉心。
前面的字就足够了，后面的可以砍掉。
不过这个能力江泠很满意，他喜欢。
米迦勒手中变化出一只白色玫瑰别在江泠耳畔道：“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我所守护的孩子，我会在神界注视着你。”
“你们天使都这样吗？”
江泠摸了摸耳边的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