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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便有人去问江珩玩不玩,江珩正在看许枝鹤的朋友圈,头也懒得抬:“不玩。”

    然后便听到有坐在门口的人问:“呦,这谁呀?大美女!”

    江珩像是有所感应似的抬起头,正好跟站在门口的许枝鹤对上视线。

    他眼睛一亮,仿佛沉郁了一整晚的脸上终于有了气色,站起身道:“你来了。”

    许枝鹤笑着点点头,她晚上出门画的妆极淡,只描了眉和唇,但架不住五官底子好,而且素白干净的一张脸,配她这一条墨绿色的开衩长裙,便宛如静潭上开出的一朵幽莲,不声不响的,却释放着淡淡的雅致。

    漂亮惹眼的女人总是引人注目,她这一笑更是媚态横生,包厢内好几个男士都呆愣住了。

    许氏内部员工,知道许枝鹤的也极少。

    但见江珩亲自起身,去门边迎了那女子,又亲密的将手臂搁在她腰间,众人才恍然大悟:这是嫂子啊!

    赶忙在正中间的沙发给两人腾了个位置。

    许枝鹤微笑着走过来:“你们玩你们的,我就来蹭个热闹。”

    这种应酬场合她早就应对自如,高跟鞋踩得哒哒作响,裙摆扫过茶几边缘,带起一阵悄无声息的香风。

    许枝鹤挨着江珩坐下后,将手包盖在膝上,懒懒散散晃动着小腿。

    江珩下意识的想伸手搂她,许枝鹤皱着眉往后缩了一点,不让他在同事面前和自己太亲密。

    江珩只好把手放在沙发背上,隔空虚虚的搭着她的肩:“吃了么?”

    “出门的时候吃了一点。”

    江珩“嗯”了一声,又叫人上了个果盘,还特地叮嘱多切了点她喜欢的哈密瓜。

    一伙人本来玩牌的,唱歌的,都放下了手里的活,开始围着两人打转。

    有人问:“嫂子今年给江组长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许枝鹤叉了一小块哈密瓜放进嘴里,托着腮,懒懒道:“我啊,空手来的,什么都没准备。”

    提问的那个人愣了下,场面有些尴尬。

    江珩抽过纸巾给她擦手,下意识看她一眼。

    许枝鹤恰好一回眸,对上他的视线,唇角一扬,明眸皓齿,像要勾他的魂。

    男人西裤的布料在沙发底下寻到她裙底的小腿,轻微的蹭了下,许枝鹤马上就感觉到那阵细小如搔痒一般的声响,就在她腿窝边徘徊,隐隐绰绰,时近时远。

    狗男人,是在报复?

    不知道谁说了句:“嫂子还用准备礼物吗?嫂子今晚就是江组长最好的礼物!”

    一包厢的人善意哄笑。

    又有人问:“嫂子是做什么工作的?”

    “搞直播的。”

    “女主播?”

    许枝鹤抿着唇,既不点头,也不否认。

    “看不出。”

    “怪不得这么漂亮,要我说,你比那些开了几十层美颜滤镜的漂亮多了。”

    “唉,嫂子你直播间多少,我去给你捧个场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

    江珩见许枝鹤真要打开手机,报个直播间号码给他们,连忙替她打住了:“你们别听她忽悠,她是直播平台的工作人员,不露脸的。”

    众人恍然大悟,又是嬉笑。

    只有许枝鹤转过头,用口型反问:我没露过脸?

    江珩身子坐的很正,他解掉了领带,刚才系到最上面的一颗纽扣也散开,露出性感的喉结和一小截锁骨。

    他凝视着她,字正腔圆:“以后就别想露了。”

    “这么霸道啊。”许枝鹤也跟着笑,刻意放柔了声音,听着像撒娇似的,连气氛都暧昧了些。

    江珩的喉结绷得更紧了,又在沙发底下碰了碰她的腿。

    那边牌桌歇了一会儿,又重新摆起来,有人热心的来邀请他们。

    许枝鹤问:“斗地主?”

    “那边人满了,我们玩德州扑克。”

    她摇摇头:“这么高级啊,我不会。”

    一把声音嗲的像化不开的蜜糖,让人忍不住产生保护欲。

    那人尴尬的咳了一声,转向江珩:“江组长,你会吧?”

    江珩点点头:“你们先去,我一会儿过去。

    等那人走了,江珩侧过身来完全把许枝鹤挡在身形内,一股清冽的雪松香气包围了她。

    “见人就发嗲,嗯?”

    许枝鹤也扬着唇,笑容自得,睫毛纤长的闪烁着:“我这不是表现得柔弱无助一点,更显得我们江组长威猛高大嘛。”

    江珩视线向下,落在她雪白颈窝里的那一抹弧度,眼神深了深:“我威不威猛,你还不知道?”

    许枝鹤轻轻的吹了个口哨,墨绿长裙下的双腿换了个姿势交叠,拖长了尾音:“知——道。”

    染着樱桃红的指甲在他肩头轻点,指了指他身后:“去吧,寿星,都等你呢?”

    江珩深吸了口气,收回视线,似是败给了她。

    临起身时,薄唇在她颊轻轻掠过:“别跟我怄气了,一会儿打完这圈牌你就说困了,我们就回家。别在当着我面,对别的男人发嗲,嗯?”

    江珩走后,许枝鹤又吃了几块蜜瓜,打量着包间里这群人,提起裙摆,施施然的朝牌桌走去。

    一阵香风飘近。

    江珩正在点牌,回首看见她身影,薄唇浅浅的勾了个弧度,示意人给许枝鹤拿了张椅子,让她就坐自己身后。

    “想玩吗?我教你。”

    许枝鹤漫不经心的坐下,视线扫过他捏拍的手,干净的大掌,指节修长,指腹捻过一张张花色各异的牌面,她不禁的,就想起这只手,曾经怎样的在她的肌肤上游走过。

    许枝鹤的呼吸急促了些,又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盯住他凸起滚动的喉结。

    江珩自然感受到她在偷窥自己,漆黑眼底掠过一抹兴味,并未戳破她。

    许枝鹤不懂规则,因此看的意兴阑珊,垂在肩头的几缕长发,偶尔不安分的晃荡到江珩的手臂上,又细又软的搔过他的皮肤。

    痒意遍布他整个手臂的毛孔。

    然后,她像是报复似的,脚尖伸到了牌桌底下,隔着他脚踝外的那一层短袜,有意无意的触碰,勾勾又缠缠。

    江珩的呼吸滞了一瞬。

    许枝鹤笑着提醒他:“到你的了?”鲜红的指甲轻飘飘的落到他手中的一张扑克牌上。

    江珩心不在焉的就把那张牌点了出去。

    看到满桌人震惊的视线,他才发现自己出错牌了。

    身后,许枝鹤掩着唇,笑得花枝乱颤:“喂,你这样会输的很惨的。”

    他的手跟着顿住,侧眸看住她,微微的,扬着颈朝她凑去:“想看我输?”

    薄唇几乎贴到了她下巴上。

    这姿势暧昧十足,周围人都捂着眼偷笑,许枝鹤难得的没害羞,挑起眼角也跟着凑过去,咬着他耳朵轻声慢语:“还说要教我,你是真会玩还是假会玩啊?”

    听她这么一句,江珩拉开了点距离,侧眸看着她,唇边泛起笑意。

    正好有人出去接电话,江珩便指了指那空出来的位置:“坐下试试?”

    许枝鹤这次倒没推脱,欣欣然起身,那头如瀑般的黑丝垂在腰后,又长又软,荡起阵阵涟漪,衬着墨绿裙摆的波浪,说不出的风情。

    她坐姿是很标准的淑女并膝坐法,嗓音透着股娇憨:“我是新手,你们大家可得高抬贵手啊。”

    一帮大男人都呵呵干笑着“好说好说”。

    又有人问:“这赢了到底算江组长的还是嫂子的呢?”

    “这还用问?江组长的还不都是嫂子的。”

    许枝鹤点着牌,语气倦淡:“我不给他输光就不错了。”

    江珩低声的笑,看着她:“没事,赢了算你的,输了我兜底。”

    这话似曾相识。

    曾经,她带他去打麻将时,怕他输不起,也做过这样的保证。

    许枝鹤挑挑眉:“你别后悔。”

    刚才坐他后面看了两把,已经大致明白了规则,德州扑克本来就不难,也没什么出牌技巧,除了拼运气,就是看心理博弈。

    许枝鹤在这上面还颇有天赋。

    一圈下来,她意料之外的赢了不少,已经成了整桌除了江珩以外最大的赢家。

    一群大男人叫苦连连,纷纷摆着手:“你们夫妻这是合伙抢钱来了。”

    中途包厢进来个服务生,问他们是否需要添一些酒水,许枝鹤正好玩的口干舌燥,估计也时无意识,将自己杯子往一旁放。

    眼看着玻璃杯里被人倒满了啤酒,许枝鹤抬起手就要喝,腕上忽然一重,江珩看着她,半眯起眸,眼神深重。

    许枝鹤这才瞧见她杯里的是啤酒,也深深望他一眼,有些心照不宣的:“我去洗手间。”

    起身时,裙摆扫过他的西装裤。

    她走后,牌桌缺了人玩不起来,大家都在谈笑纷纷,江珩也寻了个借口离开包厢。

    许枝鹤本来也不是真的想上洗手间,随便的在洗手池前搓了搓手,补了个口红,抬起头时,笑容僵在了嘴角。

    她看向镜子里的男人,嘁了一声。

    “你是變態吗?这么喜欢进女洗手间?”

    江珩反手锁了门,脚步镇定,来到她面前,轻轻一个力道,她整个人都被勾入怀中。

    柔软的长发在他臂弯间汹涌,江珩垂下视线看她,弯起唇:“我以为你等不及了。”

    她抬眼:“我有吗?”

    “你自己数数,一晚上你撩了我多少次。”

    他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握在她腰间的手轻轻向上一提,许枝鹤就被他抱着坐在了洗手台上。

    冰冷的瓷砖隔着一层墨绿色布料贴着她皮肤,许枝鹤瑟缩了下:“知不知道你今晚有多勾人?”

    许枝鹤迎着他的吻,也伸手解着他衬衫的纽扣,眉眼俱是春色,嗓音不急不徐的:“你告诉我了,我不就知道了?”

    “小妖精。”也不知道是气话还是褒奖。

    他又去掐她的颈窝,力道控制的正好,不轻不重,痒得她咯咯直笑:“不去应付你同事了?”

    江珩有几分心火未褪的燥,眉心不自禁地半拢起:“先应付你。”

    “我们同时消失这么久,别人会起疑心的。”她附在他耳边幽幽的吐气。

    直到从江珩的眼底,看到了明晃晃不加掩饰的火光跃动,她才偃旗息鼓,亲了亲他的下巴替他把衬衫纽扣一颗颗重新系好:“乖,回去了。”

    江珩的肌肉绷硬,漆黑深眸锁着她,像头野兽伺机蛰伏,蠢蠢欲动。

    许枝鹤只好哄他:“牌局还没分出胜负。”

    江珩眸光闪了闪。

    果然,雄性动物都有好斗的本能。

    她接着冉冉开口:“你赢了,今晚我听你的。我赢了……你听我的。”她语气细而柔的娇赧道。

    刚才那一番热吻,她的面色在灯光下已经透出潮红,很是诱人。

    这份赌局,怎么看,他都不会输。

    江珩在心底发出冷笑,不自禁勾起唇,无端的来了兴趣与胜负欲。温柔又耐心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却不怎么温柔:“你最好别输给我。”

    许枝鹤本来还享受着他的温情,突然无端的打了个冷颤。

    总觉得今晚要是输了,她会被折腾得很惨。

    回到包厢,两人都认真了起来,连同桌人都感受到了氛围的变化。

    许枝鹤这一圈坐在江珩对家。她正陷入跟还是不跟的僵局,咬着手指苦思冥想,试图从江珩的表情上看出端倪。他明面上的牌并不大,但这人心思诡谲,说不定藏了一手绝妙的底牌。

    她现在才发现,刚才她这个新手能大杀四方,完全是江珩在有意让她,好几次明明能压她的牌,都选择了放弃不跟,让她一枝独秀。

    现在有了洗手间的赌约后,他明显卯足了劲要赢她,让她臣服在他西装裤下。

    许枝鹤那点不服输的劲头也上来了,就像高中时和他互相看不顺眼,非要找他麻烦一样。

    桌上人看出气氛不对,讪笑道:“江组长,你牌风这么狠,当心晚上回家要跪搓衣板的。”

    江珩轻微嗤笑,捏着手里的牌不作声。

    “嫂子牌打的也不错啊,这把结束,搞不好能反败为胜呢。”

    “还不是江组长教的好。这就叫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吗?”旁人跟着调笑。

    江珩抬眸看了眼许枝鹤。

    这把他要是输了,今天可就真得饿死了。

    最后关头,他没有仁慈。

    虽然这是道送命题,赢了也是错,输了也是错,但他一向知道自己要什么,不择手段也要。

    许枝鹤对上他笃定的目光,心中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他做事向来计划周详,应该给自己留了能赢她的底牌。

    许枝鹤遗憾的“嘘”了口气:“我弃了。”

    江珩成为最终赢家。

    两人牌一开,许枝鹤手里的却是真真正正的大牌,而江珩最大的牌就是露在明面的一对2,底牌不过是一张无足轻重的3。

    谁能想到他手里握着这么烂的牌,还敢云淡风轻一脸自信的跟许枝鹤叫板到最后?

    “不服不行。”众人纷纷摇头,输的心服口服。

    许枝鹤才回过神来,有些埋怨:“你这人,蔫坏。”

    他黑眸灼灼,看着她,一字一顿:“愿赌服输。”

    这眼神烫的她心底一颤,撇开视线摊了摊手:“我输了。”

    江珩已经拿起外套,是对众人,也是对许枝鹤:“不早了,我送她回去。”

    已经十点多了,一群人明天还要上班,也不好耽误人家小夫妻回去休息,便陆陆续续的散场了。

    KTV门口,江珩拉开一辆空出租的车门,将许枝鹤推进后座,然后臂弯搭着西装外套挨着她坐进去,带上了车门。

    “恒泰中心。”他开口嘱咐司机,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哑。

    夜晚出租车开得很快,许枝鹤没有看他,侧脸望着窗外。

    车窗上倒映出女人唇红齿白的秀颜,一袭妖娆的绿裙子搭在他西装裤上,KTV的酒气烟气都盖不她身上青涩酸甜的柑橘香。

    江珩从座椅上握住她手腕,轻声询问:“今晚我没回去陪你,是不是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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