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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三五千万还是有的,相对云氏偌大的家业来说,不算多,也不算少。”

    张汤回答的非常谨慎。

    “朕听闻,云氏的马车风行长安,即便是吴国之地也有求购之音,云氏的桑蚕作坊堪称日进斗金,云氏铸钱更是收益惊人,就这还不说云氏家中的土地,牛羊,鸡鸭的产出。进项如此庞大,钱都去了哪里?长门宫起步晚,产业也不如云氏繁杂,而阿娇已经给朕储蓄了一万万钱。”

    刘彻有些生气,大汉国内的富人,对他来说就是一个个的金娃娃,更是他予取予夺的目标。

    在他看来,商贾,豪门,都是一群寄居在百姓身上吸取百姓,国家血肉的寄生虫。

    既然一个个吃的脑满肠肥,那么,在适当的时候,断然没有让这些人尘归尘,土归土的道理,那些让商贾,豪门肥起来的血肉,不能就这样消失,这是天理不容的事情。

    斗地主,打土豪,刘氏江山就是这么来的,猪养大了就要宰杀,猪可以死,猪肉不能浪费。

    云琅虽然不能轻易杀掉,却能通过律法,时不时地罚罚铜,降降罪让云氏保持一定的规模,却不至于坐大。

    “云琅常说,云氏的钱财都是仆妇,工匠,们辛苦赚来的,所以在分配的时候,仆妇,工匠都能分到不算小的一笔钱财,云氏虽然拿最大的一份,日常的花销也非常的惊人。据微臣所知,区区一个云氏,身家堪比上户的仆妇,工匠就不下十余人。”

    “砰!”刘彻重重的拍了案几一巴掌怒道:“将钱财分散于奴仆,他与那些豪门,商贾有何区别!”

    张汤笑道:“凡是身家达到上户者,都会从云氏分离出来,这是云氏的一条厉禁,微臣所说的那十余户,其姓名已经录在官府民册上。不管从那一条来看,仆妇,工匠们拿走的那一部分财货,都与云氏无关。”

    刘彻愣了一下,狐疑的道:“他真的在散财?”

    张汤无奈的回禀道:“启奏陛下,云琅将这种分配财货的法子叫做奖励。

    他还说,世上本来没有人才,只是钱给的多了,也就成了人才。

    微臣开始以为他是在说笑,在云氏停留的久了,就发现,他说的都是真的。

    在整个云氏,云琅只做计划,至于怎么完成,全看云氏仆妇与工匠们的。

    他从不插手,只等待收获。

    云氏最初之时,全部身家加起来不足三百万,当一个仆妇问云琅要蚕种,准备养蚕的时候,云琅就花钱购进了大量的蚕种,准备了很多养蚕的器具……

    到了春蚕收割蚕丝的时候,云琅获利五倍,秋蚕之后,云琅获利二十倍。

    等到第二年春蚕又开始的时候,云氏奖励那个要蚕种的目不识丁的婆子一成份子,然后,春蚕收割,那个叫做刘婆的仆妇就成了大汉真正的上户人家,其母女二人已经落户阳陵邑,且在阳陵邑购置了家业,只是依旧住在云氏而已。”

    “你收了云氏多少好处,如此卖力的帮他吹嘘!”刘彻的怒容不见了,多了几分调侃的意味。

    没想到张汤居然跪地道:“很多!”

    “咦?还真有,云氏不会也奖励你了吧?”

    张汤笑道:“微臣虽然不才,除却陛下的赏赐,此生还不准备再接受他人的赏赐。微臣说的好处是,云氏的种子,云氏的雏鸡雏鸭,小猪,小牛,小羊,以及蚕种,农具等物。这都是微臣利用陛下派遣去云氏公干的时候趁机采买的,两年过后,家中老妻以为,已经可以不指望微臣的俸禄过日子了。”

    “有意思!”

    张汤再次拱手启禀道:“云氏发家与众不同,无剥削平民之事,无戕害大汉之实。这也是微臣最想不通的一点,按理说,有一得必有一失,微臣到现在都没想到到底是谁失去了云氏赚到的这些财货。”

    “比如说朕?”刘彻也皱起了眉头,天下财货的总数是有数的,一个人多拿了,那么,必然就有人少拿了。(这是古人对经济总量的看法,直到经济繁荣的北宋,才开始对劳动创造财富有了一定的认知)。

    张汤摇头道:“陛下是最大的受益者……”

    刘彻点点头道:“朕也是这么认为的……来啊,诏五经博士来见朕。”

    第一六二章

    歪嘴的和尚

    第一位奉诏的五经博士名叫张会,此人一生专治《春秋》,乃是五经博士中的佼佼者。

    在听完皇帝的疑惑之后,他就很自然的给皇帝讲述了春秋范蠡的故事。

    范蠡一生中,三次将挣来的财富分给朋友和百姓,分完以后又重新创业。

    而且在创业中始终以诚信和仁义为经营的出发点,他从来不像一般商家那样精打细算,盘剥敛财,而是对合作者谦和礼让,对待雇工十分慷慨。

    遇到灾年减产,就减免地租,同时,开粥场赈济灾民。

    在年初,和一些农民、商人签订货物收购合约,到年底如果货物价格上涨,范蠡按照现价收购,如果价格下跌,就严格履行合约价格。

    所以由于他的诚信和仁义使他三次千金散尽后很快又能取得巨大的财富。

    范蠡这种乐善好施回报家国的善举,更使范蠡的经商之道和诚信仁义远近闻名、流传后世。

    正因为他仗义疏财,从事各种公益事业,从而获得“富而行其德”的美名。

    张会认为,云氏生产自然会增加财富,多生产一颗鸡蛋,那么国家就多了一颗鸡蛋。

    而经商不会,他们不过是把一个地方的财富搬运到另一个地方从中赚取差价,行为非常的卑劣应该打击。

    云氏的行为很明显,是在师法范蠡,应该受到国朝的奖励。

    听完张会的解说,刘彻与张汤更加的疑惑了,于是,刘彻又命召见年纪最大的五经博士申屠根。

    申屠根听完张汤的讲述之后,闭目沉思一阵,然后道:“陛下,何以单独言利?唯有义利相合,才是大政……”

    而后,申屠根告诉皇帝跟张汤——

    儒家并不反对对“利”的追求,认为“义”和“利”并不冲突,只是对“利”的获取应该符合“义”的原则。

    《论语》中孔子说:“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

    孔子认为获取“富和贵”(即利益)是人人都想要的,但利益一定要取得的有道义,如果违反道义的去获取财富,是不可以的,所以儒家认为一定是在遵守道义的情况下去取利。

    还告诉皇帝,要多读《论语》,一部《论语》中还有许多关于义与利的论述。

    如“富与贵,人之所欲也”,

    “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等等。

    最后告诉皇帝,云氏的做法非常的符合孔丘对义利结合的要求,如此人家,亦是大善之门。

    申屠根洋洋洒洒的叙述了一炷香的时间,见皇帝跟张汤都已经理解了何为利,何为义,这才满意的告辞。

    申屠根走了很久,张汤小声问皇帝:“陛下,申屠先生可是专治《论语》的大家?”

    刘彻看了一眼张汤,若有如无的点点头。

    刚才两位先生自然是博学的,他们说的话也没有丝毫的谬误,只是,直到现在,皇帝与张汤依旧没有弄清楚,为何云氏经商对所有人都有利,却没有伤害任何一个人。

    不过,皇帝之所以与众不同,最大的原因就是他能熟练地从别人的智慧里提炼出自己需要的东西。

    刘彻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范蠡每次从别人那里赚来无数钱财之后,他都会散尽家财,保证世间的财富依旧平衡。

    而且,他这样做了三次之多,到了最后,他也没有带走多少钱财,而是带着西施泛舟湖上,成了一个渔翁……

    申屠根口中的巨贾子贡也是如此,这个最后弹冠而死的家伙,也没有带走任何财富……

    皇帝是不能疑惑的……

    于是,皇帝与张汤二人很快就达成了一个简单的见解,那就是不把财富拿走,最后还给世界的商贾才是一个好商贾。

    余者,不足与论!

    “云琅成亲,微臣还是要走一趟的,不知陛下可有其它吩咐?”

    张汤已经准备告辞了,他今天在皇宫中停留的时间太长,眼看就要天黑了。

    刘彻站起身,背着手沉思了片刻道:“告诉云琅,一且封赏朕都给他攒着,白登山回来之后,就是他云氏光耀门楣之时。”

    “微臣代云琅叩谢吾皇大恩。”

    张汤拜谢过皇帝之后,就踩着最后一缕光辉离开了皇城,在将要上马的时候,忍不住回头观望。

    金灿灿的阳光给黝黑的皇城涂上了一层亮色,偌大的皇宫如同黄金铸就的一般。

    张汤一点都不希望云琅去白登山,之所以会问皇帝最后一句话,就是希望能从皇帝口中听到不准云琅去白登山的消息。

    现在看来,皇帝更在乎一个臣子的忠诚,而不是智慧。

    去了白登山,生死两茫茫……

    云氏的藏书远比司马迁预料的要多,毕竟,阿娇不喜欢读书,却很喜欢藏书,于是,在最短的时间里,长门宫的藏书有一大半都被云琅找长门宫藏书楼宦官,重新抄写了一份。

    这份工作延续了两年多……

    长门宫藏书与其余地方的藏书有很大的不同,不同之处就在于长门宫藏书不用遵守皇家的忌讳,也不用在乎诸子百家的内斗,只要是长门宫没有的书,他们就会积极地收录下来。

    比如司马迁看到的这本《淮南子》。

    淮南王刘安现在的日子过得很悲惨,据说连四匹马拉的马车都已经改成了两匹马来拉。

    他的闺女已经远嫁去了匈奴,他的儿子正在阳山为大汉挖铜,他的封国已经被皇帝拿走了一半还多。

    所以,只能依靠卖书来维持简朴的生活。

    这本《淮南子》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在生活上刘安是简朴的,然而,在精神世界里,刘安却是富裕的。

    一本《淮南子》就让司马迁彻夜未眠,通读了三遍之后依旧爱不释手。

    即便如此,司马迁还是敏锐的注意到了云氏收藏的西域地图,与他在太史令藏书馆中看到的有很大的不同。

    身为一个对世界有着无穷好奇心的人,司马迁将云氏地图与太史馆藏的地图做了对比之后,就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跟云琅当面交谈一下。

    云琅很疲惫。

    昨晚,宋乔并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两具年轻的肉体在碰撞了一夜之后,铁打的人也会感到疲倦的。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睡不踏实的云音还总是时不时地醒来,然后大哭两声……

    “云兄,你家藏有《淮南子》也就罢了,为何你家收藏的西域地图也跟国朝收藏的大为不同呢?你真的确定,大月氏就在葱岭西边?”

    面对司马迁的咄咄逼问,云琅疲惫的打了一个哈欠道:“司马兄,我如今正处在大婚的紧要关头,这时候说这些不合适吧?”

    “醇酒妇人有什么好的,哪有谈论学问来的有意思。”

    “那是你啊,我就是一个俗人,俗人就喜欢一些俗事情,好了,这些天你就好好地在云家休憩。您的父亲大人既然已经回老家了,你也没有什么牵挂,云氏藏书又多,吃住也不错,你就好好地做学问就成了。现在啊,不要抓着我问东问西的,小心我会胡说八道。”

    “既然如此,我就列一个条陈,把自己的疑惑都写在上面,等你大婚之后,你再一一解答。”

    他是一个很干脆的人,见云琅不想理睬他,立刻就走,片刻也不停留。

    云琅原本还想跟他说一下请他当先生的事情,人就走的不见踪影了。

    估计想要请他当家里的先生,就必须先回答他那些无聊的问题,这个人的脾气倔着呢!

    第一六三章

    婚礼?婚礼!

    不管中间有多少事情,云琅的婚礼如期在一个飘着小雪的天空下开始了。

    五十个小子一起吟唱《关雎》倒也像模像样,最让宾客动容的不是吟唱的内容,而是云氏已经有了五十个识文断字的幼童。

    长安三辅之内,读书人虽多,却大多数是勋贵子弟,即便是一般的富户,想要供一个读书的孩子也并非易事。

    毕竟,即便是上户之家的十岁的少年,这时候首先要学的并非识字,而是种田,耕作,或者打铁,木匠,甚至经商。

    十岁的年纪正是长见识,学本事的时候,一般人家谁会舍得把宝压在读书上。

    如果读书读到了十三四岁,立刻就到了成亲的年纪,一旦过了十五岁,按照大汉律令,就该分家单过。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还没有一个谋生的本事,会被所有人看不起,想当年,陈平就是因为不事生产,才会被嫂嫂出言羞辱。

    朱买臣就是因为一心读书导致家业败落,才会被妻子羞辱,最后横下一条心,去了长安专门求官。

    五十个少年人不事生产,这是一件大事……以孔丘的名望,一生也只教授过三千子弟。

    前来观礼的阿娇,长平,卫青,也是神色难明,他们知道,在云氏有资格读书的不仅仅是男童,云氏女童也在经历同样的学习过程。

    马车载着云琅,宋乔绕着云氏庄子走了一圈,这对新人算是见识过了天地。

    再次进门的时候,少年们又开始吟唱《有女同车》。

    宋乔缓缓下了马车,当苏稚掀开宋乔幕篱的那一刻,满座宾客终于看到了云氏女主人的模样。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礼节,是要来宾记住这张脸,以后,在云氏,只有这张脸的主人,才是云氏女主人。

    霍去病成亲的时候,张氏还没有资格这样做,毕竟,在那座庄园里,霍去病的母亲才是真正的女主人。

    刘二的傩舞表演的极好,哪怕是没了半截胳膊,他的舞姿一样充满了神秘感,当带着山魈面具的刘二嘴里咬着刀子摇头摆尾的时候,云氏仆妇在刘婆的带领下,齐齐的向主人夫妇行礼,承认从今往后,宋乔将是家里的女主人。

    冗长的礼仪足足进行了大半天,细节之多,即便是云琅也忍无可忍。

    深知云琅秉性的霍去病,曹襄,李敢催促礼官快速走完了全部流程,两顶软轿就抬着云氏夫妇,去了山居,一个满脸笑容的婆子,轻轻地掩上后院的门扉……大礼成。

    宋乔云琅很想要一个美满的婚礼,只可惜,全庄子人的努力,最后让婚礼变成了一场很大的社交活动。

    云琅相信真正祝贺他新婚的人,只有自家的仆妇,工匠,门客,再就是算上霍去病,曹襄,李敢几个人。

    至于别人,都在云氏前院开始了干自己的事情……

    还有更多的人,把礼物丢在云氏,然后就一窝蜂的去了长门宫。

    走完各种礼数之后,云琅就带着宋乔去了温泉山居,山居边上就是云氏的老院子。

    苏稚,乳娘,云音,霍光都住在这里,按照云琅的吩咐,这几天闭门不出。

    “按照礼单来看,咱们不亏,就是不想看家里有这么多不相干的人。我们成亲,他们得意个什么劲啊?”

    宋乔整理好了礼单朝云琅埋怨。

    “小子们的迎宾歌唱的好,催嫁歌也不错,刘二他们的傩舞我还想看,就是刘婆一嘴扯开红绸的样子妾身也喜欢。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地吃顿饭,仆妇们围着火堆跳跳圈圈舞,小子们胡乱在外面蹦跶,给老虎吃口肥鸡,妾身就满足了。”

    云琅躺在软榻上,仰面朝天瞅着屋顶发愣,听见宋乔在不断地抱怨,就笑道。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我一个从山里出来的穷小子,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云家以后要跟这些人打交道,总要表示一下的,如果冷冰冰的拒绝,连皇帝都不会放过我们。这世界啊,就是一个站队的世界,不跟皇帝站在一起的人下场可期。为了以后的安静,目前呢,就一定要忍耐一下。”

    宋乔点头道:“是这个理,可是,千里迢迢赶来的董仲舒就对你说了一句——好,很好,就留下一盒毛笔走了,是个什么道理?”

    “君子之交淡如水!给了一盒毛笔,我以后要用这盒毛笔替儒家发声张目。你看着,他还会来的,就在这些客人都走了之后。”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一次说完?”

    “在咱们的婚礼上谈论利益如何划分不好。”

    “我们家能占到便宜?”

    “儒家的长处在高端,却没有矮下身子去做实际事情的能力,以前这一块是墨翟,公输般的天下,现在我西北理工在实务上超越了墨翟,在机关消息一道上又超越了公输般。我们算是弥补了儒家的最后一个短处,不分一些好处给我们怎么成?另外啊,将西北理工的学说揉进儒学也需要出现一门新的典章,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公孙弘不愿意跟我们谈,我也不愿意跟董仲舒去谈,这中间有很大的错位。”

    “为什么?董仲舒可是以儒家宗主自居!”

    云琅摇摇头道:“他代表不了儒家……”

    见丈夫不愿意把话说明白,宋乔乖巧的没有发问,听到云音在里间哼哼唧唧的,就起身进了里间,不一会就披散着头发抱着云音从里间走出来,她的束发丝带被云音捏在手里玩弄。

    热闹维持的时间远比云琅想的短,一天之后,热闹的云氏就随着客人的离去,重新恢复了平静。

    同时离开的还有长平与卫青,云氏有了女主人,他们身为客人就不好继续住在云氏主楼。

    对长安人来说,这是一场胜利的婚礼,也是一场成功的婚礼,所有参加云氏婚礼的人,有的得到了一些东西,有些失去了一些东西,还有的好像销声匿迹了。

    不过,每位客人离开的时候都获赠了一个大大的食盒,里面装满了云氏特有的各种糕点,以及香肠,肉丸子卤肉一类的食物,这让客人们对云氏的好感大增。

    也彻底奠定了云氏家厨乃是大汉第一家厨的崇高地位。

    云琅很喜欢自己家的厨娘成了大汉第一厨娘。

    如果可能,他更想让自己家出现大汉第一木匠,第一铁匠,第一织娘,第一绣娘,第一车夫之类的人。

    他明白真正能够支撑他野心的绝对不是什么高官厚禄,金银财宝,而是这些实实在在的人。

    所有走掉的人,并非云琅想要留下的人,而云琅想要留下的人,如今沉迷在云氏的美食与华宅之间。

    这就对了,毫不犹豫离开云氏的人,对云氏的奢华美食并没有太多的留恋,他们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或者相对云氏他们有更加奢华的生活要过。

    这些人绝对不是云琅能驾驭的了的。

    留下来的就是一群有弱点的人,他们或者贫寒,或者求官无路,或者沉迷于云氏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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