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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与那年酸涩里夹着的一丝儿不明显的甜意不同,现在她整颗心都像被人灌满了蜜。

    江珩圈着她,将她的身体转过来面对着自己,漆黑的环境,心照不宣的暧昧,眼看着薄唇就要落下,小小的公寓门上突然响起“叩叩”的敲门声。

    “……”许枝鹤一下子往后退了退。

    江珩的动作僵住,过了几秒,笑着替她理了理衣服:“大概是物业的人来看电闸了。”

    他起身去开门,许枝鹤乖巧的坐在桌边等着,抱着罐冰啤酒又默默的抿了一口。

    物业打着手电筒,简单的拨弄了下,房间里又恢复了明亮。

    没什么大问题,大约是新房没怎么用过电,外卖的电磁炉电压又不稳定,所以引起的跳闸。

    高中时候的许枝鹤总想着办法希望能引起江珩注意,但是真面对他时又不知该如何做才好,她有时候也纳闷儿,那时候自己到底哪来那么大兴头,天天跟江珩较劲。

    对于薛景景说的“因爱生恨、爱而不得”,她固执的不肯承认。但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傻,她笨拙的拼命藏起的那些心思,好像每个人都能轻易的看透,就连面前的江珩也是。

    送走物业以后,两个人也没什么心思吃火锅了。

    江珩把桌上简单收拾了一下,许枝鹤去洗手间漱口。

    他洗手间里装的是偏冷调的白炽灯,许枝鹤清晰的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有多红。

    太没出息了。

    刚才停电还不觉得,这会儿她都不好意思从洗手间走出去了。

    她用手背在脸颊上贴了会儿,热意不减,于是又打开水龙头,掬了捧凉水到脸上。

    水珠打湿了她的额发,一滴滴的缀在刘海上和睫毛上。

    洗手间的门她没锁。

    喀嚓一响后,江珩拧开把手进来了。

    看了眼她湿漉漉脸红扑扑的样子,愣了下,半晌才问:“洗个脸怎么这么久?”

    “……”她当然不能说是因为脸太红不好意思出去。

    江珩从手心拿出颗软糖,跟她上次买的一个牌子,是薄荷味的。

    问她:“吃糖吗?”

    刚吃完火锅,许枝鹤也怕嘴里都是味儿,点了点头。然后便看见他把那颗糖咬进了自己嘴里,托着她的下巴,嘴唇贴了上来。

    这人……越来越得寸进尺。

    许枝鹤半推半就的,被他扶着后脑勺,吻了个干干净净。最后那颗薄荷糖直接在两人嘴里就完全融化了。

    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抱着坐到了洗脸台上。

    他一边拆着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安全套,一边厚颜无耻的说:“这地方空间小,委屈你了。”

    “……”

    当他的动作停下时,目光也变得深沉,漆黑眸子锁住她,声音沙哑又带着磁性:“帮我戴?”

    ……

    ……

    ……

    50平的单身公寓,洗手间也就勉强够两个成年人紧挨紧的站着了。

    结束时,许枝鹤有气无力的伏在他肩头,像是脱水似的整个重量都挂在他身上。

    江珩亲了亲她的耳垂,在她耳边问:“洗澡?”

    许枝鹤意识都快抽离了,被他呼吸一烫,还是本能的战栗了下。

    男人在情事后的声线格外诱惑,像是刻意在gou引她一样,许枝鹤抿了抿眼角的生理性泪水,摇了摇头:“没力气了。”

    “那你睡,我帮你洗。”

    “……”

    本意是体贴的一句话,许枝鹤却瞬间清醒,警惕的瞪了他一眼。

    江珩好笑的举起一只手:“我发誓,不碰你。”

    许枝鹤用尽全身的力气,小腿踹了下:“你刚才也是这么发誓的,还不是……”

    “还不是什么?”江珩扣住她的脚踝,力道不轻不重的在她脚底搔了搔,染着薄汗的俊脸上写满了斯文败类的笑容。

    他话没说完,许枝鹤一口咬在他手背上,大有不松口的架势。

    他“嘶”了一声,带着点恳求的意味:“你轻一点。”

    “……”许枝鹤无语的瞪着他,“你能不能不要每次一脸斯文的说这种话。”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江珩悠悠的说,“狂野一点的?”

    “……”

    您老够野了,再野就拴不住了。

    -

    最后还是江珩给她洗了澡。

    许枝鹤头一次躺在他这张六位数的大床上,不得不说,贵的东西是好啊,这床又舒服又宽敞,许枝鹤一挨着床垫就要睡着了。

    江珩却不这么想了。

    他有点后悔床的尺寸选大了。

    以前跟许枝鹤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就算了,现在好不容易名正言顺的躺在了一张床上,这床却大得离谱,足够两个人都摆个大字,胳膊都搭不到一起。

    每次江珩想凑过去,亲亲她,抱抱她,许枝鹤就会甩过来一个巴掌:“我困死了,你别烦我。”

    “我明天还上班呢,你安静会儿,乖。”

    女朋友这么辛苦,他怎么能不体谅呢?

    在自己的床上躺成个大字,刚刚酣畅淋漓了的江珩并没有感到满足,反而盯着天花板,感受到一阵阵空虚。

    女朋友就躺在枕边,却抱不得亲不得,让他如何能入睡!

    好在许枝鹤睡得也并不安稳,半夜三点多的时候,突然揪着薄被,直直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江珩本就睡眠浅,几乎是立刻旋开了床头灯,担忧的望向她:“怎么了?做噩梦了?”

    许枝鹤揉了揉眉心,陌生的环境让她有一瞬间的茫然,片刻后意识到这里是江珩的公寓,她长长的吁了口气,声音软下来:“没事,可能我有点择床。”

    江珩起身去给她倒了杯水。

    许枝鹤望着窗外夜色,脑海内却始终回响着女人温柔的声音:

    ——“枝枝,你还没见过爸爸吧?你想不想他?”

    ——“爸爸不要我们,枝枝也不要爸爸。”

    ——“他始终是你爸爸,乖,到那记得听话,叫人。”

    ——“嗯。”

    ——“枝枝,妈妈去趟洗手间,你跟爸爸说会话。”

    ——“妈妈……”

    ——“你乖乖的,妈妈一会儿就回来。”

    女人的背影越来越远,最后完全的消弭在了这无尽的夜色中。

    江珩把水递到她手中,许枝鹤喝了口,就放在了一边。

    江珩回到床上搂住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她的背:“做了什么噩梦,能跟我说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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