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姜林被混乱的精神力压制得喘不过气来，她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脑子里尖锐嘶吼声赶出去，却只能看到女人缓缓靠近的脚步。“你不要挣扎……”话是对姜林说的，但女人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在给自已打气，“我很快就会弄好。”
这个药剂会很快让生命体失去意识，失去意识后就不会有痛苦这样的情绪产生了。
眼看针头越来越近，原本看上去虚弱到动不了的姜林就近抄起旁边的铁瓢猛地往女人脑袋上一砸，整个人因为惯性跌入养鱼的小水池里，冰水加上疼痛让姜林的知觉短暂恢复了两秒，她挣扎着爬起来，一脚把扑过来的女人重新踹翻。
刚刚和男人搏斗的时候受了点伤，姜林浑身湿淋淋的，作战服上泥水和血混成一团，让人看不清本来的模样。
外面依稀传来执行队的声音，姜林被那些混乱的精神力折磨得精神有点不正常，但她还记得不能让面前这两个人跑掉，见男人还想动，姜林又照着对方脑门来了一棍，似乎听见了头骨碎裂的声音，对方的气息也变得微弱起来。
姜林抽出腰间挂着的绳索将两个人绑了个结结实实，单手掐住对方下颌把抹布往里面一塞：“有什么话，进局子说去吧。”
“姜林！”
听见熟悉的声音，姜林下意识往门口看去，血遮挡了视线让她下意识眯眼。
是权雅。
手上的力度一轻，姜林整个人不可控制地往操作台的方向倒去，权雅快步跑到姜林面前用整个身体接住了对方，和她一起倒在了操作台前的地面上。
“你还好吗？”看到浑身是血的姜林，权雅的心脏都快要蹦出胸腔，她手忙脚乱地去抓姜林的手腕，眼眶泛红，“你，你……”
还好，伤得并不重，只是身上的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但多半不是她自已的。
“小伤。”姜林晃晃脑袋，从刚刚给男人一闷棍开始，精神力对她的影响就衰退了许多，“其他人呢？”
“马上过来。”把脉结束的权雅暂时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她眼神复杂地看向满脸汗水和血水的姜林，伸出手将对方湿淋淋的头发捋至耳后，声音轻柔，“你先休息一会吧。”
清淡的小豆蔻香气混杂在血腥味里难以分清，姜林只觉得自已的眼皮仿佛千斤重，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她反手抓住权雅，脑海中一团浆糊不知道从何说起，但此时此刻她必须说点什么，否则事情将会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权雅站起身，缓缓地从对方手中抽出自已的衣袖，在转身的瞬间听到了十分微弱的一句话。
“权雅，权星保护着联邦公民。”
就像是一块石头砸入了冰封的湖面，在看似平整的冰面上砸出难以修复的豁口之后，又沉甸甸地落入无人造访的湖底。
权雅瞳孔微缩，整个人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权雅居然有一种姜林或许就是权星的错觉，否则素未谋面的两个人，为什么会如此相似？
正是因为权星保护的是联邦公民而非联邦，她权雅要讨的公道和代价也只会向联邦要，而不会对任何一个联邦平民。
外面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权雅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已从这种多余的情绪中抽出，她走到那排药剂前，将剩下的药液全部倒在了同一个瓶子里混合均匀。
酸性物质和蛋白在试管里变成丝丝缕缕的絮状沉淀，权雅的眼神冰冷得像是寒夜暴雨，能将所有火焰尽数扑灭。
“唔唔唔！！”眼看着权雅离自已越来越近，男人眼神中满是惊恐，血顺着他的眉骨往下淌，“唔唔唔！！”
权雅面无表情地扯掉男人口中的抹布，毫不犹豫地将药液全部倒入了男人的口中，看着对方将大部分药都咽了下去。
“呕——”男人到在旁边想要干呕却发现于事无补，看向权雅的双眼里全是怨毒，“你这个贱人！”
试管被随手扔在地上变成碎片，权雅对那些辱骂充耳不闻，她走到洗手池前冲掉了手上的痕迹，然后费劲将姜林拖到了门口的位置。
药剂开始发挥作用，男人的面容一点点变得扭曲可怕，刚刚被姜林砸裂的头骨正快速愈合，空气之中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兽性，压抑又痛苦的吼叫声后，原本捆得结结实实的钢丝绳索啪的一声被崩断。
离得最近的女人也被绑着，她扭动着身体朝权雅所在的方向爬来，眼神里面迸发出极强的求生欲，却眼睁睁看着后厨大门缓缓关闭。
权雅唇角一勾，挥手示意告别，露出一个天真的表情。
“享受你们自已的成果吧。”
第195章
疑窦丛生
大门关闭，将撕碎身体的声音和惨烈的叫喊声全都被关在了里面，权雅面无表情地看着紧闭的大门，在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时及时切换了温柔的笑容。
“雅雅？里面怎么回事？”
江鹰是第一个跑过来的人，他脸上写满担忧，三步并作两步单膝跪在姜林的身前，颤抖着手去试探对方的脉搏。
“没事，只是中了点麻醉剂而已。”权雅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江鹰的发旋，她声音很轻，“里面的人好像也出现了变异狂化的现象，执行队呢？可能需要武器。”
江鹰像是完全没听到这段话，他闷声不吭地把姜林背在背上，大步往外面走。
很少见到江鹰这样冷淡的模样，权雅突然有种被人发现秘密的恐慌，她上前两步后又有些心怯地停顿脚步：“江鹰？”
“我先带姜林去找个地方休息。”江鹰的声音闷闷的，听不出来任何情绪，但莫名让权雅觉得不同寻常，“你……忙完了再过来吧。”
看着拐角处消失的江鹰背影，权雅瞳孔震颤，她动了动嘴唇，却发现自已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忙完了，就过来吧。
江鹰也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他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他知道了什么？又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是姜林告诉她的吗？
无数个问题浮现出来，丝丝缕缕的线索之间似乎有联系又或者没有，权雅深吸一口气尽可能让自已冷静，她看向脚边那滩湿漉漉的血痕，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没错，姜林只是像权星罢了。
姜林并不是权星。
她怎么可以因为某个像哥哥的人，而忘记了自已为什么会走上这条无法回头的路？
执行队动作很快，权雅作为没有精神力的普通人被保护得严严实实，她双手握着杯热水坐在旁边，面色苍白，整个人看着楚楚可怜。
“你还好吗？”执行队的小队长看见权雅这副模样难免心软，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刚刚还见到了这么多的血，温声细语地安慰道，“车暂时都在用，等下一辆车回来的时候，就把你送回黎明。”
秉持着根据病情决定救助顺序的原则，车辆也优先运输需要进行治疗的伤患，没有受伤的权雅也就留在了后面。
“没关系的，救助其他伤者要紧。”权雅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随即担忧道，“但是这次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店家真是可怜……唉，这件事背后还得麻烦你们，真是辛苦了。”
本就柔弱的长相再配上这样体贴入微的语言，权雅很容易就卸下了对方的心防，小队长摆摆手道：“现在的情况都控制了，问题不大，我刚刚查过了，这老板买了保险，这种情况会理赔，黎明军区还会给这种变异生物造成的破坏进行一定补偿，他不会损失太多……”
“只不过奇怪的是，里面居然还有个变异的人类，还好已经被击毙了，现在正在运往尸检的路上。”
来来回回一段不长的对话，权雅顺利拿到了需要的信息，坐上了回黎明的接送车。
车上灯光不足，权雅坐在阴影里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喘息，她虽然习惯了戴上温柔亲切的面具，但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越来越讨厌自已那副言不由衷、虚情假意的样子。
她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光脑震动了一下。
权雅环顾四周，周围的人都因为今晚的事情疲惫不堪，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中没人在意这个角落发生了什么。
看着最后一句，权雅的手指动了动，把想要发出去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删除。
心软，是成大事者的第一大忌。
如今的这个情况，显然姜林和江鹰是察觉到了什么，再加上那个诸葛放，如果任凭他们这样猜想、推测甚至调查下去，她的秘密和计划迟早会暴露，虽然姜林有可能会和她站在一边，但江鹰肯定不会。
他哥哥是联邦第二纵队的队长，身居高位，江鹰就算心再偏，也不可能真的和自已哥哥撕破脸。
而杀江鹰，姜林一定会恨她。
倒不如，两个人都杀了。
想到这里，权雅眼神一暗，胸腔仿佛堵着大石头，怎么呼吸都难受。
她看向窗外阴沉的天色。
死在现在这个懵懵懂懂的时候，总比死在绝望的明天要好。
另一边，孔武有力的江鹰嫌弃Al助理机器人跑得慢，亲自背着姜林去医务室。
昏暗的走廊里，累得要死的姜林趴在江鹰的背上，声音沙哑：“记录仪。”
“取了，我兜里。”江鹰环顾四周，确认周围没人后才开口，语气听上去带着几分埋怨，“你怎么不让我第一时间过去？”
如果刚刚他第一时间过去，根本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万一一切并没有像姜林预料的那样发展，事情不就坏了吗？？
还不等姜林说话，江鹰就嘀嘀咕咕地补充了一句：“先说好啊，我不跟傻子当朋友。”
要是真因为那个什么药剂伤了脑子，他以后绝对不会再和姜林一起玩了。
毕竟康尧说的，智商太低会传染。
康尧：“……”
听见这句话的姜林：“……”
不是，江鹰你凭什么说这种话？
“因为我有需要确定的事情。”姜林轻轻咳嗽两声，她身上只是看着血多，其实大部分的血不是变异蛙的就是那两犯人的，“唉，你放我下来吧，颠得我想吐。”
刚刚周围有人她正在装死不好开口，现在总算是到了没人的地方。
“哦哦。”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江鹰利落地把姜林放下，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你先去把衣服换了吧……我刚刚没好意思说，那个蛙蛙的血挺恶心的，我也想吐。”
姜林低头闻了一下：“呕——”
等两个人各自去换好衣服后，在医务室的小隔间中碰头，姜林还顺便洗了个头，浑身散发着淡淡的橘子汽水味。
盘腿坐在椅子上，姜林向江鹰伸出手：“记录仪。”
纽扣大小的黑色记录仪落在姜林的手心，姜林将其连上便携式投影，直接开启了二倍速播放。
前面的画面对于姜林来说很熟悉，她眼神放空，直到画面中出现了权雅。
从权雅出现在画面中的那一瞬，姜林立马认真起来，将倍速播放改为了0.5，江鹰也屏息紧盯着屏幕，下意识抠紧了座椅的把手。
权雅，到底做了什么？
第196章
交换情报
从权雅进入后厨到江鹰出现，中间不过经历了五分钟的时间，两人很快看完了记录仪里面的内容。
屏幕熄灭，小隔间里面一片寂静，两人都没说话。
过了许久，江鹰才有些艰难地开口道：“所以，那个人之所以变异，是因为权雅把那些药都喂给了他？”
姜林点头：“嗯。”
她现在心情有点复杂，
虽然之前对权雅的狠心有所准备，但显然她做的准备有点少，复杂之中又掺杂着一点点庆幸，还好是她去做这件事，如果是江鹰，搞不好权雅直接动手……
姜林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自已这种危险想法甩出去。
“这毒素到底是什么？”江鹰疑惑，重新调取画面将那个盒子单独放大，眯着眼睛仔细研究恨不得盯出个洞来，“真有这样的药吗？把人或者动物变成丧失理智且战斗力变态的怪物？？”
“也许应该有吧，精神力发展到现在这个情况，肯定有不少人想要在这方面做文章。”姜林抿唇，表情冷酷，“而且，你不觉得针对精神力这个……我们之前遇见过吗？”
“精神力……”江鹰喃喃道，“精神力……啊，我想起来了，那个！夜色霓虹，d－137神经毒素！！”
对，d－137神经毒素。
说完之后，江鹰又不免联想到了其他的事情，脸色难看：“上次也是雅雅……”
上次也是不受精神力控制的权雅，抄起d－137神经毒素就熟练地给人完成了注射，而这次的药剂也没有一点犹豫，直接混合倒进对方的嘴里。
江鹰觉得后背发凉，硕大的身体震动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道：“她怎么知道这些东西是注射还是口服？那个男的也是指使那个女的给你注射啊……”
虽然平时总说江鹰这家伙吃饭只长肌肉不长脑子，但在某些时刻，姜林都要感慨对方心细的程度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对啊，为什么权雅能确定上次的d－137毒素是注射，这次的药剂是口服呢？
除非，她知道这两个东西是什么。
隔间里因为要播放全息投影，只开了一盏小台灯，微弱的灯光下，姜林看向江鹰的脸。
因为刚刚和变异蛙“殊死搏斗”，江鹰的脸上多了几条细小的伤口，他刚刚顺手从医疗用品补充柜里拿了粉色的可爱创可贴贴上……显得他的脸更黑了。
粉色，果然显黑。
姜林犹豫片刻后，压低声音道：“江鹰……我在查权雅。”
既然是天下第一好，那么这种事情被对方知道的话，应该没关系的吧？
听见这句话，江鹰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自已的嘴，防止发出太大的声音，他偷感极重地环顾四周后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道：“你也觉得权雅不对劲？”
也？
敏锐捕捉到这个词的姜林微微眯了下眼，像是瞄准了猎物的豹子。
“诶，不是，我只是心地善良活泼爱玩了一点，你别真把我当苏连卿那种傻子啊。”江鹰嘀咕着，随后也学姜林的样子把自已的腿盘起来，开始给自已的好姐们细细分析，“首先，我之前查了万和，虽然是个吃饭的地方，但能在d28星系开饭店，肯定不简单，那天那些人对待权雅的态度，根本就不像是对待主厨的态度。”
得益于小时候被人排挤，江鹰对他人的目光、态度敏感到几乎可以凭本能判断的程度。
如果是主厨，当天那个男人给权雅的称呼不可能是“权雅小姐”，再加上有个帮厨对权雅显然不熟悉的表情就知道，权雅不经常出入万和的厨房……
江鹰眼神闪着聪明的光，晃了晃手指道：“权雅，可能是万和的高层。”
姜林震惊，缓缓给江鹰表演了一个“海豹拍手”：“好分析好分析，真聪明真聪明。”
江鹰一挺胸膛，装模作样地摆摆手：“诶，低调低调。”
被江鹰这得意的小表情逗笑，姜林抿唇压制住嘴角：“还有别的吗？”
“万和的高层为什么来黎明，她的说辞是为了追寻哥哥的脚步，但如果真的是为了哥哥的脚步，又为什么会加入盘踞在混乱星系的万和？”被好姐们夸奖一两句就开始翘尾巴的江鹰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恨不得把自已知道的、猜到的内容全部都倒给姜林听，“她肯定有别的目的，而这个目的跟黎明有关……”
他一边说一边看姜林的表情，见对方听得认真，越说越自信，甚至恨不得给自已手动加段bgm。
“如果是万和要干黎明，何必让权雅这个没有精神力的高层埋伏进来？所以应该是她自已的事儿，她自已又有什么事儿呢？我，聪明如我，去查了她的入学档案，发现权雅父母和哥哥都是早亡，原因……都不简单。”
说到这里，姜林已经觉得是意外之喜，她之前还在苦恼联邦保密项目如何去查，现在看来，眼前就有个现成的。
“江鹰。”
正打算说下一段的江鹰愣了一下：“啊？”
姜林一本正经地拍拍对方肩膀：“我以后还要跟你天下第一好。”
以后江鹰就是她在联邦的人脉了，自已人用得更顺手。
江鹰：“……”
江鹰下巴微抬：“呵呵，承认吧，你也认可本大王的推理能力了吧。”
姜林装模作样点头：“江鹰大王，请讲请讲，我洗耳恭听。”
旁人的彩虹屁多少带点恭维需要警惕，但姐们的彩虹屁肯定客观又中肯。
江鹰换了个盘腿的姿势，神秘兮兮地开口道：“就说权雅的哥哥权星吧……我发现，他居然是和我哥前后脚入学的学生！”
第197章
权星的身份
和江毅前后脚入学的学生？
也就是说这两个人说不定认识，甚至有可能相处过不短的一段时间。
姜林察觉到了这句话中蕴含的不同寻常的信息，她追问道：“然后呢？”
她给了个开放性的问题，并没有明确的指向性，江鹰思考了片刻决定从权星开始讲起：“权星的死亡原因，在档案上显示的是因为当年星际变异者入侵m425星系、为保护平民而壮烈牺牲，而他牺牲的第二年，就是很出名的元日事变。”
了解过星际近代史的学生都知道，元日事变是发生在四年前的惨案，当时以m425星系为中心的数十个星系前所未有地遭遇了大量星际变异者攻击，一夜之间死亡了近六十万星际公民，联邦震怒，联合三大军区共同出兵前往对抗入侵者，激战三个月才彻底将入侵的星际变异者消灭。
这期间，黎明军区和黎明军校冲锋在前，三个月内损失近万人，江毅那一届只剩下了不到十人。
此后，黎明军区和黎明军校开始走向衰落。
“你是觉得，这之间有什么联系？”
姜林感觉脑海中灵光一闪，她迫不及待地掏出上衣口袋里的便携笔，环顾四周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能够书写的纸，干脆将床上的蓝白色床单一把扯下往地上一铺，便携签字笔准确地落在了床单上。
她落笔精准大胆，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梳理了简单的事件逻辑。
“权星死亡如果和元日事变有联系，他会不会是发现了元日事变的起源……如果元日事变不是偶然性事件而是人为，那么黎明的衰败也是有人在后面操纵的吗？”说完这些话，姜林的手已经在轻微颤抖，她越发觉得自已的猜想大胆，但心底又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一定要追问下去，“否则的话，怎么解释权星那个时候还没有拿到毕业证书，却出现在了m425星系附近对抗大量星际变异者？”
“而m425星系正巧就是元日事变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